第 46 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苏一杭坐在回家的巴士上一直在想张玉说的那句话。她突然觉得有点惭愧，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张玉是自己的朋友，可是却从来没有去真正理解她，即便是此刻。
这是她俩从小生活经历差异所造成的，苏一杭也理解不了。在苏一杭的认知里，自己童年所有的不幸都是吴女士当年在爱情和面包之间选择了面包造成的。为了不重蹈覆辙，不让自己的后代经历和自己同样的痛苦，她此生注定会先选择爱情。
苏一杭并不是恋爱脑，她也知道选择爱情不一定保证就100%能够获得幸福，但至少凭着自己的努力，面包早晚会有的，而想要收获真爱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这些张玉也理解不了。亦或者在张玉的理解里，能够给自己提供面包，能够让自己有一个既体面又能遮风避雨的家的人就是真爱。
“如果是我，爱情和面包我都要。”蒂凡尼说，“所以你看，我现在还单着。”
苏一杭坐在客厅啃着从楼下面包店买回的酸面包。楼下那一家法式面包店烤面包真是一绝，苏一杭是他们家的常客。
正吃着面包，蒂凡尼就回来了，苏一杭顺便把自己张玉的事给她说了，但她只说是听来的一个同事的故事。
“你不是有个德国男朋友吗？”
听蒂凡尼突然说自己的事，苏一杭生了八卦的心思，“是你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吗？”
“那个？早分了。文化差异。我觉得自己还是适合亚裔。”
蒂凡尼并不介意和苏一杭说自己的感情史，她甚至还有些喜欢和这个室友谈论自己的狗血往事：“那个德国人是我后来认识的，我在康奈尔念书的时候男朋友是个台湾人。”
苏一杭被蒂凡尼话里面那所学校的名字转移了注意力：“康奈尔？你是常春藤毕业的！！！”
“我看起来不像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飞过一个航班有个中国小空乘还是剑桥毕业的呢，你都不知道吗？”
苏一杭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我还是继续跟你说我的狗血往事吧。”蒂凡尼拿起手边一杯水，咕噜咕噜整杯灌下，像是说书人每次说书以前那样润润嗓子。当然，说书人润嗓子只喝一口，蒂凡尼一下喝这么多，苏一杭估计她接下来要说的故事会很长。
她的故事的确很长，又狗血又长，苏一杭听完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最近为了学普通话所以电视剧看多了把自己臆想成了某个玛丽苏复仇大女主剧里面一个名叫钮钴禄氏.蒂凡尼的主角。
故事的女主蒂凡尼大学时期有两个追求者，其中一个台湾人在竞争中耍了点手段让对手，一个日本人败下阵来。毕业以前他俩订婚了，男方家在台湾做企业的。由于她毕业于名校，做事也比较有手段，男方父亲也勉强接受了她。他俩感情已经发展到了商量婚礼事宜的阶段的某一天，蒂凡尼接到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说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未婚夫的。后来的事蒂凡尼没有明说，总之结婚的事没有了下文。在她离开台湾以前，她未婚夫的母亲找到她，试图劝说她要嫁进这样的家庭就要学会对一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时已经黑化了的钮钴禄氏.蒂凡尼成功靠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的前婆婆不应该活得如此忍气吞声，又给对方分析了一通利弊之后她前婆婆在律师的帮助下和她前公公打了一场离婚官司，成功分得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财产。
“想不到你过去还经历过这样的事。”苏一杭趴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腮听得津津有味，但不知道为何她觉得故事里面疑点很多。不知道是因为整个故事杜撰的原因还是蒂凡尼对某些真实原因有所隐瞒，她猜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总之因为这个原因，我也错过了留在美国的机会。后来刚好看到成立没几年的ZY在全球招聘，我就来这里了。”
“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日本人？”苏一杭想起了故事开头提到的男配。
蒂凡尼却摇摇头没有回答，苏一杭的疑点又多了一个。
蒂凡尼吃完晚饭又跑回自己房间和她侄女视频聊天去了。苏一杭收拾好碗筷，洗了衣服，在电脑上看了一部电影以就睡觉了。
睡到半夜被噩梦惊醒，突然听见一阵细细的抽泣声。
她从床上起来，确认自己是清醒的，并不是还在梦中。抽泣声愈发清晰，她的汗毛瞬间竖起来了。
她想起了之前韩国室友告诉她关于这栋楼的灵异故事。
苏一杭翻身下床，从床对面的柜子里翻出外婆给她求的护身符拿在手上。虽说她是个无神论者，但这种情况下手里捏着点东西让她更有安全感。刚等到她拿着护身符回到床上，抽泣声也消失了。
然后她听见了隔壁室友佩西亚打开门离开自己卧室的声音，似乎是去卫生间，因为很快传来了洗手池哗哗的水声，她似乎只是去洗手或者洗了把脸，连卫生间门都没有关。佩西亚很快又回了自己卧室，砰一声把门关上。
苏一杭和佩西亚的卧室之间只隔了一面墙，在这寂静的夜里，一切声音显得异常清晰。原来只是虚惊一场，苏一杭把护身符放回柜子，刚刚的惊悚瞬间让自己显得异常滑稽，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有的只是人吓人罢了。
只是，苏一杭不明白，佩西亚为什么在大晚上的哭那么惨。
D市的夏天又热又漫长，每一次从室内走到室外，开门的那一刹那都会感受到热浪的席卷。从有空调的地方去到没有空调的地方，一小会儿的功夫衣服就会被汗水浸湿了。
在某一个晚上八点，苏一杭飞完一个七天的超长航线，拖着两个行李箱从ZY的总部出门走到巴士站，上了巴士才想起自己忘了像往常一样出门前脱下制服外套。天气似乎转凉，夏天又要结束了。
在巴士上苏一杭遇见一个熟悉的人，曾和她一起飞过悉尼奥克兰航班的长发艾玛。只是如果不是艾玛叫她名字，她差一点没认出来。
“Hi！好久不见。”苏一杭再认真看了她的脸，确认就是艾玛，“你瘦了好多。”
不得不说，并不是所有人瘦了就好看。艾玛没有瘦到很夸张的地步，就是脸颊明显凹了下去，失去了曾经的健康圆润，也正因为这样，她曾经美丽的脸上魅力不再。加上她看上去很忧伤，整个人浑身透着一种病态。
“我知道，所有人都这样说。”艾玛的蓝眼睛里满是忧郁，“IandU的人也发现了，我被她们抓去量了体重，我的BMI值太低。她们给了我一个月时间增重，如果体重不回归正常值就会开除我。”
“那多吃点东西啊，比如巧克力什么的。”对苏一杭来说，增重要比减重容易太多了，她这辈子还没有过体重过轻这样的烦恼，如果可能她还挺想体验一下。
“不是这么简单的。”艾玛的眉头从苏一杭见她就皱成了一个“川”字，现在这个字之间的沟渠显得更深了，“我得了厌食症，什么都吃不下。”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厌食症其实是抑郁症的一种，苏一杭知道，而且对此很敏感。
“我在这边谈了一个德国男朋友，后来和他分手了，我一直没办法走出来。”
感情的事苏一杭也不太懂，她自己如今在处理感情的事情上就一团糟，也无法给艾玛什么建议，只能紧紧拥抱她以示安慰。
艾玛不住世纪大楼，她这次去世纪大楼是去把自己一些暂时带不走的行李寄存在英国同事家，以后她同事飞英国的时候再给她带去酒店。艾玛其实自己也不打算留在这里了，她认为真正能够从上一段恋情里面走出来的方法只能是换一个生活环境。苏一杭也觉得换一个环境不失为战胜抑郁症的好方法。
和艾玛一起下了巴士，走向世纪大楼的时候三个人迎面从自动门里出来。走在最前面那个她认识，是许久不见的萌萌。
“苏一杭！”萌萌老早就看见了她，朝她挥挥手。
“Su，我先走了。”艾玛看苏一杭停下来，应该是和朋友有话要聊，苏一杭朝她点点头。艾玛走过萌萌和另外两个看上去像是萌萌父母的人面前很有礼貌的微笑示意，自动门打开，艾玛拎着包走了进去。
萌萌的目光先是追随着艾玛，因为她觉得艾玛长得实在太漂亮了，除了脸有点太瘦了。艾玛走了以后她才回过神来。
“叔叔好，阿姨好。”
虽然萌萌还没介绍，但跟在萌萌身后的两人很容易猜到是她父母。萌萌的母亲看上去很平凡，但苏一杭没想到萌萌的爸爸高大英俊、一表人才，即使没说话，光站在那里都让人感觉他教养很好。
怪不得很多女生都想嫁上海男人，在ZY的一些马来西亚、新加坡、日本、韩国空乘都想嫁上海男人，像萌萌爸爸这样的老上海绅士，苏一杭曾经在航班上也遇到过几个。萌萌的爸爸还会做饭，以前萌萌在苏一杭面前提过，说起爸爸的时候她都一脸自豪，一看就是那种在爱中长大的孩子。
不像自己。
苏一杭此生最自豪的事是靠着自己的勇敢摆脱了苏孟季，所以她从来都是努力让自己不要想起他，就更不可能在其他人面前谈论自己的父亲了。
“你是要带你父母去哪里旅行吗？”ZY航空每年都会给员工的每个家庭成员赠送一张一折机票，大家都会选择带着家人去其他国家旅行。中途在D市转机，还可以在员工宿舍里面住几天顺便在D市玩一玩。
“我打算带她们去罗马。”萌萌说。
带家人去欧洲是大多中国空乘会做的选择。苏一杭一开始也是这样打算的，带着吴女士去欧洲玩一玩。但后来一想，欧洲吴女士自己已经去过了，而且现在的欧洲因为难民潮，说不定还不比当年留给吴女士的印象好。
后来苏一杭又想着带她去美国或者澳洲，但算了算飞行时长发现从中国绕来D市再飞美国，飞行时间比从中国直飞多十个小时，澳洲亦是。虽然机票便宜，但吴女士年纪大了经不住这种折腾。
所以直到现在苏一杭还是没有想出带吴女士去哪里。
“我要辞职了，苏一杭。”萌萌突然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带她们去罗马再算上在D市陪他们这几天，我刚好把今年年假用完。从罗马回来我就会递交辞职信。这工作太累了，该玩的也玩了，我想回去了。你呢？”
“我可能还有两年吧。”
苏一杭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也没有打算长待。这工作当然也让她觉得累，但她是一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一个合同三年她还是打算先干完。
至于以后干什么，还没有想好。但是走一步算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是她俩从小生活经历差异所造成的，苏一杭也理解不了。在苏一杭的认知里，自己童年所有的不幸都是吴女士当年在爱情和面包之间选择了面包造成的。为了不重蹈覆辙，不让自己的后代经历和自己同样的痛苦，她此生注定会先选择爱情。
苏一杭并不是恋爱脑，她也知道选择爱情不一定保证就100%能够获得幸福，但至少凭着自己的努力，面包早晚会有的，而想要收获真爱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这些张玉也理解不了。亦或者在张玉的理解里，能够给自己提供面包，能够让自己有一个既体面又能遮风避雨的家的人就是真爱。
“如果是我，爱情和面包我都要。”蒂凡尼说，“所以你看，我现在还单着。”
苏一杭坐在客厅啃着从楼下面包店买回的酸面包。楼下那一家法式面包店烤面包真是一绝，苏一杭是他们家的常客。
正吃着面包，蒂凡尼就回来了，苏一杭顺便把自己张玉的事给她说了，但她只说是听来的一个同事的故事。
“你不是有个德国男朋友吗？”
听蒂凡尼突然说自己的事，苏一杭生了八卦的心思，“是你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吗？”
“那个？早分了。文化差异。我觉得自己还是适合亚裔。”
蒂凡尼并不介意和苏一杭说自己的感情史，她甚至还有些喜欢和这个室友谈论自己的狗血往事：“那个德国人是我后来认识的，我在康奈尔念书的时候男朋友是个台湾人。”
苏一杭被蒂凡尼话里面那所学校的名字转移了注意力：“康奈尔？你是常春藤毕业的！！！”
“我看起来不像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飞过一个航班有个中国小空乘还是剑桥毕业的呢，你都不知道吗？”
苏一杭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我还是继续跟你说我的狗血往事吧。”蒂凡尼拿起手边一杯水，咕噜咕噜整杯灌下，像是说书人每次说书以前那样润润嗓子。当然，说书人润嗓子只喝一口，蒂凡尼一下喝这么多，苏一杭估计她接下来要说的故事会很长。
她的故事的确很长，又狗血又长，苏一杭听完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最近为了学普通话所以电视剧看多了把自己臆想成了某个玛丽苏复仇大女主剧里面一个名叫钮钴禄氏.蒂凡尼的主角。
故事的女主蒂凡尼大学时期有两个追求者，其中一个台湾人在竞争中耍了点手段让对手，一个日本人败下阵来。毕业以前他俩订婚了，男方家在台湾做企业的。由于她毕业于名校，做事也比较有手段，男方父亲也勉强接受了她。他俩感情已经发展到了商量婚礼事宜的阶段的某一天，蒂凡尼接到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说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未婚夫的。后来的事蒂凡尼没有明说，总之结婚的事没有了下文。在她离开台湾以前，她未婚夫的母亲找到她，试图劝说她要嫁进这样的家庭就要学会对一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时已经黑化了的钮钴禄氏.蒂凡尼成功靠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的前婆婆不应该活得如此忍气吞声，又给对方分析了一通利弊之后她前婆婆在律师的帮助下和她前公公打了一场离婚官司，成功分得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财产。
“想不到你过去还经历过这样的事。”苏一杭趴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腮听得津津有味，但不知道为何她觉得故事里面疑点很多。不知道是因为整个故事杜撰的原因还是蒂凡尼对某些真实原因有所隐瞒，她猜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总之因为这个原因，我也错过了留在美国的机会。后来刚好看到成立没几年的ZY在全球招聘，我就来这里了。”
“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日本人？”苏一杭想起了故事开头提到的男配。
蒂凡尼却摇摇头没有回答，苏一杭的疑点又多了一个。
蒂凡尼吃完晚饭又跑回自己房间和她侄女视频聊天去了。苏一杭收拾好碗筷，洗了衣服，在电脑上看了一部电影以就睡觉了。
睡到半夜被噩梦惊醒，突然听见一阵细细的抽泣声。
她从床上起来，确认自己是清醒的，并不是还在梦中。抽泣声愈发清晰，她的汗毛瞬间竖起来了。
她想起了之前韩国室友告诉她关于这栋楼的灵异故事。
苏一杭翻身下床，从床对面的柜子里翻出外婆给她求的护身符拿在手上。虽说她是个无神论者，但这种情况下手里捏着点东西让她更有安全感。刚等到她拿着护身符回到床上，抽泣声也消失了。
然后她听见了隔壁室友佩西亚打开门离开自己卧室的声音，似乎是去卫生间，因为很快传来了洗手池哗哗的水声，她似乎只是去洗手或者洗了把脸，连卫生间门都没有关。佩西亚很快又回了自己卧室，砰一声把门关上。
苏一杭和佩西亚的卧室之间只隔了一面墙，在这寂静的夜里，一切声音显得异常清晰。原来只是虚惊一场，苏一杭把护身符放回柜子，刚刚的惊悚瞬间让自己显得异常滑稽，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有的只是人吓人罢了。
只是，苏一杭不明白，佩西亚为什么在大晚上的哭那么惨。
D市的夏天又热又漫长，每一次从室内走到室外，开门的那一刹那都会感受到热浪的席卷。从有空调的地方去到没有空调的地方，一小会儿的功夫衣服就会被汗水浸湿了。
在某一个晚上八点，苏一杭飞完一个七天的超长航线，拖着两个行李箱从ZY的总部出门走到巴士站，上了巴士才想起自己忘了像往常一样出门前脱下制服外套。天气似乎转凉，夏天又要结束了。
在巴士上苏一杭遇见一个熟悉的人，曾和她一起飞过悉尼奥克兰航班的长发艾玛。只是如果不是艾玛叫她名字，她差一点没认出来。
“Hi！好久不见。”苏一杭再认真看了她的脸，确认就是艾玛，“你瘦了好多。”
不得不说，并不是所有人瘦了就好看。艾玛没有瘦到很夸张的地步，就是脸颊明显凹了下去，失去了曾经的健康圆润，也正因为这样，她曾经美丽的脸上魅力不再。加上她看上去很忧伤，整个人浑身透着一种病态。
“我知道，所有人都这样说。”艾玛的蓝眼睛里满是忧郁，“IandU的人也发现了，我被她们抓去量了体重，我的BMI值太低。她们给了我一个月时间增重，如果体重不回归正常值就会开除我。”
“那多吃点东西啊，比如巧克力什么的。”对苏一杭来说，增重要比减重容易太多了，她这辈子还没有过体重过轻这样的烦恼，如果可能她还挺想体验一下。
“不是这么简单的。”艾玛的眉头从苏一杭见她就皱成了一个“川”字，现在这个字之间的沟渠显得更深了，“我得了厌食症，什么都吃不下。”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厌食症其实是抑郁症的一种，苏一杭知道，而且对此很敏感。
“我在这边谈了一个德国男朋友，后来和他分手了，我一直没办法走出来。”
感情的事苏一杭也不太懂，她自己如今在处理感情的事情上就一团糟，也无法给艾玛什么建议，只能紧紧拥抱她以示安慰。
艾玛不住世纪大楼，她这次去世纪大楼是去把自己一些暂时带不走的行李寄存在英国同事家，以后她同事飞英国的时候再给她带去酒店。艾玛其实自己也不打算留在这里了，她认为真正能够从上一段恋情里面走出来的方法只能是换一个生活环境。苏一杭也觉得换一个环境不失为战胜抑郁症的好方法。
和艾玛一起下了巴士，走向世纪大楼的时候三个人迎面从自动门里出来。走在最前面那个她认识，是许久不见的萌萌。
“苏一杭！”萌萌老早就看见了她，朝她挥挥手。
“Su，我先走了。”艾玛看苏一杭停下来，应该是和朋友有话要聊，苏一杭朝她点点头。艾玛走过萌萌和另外两个看上去像是萌萌父母的人面前很有礼貌的微笑示意，自动门打开，艾玛拎着包走了进去。
萌萌的目光先是追随着艾玛，因为她觉得艾玛长得实在太漂亮了，除了脸有点太瘦了。艾玛走了以后她才回过神来。
“叔叔好，阿姨好。”
虽然萌萌还没介绍，但跟在萌萌身后的两人很容易猜到是她父母。萌萌的母亲看上去很平凡，但苏一杭没想到萌萌的爸爸高大英俊、一表人才，即使没说话，光站在那里都让人感觉他教养很好。
怪不得很多女生都想嫁上海男人，在ZY的一些马来西亚、新加坡、日本、韩国空乘都想嫁上海男人，像萌萌爸爸这样的老上海绅士，苏一杭曾经在航班上也遇到过几个。萌萌的爸爸还会做饭，以前萌萌在苏一杭面前提过，说起爸爸的时候她都一脸自豪，一看就是那种在爱中长大的孩子。
不像自己。
苏一杭此生最自豪的事是靠着自己的勇敢摆脱了苏孟季，所以她从来都是努力让自己不要想起他，就更不可能在其他人面前谈论自己的父亲了。
“你是要带你父母去哪里旅行吗？”ZY航空每年都会给员工的每个家庭成员赠送一张一折机票，大家都会选择带着家人去其他国家旅行。中途在D市转机，还可以在员工宿舍里面住几天顺便在D市玩一玩。
“我打算带她们去罗马。”萌萌说。
带家人去欧洲是大多中国空乘会做的选择。苏一杭一开始也是这样打算的，带着吴女士去欧洲玩一玩。但后来一想，欧洲吴女士自己已经去过了，而且现在的欧洲因为难民潮，说不定还不比当年留给吴女士的印象好。
后来苏一杭又想着带她去美国或者澳洲，但算了算飞行时长发现从中国绕来D市再飞美国，飞行时间比从中国直飞多十个小时，澳洲亦是。虽然机票便宜，但吴女士年纪大了经不住这种折腾。
所以直到现在苏一杭还是没有想出带吴女士去哪里。
“我要辞职了，苏一杭。”萌萌突然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带她们去罗马再算上在D市陪他们这几天，我刚好把今年年假用完。从罗马回来我就会递交辞职信。这工作太累了，该玩的也玩了，我想回去了。你呢？”
“我可能还有两年吧。”
苏一杭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也没有打算长待。这工作当然也让她觉得累，但她是一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一个合同三年她还是打算先干完。
至于以后干什么，还没有想好。但是走一步算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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