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常
十一月二日，阴。
涂从文在宿舍纷乱的桌子上摸索着什么，几十秒后右手从口袋掏出了一包香烟，左手也从十几本书的夹缝中抽出了一个塑料打火机，还有一只断了半截的卷烟，带着对于他来说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两样东西，走到宿舍走廊尽头，开始思索人生。
“嚓，噼啪。”火焰裹挟着些许受潮的烟草，发出水汽蒸发的噼啪声，涂从文猛的吸了一口，没有过肺，而是抿着嘴把所有烟雾从自己的鼻腔和口腔中排出，在不算明亮的阳光照射下，耳环在烟雾缭绕的地方闪出金属光泽，像极了庙里刚刚插上香的明王像。
常无忧和往常一样，中午吃完了饭也走到了宿舍的走廊尽头，整个宿舍楼两边是唯一有窗的地方，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是不想影响到自己舍友的人。常无忧还没走到涂从文跟前，后者就转身，手里还多了一根崭新的烟，很明显是刚刚拆的一包。
“还是涂总会来事啊，”常无忧咧嘴，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一根烟，硕大的手掌在这种假正经的场合显得尤为搞笑，“感谢涂总栽培！”
“我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你小子，哎，现在不和女朋友住了也挺好，还能和兄弟们抽抽烟。”涂从文眼睛看向窗外，楼底下人来人往，眼神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着美女，“看美女也没人管，爽！”
“你都有女人了，还看？话说为什么突然就不一起住了？”常无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的长方体，大拇指往上一撮，“叮！”，手上发出了悦耳的金属开盖声，大拇指按住黑色转轮，往下一滑，黑色打火石迸射出点点星火将酒精棉点燃，内胆里的煤油源源不断输送到酒精棉顶端，复杂的传动过程迎来了终点，是那根崭新的卷烟，“嚓，滋啦”，烟被点燃，盖子盖上，火被熄灭，“不会分了吧，这个要是再分，那你前女友数量就到两位数了。”
“不是，还没分，”涂从文吸了一口，从两个鼻孔中喷出两条烟龙，“是因为这次机票的问题，太贵了，你要知道我家离这里也远，机票一涨价，房租自然就不够付了。”
“也好，免得你天天往外面跑，都快被榨干了，到时候下午班上打比赛你又要虚了，”常无忧抿了一口烟在嘴里，说话的时候烟气被吐出，“打不满四节比赛不准下场啊。”
“下午还要上课的嘛，上完课那不得虚，复变那门课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师的声音和催眠一样，分分钟听不下去，我也不知道他在讲什么。”涂从文吸完最后一口，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常威，你是不是又不打算去上课？养精蓄锐？”
“涂老二，我你是了解的，这种课有什么好去的，老师根本就不会讲什么考试的知识点，他们只是按部就班地把书上的知识点念一遍罢了，课后习题的答案也是照本宣科，就像是某个小企业生产的机器人一样，毫无灵性可言。”
“常威，到时候别又挂科，我可不想再被辅导员找谈话，‘诶，带带你那个一学年就挂了两门的舍友啊，你好歹是我们班长，发挥点作用啊，’这话我今年都听了不下十几遍了，你说她怎么就不找宋清呢，他可是年级数一数二的学霸。”
“怎么能影响科研竞赛的尖子生呢？这叫弃车保帅，你能懂？学院里面的老师可全盼着我们宿舍这尊大佛能硕博连读在自己的门下，到时候申请职称、申请经费什么的，还不是全得靠那种优秀学生，你我都只是老师眼中的弃子罢了。”
“宋学霸也挺惨的，听说他最近更忙了，就是因为副院长手下有个博士研究生的研究项目人手不足，找他去做了，嘿嘿，你猜怎么着？还夸他一个顶两！这下他脸上的印堂纹可是更重了。处理数据和实物焊接都交给他了，美名其曰‘积累实战经验’，到最后项目发表，参与人员名单上还不是照样没有他。”
“真TM的怨种，要是我就直接跑到副院长办公室真刀真枪地和他干了，这人真是厚颜无耻，已经不是廉价劳动力了，免费劳动力是吧。”
下午一点的铃声响起，招魂般将学生们从午休的床上，食堂的饭桌前，厕所的隔间内召唤而出，瞬间学校的马路上便多了一个个行尸走肉。
“谁规定了下午一点半上课，这上午十二点刚刚上完，真TM晦气，”涂从文走进宿舍，从床上翻找自己的电动车钥匙，准备出发，“常威，借用一下你的电动车，我钥匙找不到了。”
“怎么又找不到了，你一个礼拜丢几次了？代魔术师！”常无忧无奈地把自己的车钥匙从床上翻出，递给了涂从文，“这课不就在我们宿舍旁边这栋楼里面上吗？你要车干嘛？”
“我女朋友不也要上课，我去东区接她来本部，这不得花时间表现好一点，要不然分了，我还得花时间去找下一个，多麻烦，我还请你抽了一根呢，要不还烟，要不借车。”
“我看你现在也挺不容易的，每天都要接送人家，”常无忧其实内心在想，有女朋友了不起啊，要是我有女朋友，我也天天去接人家上学放学，“去吧，去吧，乖仔。”这家伙是不是递烟的时候就想好了要借我的车钥匙啊，感情刚刚找钥匙是徐晃一枪。
宿舍里面的学渣还在谈笑时，准备上课的教室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里面坐了二十分钟了，偌大的教室，只有他一个人提前来了，在这个点来的人肯定是早上上完最后一节课，吃了饭就跑过来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疲惫。此人在教室中间最靠前的位置上写着什么，左手不停地在拿着科学计算器验算，他仿佛忘记了时间，仿佛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这样的人在大学应该会错过爱情吧。
五分钟过后，一只AirJordan1HighOG“Denim”踏入了这个安静的场所，鞋子上面金色的logo为整个地板都注入了灵魂，一条短款牛仔裤配上印有巴黎世家logo的黑色丝袜却让AJ都黯然失色，上半身的修身黑色立沿边卫衣把36C的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少女走到那台机器旁边，一个转身，头上的乌黑随意地被扬起之后又稳稳地停在了她的腰间，干脆利落，坐了下来。
“你们研究生下午不是没课吗？你来这里干什么，MATLAB仿真搞完了？”宋清对一旁的林婉心并不在意，还是低头自顾自地写着什么，左手在科学计算器上疯狂地敲击，“你应该在实验室。”
“我复变函数有点差，想过来补补课，刚好这个点又是你们专业老师上课，”林婉心对着宋清的耳边轻声细语，虽然没有贴近他的耳朵，但是由于阶梯教室很空旷，宋清还是能感觉到她声音带给自己的阵阵酥麻，“基础知识不打好，怎么做实验啊？”
“那这个教室这么空旷，到处都是座位，你干嘛坐我旁边？”宋清当时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自己清楚自己是个在女生面前就开始“假正经”的人，这种行为会让自己说出一些很不着调的话，可以说面对女生和面对男生时是两幅面孔，导致在女生面前常常陷入尴尬的境地，“我要处理数据核验了。”说完，宋清努力克制自己内心不紧张，因为他一紧张就肚子疼，肚子疼自然就想放屁，他可不想在院花面前失了态。
“我在这个专业只和你最熟啊，还能有什么原因，”林婉心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很刻意地顿了顿，“难不成还是我……”她自己的声音刹然停止，脸上有一抹难以察觉的绯红，“这位置这么好，我也看上了，在这里听课会事半功倍。”
随着一点半上课铃的响起，班上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因为是个工科专业，所以班上的女生屈指可数，男生们都如狼似虎，每每谈起班上的女生都如数家珍，这次看到班上前排坐着一个美少女，大家伙都很自觉地在宋清和林婉心座位旁边让出了一圈，像是一个透明的空气墙将这些桌椅给隔开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涂从文赶紧地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常无忧发消息，叫这条单身狗过来看美女，手机刚刚解锁，一个速度快到模糊的黑影便冲进了教室，一屁股将涂老二挤到了里面的位置，正当涂老二拿着手机在纳闷的时候，坐在前排的上官玄转过身体小声地对着常无忧说到：“常威，你看，我没骗你吧，你就说正不正吧？”
“还是玄哥好啊，有美女第一时间通知我，这妞太正了！”常无忧自觉地“吸溜”了一下嘴角快要淌到地上的口水，又是抖腿又是摸鼻子的，活脱脱的一个老鸨模样，“这不就是为老夫准备的上好炉鼎吗！桀桀桀！喂！涂老二，你觉得呢，她和你女朋友相比哪个好看？”
“狗常威，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刚刚在路上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一下就被女朋友扇了个大嘴巴子，说我看别的女人，我冤死了，这个母老虎，接她上学还不感谢老子，丑逼！到时候老子干死她！”涂从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常无忧拿着手刀比划，内心却虚的一匹，生怕那个母老虎听到，声音越来越小，“你看看她旁边的不是宋清吗？”
“我早就知道宋学霸在实验室有个相好，没想到这么靓啊，”上官玄可谓是这个专业的路路通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小道消息，“现在好了，人家走上人生巅峰了，要什么有什么，常威，你要加油啊！”
此时的常威早就没有在听旁边两个人的对话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第一排的林婉心，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老师已经走上了讲台，好像他这一天之前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这一刻，现在，功德圆满。
“这个人的魂已经被勾走了，算了，反正他也不会听课，啥也没带来，”上官玄在一旁揶揄，“常威不会想要横刀夺爱吧？那这天下怕是要不太平咯。”
“最后一排这么能说，来前面来说呗！”讲台上的老师被全班在底下讨论其他专业美女的声音给烦的不行，开始出手整顿纪律，“你们看看最后一排那个同学，坐的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你们就不能向他学习吗？”
“窝草？老师不会在说常威吧？”
“你看常威的桌子上什么也没有，还学习，学个屁！”
“向常威学习？那确实得学学怎么旷课的。”
“这个班不待也罢。”
这下好了，班上更吵了，同学们的议论声和笑声充斥着整个阶梯教室，老师只能强忍着把课件读完，不然的话进度赶不上了。
“你不听课，来这里处理数据？”林婉心低头看着书本，实际上确实在和一旁的宋清说话，“这课也不用点到。”
“我知道不用点到，但是我想要全勤，这样我心里会踏实一点，就像高中那样，考试也有底气。”
“那你能帮我个忙吗？”林婉心抬起头试探性地地问宋清，“我之前没学好这门，能不能把你的笔记借我抄抄？”
涂从文在宿舍纷乱的桌子上摸索着什么，几十秒后右手从口袋掏出了一包香烟，左手也从十几本书的夹缝中抽出了一个塑料打火机，还有一只断了半截的卷烟，带着对于他来说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两样东西，走到宿舍走廊尽头，开始思索人生。
“嚓，噼啪。”火焰裹挟着些许受潮的烟草，发出水汽蒸发的噼啪声，涂从文猛的吸了一口，没有过肺，而是抿着嘴把所有烟雾从自己的鼻腔和口腔中排出，在不算明亮的阳光照射下，耳环在烟雾缭绕的地方闪出金属光泽，像极了庙里刚刚插上香的明王像。
常无忧和往常一样，中午吃完了饭也走到了宿舍的走廊尽头，整个宿舍楼两边是唯一有窗的地方，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是不想影响到自己舍友的人。常无忧还没走到涂从文跟前，后者就转身，手里还多了一根崭新的烟，很明显是刚刚拆的一包。
“还是涂总会来事啊，”常无忧咧嘴，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一根烟，硕大的手掌在这种假正经的场合显得尤为搞笑，“感谢涂总栽培！”
“我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你小子，哎，现在不和女朋友住了也挺好，还能和兄弟们抽抽烟。”涂从文眼睛看向窗外，楼底下人来人往，眼神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着美女，“看美女也没人管，爽！”
“你都有女人了，还看？话说为什么突然就不一起住了？”常无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的长方体，大拇指往上一撮，“叮！”，手上发出了悦耳的金属开盖声，大拇指按住黑色转轮，往下一滑，黑色打火石迸射出点点星火将酒精棉点燃，内胆里的煤油源源不断输送到酒精棉顶端，复杂的传动过程迎来了终点，是那根崭新的卷烟，“嚓，滋啦”，烟被点燃，盖子盖上，火被熄灭，“不会分了吧，这个要是再分，那你前女友数量就到两位数了。”
“不是，还没分，”涂从文吸了一口，从两个鼻孔中喷出两条烟龙，“是因为这次机票的问题，太贵了，你要知道我家离这里也远，机票一涨价，房租自然就不够付了。”
“也好，免得你天天往外面跑，都快被榨干了，到时候下午班上打比赛你又要虚了，”常无忧抿了一口烟在嘴里，说话的时候烟气被吐出，“打不满四节比赛不准下场啊。”
“下午还要上课的嘛，上完课那不得虚，复变那门课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师的声音和催眠一样，分分钟听不下去，我也不知道他在讲什么。”涂从文吸完最后一口，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常威，你是不是又不打算去上课？养精蓄锐？”
“涂老二，我你是了解的，这种课有什么好去的，老师根本就不会讲什么考试的知识点，他们只是按部就班地把书上的知识点念一遍罢了，课后习题的答案也是照本宣科，就像是某个小企业生产的机器人一样，毫无灵性可言。”
“常威，到时候别又挂科，我可不想再被辅导员找谈话，‘诶，带带你那个一学年就挂了两门的舍友啊，你好歹是我们班长，发挥点作用啊，’这话我今年都听了不下十几遍了，你说她怎么就不找宋清呢，他可是年级数一数二的学霸。”
“怎么能影响科研竞赛的尖子生呢？这叫弃车保帅，你能懂？学院里面的老师可全盼着我们宿舍这尊大佛能硕博连读在自己的门下，到时候申请职称、申请经费什么的，还不是全得靠那种优秀学生，你我都只是老师眼中的弃子罢了。”
“宋学霸也挺惨的，听说他最近更忙了，就是因为副院长手下有个博士研究生的研究项目人手不足，找他去做了，嘿嘿，你猜怎么着？还夸他一个顶两！这下他脸上的印堂纹可是更重了。处理数据和实物焊接都交给他了，美名其曰‘积累实战经验’，到最后项目发表，参与人员名单上还不是照样没有他。”
“真TM的怨种，要是我就直接跑到副院长办公室真刀真枪地和他干了，这人真是厚颜无耻，已经不是廉价劳动力了，免费劳动力是吧。”
下午一点的铃声响起，招魂般将学生们从午休的床上，食堂的饭桌前，厕所的隔间内召唤而出，瞬间学校的马路上便多了一个个行尸走肉。
“谁规定了下午一点半上课，这上午十二点刚刚上完，真TM晦气，”涂从文走进宿舍，从床上翻找自己的电动车钥匙，准备出发，“常威，借用一下你的电动车，我钥匙找不到了。”
“怎么又找不到了，你一个礼拜丢几次了？代魔术师！”常无忧无奈地把自己的车钥匙从床上翻出，递给了涂从文，“这课不就在我们宿舍旁边这栋楼里面上吗？你要车干嘛？”
“我女朋友不也要上课，我去东区接她来本部，这不得花时间表现好一点，要不然分了，我还得花时间去找下一个，多麻烦，我还请你抽了一根呢，要不还烟，要不借车。”
“我看你现在也挺不容易的，每天都要接送人家，”常无忧其实内心在想，有女朋友了不起啊，要是我有女朋友，我也天天去接人家上学放学，“去吧，去吧，乖仔。”这家伙是不是递烟的时候就想好了要借我的车钥匙啊，感情刚刚找钥匙是徐晃一枪。
宿舍里面的学渣还在谈笑时，准备上课的教室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里面坐了二十分钟了，偌大的教室，只有他一个人提前来了，在这个点来的人肯定是早上上完最后一节课，吃了饭就跑过来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疲惫。此人在教室中间最靠前的位置上写着什么，左手不停地在拿着科学计算器验算，他仿佛忘记了时间，仿佛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这样的人在大学应该会错过爱情吧。
五分钟过后，一只AirJordan1HighOG“Denim”踏入了这个安静的场所，鞋子上面金色的logo为整个地板都注入了灵魂，一条短款牛仔裤配上印有巴黎世家logo的黑色丝袜却让AJ都黯然失色，上半身的修身黑色立沿边卫衣把36C的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少女走到那台机器旁边，一个转身，头上的乌黑随意地被扬起之后又稳稳地停在了她的腰间，干脆利落，坐了下来。
“你们研究生下午不是没课吗？你来这里干什么，MATLAB仿真搞完了？”宋清对一旁的林婉心并不在意，还是低头自顾自地写着什么，左手在科学计算器上疯狂地敲击，“你应该在实验室。”
“我复变函数有点差，想过来补补课，刚好这个点又是你们专业老师上课，”林婉心对着宋清的耳边轻声细语，虽然没有贴近他的耳朵，但是由于阶梯教室很空旷，宋清还是能感觉到她声音带给自己的阵阵酥麻，“基础知识不打好，怎么做实验啊？”
“那这个教室这么空旷，到处都是座位，你干嘛坐我旁边？”宋清当时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自己清楚自己是个在女生面前就开始“假正经”的人，这种行为会让自己说出一些很不着调的话，可以说面对女生和面对男生时是两幅面孔，导致在女生面前常常陷入尴尬的境地，“我要处理数据核验了。”说完，宋清努力克制自己内心不紧张，因为他一紧张就肚子疼，肚子疼自然就想放屁，他可不想在院花面前失了态。
“我在这个专业只和你最熟啊，还能有什么原因，”林婉心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很刻意地顿了顿，“难不成还是我……”她自己的声音刹然停止，脸上有一抹难以察觉的绯红，“这位置这么好，我也看上了，在这里听课会事半功倍。”
随着一点半上课铃的响起，班上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因为是个工科专业，所以班上的女生屈指可数，男生们都如狼似虎，每每谈起班上的女生都如数家珍，这次看到班上前排坐着一个美少女，大家伙都很自觉地在宋清和林婉心座位旁边让出了一圈，像是一个透明的空气墙将这些桌椅给隔开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涂从文赶紧地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常无忧发消息，叫这条单身狗过来看美女，手机刚刚解锁，一个速度快到模糊的黑影便冲进了教室，一屁股将涂老二挤到了里面的位置，正当涂老二拿着手机在纳闷的时候，坐在前排的上官玄转过身体小声地对着常无忧说到：“常威，你看，我没骗你吧，你就说正不正吧？”
“还是玄哥好啊，有美女第一时间通知我，这妞太正了！”常无忧自觉地“吸溜”了一下嘴角快要淌到地上的口水，又是抖腿又是摸鼻子的，活脱脱的一个老鸨模样，“这不就是为老夫准备的上好炉鼎吗！桀桀桀！喂！涂老二，你觉得呢，她和你女朋友相比哪个好看？”
“狗常威，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刚刚在路上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一下就被女朋友扇了个大嘴巴子，说我看别的女人，我冤死了，这个母老虎，接她上学还不感谢老子，丑逼！到时候老子干死她！”涂从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常无忧拿着手刀比划，内心却虚的一匹，生怕那个母老虎听到，声音越来越小，“你看看她旁边的不是宋清吗？”
“我早就知道宋学霸在实验室有个相好，没想到这么靓啊，”上官玄可谓是这个专业的路路通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小道消息，“现在好了，人家走上人生巅峰了，要什么有什么，常威，你要加油啊！”
此时的常威早就没有在听旁边两个人的对话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第一排的林婉心，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老师已经走上了讲台，好像他这一天之前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这一刻，现在，功德圆满。
“这个人的魂已经被勾走了，算了，反正他也不会听课，啥也没带来，”上官玄在一旁揶揄，“常威不会想要横刀夺爱吧？那这天下怕是要不太平咯。”
“最后一排这么能说，来前面来说呗！”讲台上的老师被全班在底下讨论其他专业美女的声音给烦的不行，开始出手整顿纪律，“你们看看最后一排那个同学，坐的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你们就不能向他学习吗？”
“窝草？老师不会在说常威吧？”
“你看常威的桌子上什么也没有，还学习，学个屁！”
“向常威学习？那确实得学学怎么旷课的。”
“这个班不待也罢。”
这下好了，班上更吵了，同学们的议论声和笑声充斥着整个阶梯教室，老师只能强忍着把课件读完，不然的话进度赶不上了。
“你不听课，来这里处理数据？”林婉心低头看着书本，实际上确实在和一旁的宋清说话，“这课也不用点到。”
“我知道不用点到，但是我想要全勤，这样我心里会踏实一点，就像高中那样，考试也有底气。”
“那你能帮我个忙吗？”林婉心抬起头试探性地地问宋清，“我之前没学好这门，能不能把你的笔记借我抄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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