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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惜

    楚妍带着小男孩回到城外的住处,几个小孩子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问道:“妍姐姐,小葫芦的病治好了?”小福抬头看了眼楚妍,点了点头,众孩子都在欢呼的时候,其中一个稍大点的女孩看到了楚妍眼中的愁容,轻声问道:“妍姐姐,小葫芦的病都治好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楚妍摸着小女孩的脑袋,这个最早来到她身边的小姑娘还是那么懂事,她笑了笑,说道:“大丫,姐姐没事啊,大夫说小葫芦是吃蘑菇中毒了,我想把咱们剩下的都丢掉。”大丫惊呼:“那我们过冬吃什么啊?”众孩子停止了欢呼,不解的看向楚妍和大丫,楚妍解释了很久,众孩子才同意丢掉蘑菇,另外想办法找过冬的东西。在众人忙活时,大丫拉着小葫芦躲到一边,询问着今天的情况,她总感觉妍姐姐瞒了什么,小葫芦东瞅瞅,西看看,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才跟大丫交代了一切,得知真相的大丫惊呼一声,吓得小葫芦赶紧捂住大丫的嘴巴,轻声说着:“你小声点,妍姐姐不让我跟你们说的。”

    “不让跟你们说些什么?”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让说今天发生的.......”小葫芦还没有说完就蔫吧了,他看到楚妍正扶着额头,站在他的后面,楚妍早就看到大丫和他鬼鬼祟祟的躲在这边,果不其然,自己被卖了。

    “妍姐姐,七两啊,怎么办啊?”大丫急的都哭出声了。楚妍安慰道:“不要担心啦,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那一个月还不了怎么办?”大丫缓缓地问道。

    “那我们就跑路吧,跑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小葫芦也在出主意,只是换来了楚妍和大丫的一记白眼,小葫芦委屈的低下头。

    “那借据呢?”大丫问道。小葫芦又补了句:“你又不识字。”紧接着就吃了大丫的一个暴栗,小葫芦捂着脑袋说道:“那么凶干什么?小心嫁不出去。”这句话刚说完,脑袋更疼了,大丫边揍边说:“信不信我现在打得让你明天走不出去?”

    看着两人打闹,楚妍轻松了很多,笑着说:“好了好了,大丫停下吧,不要闹了。”大丫这才住手,凶巴巴地看向小葫芦。楚妍也好奇的问道:“大丫,你要借据干什么?”大丫说道:“我想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怕这奸商又乱写。”显然,在小葫芦的告密下,凌翔也被大丫打上了奸商的标签。

    楚妍又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我找豆腐坊的杜大娘看过了,没有问题的,如果到时候真还不上,那就按借据上说的,任他处置呗。”

    大丫问道:“如果那个奸商提出了不好的要求呢?”看着眼前这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楚妍感觉三观都被刷新了,问道:“你从哪儿听来的?”大丫扭捏地说道:“杜大娘那里。”

    “妍姐姐不用担心那个的。”一旁的小葫芦意有所指的接了话茬,楚妍再次被震惊,但更多的是不高兴,对大丫说道:“朝皮厚的地方打,别打出问题就行了。”说完就走了,只留下跃跃欲试的大丫,和反应过来准备逃跑的小葫芦。楚妍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叹了口气,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有绝世容颜,人都是爱美的。

    夜深了,几个孩子都睡着了,楚妍走出门,在院子里看着近冬的月夜,寒风吹来,枯叶随之而动,月亮也打了个冷颤,楚妍紧了紧衣服,双手交叉环抱住双肩,仿佛这样可以暖和点,看着凄冷的月光,她又想起了母亲,那个唯一关心她呵护她的人。

    她的母亲生的十分靓丽,曾是洪武京都最美的女子,因为家庭贫寒,被卖进了教坊司,在教坊司的培养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红衣舞袖,绝世歌喉,打动了京都无数男子的心,教坊司也是官家的地方,卖艺不卖身,她的母亲本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但后来被自己渣男爹爹的花言巧语打动,在一起了,这让京都无数男儿痛心了很久,毕竟鲜花被摘下,谁都会吃味的。

    母亲本以为可以幸福一生,后来她出世了,让这个小家庭更完整了,直到她三岁,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进入家门,渣男爹爹为了更好的前程,又娶了一个,母亲没有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很正常,渣男爹爹让那个女人成了正房,母亲也没有说什;那个女人很久没有生下子女,把由头赖到母亲和她头上,渣男爹爹把她们母女赶出了家门,母亲还是没有说什么,就带着她离开了。

    但那一次,母亲哭了很久很久,她无措的在母亲旁边。五岁那年,母亲染上了重疾,第一次回去,却被家仆拦在门外,整整一天,门没有开过,母亲心灰意冷,第二天就带着她来到了远离京都的云溪城,母亲拖着重疾在这里生活。

    母亲看着与自己十分相像的她一天天长大,眼神里的愁容越来越明显,终于在一天,母亲给她右脸涂上了奇怪的东西,母亲说这东西没有危害,会随着年龄生长而生长,用特殊的药水就可以消除了,并把那个方子告诉了她,还嘱咐只有在真正合适的时候才能除去,她懵懂的点头。

    母亲的本领很多,特别是弹琴,母亲还有一把很好看的琴——流年,是她教坊司的师傅传给她的,据说那是很有名的琴,她也很喜欢母亲弹琴,母亲却没有教过她,母亲说不希望她靠取悦别人而活。

    她六岁那年,母亲永远的离开了她,只留下了这间旧房子,还有流年。

    风更冷了,她看着月亮,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呼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