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暮成雪
等慕青丝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刚起来宫女就给她端来了醒酒汤在宫女的伺候下梳洗完后，慕青丝坐在桌前，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喝了一口问道“殿下呢？”
云影宫的大宫女规矩的说“殿下上朝未回，陛下让他去御书房议事了。”声音婉转动听，我不禁抬头多看了几眼。仔细瞧着云影宫的宫女，个个姿容皆上乘。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这么多美人，看着多养眼！她内心有些窃喜。
安静下来后，慕青丝想起昨晚宴会上的慕泽，慕泽一直盯着她看，慕青丝也知道慕泽肯定认出了她，虽然二人已经断绝了关系，毕竟血浓于水，关系能断，血脉之间的联系很难断。
才准备吃饭外面就有人来报说丞相来访。慕青丝吩咐，让人领去凉亭，还让人备了茶水和点心。
慕泽先去了凉亭，慕青丝到的时候宫女正在给慕泽倒茶。慕青丝行礼“见过丞相，不知丞相今日来此有何指教。”慕青丝的声音有些淡。她对慕泽这个人本身就没有什么感情，若不是原主的托付她今日也不会见慕泽。慕青丝见他欲言又止然后示意宫女和宫人都退下。
这时慕泽才满脸悲戚的问“青丝，是你吗？。”声音中有说不出的伤心。
慕青丝看着眼前，满头银发中年男子，心中原本的硬气已然消散了不少。慕泽本想伸手拉慕青丝的手臂，被慕青轻巧的避开了。
淡淡的回了一句“让丞相失望了。”慕青丝淡然坐在软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看慕泽，低头吹着热气腾腾的茶，袅袅的热气萦绕在她的脸上，如梦似幻。
慕泽伸出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活着就好，昨夜见你……我也就放心了。”看着自己的手身体止不住颤抖，他本以为自己对这个女儿只有怨和恨，在知道慕青丝葬身火海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和妻子最后的羁绊消失了。昏昏沉沉好些时日，等醒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变成白色。
“父亲何苦这般，在相府时您从不曾正眼瞧过我，如今见过没死，又是这般姿态。”慕青丝言语讥讽，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
凉亭秋风习习，微风吹动着卷帘，动人心弦。原本只有四十来岁的人，现在看起来却如耄耋老人。慕青丝的目光停留在慕泽的白发上，原本无所谓的心也有了一丝异样。这个人明明爱着自己的女儿，却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二人的管理剥离，导致和女儿的关系破裂，最终断绝关系。如果他早些时候对原主好一些，父女二人的关系又何至于此。
“曾经是父亲的错，从今往后父亲定然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慕泽伸手握住慕青丝的手，慕青丝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而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对眼前这个人无爱也无恨，只是觉得有些可怜，可怜他也可怜原主。
她将手收回，低头饮茶轻声说“丞相的话，玉青记住了，您和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我希望你们长命百岁。也希望丞相能早日放下心结。”慕青丝给慕泽倒了一杯茶。两人间的那种疏离，让人以为他们是第一次相识。
在现代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一生为她的劳碌奔波，她未能尽过一丝的孝道，慕泽对她是冷漠，她都不会去计较，只因他是慕青云的父亲，哪怕是为了慕青云她也不会再和慕泽剑拔弩张，只是这样的状态就很好，不必太过深交。
“青丝！”慕泽的声音有些颤抖，原本清明的双眸竟流下了泪水。慕青丝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原本成熟英俊的脸此刻苍白而脆弱。慕青丝想了想也对，这个人十多年来对女儿不闻不问，直到知道女儿身陨，才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想要挽回缓和。她忽然觉得原主或许也该安息了，毕竟她一直想渴望的爱，在她死后终于见到了。
慕青丝觉得这个事情应该过去了，或许她不应该替原主选择是否原谅，但是如果是原主她一定会原谅。毕竟她善良且渴望这份爱。
她淡然一笑，笑容将此刻的冰冷消融，慕泽看到女儿的笑容他才知道，自己对妻子有着执念不假，对女儿的爱愧疚也是真。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抬手规矩的给慕泽倒上一杯热茶。
曾经那些过去的恩怨，随着秋风散落在风中。慕青丝从来都不是一个执着的人，她向来爱恨分明，想要活得洒脱，那些心中的恨意就应该被消亡。
“听闻，哥哥要娶吏部尚书家的嫡次女”？哥哥这些年一直在外，江湖中的恩怨也见了不少，一直也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以他丞相府嫡子，又是皇帝倚重督察使，选个世家出身的女子应该也不是难事。
慕泽没有料到慕青丝会问起儿子的婚事。脑子里思索了一番开口说“吏部尚书家的嫡次女温柔贤惠，又有才名在外，青云娶她，也算是门当户对。”儿子和女儿自小感情深厚，女儿会关心儿子的婚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慕青，低头饮茶。
“有时间让兄长和哪位姑娘也相看一番，还是要哥哥喜欢才好，也是对人家姑娘负责。”她自然是希望哥哥能找到自己心仪的人，能佳偶天成。如今哥哥这样子也难有佳偶天成的机会，如果能从名门贵女中找到自己喜欢的也算是了里母亲的心愿吧。
“你说。”慕泽心里咯噔一下，他还以为女儿会反对婚事，看到女儿脸上的笑容才发现女儿真的长大里。对此，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我只希望，哥哥能娶自己喜欢的女子，往后余生，能够过得和乐美好，称心如意。”他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按照他的性格，父亲安排的人他必定是会娶的，也会尽力对对方好，若有朝一日真的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不仅伤害里别人也辜负里自己。
听着女儿的话，慕泽原本倒茶的身体一顿。他轻轻将茶壶放会茶几上，叹里一口气问“你哥哥有心上人了？”若是有心上人，哪怕不是名门贵女也已经娶进门，只要有就可以。原本呆楞的眼神中有里一丝欣喜。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不管哥哥今后如何，我都希望您在这件事情上给哥哥自由。父亲与母亲相爱一生，哪怕是娶了继室，对母亲的爱意也不曾减少过半分。所以，我希望，哥哥也能找到自己爱的人。”慕青丝认真且眼神真挚的看着慕泽，慕泽低低应里一声“都依你。”
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他忽然明白了，这么多年浸淫在官场，对朝堂的争斗早已经感到厌倦。
此刻的他只想回到和妻子初见的地方，只想带着自己的孩子原来权利中心。
“那我替哥哥多谢您，您精神越发不如从前，是不是已经厌倦了朝堂的争斗？”如今的慕泽早已经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现在只有苍苍白发和一双毫平静无波的眼睛，身体也瘦得不成样子。
慕青丝的话语刚落，慕泽平静的眼眸里闪过惊讶，此时慕青丝也看着她。她的眼眸中倒映出他的模样，衰老而苍白。她清澈如墨的眼睛仿佛能看透这世间一般。
这双眼睛让她想起了妻子，曾经妻子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温柔且充满里爱意。一瞬间他的眼泪不自觉地流里下来。滑落在满是皱纹的脸颊上，有些滑稽却也让慕青丝心中有里些许不一样。
“本想向陛下辞官回乡，只是你哥哥如今刚回到朝中，未站稳脚跟，还需要我的助力。”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来凉亭边上，风吹动他雪白的发丝，此刻的他就是一个爱惜子女的父亲，不是当朝权倾天下的丞相，他有自己的脆弱也有自己的痛苦，有七情六欲，想要子女关爱，也想和深爱的女子白头偕老。
“既然您已经决定了，我与哥哥都会尊重您的决定。”慕青丝吃了一口点心，她也起身走到慕泽身边，负手而立，那眼神仿佛睥睨天下。
“陛下削弱相权是迟早的事，我已然为官二十余载，做丞相也有十余年，对权位已经没有当初的执着了。”放心来心中的执念才能得到新的生机。
“从前我不了解您，您也从未尝试去了解过我。我一直觉得您为了得到权位是个不择手段之人，如今看来只只是我对您的偏见罢了，今日与您相谈甚欢，殿下快要回来了，您今日且回去吧。”未来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只要还或者什么都是能够改变的。
沉默来片刻后，慕泽才准备离开。
慕青丝和慕泽说话的声音不大，为了确保有心之人偷听，慕青丝将他们支去了比较远的地方。
慕泽走之前看了一眼慕青丝，眼中是欣慰也是感动，他的女儿长大了。
离开云影宫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慕容仪。
“见过六皇子。”慕泽规矩的行礼，慕容仪脚步匆忙，原本悠闲的表情在看到慕泽的瞬间都烟消云散了，他皱眉问道“丞相是来找本殿的吗？”慕泽沉默片刻答道“不是，臣是来找玉庄主。”慕泽本想行礼后就离开，没想到慕慕容仪有些缠人。
“丞相找玉庄主所为何事？”这老狐狸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玉青是做什么。
“玉庄主是拙荆的侄子，臣过来只是问问岳父，如今的近况而已。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说着行礼离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匆匆回来主殿，刚回来门口众人纷纷下跪“参见殿下。”
“起来。”他现在完全慕心情去搭理他们，慕容仪这时才意识到玉青和慕泽是有亲戚关系的。刚在大宫女的伺候下换下朝服，便问大宫女“玉庄主呢？”大宫女规矩的说“回殿下，在凉亭喝茶。”宫女帮慕容仪将环形玉佩系好，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
“下去吧。”淡淡说了声。
“是，奴婢告退。”大宫女带着一众婢女和宫人退出了房间，慕容仪负手走到凉亭。慕青丝听到来人的脚步声笑道“殿下过来喝一杯，今日这茶甚是不错。”秋风送爽，果然沁人心脾。在和慕泽解开多年心结后，她仿佛也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一直压在心里多年，如今终于释放，心里的那股沉痛和悲伤一消而散。对与她和慕泽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刚刚一只脚踏进凉亭，慕容仪就有些焦急的问“刚刚丞相来有何事？”他也是才知道二人之间还有亲戚关系，后面一想，也对，玉青和慕青云长相相似，慕青云的母亲出身江湖，也姓玉。这也让他想起了几年前和他一起上过学的小女孩。若没有因大火香消玉殒，如今也该是这般年纪了吧。见慕容仪有些发愣，她轻咳一声语气调皮的说“殿下刚刚应该问过丞相了吧。”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娇媚，仿佛女孩子家在撒娇，这让慕容仪有些不知所措“……”
难得见性子清冷的他露出这番神态，她接着调侃“既然殿下想知道，也不是不能说。”那微微一笑让慕容仪失里心神，此时的脸和幼时相遇的女孩的脸重叠，慕容仪心下大惊。为掩饰自己的失态“你若不想说便不说吧。”说完低头喝茶，却一个不小心将茶撒在里刚换的衣裳上。为了缓解尴尬慕青丝憋着笑问“今日上朝如何？”话题和注意力成功被转移。
慕容仪又恢复里清冷的模样，抿了一口茶说“明年三月份中正定品，中正官人选没有合适的。如今朝中已大多是世族世袭，朝堂势力更是盘根错节。父皇心中忧虑，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今日讨论里一上午，却还是毫无头绪。”说着，好看的眉目染上了一丝的愁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这杯子里的茶，微微叹里一口气。
二人相顾无言，沉默里良久。
云影宫的大宫女规矩的说“殿下上朝未回，陛下让他去御书房议事了。”声音婉转动听，我不禁抬头多看了几眼。仔细瞧着云影宫的宫女，个个姿容皆上乘。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这么多美人，看着多养眼！她内心有些窃喜。
安静下来后，慕青丝想起昨晚宴会上的慕泽，慕泽一直盯着她看，慕青丝也知道慕泽肯定认出了她，虽然二人已经断绝了关系，毕竟血浓于水，关系能断，血脉之间的联系很难断。
才准备吃饭外面就有人来报说丞相来访。慕青丝吩咐，让人领去凉亭，还让人备了茶水和点心。
慕泽先去了凉亭，慕青丝到的时候宫女正在给慕泽倒茶。慕青丝行礼“见过丞相，不知丞相今日来此有何指教。”慕青丝的声音有些淡。她对慕泽这个人本身就没有什么感情，若不是原主的托付她今日也不会见慕泽。慕青丝见他欲言又止然后示意宫女和宫人都退下。
这时慕泽才满脸悲戚的问“青丝，是你吗？。”声音中有说不出的伤心。
慕青丝看着眼前，满头银发中年男子，心中原本的硬气已然消散了不少。慕泽本想伸手拉慕青丝的手臂，被慕青轻巧的避开了。
淡淡的回了一句“让丞相失望了。”慕青丝淡然坐在软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看慕泽，低头吹着热气腾腾的茶，袅袅的热气萦绕在她的脸上，如梦似幻。
慕泽伸出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活着就好，昨夜见你……我也就放心了。”看着自己的手身体止不住颤抖，他本以为自己对这个女儿只有怨和恨，在知道慕青丝葬身火海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和妻子最后的羁绊消失了。昏昏沉沉好些时日，等醒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变成白色。
“父亲何苦这般，在相府时您从不曾正眼瞧过我，如今见过没死，又是这般姿态。”慕青丝言语讥讽，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
凉亭秋风习习，微风吹动着卷帘，动人心弦。原本只有四十来岁的人，现在看起来却如耄耋老人。慕青丝的目光停留在慕泽的白发上，原本无所谓的心也有了一丝异样。这个人明明爱着自己的女儿，却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二人的管理剥离，导致和女儿的关系破裂，最终断绝关系。如果他早些时候对原主好一些，父女二人的关系又何至于此。
“曾经是父亲的错，从今往后父亲定然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慕泽伸手握住慕青丝的手，慕青丝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而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对眼前这个人无爱也无恨，只是觉得有些可怜，可怜他也可怜原主。
她将手收回，低头饮茶轻声说“丞相的话，玉青记住了，您和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我希望你们长命百岁。也希望丞相能早日放下心结。”慕青丝给慕泽倒了一杯茶。两人间的那种疏离，让人以为他们是第一次相识。
在现代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一生为她的劳碌奔波，她未能尽过一丝的孝道，慕泽对她是冷漠，她都不会去计较，只因他是慕青云的父亲，哪怕是为了慕青云她也不会再和慕泽剑拔弩张，只是这样的状态就很好，不必太过深交。
“青丝！”慕泽的声音有些颤抖，原本清明的双眸竟流下了泪水。慕青丝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原本成熟英俊的脸此刻苍白而脆弱。慕青丝想了想也对，这个人十多年来对女儿不闻不问，直到知道女儿身陨，才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想要挽回缓和。她忽然觉得原主或许也该安息了，毕竟她一直想渴望的爱，在她死后终于见到了。
慕青丝觉得这个事情应该过去了，或许她不应该替原主选择是否原谅，但是如果是原主她一定会原谅。毕竟她善良且渴望这份爱。
她淡然一笑，笑容将此刻的冰冷消融，慕泽看到女儿的笑容他才知道，自己对妻子有着执念不假，对女儿的爱愧疚也是真。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抬手规矩的给慕泽倒上一杯热茶。
曾经那些过去的恩怨，随着秋风散落在风中。慕青丝从来都不是一个执着的人，她向来爱恨分明，想要活得洒脱，那些心中的恨意就应该被消亡。
“听闻，哥哥要娶吏部尚书家的嫡次女”？哥哥这些年一直在外，江湖中的恩怨也见了不少，一直也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以他丞相府嫡子，又是皇帝倚重督察使，选个世家出身的女子应该也不是难事。
慕泽没有料到慕青丝会问起儿子的婚事。脑子里思索了一番开口说“吏部尚书家的嫡次女温柔贤惠，又有才名在外，青云娶她，也算是门当户对。”儿子和女儿自小感情深厚，女儿会关心儿子的婚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慕青，低头饮茶。
“有时间让兄长和哪位姑娘也相看一番，还是要哥哥喜欢才好，也是对人家姑娘负责。”她自然是希望哥哥能找到自己心仪的人，能佳偶天成。如今哥哥这样子也难有佳偶天成的机会，如果能从名门贵女中找到自己喜欢的也算是了里母亲的心愿吧。
“你说。”慕泽心里咯噔一下，他还以为女儿会反对婚事，看到女儿脸上的笑容才发现女儿真的长大里。对此，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我只希望，哥哥能娶自己喜欢的女子，往后余生，能够过得和乐美好，称心如意。”他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按照他的性格，父亲安排的人他必定是会娶的，也会尽力对对方好，若有朝一日真的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不仅伤害里别人也辜负里自己。
听着女儿的话，慕泽原本倒茶的身体一顿。他轻轻将茶壶放会茶几上，叹里一口气问“你哥哥有心上人了？”若是有心上人，哪怕不是名门贵女也已经娶进门，只要有就可以。原本呆楞的眼神中有里一丝欣喜。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不管哥哥今后如何，我都希望您在这件事情上给哥哥自由。父亲与母亲相爱一生，哪怕是娶了继室，对母亲的爱意也不曾减少过半分。所以，我希望，哥哥也能找到自己爱的人。”慕青丝认真且眼神真挚的看着慕泽，慕泽低低应里一声“都依你。”
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他忽然明白了，这么多年浸淫在官场，对朝堂的争斗早已经感到厌倦。
此刻的他只想回到和妻子初见的地方，只想带着自己的孩子原来权利中心。
“那我替哥哥多谢您，您精神越发不如从前，是不是已经厌倦了朝堂的争斗？”如今的慕泽早已经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现在只有苍苍白发和一双毫平静无波的眼睛，身体也瘦得不成样子。
慕青丝的话语刚落，慕泽平静的眼眸里闪过惊讶，此时慕青丝也看着她。她的眼眸中倒映出他的模样，衰老而苍白。她清澈如墨的眼睛仿佛能看透这世间一般。
这双眼睛让她想起了妻子，曾经妻子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温柔且充满里爱意。一瞬间他的眼泪不自觉地流里下来。滑落在满是皱纹的脸颊上，有些滑稽却也让慕青丝心中有里些许不一样。
“本想向陛下辞官回乡，只是你哥哥如今刚回到朝中，未站稳脚跟，还需要我的助力。”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来凉亭边上，风吹动他雪白的发丝，此刻的他就是一个爱惜子女的父亲，不是当朝权倾天下的丞相，他有自己的脆弱也有自己的痛苦，有七情六欲，想要子女关爱，也想和深爱的女子白头偕老。
“既然您已经决定了，我与哥哥都会尊重您的决定。”慕青丝吃了一口点心，她也起身走到慕泽身边，负手而立，那眼神仿佛睥睨天下。
“陛下削弱相权是迟早的事，我已然为官二十余载，做丞相也有十余年，对权位已经没有当初的执着了。”放心来心中的执念才能得到新的生机。
“从前我不了解您，您也从未尝试去了解过我。我一直觉得您为了得到权位是个不择手段之人，如今看来只只是我对您的偏见罢了，今日与您相谈甚欢，殿下快要回来了，您今日且回去吧。”未来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只要还或者什么都是能够改变的。
沉默来片刻后，慕泽才准备离开。
慕青丝和慕泽说话的声音不大，为了确保有心之人偷听，慕青丝将他们支去了比较远的地方。
慕泽走之前看了一眼慕青丝，眼中是欣慰也是感动，他的女儿长大了。
离开云影宫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慕容仪。
“见过六皇子。”慕泽规矩的行礼，慕容仪脚步匆忙，原本悠闲的表情在看到慕泽的瞬间都烟消云散了，他皱眉问道“丞相是来找本殿的吗？”慕泽沉默片刻答道“不是，臣是来找玉庄主。”慕泽本想行礼后就离开，没想到慕慕容仪有些缠人。
“丞相找玉庄主所为何事？”这老狐狸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玉青是做什么。
“玉庄主是拙荆的侄子，臣过来只是问问岳父，如今的近况而已。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说着行礼离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匆匆回来主殿，刚回来门口众人纷纷下跪“参见殿下。”
“起来。”他现在完全慕心情去搭理他们，慕容仪这时才意识到玉青和慕泽是有亲戚关系的。刚在大宫女的伺候下换下朝服，便问大宫女“玉庄主呢？”大宫女规矩的说“回殿下，在凉亭喝茶。”宫女帮慕容仪将环形玉佩系好，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
“下去吧。”淡淡说了声。
“是，奴婢告退。”大宫女带着一众婢女和宫人退出了房间，慕容仪负手走到凉亭。慕青丝听到来人的脚步声笑道“殿下过来喝一杯，今日这茶甚是不错。”秋风送爽，果然沁人心脾。在和慕泽解开多年心结后，她仿佛也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一直压在心里多年，如今终于释放，心里的那股沉痛和悲伤一消而散。对与她和慕泽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刚刚一只脚踏进凉亭，慕容仪就有些焦急的问“刚刚丞相来有何事？”他也是才知道二人之间还有亲戚关系，后面一想，也对，玉青和慕青云长相相似，慕青云的母亲出身江湖，也姓玉。这也让他想起了几年前和他一起上过学的小女孩。若没有因大火香消玉殒，如今也该是这般年纪了吧。见慕容仪有些发愣，她轻咳一声语气调皮的说“殿下刚刚应该问过丞相了吧。”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娇媚，仿佛女孩子家在撒娇，这让慕容仪有些不知所措“……”
难得见性子清冷的他露出这番神态，她接着调侃“既然殿下想知道，也不是不能说。”那微微一笑让慕容仪失里心神，此时的脸和幼时相遇的女孩的脸重叠，慕容仪心下大惊。为掩饰自己的失态“你若不想说便不说吧。”说完低头喝茶，却一个不小心将茶撒在里刚换的衣裳上。为了缓解尴尬慕青丝憋着笑问“今日上朝如何？”话题和注意力成功被转移。
慕容仪又恢复里清冷的模样，抿了一口茶说“明年三月份中正定品，中正官人选没有合适的。如今朝中已大多是世族世袭，朝堂势力更是盘根错节。父皇心中忧虑，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今日讨论里一上午，却还是毫无头绪。”说着，好看的眉目染上了一丝的愁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这杯子里的茶，微微叹里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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