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哭声一片
那时候的郑易是被推着出来的，盖上了白布，走得还算安详，郑明凯匆忙掀开白布一看，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痛苦。
郑明凯闻着医院难闻的消毒水的气味，望着白色的布，白色的地砖，白色的墙，还有那些走来走去的白大卦，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
他瘫软在地上，身边周遭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隐隐约约能听见，可就是听不清晰。
眼前的所有好像都变成了虚幻，他躺在地板上，能感受到地板散发的凉气，郑明凯第一次觉得天花板居然那么高，自己的手怎么都碰不到。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想着这是一场梦，这样就可以从梦境中脱困，郑易就坐在他的身边轻轻帮他擦去脸上泛起的冷汗，轻声安慰一声：“没事，我在的，做噩梦不要紧，梦都是相反的。”
可是，疼痛感从四面八方裹挟上来，不仅仅是被掐过的地方，身体每个部位都疼，疼的发麻，疼到让人窒息，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莘莘尝试着想把他从地面拉起，他顶多悬浮在半空，迟迟都坐不起来，更别提直挺挺的站起来了。
李莘莘疯狂喊着：“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呀，快，医生！”
郑明凯昏了过去，再次醒来他刚在病床上，李莘莘坐在旁边，看见他起来了，轻声问：“好点了没呀，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说着说着就打开了饭盒，摆放在他面前。
可是郑明凯迟迟都不愿意去接，哪怕他能感受到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他声音微微颤抖：“我爸去哪了呀，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面他死了。”
李莘莘也好想和他说就只是一个梦，梦都是相反的，郑易还活奔乱跳的，不要乱说话，快说呸呸呸！
可是她做不到，眼泪啪嗒啪嗒就滴在郑明凯打点滴的手上，郑明凯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原来，眼泪是这么的滚烫。
郑明凯的大伯和爷爷听到这个噩耗也动身赶来，郑明凯认不出他们了，他们跟李莘莘的小姨一样，但估摸着更加陌生。
郑三丰坐在他的身边，轻轻把他揉进怀里，邋遢的胡子刺得他生疼，他想要挣脱，可是依稀能感受到关于郑易的温暖。
老爷子近乎是吼着的，他质问着，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之前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呢，他红着眼，哭了。
事情是这样的，郑易在警察局里值班，碰到了一些麻烦事，街坊邻居吵成一片，他想去制止，却也遭人骂，谴责他。
他的心脏扑腾扑腾跳得飞快，整个人像被心脏抽空了血气，脸上泛起了白，他倒在了地上，就真的爬不起来了。
郑易得葬礼上，哭声一片，受过恩惠的人大抵都在这了，其他不相干的人也不想来碰这些晦气事，毕竟又不沾亲带故。
葬礼上，每个人都静静的不说话，老爷子一个人在棺材边上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郑三丰和郑易的关系本身就没有很好，但还是一脸的沮丧，他看了一眼郑明凯，泛起无尽的心疼。
郑明凯有些不一样，他没有哭，就站在棺材前，他很想着把棺材再推开，推开再看一眼，就一眼！
旁边的人说：“这孩子真够铁石心肠的。”
“是啊，自己亲爹都死了居然也不哭一下意思意思。”
“好像他妈早些年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又死了爸，其实也挺可怜的。”
“有什么好可怜的，他自己和那谁靠太近，倒霉，怪谁？”
女人说着说着视线就扫视着李莘莘，李莘莘被看得一哆嗦，顺着视线看去，几个女人又匆匆躲开。
警官走到郑明凯的面前，说：“没事的孩子，你爸是个好人，老天对他不公道！”
郑明凯一听，心脏裂开一道疤痕。
学校给他放了假，他才能好好跪在这守灵，一整夜跪着，饭也没吃一口。
李莘莘觉得不行，上去劝他说：“先停一下吃一点东西吧，不然你身体扛不住的，叔叔肯定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郑明凯抬头看了她一眼，扯出一抹惨烈的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快回去睡吧。”
李莘莘摇了摇头，“我陪着你。”
等到出殡那天，郑明凯捧着郑易的黑白遗像，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他坐上了殡仪馆的大巴车，载着他们去那。
不知怎的，今天有好几个人在那候着，排着队，等着开炉火化，进去的时候还有几个和尚不停颂着经文，满堂香气，再往里进去，就是一片哭声，他们起先也很坚强，可当亲人被推进火化炉里撑不住了，站在铁制的围栏边上哭着喊着不要走。
郑明凯看到这一幕鼻子有些发酸，一眼望去，排到他们了，棺材被搬上了伸缩架，没过一会，棺材从视线中消失，炉门被关上，“砰”的一声，火光绽开。
外面下雨了，天空中无声的眼泪缓缓下坠，郑明凯伸手去接，接了一小盆，胡乱往脸上拍去。
旁边有人在宽慰别人：“人死不能复生！”
郑明凯听到这话一下就红了眼眶，他还没能接受这个现实，他哭了，眼泪像开闸放水一般哭，声音浩大。
郑三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孩子，你还有我们，有你爷爷，有你大伯，日子不会过得糟糕。”
他一听，哭的更大声了，他跪在地上，双手扶着脸，额头贴着地。
哭得太过于撕心裂肺以至于耗光了力气，这个姿势架不住倒了下来，四仰八叉得倒在雨泊中。
他看着星星点点从天上掉下来的雨水，天空中仓促下浮现出一张人脸，郑易冲他笑着，说他是个机灵鬼，说他长得好看以后才能娶到好看的媳妇，说他能碰上一个绝顶好的人，说他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一个人迈开大步直直走。
郑明凯闻着医院难闻的消毒水的气味，望着白色的布，白色的地砖，白色的墙，还有那些走来走去的白大卦，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
他瘫软在地上，身边周遭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隐隐约约能听见，可就是听不清晰。
眼前的所有好像都变成了虚幻，他躺在地板上，能感受到地板散发的凉气，郑明凯第一次觉得天花板居然那么高，自己的手怎么都碰不到。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想着这是一场梦，这样就可以从梦境中脱困，郑易就坐在他的身边轻轻帮他擦去脸上泛起的冷汗，轻声安慰一声：“没事，我在的，做噩梦不要紧，梦都是相反的。”
可是，疼痛感从四面八方裹挟上来，不仅仅是被掐过的地方，身体每个部位都疼，疼的发麻，疼到让人窒息，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莘莘尝试着想把他从地面拉起，他顶多悬浮在半空，迟迟都坐不起来，更别提直挺挺的站起来了。
李莘莘疯狂喊着：“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呀，快，医生！”
郑明凯昏了过去，再次醒来他刚在病床上，李莘莘坐在旁边，看见他起来了，轻声问：“好点了没呀，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说着说着就打开了饭盒，摆放在他面前。
可是郑明凯迟迟都不愿意去接，哪怕他能感受到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他声音微微颤抖：“我爸去哪了呀，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面他死了。”
李莘莘也好想和他说就只是一个梦，梦都是相反的，郑易还活奔乱跳的，不要乱说话，快说呸呸呸！
可是她做不到，眼泪啪嗒啪嗒就滴在郑明凯打点滴的手上，郑明凯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原来，眼泪是这么的滚烫。
郑明凯的大伯和爷爷听到这个噩耗也动身赶来，郑明凯认不出他们了，他们跟李莘莘的小姨一样，但估摸着更加陌生。
郑三丰坐在他的身边，轻轻把他揉进怀里，邋遢的胡子刺得他生疼，他想要挣脱，可是依稀能感受到关于郑易的温暖。
老爷子近乎是吼着的，他质问着，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之前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呢，他红着眼，哭了。
事情是这样的，郑易在警察局里值班，碰到了一些麻烦事，街坊邻居吵成一片，他想去制止，却也遭人骂，谴责他。
他的心脏扑腾扑腾跳得飞快，整个人像被心脏抽空了血气，脸上泛起了白，他倒在了地上，就真的爬不起来了。
郑易得葬礼上，哭声一片，受过恩惠的人大抵都在这了，其他不相干的人也不想来碰这些晦气事，毕竟又不沾亲带故。
葬礼上，每个人都静静的不说话，老爷子一个人在棺材边上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郑三丰和郑易的关系本身就没有很好，但还是一脸的沮丧，他看了一眼郑明凯，泛起无尽的心疼。
郑明凯有些不一样，他没有哭，就站在棺材前，他很想着把棺材再推开，推开再看一眼，就一眼！
旁边的人说：“这孩子真够铁石心肠的。”
“是啊，自己亲爹都死了居然也不哭一下意思意思。”
“好像他妈早些年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又死了爸，其实也挺可怜的。”
“有什么好可怜的，他自己和那谁靠太近，倒霉，怪谁？”
女人说着说着视线就扫视着李莘莘，李莘莘被看得一哆嗦，顺着视线看去，几个女人又匆匆躲开。
警官走到郑明凯的面前，说：“没事的孩子，你爸是个好人，老天对他不公道！”
郑明凯一听，心脏裂开一道疤痕。
学校给他放了假，他才能好好跪在这守灵，一整夜跪着，饭也没吃一口。
李莘莘觉得不行，上去劝他说：“先停一下吃一点东西吧，不然你身体扛不住的，叔叔肯定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郑明凯抬头看了她一眼，扯出一抹惨烈的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快回去睡吧。”
李莘莘摇了摇头，“我陪着你。”
等到出殡那天，郑明凯捧着郑易的黑白遗像，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他坐上了殡仪馆的大巴车，载着他们去那。
不知怎的，今天有好几个人在那候着，排着队，等着开炉火化，进去的时候还有几个和尚不停颂着经文，满堂香气，再往里进去，就是一片哭声，他们起先也很坚强，可当亲人被推进火化炉里撑不住了，站在铁制的围栏边上哭着喊着不要走。
郑明凯看到这一幕鼻子有些发酸，一眼望去，排到他们了，棺材被搬上了伸缩架，没过一会，棺材从视线中消失，炉门被关上，“砰”的一声，火光绽开。
外面下雨了，天空中无声的眼泪缓缓下坠，郑明凯伸手去接，接了一小盆，胡乱往脸上拍去。
旁边有人在宽慰别人：“人死不能复生！”
郑明凯听到这话一下就红了眼眶，他还没能接受这个现实，他哭了，眼泪像开闸放水一般哭，声音浩大。
郑三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孩子，你还有我们，有你爷爷，有你大伯，日子不会过得糟糕。”
他一听，哭的更大声了，他跪在地上，双手扶着脸，额头贴着地。
哭得太过于撕心裂肺以至于耗光了力气，这个姿势架不住倒了下来，四仰八叉得倒在雨泊中。
他看着星星点点从天上掉下来的雨水，天空中仓促下浮现出一张人脸，郑易冲他笑着，说他是个机灵鬼，说他长得好看以后才能娶到好看的媳妇，说他能碰上一个绝顶好的人，说他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一个人迈开大步直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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