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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黑风寨谢再兴惜才

    唐勇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被人跟踪尾随上了山,气得他睁环眼暴跳如雷,哇呀呀地直叫道:

    “啊呀呀?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个人是不是疯了,他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闯我们黑风寨,看我出去把他一刀两断结果了,除却后患!”唐勇怒气冲冲的转身往外就走。

    谢再兴急忙拦住他说:“二弟慢着息怒!”对进来报信的小喽啰说:“你去把他带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敢闯龙潭虎穴的人,到底长的是个什么样子?莫不是他长得三头六臂?”

    老二唐勇不好意思的用手挠着头,在地下不停地兜着圈子嘟囔说:“你看这事情闹得,我怎么就没有回头看看,竟然有尾巴跟上来了,这事情传出去不叫江湖人笑掉牙才怪哩!”

    老大谢再兴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百思不解的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叫苦主这样公开找上门的还是头一回听说,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这样胆大妄为?”两个人说着话进到大厅里坐下,等候手下喽啰带闯山寨的不速之客。

    一会儿,父亲被人用黑布蒙了眼睛,两边有七八个小喽啰推推搡搡的推了进来,解去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一个喽啰指着桌子后边坐的谢再兴说:“小子!上面这位穿紫红大氅的是我们黑风寨的寨主,大当家的谢大哥;旁边这一位是二当家的,是我们的唐二哥,你还不赶快跪下磕头请安求饶!免得一会儿皮肉受苦,被打坏了你娃娃的骨胯!”

    父亲抬头一看,那个穿紫色大氅的人,有五十岁左右年纪,下巴颏下留有长长的花白胡须,看上去还有些慈眉善目的样子,不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土匪头子;再看另一位,正是刚才在路上抢劫他们的那个满脸咋咋胡须的土匪头子,凶神恶煞似的,怒睁着一双环眼,满脸凶相。两边还站了十几个执刀枪棍棒的家伙,一个个怒目圆睁,虎视眈眈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一群什么好鸟!

    父亲明白自己来里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是来和人斗气争上风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和货物,那两口袋的大豌豆虽然不是很值钱,可那比自己这一趟辛苦奔波的报酬还要多得啊?他不能白白的便宜了这伙强盗。想当年韩信还受胯下之辱,后来还封侯拜相,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吆骡子的脚夫呢?还是光棍不吃眼前亏。他气哼哼的看了一眼,两边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一群小喽啰,和那两个高高在上的山寨主,心里说:跪下就跪下,我可跪的不是你们这伙劫道抢人的土匪,我是在跪我的两口袋的大豌豆,那是我一路辛苦赚来的血汗钱!还有朋友送我的东西,那是朋友的一片心意,免得被他们一脚踏到在腿弯子上,跪也跪了,还不落好!想到这里,他不等那帮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东西动手,自己便跪了下去。

    谢再兴挪了挪身子笑着说:“敢闯我的黑风寨,我还以为是一个三头六臂的怪人?原来是一个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儿,你站起来让我看看,你凭什么敢闯我的黑风寨?”

    父亲站起来,用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腿上的土,望着谢再兴看他怎么发落自己。

    谢再兴眯缝着眼睛,右手捻着胡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年轻人,见他虽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个头已经成为一个七尺男儿的模样,眼睛里透露着久经风霜的智慧与刚毅,遇事稳着镇定,不慌不忙的样子,大大的出乎同龄人的范畴,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钢铮铮的汉子,他要是能归顺我黑风寨,那我们黑风寨就会如虎添翼,哪该有多好啊?

    唐勇见父亲站起来后,眼睛环顾了一下身边的小喽啰,一副傲慢蔑视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儿惧怕的样子,有些不把他们黑风寨不放在眼里似得,便指着父亲说:“大哥,你看这小子傲慢的样子,压根儿就没有把我们黑风寨放在眼里,干脆叫兄弟们拉下去给他紧紧皮,杀杀他的傲气!”

    他的话刚刚一出口,两边的喽啰兵已经过来要抓父亲进行拷打。

    谢再兴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便问父亲说:“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为什么单人独骑要闯我们黑风寨?”

    父亲想了想,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实话实说,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回答说:“我是陕西宝鸡人,名叫王田,今年十七岁。”然后他又用手指着上面坐的唐勇说:“我本来就是做小本生意的人,吃的就是一碗辛苦饭,全凭力气赚几个辛苦钱养家糊口,是他带领人抢劫了我们的货物,我是上山来要回我的货物的!”

    谢再兴听了父亲的回答,笑着说:“那你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父亲不假思索的回答说:“黑风寨啊?”

    “那你知道我们黑风寨是什么地方?我们都是些什么人?”

    父亲心想: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个?我不说是给你们留面子,你既然要我说,那我就直言不讳的告诉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他便毫不犹豫的回答说:“我当然知道你们黑风寨是个土匪窝,你是黑风寨的大寨主,他是二寨主。”

    谢再兴突然用严厉的眼光盯着父亲问:“你既然知道我们黑风寨是个土匪窝,你怎么一个人还敢来闯我们的龙潭虎穴啊?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想土匪也是人,难道你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你们上山当土匪,肯定也有你们的难言之隐,要不是谁愿意背负这个千人指,万人骂的恶名啊?必定当土匪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啊?”父亲回答道。

    “娃娃,你啥时候听说过,土匪抢劫的东西还能要回去?那不是成了笑话了吗?”二寨主唐勇问道。

    “就凭你们只劫货,不杀人的这一点,说明你们还不是十恶不赦的恶棍,我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要不回去呢?”父亲反问道。

    唐勇看了看谢再兴,两手一摊,做了个鬼脸说:“真是遇到了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

    谢再兴想了想笑着说:“你这话,我爱听!为了感谢你的理解,这么远的叫你跑了一趟,我们怎么也不能让你白跑这一趟吧?我们也养有十几匹大牲口要吃草料,所以,你的那两口袋大豌豆我们要定了,我们这里有一捆麻,在库房放了多时,派不上用场,想和你对换一下,你看怎么样?麻的价钱要比大豌豆的价要高得多!”

    父亲想了想,见好就收吧!的确麻的价钱是大豌豆价钱的几倍,他便点点头答应道:“行是行,得让我先看看货物的质量能不能脱手!”

    谢再兴给账房先生朱子青说:“朱先生,你领他去库房看看吧!”

    父亲跟随朱子青走后,唐勇问谢再兴说:“大哥,这不是明明的便宜了那小子了吗?”

    谢再兴笑了笑说:“你知道什么呀?你懂得什么呀?古人说的好,千军好得,一将难求的这句话吗?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这样有胆有识,是个人才,你再看他这高大魁梧,强悍勇猛体魄,天生的就是吃咱们这碗饭的料。我想拉他上山,你看怎么样?”

    唐勇点点头说:“哦——大哥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不多一会儿,账房先生领着父亲又回来了,父亲进门站定抱拳说:“大当家的谢谢你啦,这个生意我做了,我再给你搭上我的那半袋子洋芋和核桃,咱们就这么定了,那我出去牵我的骡子来驮这捆麻。”他知道自己的洋芋和核桃是要不回来了,也不想让他们黑吃了,当做顺水人情送了。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核桃和洋芋啊?”谢再兴回头问唐勇道。

    唐勇点点头说:“有这回事,只是不多,核桃只有四五斤,洋芋也就二十来斤。”

    谢再兴点点头说:“既然是这样,也就算是你对我们的一片孝心好了,你回去以后,嘴巴一定要严实些,在我们这里的所见所闻,你一个字也不能对外人透漏;否侧,后果你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吃的?你的名字地址我们都知道了,我爱惜你是个人才,以后要是遇到了我们,只要你好好地配合,就佯装不认识我们行了,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孝敬我们,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父亲抱拳说:“谢谢寨主,我记住了,我保证出去不向外人泄露你们黑风寨的半点信息!”

    谢再兴挥挥手说“时间不早了,你们赶快帮他收拾一下,打发他下山去吧!”

    手下人见大当家的放了父亲,就是心里不服也没有办法,只得帮他收拾好驮子,打发他下山去。

    那天,一直到子夜时分,父亲终于又饿又累回来了,村子里早已经静悄悄的。

    父亲来到自家的大门口时,听见大婆还在摇动纺车纺线的声音。

    大伯自从上午得知同去的邻居白志杰和白玉,已经于昨天晚上已经回来了。告诉他父亲被朋友家留下,说是今天下午可以回来?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急的他出出进进的在场边看了好几回,也看不见马路上有一个人影晃动,特别是他听说这条道上有土匪出没,使他不免为兄弟担惊受怕,坐卧不安地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听到街门响动,急忙出来问道:“喂,是谁呀?是周义回来了吗?”

    “大哥,快开门,是我和乌龙回来了。”父亲回答道。

    大伯听见是父亲的声音,急忙告诉母亲说:“娘,快别纺线了,三弟回来了!”大婆闻声赶紧停住手里的纺车,下炕进厨房做饭,面条是提前擀好放在案板上晾着的,菜是中午留下的,只需要烧水下面。

    大伯开门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叫人担心死了!”

    “唉,一言难尽,快帮我把驮子,卸下来,今天苦了乌龙了,你给乌龙好好地拌一槽草料,多加些豌豆补一补,我们又累又饿的,我已经没有一点儿力气了!”父亲卸下牲口驮子,把乌龙和院子里的一切都交给了大伯。

    一屁股坐在厨房门槛上,说:“大大,你做啥饭啊?我都饿得前心贴后心了,啥快你就做啥吧!你听我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大婆心疼的说:“你这个傻孩子,怎么不在在路边有人家的地方买点饭吃啊?竟然饿成了这个样子!”

    父亲说:“大大,我也想吃饭哩,可是,一错过吃饭的时候,我走的那地方,你就是有钱也没有地方买啊?乌龙还能在路边啃几口草趁饥,我只有忍饥挨饿的往回赶。”

    大婆后锅里舀了一碗温开水,递给父亲说:“你先喝点水,润一下嗓子和肠子,免得一会儿空腹吃饭肚子疼。”

    “大大,你知道的真多!”父亲接过水碗感激的说道。

    “傻孩子,你小小年纪为了咱们这个穷家,这样忍饥挨饿的辛苦也不是一两回了,我能记不住吗?”大婆和父亲相视一笑道。

    有大婆这几句滚烫的贴心话,使失去母爱的父亲,一路上所受的千辛万苦,早已风吹云散一扫光。端起大婆调好递过来的一碗热乎乎的干面条,他心里也就像这碗热面条一样,热乎乎的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