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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记忆犹新的儿时趣事

    父亲二十九岁上,才有了我这个宝贝女儿,在五十年代初期,跟同龄人之间相比,他已是相当的晚婚晚育了。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乡下人眼里,我是一个不屑一顾的臭女子。

    可是,父亲却视我为掌上明珠,心肝宝贝。

    所以,我的童年是幸福温馨的,在我的记忆里,充满了阳光灿烂的日子。

    记忆这个东西,简直没法说,那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特别就像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不知怎么搞的,我对儿时朦朦胧胧的断断续续的记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有些不可思议?

    小时候不知曾经听母亲说过多少次,她说我是十个月学会走路的。第一次学会撒手站起来的时候,竟然是在我家院子里的一块长方形的捶布石头上学会的。那是一块经过人工粗雕打磨过青石头的捶布石,石头平面的中间像龟背似的稍微有点凸起,侧面有石匠粗雕的花纹,四角有线条分明的四条矮腿,大婆她们不叫它捶布石,却称它捶背石,被她婆媳四个隔三差五的,今天你叮叮当当捶捶布,明天她坐在跟前叮叮当当捶捶布,把一个青石头的捶背石,磨的光溜溜的像一面青花瓷镜子一样光滑好看。

    那天,母亲在窑门口的阴凉地上铺了一张席子,坐在上面趁凉做针线活,一边和窑里边做针线活的大婆说闲话拉家常,给了我一个几辈子人玩过的鬼捣刁的玩具,让我自己坐在席子上玩。鬼捣刁就像城里人用的蒜窝和木蒜捶一样,上面虽然像花篮一样一个宽边,只是蒜窝口很小,只能上下来回捣,蒜捶却怎么都拔不出来?那个鬼捣刁让我小时候为此没有少动脑子,却始终不明白匠人是怎么做的?我对鬼捣刁玩腻了,就四下张望,看见席子旁边的捶背石光溜溜的好玩,就爬过去上来下去的围着这个捶背石,玩的不亦乐乎!

    母亲见捶背石不高,不会有什么危险,院子也是扫过的,干干净净的,她见我自己玩的高兴,只要我不哭闹,她也难得消闲一会儿,多做几针针线活。

    未曾想到,正当她低头做针线活得心应手的时候。

    突然,听到我“咯咯咯”的笑声,抬头一看,我握紧拳头晃晃悠悠的站在捶背石上高兴的冲着她大笑。

    母亲见状,惊险万状,高兴的急忙喊叫:“大大,你快出来看,咱们小乖乖会站了,而且是在捶背石上站起来了!”母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被我的举动惊呆了!

    大婆听说,急忙从窑里踮着小脚走出来看,也不由得惊呆了!“啊——?她是怎么上去的?”不由得她摇摇头,拍手笑着说:“哎呦——爷爷——不得活了!这女子飞的不得了,才十个月大的女子,就这么费事?怎么上的这么高?赶紧下来吧!小心跌下来摔着了,我当初说咱们小乖乖硬棒,将来走路走的早,可没想到会这么早,而且她是在捶背石上站起来的!”她高兴的拍着手朝我走来。

    我扭头看见她高兴的伸开双手朝我走来,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吓了我,怕我掉下来似得。

    我为自己的勇敢骄傲,我高兴的慢慢地转过身来,冲着她们为自己鼓掌“哈哈”大笑。

    从此,我告别了四条腿脏兮兮的满地爬行的丑态,捶布石也成了我爬上跳下练胆量的地方,它是我自我表现作秀的舞台。

    这一切,在记忆里模模糊糊,却仍然有点影像。

    记得还又一次,大婆好像在织布机上织布,我在一旁边玩耍,大婆一不留神没看见,让我这个淘气包钻进了织布机旁边放的一个量粮食的空斗里。我不知是怎么折腾着爬进去的,却不知道斗口大,斗底小,刚刚进去的时候觉得好奇,自己还蛮高兴的,坐在里面实在是窝的难受,玩了一小会儿,觉得斗里面四面光秃秃的都是墙,并不好玩,还没有在外面玩的痛快,又想出来玩。

    怎料到,刚刚把头伸出来,右边的肩膀却被斗梁卡住了出不来。一时着急,这边不行便从那边出;可是,仍然是头能钻出来,左边的肩膀又被卡住出不来,一时吓得我在斗里大哭起来。

    闻见哭声大婆扭头一看,气的她哭笑不得。等大婆急急忙忙的解开腰里的绊带,从织布机上下来时。我已经急得不行,在斗里面胡乱挣扎,未曾想到把我扳倒了斗,把我给从斗里面给倒出来了。

    从此,我再也不敢往斗跟前凑了。

    特别就像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第一次抱着我,去三马路戏园子看戏的事情;虽然一晃六十年过去了,当时看戏的情景却记忆犹新,那一幕实在是太清晰了,真有点儿叫人不可思议?

    那是一个夏天,我大概一岁半的时候,那个戏园子是两层,我们好像去的晚了,没有买上一楼的坐票,我们买了二楼的站票,父亲领着母亲抱着我上了二楼。

    谁知道,二楼上也是黑压压的人头钻动,二楼好像没有坐票,或者说坐票是在正面,我们去晚了,是从侧门进去,侧面都是站票,虽然后面也有台阶,又瘦又小的母亲还是只有看别人脊背的份儿,父亲个子高,踮脚瞅了一圈,看到前边的栏杆上到处都已趴满了人,已经无法靠近栏杆,只有十分碍事右侧面戏台柱子旁边人少些,他瞅准了空隙目标,拉着母亲挤过去,他紧贴着柱子站着,把母亲让到他前面栏杆跟前,让母亲抱着我趴在前面的栏杆,他在旁边给我用一把黑色的纸扇子扇凉,旁边的一位老太太,冲着我笑了笑,便和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东问西的说话,用手摸摸我的小手逗我玩,她见母亲抱着我很吃力,自愿往旁边挤了一下让出来一点空隙给父亲,让父亲抱着我,让我趴在栏杆上看戏。

    我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也不差生,看见这么多的人拥挤在一起,有些莫名其妙?有父亲抱着、母亲拿一把纸扇给我扇凉逗我玩,我兴奋极了!

    突然间,大厅里的灯光一暗,顿时黑咕隆咚一片,我觉得有些恐怖,急忙回头往父亲的怀里钻,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随即,却听得楼下一阵锣鼓喧天,音乐凑齐。我扭头一看,见远处的舞台上,紫红色的帷幕徐徐拉开,舞台上出现的美丽的布景,在灯光下漂亮极了!

    至今,我还能够感受到戏园子里那种光线昏暗,趴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看戏时遥远,具有立体感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这一切,深深地吸引了我。不由得我在父亲的怀里转忧为喜,扭过头来,趴在栏杆上,冲着舞台高兴的手舞足蹈,手腕上的一对银镯子上的小铃铛,在我兴奋的挥手拍打木栏杆的时候,发出悦耳的叮叮当当的铃铛声,未曾想到,却惹恼了身旁的这位戏迷老太太,她责怪父母不管束我,影响她看戏,母亲责怪性的训斥了我一顿,还未等我完全安静下来,又看见舞台上飘出了一位身穿红色锦衣,非常美丽漂亮的花旦,她的头饰和衣服上的装饰品在灯光的闪烁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我简直是被这个场面惊呆了——?

    这一幕,至今仍然在我的脑海里记忆犹新,终生难忘——。

    瞬间,我又清醒过来,又一次的疯狂,高兴的我手舞足蹈,还夹带着尖叫声——

    旁边的那位和蔼可亲的戏迷老太太,彻底被我的兴奋激怒了,她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骂骂咧咧的挤挪到中间去了,我这才发现旁边的人群,此时都投来了讨厌责备的目光,万般无奈的母亲只好把我手上脚上的银镯子都统统退下来,装进了父亲的衣兜里。

    随着镯子的退下,我看戏的兴趣一下子消失了……再也兴奋不起来,不知随后都出来了什么人,我一点影响都没有,可能是扫兴之余索然无味的趴在父亲的肩膀上睡着了。

    六十年后的今天,那一夜剧场里楼上楼下黑压压人头攒动的情景,仍然在眼前浮现,戏迷老太太愤怒的目光依稀记得,舞台中间只有一位打扮的五彩缤纷的红衣旦娃。

    这一幕,在我的记忆里,记忆犹新终生难忘——随后的舞台上发生的事情,却由此戛然而止。

    记得在我大概两三岁的时候,又一次跟随父母去戏园子看戏,那次去的早,我们的座位在右侧的大概是第六七排。戏没有开始的时候,大厅里的灯光很亮,黑色的木排椅后边,有个十五公分宽的架板,供后排人放水杯、瓜子、水果用,几乎每个人面前的架板上都放的有水果、瓜子。卖烟、卖瓜子、提水壶的商贩在戏开之前,在剧场里来回穿梭,低声叫卖没有人阻拦,那时候的剧院没有现在剧院舒服宽敞,却也让人感到温馨舒畅。

    戏还没有开场,人们还在陆陆续续的鱼贯而入。

    我坐在父亲的腿上觉得无聊,硬从父亲的腿上挣扎下来,在过道里瞪着小眼睛,这边瞅瞅那边瞧瞧,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新鲜好玩,边上坐的爷爷奶奶,大伯大妈看见一个小姑娘东,瞅瞅西瞧瞧的样子十分可爱好玩,这个给我捏一撮葵花籽,那个给我捏一撮西瓜子,很快小护襟的小兜兜装满了瓜子,还有一位老奶奶给我一个梨,梨太大了,我的手太小了,怎么也拿不住,只好两只手搂在怀里抱着走,我本来还想到前排去溜达溜达去,未曾想到,还没有走到前排,就收了这么多的好吃的,太沉了,我快要抱不动了,我得赶快回去交爸爸替我保管,依依不舍的向前排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大梨,高兴地扭头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