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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仁慈与嫉妒

    晨光柔和地照着草坪,露珠反射着晶莹剔透的光,百灵鸟欢快地啼鸣,似乎水灾没有发生过。

    巨石城王宫内,查理尼三世坐在餐桌前,正切着吱吱冒油的烧鹅大快朵颐,静候的米勒和培歌低头站立一旁,等这只脆嫩焦黄的鹅几乎被吃光,查理尼三世用块洁白棉布毛巾擦擦嘴唇和大胡子上的油,向站在不远处的彭斯挥挥手道,“博士,说吧,凡事都不应该影响胃口。”

    彭斯捋了捋自己额侧那涂抹了发油的花白头发,又整理了整理已经开始发灰的礼服立直身子道,“弗林锡赶制的汇票已经派邮差送来,但银锭预计三个月后能到托拉姆港,因为他们那里已经开始下雪,影响到了挖掘冶炼;黄金城加送的三百车上好盐块已经到达溪镇待命;大谷仓和坎帕尼的亚麻车队未受到影响,正在通过长滩送往港口;城外驻仓的三千张图尔桥毛毯因为浸水,而且当时处理不当,可能会在价格上大打折扣;咸干场已经开始清理淤积,飘走的木桶已经打捞回五千六百七十三只,凛条克和昆尔鞑又增派了几十名木桶工匠,不过对死于水灾的教徒工匠要求增加一倍赔偿;救济院和藏书室已经恢复动工,因为水灾,所以剩下的三十户人家可以顺利拆除;元老院的迪奥多与护民官加图提议在温泉广场设立祈福祭...”

    “好了、好了!”查理尼三世抬手打断道,“派专使去弗林锡督办银砖的事,一定要派个牢靠的人,老列夫父子和巴罗萨可能会互相扯皮,别让这些汇票成了废纸;盐块交由阿契索元老,由他来分派出港和留存分派的事;亚麻这两年虽然能卖好价钱,但大谷仓可不能全都种了这个,粮窖要定期派人巡察,毕竟人得先有饭吃;图尔桥毛毯泡水后处理不当?城外驻仓不是梅尼达看管的吗?他的老家可就是图尔桥。”

    扫了眼查理尼三世疑惑的表情,彭斯忙答道,“巡察粮窖确实有些困难,很多领主将大部分麦地改种了亚麻,而且有些窖藏大麦、燕麦都没有按时替换,针对这些情况,已经对他们发出元老院签署的警告圣谕,至于图尔桥地毯的事,实际的物主元老迪奥多正在与梅尼达商议...他们两个...”

    听着彭斯留有余音的话,查理尼三世会意地点点头,又眉头紧皱道,“救济院和藏书室要拆除鼠尾巷那些可怜商贩的房子?”

    彭斯忙轻声道,“萨茹尔公主想...将救济院扩大...十倍,我前段时间和您提过。”

    查理尼三世好像头疼般用力揉着太阳穴道,“以后在我喝醉的时候不要提重要的事情,而且这样扩建救济院实在是劳民伤财。”

    彭斯道,“其实扩出来的部分大部分做院子,只修建一座三层的连体排房,不过地下也要修建三层,所以有些费力。”

    查理尼三世眉头紧锁道,“地下三层?她都没出过港,怎么会有这样怪异的想法?不过我听说好像撒不莱梅的圣赫岛铁座修道院就是这样...”

    看到查理尼三世紧盯自己,彭斯忙解释道,“我没有和公主殿下讲过任何关于教宗相关的事情,不过好像她有一本《古虔经》,具体来源我不太清楚,但那本古书中确实有这样的记载和图册!”

    “哎!”查理尼三世用力抿了抿嘴唇叹气道,“花钱倒是小事,只不过那些繁冗诡杂的各种教义容易让心智不成熟之人走火入魔...我不知道原来她修建救济院是...”

    彭斯忙面带遗憾地点点头道,“等人慢慢长大,就能真正领会而平和应对。”

    查理尼三世无奈摆摆手道,“救济院的事切记不可超过五万金币,收集编制书籍简直是个无底洞,这都是厄姆尼那个家伙挑起的风头,到处都是他的传闻,而且对那些被拆除房屋的平民要给予合理补偿,她那种认为别人应该多么虔诚的虚无缥缈幻想,可能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彭斯忙不停点头,倒退几步后转身离开。

    “我最忠诚的侍卫长,这些事简直能把我的肠胃翻出来,一定要把好城内的风气,别让那些蛊惑人心的家伙接近公主,尤其是有景真兄弟会背景的托钵苦修者!”查理尼三世好像头疼欲裂般用力拍打着自己额头叮嘱着,旋即又突然回头道,“巴索尔山的那些矬子怎么说?”

    米勒来到查理尼三世面前,将手放在胸前恭敬道,“矮人们满嘴谎言,但他们透露了一个叫赫斯的沼泽人参与了毁损大坝!”

    查理尼三世拿起半透明的象牙酒杯,喝了一大口矮人烈酒,抬头望着宫殿的彩色窗户道,“沼泽人如何能毁坏安卡图大坝?他们现在连像样的铁器都没有!”

    急于邀功的培歌迈步上前插话道,“是那些矮人收了贿赂,帮他们挖的。”

    查理尼三世拖着肥壮的身躯站起,来到比自己矮一头的培歌面前,死死盯着他那白嫩下垂的脸颊道,“什么贿赂?”

    培歌被问得哑口无言,似是而非地嘟囔道,“可能是香料...或者黄金。”

    查理尼三世低头凑近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几乎要被查理尼三世胡子挨住脸,培歌额头冒汗道,“我......我猜测的!”

    查理尼三世用力薅住培歌的长袍领口道,“你他妈以后胆敢在我面前再说猜测这两个字,我就把你做成咸干!”

    米勒瞪了眼脸色苍白的培歌,急忙补充道,“矮人们说这还与乌坎那斯人有关。”

    查理尼三世推开瘫软的培歌,返身回到餐桌前,扶着覆盖印花桌布的餐桌,瞪着眼珠自言自语道,“沼泽人、乌坎那斯人、矮人,还真是欢聚一堂...”

    突然培歌踮着脚尖大叫道,“我知道了。”但又反悔地咬住嘴唇往回缩着身子。

    查理尼三世转过身,凸起眼珠问道,“什么?”

    培歌壮了壮胆子,努力站直身说道,“上次在沼泽地,就是一个叫赫斯的家伙,他也参与放走了那个乌坎那斯斥不台的儿子,但赛恩斯没有处死他,是这个赫斯和乌坎那斯人干的。”

    查理尼三世绕着培歌转了两圈道,“我记得监刑人是你?而且你回来说已经处死了罪犯!”

    不停擦汗的培歌急忙解释道,“几个主犯处死,还有极个别从犯,但那些沼泽人要围攻我们,我和军团经过殊死搏斗,也为了以大局为重,避免大冲突再起,就向他们表示了艾蒙派缇王室的宽忍之心。”

    琢磨着培歌笃定的话语,查理尼三世竟有些无言以对怔在原地,又无奈地握着权杖走到窗前,略显失神地陷入沉思。

    米勒轻轻走上前凑近说道,“尹更斯的布鲁图·索米特已死,原因不明,另外豪尔·恩格特也被罢黜,赛恩斯又回到恩格特部族做了安坦!”

    查理尼三世钢丝般的大胡子不停抖动,咬牙切齿道,“这个狡诈的老狗!”随即回头叮嘱道,“你们去查清楚,这些沼泽人在做什么?还有那个什么赫斯,不管他是谁,最好捉回来审问,实在不行也可以就地处决!”......

    喷泉广场前,几百名举着盾牌长矛的铁甲兵排列整齐,萨筎尔公主穿着纯白色百褶纱裙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指挥着人们排队领取救济面包道,“不要着急,每个人都有!”说完走下高台,亲自拿起木勺给人们盛着燕麦粥。

    蓬头垢面的人们排成了长龙,一个接一个来到高台下,端着乱七八糟的器皿接受粥食。

    侍者多铎小跑着挤过人群,来到分发食物的萨筎尔身边低声道,“殿下,至少有三万饥民,城外还有很多!”

    萨筎尔满脸惊讶地扔下手中的木勺,快步走到高台后,焦急地来回不停踱步,突然又骑上了匹马,轻盈地朝山坡上姐姐萨琳娜的夏宫而去。

    微凉的风吹过繁花簇拥的花园,萨琳娜侧躺在柔软的草坪上,柔情地望着亲吻自己手背的巴赛尔,又痒地咯咯咯大笑道,“我亲爱的夏尔,你现在还是个调皮鬼,就像在迪奥家酒馆咱们初遇一样!”

    巴赛尔捧着妻子滑嫩的手,深情望着她眼睛道,“你的眼睛也是依旧迷人,那晚我为你沉醉,愿意舍弃所有!”

    这时侍从梅隆从不远处快步来到这对甜蜜夫妻面前,鞠着躬道,“公主殿下,亲王殿下,萨筎尔公主刚才.....”可话还没说完,萨筎尔已经提着裙子跑到近前道,“天哪!萨琳娜,夏尔,你们得帮帮我!”

    萨琳娜急忙站起身,看着妹妹气喘吁吁、惊慌失措的样子道,“亲爱的妹妹,是什么事情让你匆忙得像个传令兵?”

    巴赛尔起身弯腰并客气地关怀道,“亲爱的公主殿下,有什么需要效劳吗?我愿献犬马之劳。”

    萨筎尔紧紧抓住姐姐萨琳娜的胳膊道,“你们是不是有很多小麦和面粉?”

    巴赛尔和妻子萨琳娜互相看看,顿时默不作声地松了口气。

    萨筎尔又拉着姐姐的手,不停抚摸道,“城里的饥民太多,我准备的救济食品不够,而且城外还有很多饥民......!”

    萨琳娜看着妹妹惶恐的眼睛,沉默片刻后低声道,“我可以给你拿些,但也没有太多,你有些受惊过度了。”

    这时巴赛尔走上前,笑着宽慰道,“亲爱的萨筎尔殿下,其实您有些多虑,很多人都不是饥民,他们只不过是想吃免费的面包,所以没必要都满足他们,另外你姐姐从梅隆家高价预定的面包,已经被征收,但我们会全力支持你,放心!”

    萨琳娜突然扭过脸仰着下巴,抬着鼻尖盯着巴赛尔冰冷道,“拿出所有?农夫的儿子忘记了挨饿吗?你要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奉献所有?让挚爱的亲人挨饿?”随即又转过脸面色严厉地责问妹妹萨茹尔道,“你为了几个饥民居然这样,把皇家的体面放在了哪里?”说完捂着脸开始哭泣。

    转瞬由喜化悲的萨筎尔祈望了会儿尴尬的巴赛尔,又瞧瞧掩面哭泣的姐姐,气愤地扭头快步离开了夏宫。

    看到妹妹生气离开的样子,萨琳娜急忙对不远处的梅隆道,“你快给她送几桶面粉和小麦,守在她身边,让她远离那些饥民!”随即扭过脸盯着丈夫巴赛尔咬牙切齿道,“以后不要再向任何女人献殷勤...任何女人!”

    《古虔经》:不受脱胎换骨之苦,何来洁净纯真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