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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摔跤高手

    帕图斯用眼神示意那些大帐后的笼车,查克达会意地绕过人群,走到一个无人看守的笼车前,刚要伸手掀起黑布,摩尔萨突然走了出来道,“巴哈正在寻你,熬斗要开始了,你这去哪?”

    查克达冷冷看了眼摩尔萨,冷不丁问道,“没有放白鹞迎接巴哈的头礼,怎么就要开始熬斗赛了?”

    扶着宽大皮带的摩尔萨踱了两步冷笑道,“这两年战事紧急,谁还有心思去捉拿那鸟儿!”

    查克达打量着摩尔萨隆起的肚子,慢慢迈步进逼道,“难不成是有些人肠肚坏了要憋毒水吧,不行我来帮他放放!”

    听着查克达这既威胁又戏弄的话,摩尔萨顿时面红耳赤道,“天地作证,今年山岭猎鹞人逮到的白鹞都被曼丁人抢走了,幸好还有几只青鹞...而且这次没法放白鹞的事已经与巴哈商议过了,没有就不能强求,各部族首领和老笃玛也都知晓...”

    “是吗?”眼角抽动、目露凶光的查克达摸着腰间匕首继续进逼道。

    摩尔萨险些踉跄倒地转身逃离道,“我...不和你们这些蛮娃说...”

    望着摩尔萨回头时狡黠的眼神,查克达忙回到帕图斯面前道,“摩尔萨有鬼,而且有人说他可能还和曼丁人有勾结,不如咱们...”

    帕图斯犹豫地望了眼父亲斥不台的背影,刚想说话,不远处的斥不台回头大喊道,“查克达,上去打败他们!”

    查克达扭头一看,只见十几个光着上半身的壮汉已经站在中间熬斗场地,只好挤过人群与斥不台行礼后也走了进去。

    在人们围成的熬斗圈中,各个部族选派出的男人们都不屑地互相打量,身材最为瘦小的查克达有些心不在焉地站在圈中,不时四下张望斥不台背后那些可以藏匿弓箭手的帐篷间隙。

    摩尔萨回到坐席向斥不台敬酒,又向身边的漂亮女孩道,“我再来亲自给巴哈倒酒,另外让后面的河桌席也开始吧!”

    “咱兄弟肩平心齐!”等看到摩尔萨将酒饮尽,斥不台也仰面将木碗中的奶酒喝干,又眉头紧锁道,“河桌席?”

    摩尔萨哈哈笑着道,“我就知道你还记得,这次为了弥补没买到青鹞的事,我特意设置了河桌席,兄弟你来看看!”说着向不远处走去。

    斥不台忙起身带着侍卫和一众部族首领跟随上前,查克达和帕图斯慌忙手提弯刀快步紧追。

    等斥不台和十几名部族首领来到几座帐篷后,只见处空旷的场地上十几张长条木桌首尾相接,上面摆着两排木盆,盆中盛满冒着热气的肉块、大骨头、牛羊肠肚,旁边还有几摞厚厚的大饼,而对面的盆中放着切成块的蘑菇、沙葱、芋头和乌黑的发菜,相隔不远还有满盆的羊奶,旁边几个大锅冒着热气,掌勺的壮实女人们用大铲费力地搅拌,女孩们开始撩手哼唱地开始跳舞,而排队的人们纷纷掏出金银钱币扔进入口木桶,来到木桌前盘腿坐下大快朵颐,并端起斟满烈酒的木碗和身边人互相致敬,开始喧闹地畅聊畅饮。

    看着那热气缭绕中穿着破旧羊皮袄、胡子拉碴的男人,又看着那桦木碗中洒落的清澈烈酒,斥不台突然呆怔在原地,而众部落首领也亢奋地夸道,“多少年没见到过这样的河桌席了!”、“还真和咱们小时候雪雨湾的有些像!”、“咱们不如就在这儿吧,还是这儿有味道!”

    听着众首领哈哈大笑的喧闹,察觉到有些异常的帕图斯忙上前拉了拉斥不台袖口道,“父亲!”

    斥不台忙回过神地应着道,“没事、没事!”

    而摩尔萨不屑地快速瞟了眼神色紧张的帕图斯和查克达,又用抓着酒袋的手指了指道,“还有花账!”

    众人顺着摩尔萨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河桌席背后十几座帐帘紧闭的洁白帐篷前站立着些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孩,正在划手弯腰向人们行礼。

    望着这些额前祥珠叮当、身着彩妆、嘴唇红艳的花账女孩,斥不台顿时感觉阵阵眩晕,二十多年前的景象再次出现在眼前,似乎又看到不远处似乎来了匹灰色老马,马背上驮着身体晃悠、不停哼唱的斥木黎,望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斥不台恍恍惚惚嘟囔道,“阿父...”说着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帕图斯快步上前扶着咳到脸色发紫、险些倒地的父亲,而神情飘忽的斥不台瞪着呆呆的眼睛,在护卫的搀扶下忙转身离开。

    脸色铁青的查克达带着护卫薅住得意洋洋的摩尔萨,用匕首顶在他腰上咬牙切齿道,“你做了什么?”

    摩尔萨忙假装无辜地摇摇头,又好似恍然大悟地举起手中的酒袋喝了一大口道,“我什么也没干,这酒我也喝了!”

    看不远处的斥不台恢复如常地扭头望向自己,查克达恨恨地推开摩尔萨。

    等众人回到鲁曼达大会熬斗场前,斥不台舒缓片刻,回头勉强微笑着向两旁的众部族首领点点头。

    看到斥不台无恙,心有余悸的各部族首领才松了口气地开始继续喝酒闲聊,而人们身后那些面如冰霜的杜酷儿部族骑兵也放松地将手从刀柄上移开。

    依旧提着那个酒袋站在一旁的摩尔萨眼珠乱转,突然哈哈笑着道,“刚才咱们的巴哈可能是酒后被风吹着了!”

    “放屁!”帕图斯狠狠瞪了眼摩尔萨道。

    斥不台忙解围道,“还是河桌席上的烈酒好啊,你也快坐!”

    摩尔萨呆愣片刻坐回到斥不台身边,又向身后人呵斥道,“还不快给巴哈端来河桌席上的清澈的烈酒!”

    帕图斯依旧死死盯着摩尔萨道,“不用,就你手里的奶酒就行!”

    摩尔萨眼中闪过丝得意道,“那我先干一碗,给巴哈赔不是!”说着拿酒袋给自己斟满酒,又偷偷用力捏破藏在酒袋底部的毒囊,顺势晃着将毒汁和奶酒混合后给斥不台碗中倒满,随即冲不远处个满头斑秃的肥壮男人点点头,肥壮男人把仅有的额前几绺长头发甩到耳后,大步走进熬斗圈道,“我是摩尔萨的勇士萨朶朶,我现在要挑战杜酷儿家的查克达!”

    查克达打量着这个浑身肥肉颤抖、超出自己半截的高大男人,慢慢走上前皱着眉头道,“傻多多?生死在天,请!”

    随着名老年仲古在两人中间挥了下宽大的袍袖,仿佛受到羞辱的萨朶朶“啊啊”吼着冲向了查克达,斥不台身后的帕图斯看着这个笨拙男人,不禁摇摇头。

    而查克达环抱胳膊,等这个庞然大物伸着双手冲到眼前,只是往边上挪挪身子,轻轻伸出支脚,“扑通”肥壮的萨朶朶被绊倒在地,围观的人群哈哈哈爆出轰然大笑。

    萨朶朶站起身,吐出吃进嘴里的青草,再次怒吼着冲了过来,查克达弯下腰,等萨朶朶离自己几步远的间隙,猛地扑向他下半身,壮汉萨朶朶刚想抓住查克达的腰带,却被查克达抱着双腿站起身扔到身后,“轰”巨大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摔到浑身疼痛的萨朶朶躺着喘息良久,又勉强爬了起来,紧紧盯着围着自己转圈的查克达,却不敢再往前冲。

    斥不台看着占了上风的查克达,紧绷的脸也稍适舒缓地和身边几个部落首领互相敬酒,摩尔萨却好像紧张异常地鼻孔里出着粗气干笑着附和。

    围观的人们开始大声喊,“查克达,打倒他,打倒他!”

    查克达转了几圈不停佯装要进攻,吓得萨朶朶左右招架,引得人们哈哈哈大笑起来。

    被戏弄的萨朶朶扁着嘴冲围观的人们吼了几声,一回头发现查克达已经不在了,急忙想转身,却被查克达从背后抱着腰一个过肩摔狠狠砸在草地上,萨朶朶眼睛通红的在地上挣扎着,一把抓住查克达的皮袄衣襟,起身远远将查克达扔在地上。

    被摔到头晕眼花的查克达急忙摇着头定了定神,接连躲闪开猛扑而来的萨朶朶道,“你倒是挺耐摔!”

    而眼珠通红凸起、额头血管迸起的萨朶朶发狂般吼着不停拍打自己胸口。

    边上的人们看到这个萨朶朶好像有些异样,忙喊道,“查克达,脱了衣服,快脱了衣服!”

    查克达看看对面瞳孔缩小、神色木然的萨朶朶,忙松了松自己腰带。

    边上的人喊道,“裤子也脱了他就更抓不住你了!”

    人们哈哈大笑起来,而发现萨朶朶好像吞食了巫药的查克达冷冷一笑,弯着腰又冲向了萨朶朶的下半身,浑身肥肉好像突然间被胀满露出肌肉痕迹的萨朶朶看着急冲而来的查克达,分开八字腿站着降低重心,伸出双手神速地抓住了来到面前的查克达背襟,怒吼着想要将查克达提起猛摔。

    谁知查克达并着双手往上举起,“哧溜”萨朶朶顿觉到手里轻快,抬头一看原来手里只是脱下了查克达的羊皮短袄,正想往后退,却已经被查克达抱住自己条腿,手里还紧紧抓着羊皮袄的萨朶朶刚扔掉羊皮袄,“起!”查克达抱着他的左腿猛地抬起,并用脚用力斜踢让萨朶朶右脚落空,顿时双脚离地的萨朶朶被查克达倒栽葱般猛摔在地,随着清脆的“咔嚓”声传来,脖子被折断的萨朶朶在地上不停口吐白沫。

    而主持熬斗的乌坎那斯仲古走上前,让人将受重伤的萨朶朶抬到一边,拿出根麻绳穿上个羊耳朵,大声喊道,“查克达胜!”围观的人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坐在木几前观战的摩尔萨端着酒碗,出神地想着什么,却被斥不台拍着肩膀问道,“这是你们部族最勇敢的族人吗?”

    受惊般的摩尔萨险些酒碗掉落道,“还有、还有!”说完拍了两下手,十几个健壮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其他部族的几个勇士看看,不满地大声说道,“该我们了,查克达要休息!”

    精瘦但浑身肌肉紧绷的查克达回头看看斥不台和摩尔萨,不知如何是好。

    心中烦躁的斥不台用余光扫了眼沉默不语的摩尔萨,大手一挥道,“让查克达继续!”

    其他想参加熬斗的男人只能悻悻地摇头,坐在了一边。

    十几个摩尔萨的勇士挨个和查克达打斗,但一个个被摔得头破血流,查克达浑身抓伤地大口喘气,又扭了扭旧伤复发的右臂,接过一碗马奶酒准备迎接最后几个对手。

    帕图斯看着体力有些不支的查克达,急忙走进熬斗圈大声说道,“我来!”

    摩尔萨摸着自己的青皮下巴,脸上露着喜色地朝自己几个勇士说道,“好,你们不可伤了巴哈的独子!”

    而反复有些作呕反胃的斥不台皱皱眉头,扫了眼正在喝酒的摩尔萨后勉强笑道,“到此为止,该让其他部族勇士比试了!”

    帕图斯有些不满地扶着查克达走出了熬斗圈,又不停向脸色苍白的父亲使着眼色。

    但斥不台却眼神游离地呆在那里,仿佛被什么紧紧抓住了心思。

    其他部族的勇士开始熬斗,帕图斯又惴惴不安地回头始终看着那些黑布遮盖的笼车。

    熬斗暂时结束,老年仲古忽扇着衣袖跳舞般将几个胜利的勇士拉到草地中央,用苍老沙哑的声音道,“这是今天拿到羊的是查克达、巴扈苏、阿古赤、朝仁泰,等祭天以后进行今天最后的熬斗!”

    上身赤裸的查克达疑惑地看看帕图斯,将弯刀挎在腰上问道,“这次为何没有了射箭,赛马?”

    帕图斯回头扫了眼人群中那些面色紧绷,腰挎弯刀的摩尔萨族人,低声说道,“你让族人们都睁大眼睛,我总感觉摩尔萨有鬼。”

    帕图斯耳语的话刚落,突然摩尔萨站起身大声道,“各位部族首领,我们霍克索部族今年举行鲁曼达大会,是巴哈和上天给的赏赐,是笃玛给的祥福,这次除了北边山岭的那几个混血部族,大家都来参加,是我摩尔萨的荣耀,尽管有些北方的部落对我们的有成见,但我愿永远追咱们乌坎那斯的巴哈斥不台,让‘疯牛’斥不台永远做咱们的首领,今日我把一份礼物送给咱们最伟大的巴哈!”说完突然转身,抬手指向自己那座大帐后黑布蒙着的那些笼车。

    《帝国实质》:利益关系有多层叠复杂,谋划与地位便有多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