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未完成的约会
一辆黑色旗帜牌轿车向文庙缓缓驶去......
轿车内，唐国安和张道临正坐在后座上攀谈。
“你的意思是说思思的灵魂，还在阳间？没有投胎转世！”唐国安疑惑的问道。
“嗯，没错。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不过这是事实，这个世界真的有灵魂存在，还有......。”张道临刚想提到鬼差，跟着张道临一起上车的日游神，急忙竖起了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别着急，你的话我是相信的，因为这恰好印证了我最近的研究。根据我们建立的宇宙演化模型显示，目前人类能够观察到的世界并不完整只是这世界的一部分，应该还有一部分存在，只是无法被检验观测，像是被隐藏了起来。”唐国安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道。
他这话一出口，一路上一直跟着张道临，此时正坐在副驾驶上的日游神，惊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明明只是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居然能推测出魔界的存在......”
张道临倒是没想那么多，看到唐国安相信自己，一直担心把自己当成骗子的张道临松了一口气，“你相信就好，陈思思的灵魂不肯投胎，就是因为没能完成当你与你的约会，心中的执念无法消散。”
听见陈思思的名字，唐国安轻松的笑容渐渐消失，语气关切的问道：“她......还好吗？”
张道临挑了挑眉毛回道：“还行吧......昨天我们才认识的。”
只是一面之缘就要奔波到这种程度吗......难得......难得......唐国安沉默了起来。
“唐院士，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张道临突然出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哦，但讲无妨。”唐国安心中好奇张道临想要问些什么。
“当院士一个月工资能开多少钱？福利待遇什么的好不好。”
听到张道临的话，唐国安愣了愣，从他被评委院士之后还从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犹豫了一下，道：“呃......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实在是这些事，平时我都不怎么管，一般都交给工作人员去处理，具体有多少钱我还真不太清楚。”
这老头儿，连自己挣多少钱都记不清，交给工作人员处理也不怕被工作人员顺走点儿，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吧......
张道临的年纪还不能理解，人到了一定的层次钱就失去了意义。光唐国安这三个字就价值上亿。
二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见识、眼界、格局唐国安不知甩了张道临几万里，但作为学渣张道临也有着比普通学生更多的有趣经理，他口若悬河的讲述自己的辉煌历史，这让平日里总是独自一人的唐国安，觉得颇为有趣。
......
“我跟你讲，我认识那个小子非吹自己会赌马，结果那天和他一个哥们儿喝酒，他哥们儿说这小子赌马是不假，但是在游戏厅的跑马机里......”
正在张道临讲的兴高采烈口沫横飞的时候，前排的司机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先生，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前面就是文庙了，你说的地方具体在什么位置。”
“呃......先靠右，下个路口转弯。”张道临闻言暂停了胡吹，开始为司机指路。
唐国安看到眼前文庙只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庙粉刷了几次但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子，但庙周遭的改变可谓是翻天覆地，这让他在内心中唏嘘不已。
不大一会儿功夫，车在张道临的指挥下停了下来，张道临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弯腰低头，对车内的唐国安，说道：“前面不远就是，这里不让过车只能步行，在这儿下车吧。”
唐国安点了点头，他示意张道临稍等自己一会儿，随后便认真的检查起自己的仪容。
过了一会儿，整理完的唐国安有些心虚的问道：“你看我这幅苍老的样子，会不会吓到她？”
张道临觉得颇为好笑，心想：都八十岁了，还在乎什么外表。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还是仔细打量了唐国安一番，只感觉他眼神中充满智慧沧桑，但脸上皱纹很少，这一定是平日里保养的极好，再加上他内敛自信、温文尔雅的气质，一眼看上去让人觉得这是一位年老但极具品味风度的绅士。
“帅毙了，没见过这么有范儿的老头儿，你就放心吧。”张道临开口赞道。
“嗯”听到张道临的话唐国安稍稍安心，微笑朝他着点了点头。
车上的司机十分惊讶，他张道临和唐国安的对话他开始没太注意，只听了只言片语，见唐国安如此郑重其事，他颇为惊讶，跟随了唐国安多年，在他的印象里，无论是见到谁哪怕一国元首，唐国安都非常随意，不知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这么多年，还是头回见到唐老这样......”司机瞟着倒视镜，怔怔想道。
一会儿功夫，准备好了的唐国安从车内走出，刚准备同张道临一起出发，就在不远处发现了庙会上有一个摊位正在出售鲜花。
唐国安点了点头，道：“请再稍等一下。”说完他便向卖花的摊位走去。
站在原地等待的张道临顺着唐国安视线看去就猜出了他的用意，看着他满头白发，认真选花的样子，张道临心中莫名的一阵感动，让他原本有些浮躁的情心也渐渐变得的平静了下来。
原来这世上的爱情真的可以这么长久......
“一会儿有没有办法，让这老头儿见见陈思思？”张道临突然朝站在他边上阴魂不散的日游神问道。
日游神摇了摇头，道：“人鬼殊途，他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是见不到的。”
“你是鬼差？难道不能帮帮他？”
“地府规矩鬼差不得干涉人间事物。”日游神道。
“就不能破破例？”
“不能。”日游神摇了摇头。
就在张道临对日游神软磨硬泡，想让唐国安再见陈思思一面的时候，唐国安选完了花走了回来，此时的他手中多了一捧粉色的玫瑰。
“久等了，咱们出发吧。”唐国安道。
听到唐国安的话，又看了看态度坚决的日游神，张道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便带着唐国安向沉香亭的方向走去。
沉香亭离他们停车的位置不远，步行不到几百米的路程，步行只要五分钟左右，
这一路上，看着满怀期待的唐国安，不希望他过于失望的张道临忍不住开口道：“老头儿，你没有灵力到了那儿，也见不到她的。”
“没关系的，我都知道。”唐国安礼貌性的笑了笑。
没过多久，张道临便带着唐国安到了沉香亭的位置，可是在唐国安的眼里，面前只有一堵红墙和空无一物的草地，张道临有些尴尬的，道：“就在这里。”
此时的张道临内心有些忐忑，怕唐国安不相信自己，准备开口解释。
唐国安饱经世故，一看张道临的神色，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他微笑着拍了拍张道临的肩膀，道：“小伙子谢谢你，我记得六十年前我和思思约定的凉亭就在这儿，而且在我大学之前这亭子就拆了。这事恐怕连你父母一辈的人都不知道，你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如果不是思思告诉你，你根本没可能知道这里。”
说到这儿，唐国安停顿了一下，对张道临微微鞠了个躬，语气中带着歉意的说道：“抱歉，之前让你带路只不过想试试这件事的真伪，是我过于谨慎了，不该怀疑你的。”
见到唐国安给自己鞠躬，张道临手忙脚乱的扶他起来，他这人天生吃软不吃硬，受不了别人对他客气。
“哪儿的话，怀疑是应该的，实话说也就是你见闻广博才肯相信，换了是我谁跟我说有个女鬼等了我六十年，我一定拿他当疯子。”受不了别人跟自己客气的张道临连忙，道：“老头儿，你稍等我现在就去帮你叫她。”
说完便走进了陈思思幻化出的沉香亭内走去。
“思思！思思！”一进入沉香亭，张道临便急切的喊着陈思思的名字。
直到张道临喊了几遍倚在亭内栏杆上的陈思思才渐渐有了反应，她慢慢的从栏杆上侧过身，轻声回应道：“道临，你回来了。”
此时，张道临注意到陈思思的灵魂比昨天更加若隐若现，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随时都可能烟消云散。他急忙的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唐国安，道：“陈思思，唐国安就在那里。”
听到唐国安的名字，眼神原本有些涣散的陈思思恢复了一些活力，她朝张道临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风度翩翩的老头儿站在那里，她努力走到他的，端详了一会儿，老头儿的样子慢慢和她脑海中年轻时的唐国安融合在了一起。
“国安......国安真的是你？”陈思思激动的跑到了唐国安的面前。
站在原地的突然感觉一阵凉风拂面，感受到了这一丝丝不寻常的他，开口询问道：“思思，是不是就在这里？”
张道临走到二人身边，点了点头，道：“唐院士，陈思思就站你面前，我做不到让你们见面，我最多只能帮你们传递信息，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得知陈思思就在自己面前，唐国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扭头对张道临，微笑道：“真是麻烦你了。”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张道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空地，他眼神渐渐变得温柔了起来，就像注视着自己的爱人。
他无法看见的陈思思也站在他面前的静静望着他，眼神中充满爱意。
沉默良久，唐国安语气温柔的缓缓开口道：“思思，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特别容易害羞的人。在我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只是一直不敢告诉你......”
这六十年唐国安一直把对陈思思的思念一直压在心底，因为始终忘不了陈思思，他终身未娶，已经快八十岁的再也没有年轻时的顾虑，努力向陈思思倾诉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意。
说着说着唐国安想起陈思思徘徊在人间六十年就为了等自己，他的眼角渐渐湿润了起来，哽咽的说道：“我来晚了，真是对不起。”
一直微笑着倾听的陈思思，看到唐国安伤心，变得焦急了起来。
她朝张道临着急的问道：“道临，现在能不能将我的话带给国安？”
“没问题。”
得到张道临肯定答复的陈思思，感激的冲张道临微微欠身后，便开口道：“国安你不必这么伤心，其实这六十年没有那么难过，反而我觉得很幸福。”。
听见唐国安呼喊自己的名字，陈思思急切的走到了他的身旁，急切的看向张道临，希望通过他来帮助二人沟通。
张道临点了点头，上前了几步，对唐国安说道：“唐院士，陈思思就站你面前，不过你因没有灵力看不到他，这点我帮不了你，我能做到的只是将思思的话带给你。”
唐国安点了点头，努力掩盖住自己失望的情绪，朝着张道临微笑道：“这就添了许多麻烦给你呢。”
看见唐国安强颜欢笑的样子，张道临有些于心不忍，转过头背对着他，道：“你有什么话要带给思思，现在可以说了。”
面对眼前空无一物的空地，唐国安的眼神渐渐变得无比的温柔，他就像仿佛能看见陈思思站在那里一般，轻轻的开口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陈思思的灵魂站在唐国安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中散发出无限柔情。
唐国安羞涩的笑了一下后，深情款款的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或许是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可那个保守的年代年轻人无法诉说自己的心意。不知道你信不信，这六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唐国安顿了顿，仿佛陷入了无尽回忆，他有些自嘲的道：“不知从什么时候，想你成了一种习惯，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产生了严重的幻觉......幻觉中咱们一直都在一起，年轻时恋爱，后来结婚、生子，现在老了孩子去过自己的生活，家里只剩咱们......我总是在办公室通晓加班，从不去主卧休息，就是怕打开门发现你不在房间里。”
讲到这唐国安的声音变得哽咽了起来，情绪的起伏让他没办法继续再说下去，眼泪在他的眼角慢慢滑落，他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强忍悲痛继续说道：“其实我很清楚这六十年来，我每天都在骗自己，可我宁愿活在幻想的世界里，也不愿意清醒面对没有你的世界，今天这位小伙子告诉我你的灵魂在这里足足等了我六十年，而在这六十年里我宁愿活在幻想当中，也没来咱们约定的地方来看看你，让你等了我这么久真的很对不起！”
说道这，唐国安痛哭流涕了起来。
在见到唐国安后一直在脸上挂着幸福微笑的陈思思，看到唐国安失声痛哭，焦急问了下张道陵，“可以把我的话带给他吗？”
张道临点了点头。
轿车内，唐国安和张道临正坐在后座上攀谈。
“你的意思是说思思的灵魂，还在阳间？没有投胎转世！”唐国安疑惑的问道。
“嗯，没错。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不过这是事实，这个世界真的有灵魂存在，还有......。”张道临刚想提到鬼差，跟着张道临一起上车的日游神，急忙竖起了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别着急，你的话我是相信的，因为这恰好印证了我最近的研究。根据我们建立的宇宙演化模型显示，目前人类能够观察到的世界并不完整只是这世界的一部分，应该还有一部分存在，只是无法被检验观测，像是被隐藏了起来。”唐国安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道。
他这话一出口，一路上一直跟着张道临，此时正坐在副驾驶上的日游神，惊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明明只是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居然能推测出魔界的存在......”
张道临倒是没想那么多，看到唐国安相信自己，一直担心把自己当成骗子的张道临松了一口气，“你相信就好，陈思思的灵魂不肯投胎，就是因为没能完成当你与你的约会，心中的执念无法消散。”
听见陈思思的名字，唐国安轻松的笑容渐渐消失，语气关切的问道：“她......还好吗？”
张道临挑了挑眉毛回道：“还行吧......昨天我们才认识的。”
只是一面之缘就要奔波到这种程度吗......难得......难得......唐国安沉默了起来。
“唐院士，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张道临突然出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哦，但讲无妨。”唐国安心中好奇张道临想要问些什么。
“当院士一个月工资能开多少钱？福利待遇什么的好不好。”
听到张道临的话，唐国安愣了愣，从他被评委院士之后还从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犹豫了一下，道：“呃......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实在是这些事，平时我都不怎么管，一般都交给工作人员去处理，具体有多少钱我还真不太清楚。”
这老头儿，连自己挣多少钱都记不清，交给工作人员处理也不怕被工作人员顺走点儿，不是得了老年痴呆吧......
张道临的年纪还不能理解，人到了一定的层次钱就失去了意义。光唐国安这三个字就价值上亿。
二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见识、眼界、格局唐国安不知甩了张道临几万里，但作为学渣张道临也有着比普通学生更多的有趣经理，他口若悬河的讲述自己的辉煌历史，这让平日里总是独自一人的唐国安，觉得颇为有趣。
......
“我跟你讲，我认识那个小子非吹自己会赌马，结果那天和他一个哥们儿喝酒，他哥们儿说这小子赌马是不假，但是在游戏厅的跑马机里......”
正在张道临讲的兴高采烈口沫横飞的时候，前排的司机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先生，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前面就是文庙了，你说的地方具体在什么位置。”
“呃......先靠右，下个路口转弯。”张道临闻言暂停了胡吹，开始为司机指路。
唐国安看到眼前文庙只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庙粉刷了几次但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子，但庙周遭的改变可谓是翻天覆地，这让他在内心中唏嘘不已。
不大一会儿功夫，车在张道临的指挥下停了下来，张道临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弯腰低头，对车内的唐国安，说道：“前面不远就是，这里不让过车只能步行，在这儿下车吧。”
唐国安点了点头，他示意张道临稍等自己一会儿，随后便认真的检查起自己的仪容。
过了一会儿，整理完的唐国安有些心虚的问道：“你看我这幅苍老的样子，会不会吓到她？”
张道临觉得颇为好笑，心想：都八十岁了，还在乎什么外表。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还是仔细打量了唐国安一番，只感觉他眼神中充满智慧沧桑，但脸上皱纹很少，这一定是平日里保养的极好，再加上他内敛自信、温文尔雅的气质，一眼看上去让人觉得这是一位年老但极具品味风度的绅士。
“帅毙了，没见过这么有范儿的老头儿，你就放心吧。”张道临开口赞道。
“嗯”听到张道临的话唐国安稍稍安心，微笑朝他着点了点头。
车上的司机十分惊讶，他张道临和唐国安的对话他开始没太注意，只听了只言片语，见唐国安如此郑重其事，他颇为惊讶，跟随了唐国安多年，在他的印象里，无论是见到谁哪怕一国元首，唐国安都非常随意，不知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这么多年，还是头回见到唐老这样......”司机瞟着倒视镜，怔怔想道。
一会儿功夫，准备好了的唐国安从车内走出，刚准备同张道临一起出发，就在不远处发现了庙会上有一个摊位正在出售鲜花。
唐国安点了点头，道：“请再稍等一下。”说完他便向卖花的摊位走去。
站在原地等待的张道临顺着唐国安视线看去就猜出了他的用意，看着他满头白发，认真选花的样子，张道临心中莫名的一阵感动，让他原本有些浮躁的情心也渐渐变得的平静了下来。
原来这世上的爱情真的可以这么长久......
“一会儿有没有办法，让这老头儿见见陈思思？”张道临突然朝站在他边上阴魂不散的日游神问道。
日游神摇了摇头，道：“人鬼殊途，他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是见不到的。”
“你是鬼差？难道不能帮帮他？”
“地府规矩鬼差不得干涉人间事物。”日游神道。
“就不能破破例？”
“不能。”日游神摇了摇头。
就在张道临对日游神软磨硬泡，想让唐国安再见陈思思一面的时候，唐国安选完了花走了回来，此时的他手中多了一捧粉色的玫瑰。
“久等了，咱们出发吧。”唐国安道。
听到唐国安的话，又看了看态度坚决的日游神，张道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便带着唐国安向沉香亭的方向走去。
沉香亭离他们停车的位置不远，步行不到几百米的路程，步行只要五分钟左右，
这一路上，看着满怀期待的唐国安，不希望他过于失望的张道临忍不住开口道：“老头儿，你没有灵力到了那儿，也见不到她的。”
“没关系的，我都知道。”唐国安礼貌性的笑了笑。
没过多久，张道临便带着唐国安到了沉香亭的位置，可是在唐国安的眼里，面前只有一堵红墙和空无一物的草地，张道临有些尴尬的，道：“就在这里。”
此时的张道临内心有些忐忑，怕唐国安不相信自己，准备开口解释。
唐国安饱经世故，一看张道临的神色，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他微笑着拍了拍张道临的肩膀，道：“小伙子谢谢你，我记得六十年前我和思思约定的凉亭就在这儿，而且在我大学之前这亭子就拆了。这事恐怕连你父母一辈的人都不知道，你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如果不是思思告诉你，你根本没可能知道这里。”
说到这儿，唐国安停顿了一下，对张道临微微鞠了个躬，语气中带着歉意的说道：“抱歉，之前让你带路只不过想试试这件事的真伪，是我过于谨慎了，不该怀疑你的。”
见到唐国安给自己鞠躬，张道临手忙脚乱的扶他起来，他这人天生吃软不吃硬，受不了别人对他客气。
“哪儿的话，怀疑是应该的，实话说也就是你见闻广博才肯相信，换了是我谁跟我说有个女鬼等了我六十年，我一定拿他当疯子。”受不了别人跟自己客气的张道临连忙，道：“老头儿，你稍等我现在就去帮你叫她。”
说完便走进了陈思思幻化出的沉香亭内走去。
“思思！思思！”一进入沉香亭，张道临便急切的喊着陈思思的名字。
直到张道临喊了几遍倚在亭内栏杆上的陈思思才渐渐有了反应，她慢慢的从栏杆上侧过身，轻声回应道：“道临，你回来了。”
此时，张道临注意到陈思思的灵魂比昨天更加若隐若现，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随时都可能烟消云散。他急忙的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唐国安，道：“陈思思，唐国安就在那里。”
听到唐国安的名字，眼神原本有些涣散的陈思思恢复了一些活力，她朝张道临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风度翩翩的老头儿站在那里，她努力走到他的，端详了一会儿，老头儿的样子慢慢和她脑海中年轻时的唐国安融合在了一起。
“国安......国安真的是你？”陈思思激动的跑到了唐国安的面前。
站在原地的突然感觉一阵凉风拂面，感受到了这一丝丝不寻常的他，开口询问道：“思思，是不是就在这里？”
张道临走到二人身边，点了点头，道：“唐院士，陈思思就站你面前，我做不到让你们见面，我最多只能帮你们传递信息，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得知陈思思就在自己面前，唐国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扭头对张道临，微笑道：“真是麻烦你了。”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张道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空地，他眼神渐渐变得温柔了起来，就像注视着自己的爱人。
他无法看见的陈思思也站在他面前的静静望着他，眼神中充满爱意。
沉默良久，唐国安语气温柔的缓缓开口道：“思思，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特别容易害羞的人。在我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只是一直不敢告诉你......”
这六十年唐国安一直把对陈思思的思念一直压在心底，因为始终忘不了陈思思，他终身未娶，已经快八十岁的再也没有年轻时的顾虑，努力向陈思思倾诉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意。
说着说着唐国安想起陈思思徘徊在人间六十年就为了等自己，他的眼角渐渐湿润了起来，哽咽的说道：“我来晚了，真是对不起。”
一直微笑着倾听的陈思思，看到唐国安伤心，变得焦急了起来。
她朝张道临着急的问道：“道临，现在能不能将我的话带给国安？”
“没问题。”
得到张道临肯定答复的陈思思，感激的冲张道临微微欠身后，便开口道：“国安你不必这么伤心，其实这六十年没有那么难过，反而我觉得很幸福。”。
听见唐国安呼喊自己的名字，陈思思急切的走到了他的身旁，急切的看向张道临，希望通过他来帮助二人沟通。
张道临点了点头，上前了几步，对唐国安说道：“唐院士，陈思思就站你面前，不过你因没有灵力看不到他，这点我帮不了你，我能做到的只是将思思的话带给你。”
唐国安点了点头，努力掩盖住自己失望的情绪，朝着张道临微笑道：“这就添了许多麻烦给你呢。”
看见唐国安强颜欢笑的样子，张道临有些于心不忍，转过头背对着他，道：“你有什么话要带给思思，现在可以说了。”
面对眼前空无一物的空地，唐国安的眼神渐渐变得无比的温柔，他就像仿佛能看见陈思思站在那里一般，轻轻的开口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陈思思的灵魂站在唐国安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中散发出无限柔情。
唐国安羞涩的笑了一下后，深情款款的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或许是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可那个保守的年代年轻人无法诉说自己的心意。不知道你信不信，这六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唐国安顿了顿，仿佛陷入了无尽回忆，他有些自嘲的道：“不知从什么时候，想你成了一种习惯，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产生了严重的幻觉......幻觉中咱们一直都在一起，年轻时恋爱，后来结婚、生子，现在老了孩子去过自己的生活，家里只剩咱们......我总是在办公室通晓加班，从不去主卧休息，就是怕打开门发现你不在房间里。”
讲到这唐国安的声音变得哽咽了起来，情绪的起伏让他没办法继续再说下去，眼泪在他的眼角慢慢滑落，他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强忍悲痛继续说道：“其实我很清楚这六十年来，我每天都在骗自己，可我宁愿活在幻想的世界里，也不愿意清醒面对没有你的世界，今天这位小伙子告诉我你的灵魂在这里足足等了我六十年，而在这六十年里我宁愿活在幻想当中，也没来咱们约定的地方来看看你，让你等了我这么久真的很对不起！”
说道这，唐国安痛哭流涕了起来。
在见到唐国安后一直在脸上挂着幸福微笑的陈思思，看到唐国安失声痛哭，焦急问了下张道陵，“可以把我的话带给他吗？”
张道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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