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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竞争对手

    过了两天,傍晚,愚昧宝来找孟浪子,她说:“巴丁兰要去拜访一个作曲家,这个作曲家是女的,实际上,巴丁兰是喜欢这个作曲家的儿子,这种喜欢,大概算得上一种情思。女人对一个人有了情思,就对其他人没有感觉了。我们陪她去看看。”孟浪子说:“那就去看热闹吧!”

    令孟浪子惊喜的是愚昧宝也叫出懒娇女一起去。愚昧宝、巴丁兰、出懒娇女和孟浪子一起搭出租车去到一栋五层小楼前,一个女人已在门口等着。她是作曲家张时梅,她请大家到二楼客厅坐。

    张时梅的丈夫车利其是大学教授,儿子车仲行研究机器人,他们也在。巴丁兰的父亲和车利其是大学同学。巴丁兰和车利其说了一阵,车仲行遥控一个机器人向人打招呼,十分好玩。

    机器人外貌象美女,能歌善舞。巴丁兰说:“象个浪荡女。”张时梅说:“的确是这样,填满了人的欲望,相似人的表现。”孟浪子试着和机器人对话,他评价道:“美目玲珑多主意,化解有法在事前。”愚昧宝说:“有这个能歌善舞的机器人,可以解闷的。”张时梅说:“我想为它作一首歌,可我不会写歌词。”巴丁兰显然有备而来,她说:“我写了一首歌词。”张时梅看了,不作声。孟浪子拿过来看,笑说:“单相思的故事诗!”巴丁兰脸红了。她对孟浪子说:“听说你很会写诗,你来为机器人写一首歌词吧!”孟浪子说:“我没写过歌词。”张时梅说:“很多歌词其实就是诗。”孟浪子说:“大家把它看成浪荡女,我就把它写成浪荡女。”

    《浪荡女》:我的人生走过场,基于做梦来等待。脸上泛起了轻淡的红潮好穿戴。甚至没有一个傻笑,牙齿就是这样白;没有一点自嘲,唇就是这样歪。将悲哀留待良心的归来,轻佻地受人青睐。随时随地展示了美丽。甚至心想变坏,眼色就是这样白;没有一点自量,头就是这样歪。重心放在特别强调的姿态,已经放开多作派。

    张时梅坐到钢琴前,很快作了曲。她问:“你们几个姑娘,谁唱歌好听?”愚昧宝说出懒娇女唱歌好听。张时梅叫出懒娇女来唱歌。

    张时梅弹琴伴奏,出懒娇女唱歌。唱完,大家都说好听。车仲行叫出懒娇女再唱一遍,他要录音,把这首歌输入机器人。

    巴丁兰看见车仲行围着出懒娇女团团转,有点伤感,悄悄地走到阳台。这栋小楼前有一个大塘。愚昧宝走过来问:“在这里吟诗吗?”巴丁兰说:“古树萧疏天已老,大塘空虚鱼彷徨。”愚昧宝说:“还有呢?”巴丁兰说不出。愚昧宝叫来孟浪子,要他续完这首诗。孟浪子说:“因她明月常落泊,只愿沉沦无太阳。”愚昧宝说:“太夸张了。”

    这时,车利其也来到阳台,见人吟诗,他也吟了两句:世事如棋不好走,走来白发满上头。愚昧宝又叫孟浪子续完这首诗。孟浪子说:“一江清水终归海,过去几曾得风流?”车利其说:“江水后浪推前浪,你们是后起之秀,做风流人物,就看你们了。”巴丁兰说:“你们事业有成,这才算得上风流人物,我们不过是随波逐流的人。”车利其说:“一代比一代强,这是大势所趋。你们风华正茂,未来是你们的。”巴丁兰说:“想是美的,只不过是要相信梦才有应得的东西。”孟浪子说:“你的脸,就是看上一千次、一万次,也还藏着秘密,这是要相信梦才有应得的东西。”巴丁兰笑一笑,不说话了。

    车仲行把出懒娇女唱的歌输入机器人,由机器人唱出来,大家都说好。车仲行说他的机器人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叫大家提意见。巴丁兰说:“最好机器人能认出我是谁。”车仲行说:“现在有人面识别系统,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下次你来,就能认出你。”他给巴丁兰拍了几个照片,也给出懒娇女、愚昧宝、孟浪子拍了照。

    大家又提了一些意见。最后,巴丁兰说:“不谈机器人,我们不知说什么好,我们还是回去吧!”实际她见车仲行的眼睛始终向出懒娇女望去,她呆不下去了。张时梅叫车仲行开车送人回去。

    第二天,傍晚,愚昧宝来找孟浪子,她说:“看得出来,那个车仲行对出懒娇女很有好感,你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孟浪子不作声。愚昧宝说:“巴丁兰和你,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孟浪子还是不说话,见此,愚昧宝走了。马解武对孟浪子说:“愚昧宝对你真是有耐心。”孟浪子说:“不知如何说她为好,见了她,我有点烦。”马解武说:“不见她,你有点闷。”

    孟浪子的确有点闷,他去找孔产,孔产忙着作画。周表帅和戴哈在,孟浪子问戴哈,“你跟雷现情况如何?”戴哈说情况良好,他给雷现找到了工作。毕业后,雷现将去一家专门生产灯具的大公司工作。

    戴哈和周表帅都是学计算机的。戴哈的工作单位很好,是专门研制计算机的。周表帅给电脑店打工,安装、维修电脑。周表帅问孟浪子,“九他公司的北风畏纠,你认识吗?”孟浪子说:“九他公司的九个老板我都认识,你有什么事?”周表帅说:“北风畏纠的旁原寂芳电脑公司,卖电脑,又卖监控设备,生意很好,规模很大,能去那里工作很不错。”孟浪子说:“我跟北风畏纠没什么交往,不过,有事可以找那个语言霸,他喜欢帮人办事。”

    孟浪子给语言霸打电话,说:“我的一位朋友,想去北风畏纠的电脑公司工作,不知北风畏纠要不要人,麻烦你帮我问问。”语言霸说:“你吃了晚饭没有?我和北风畏纠都在阿欠饭店吃饭,我帮你问问。”他问过北风畏纠后,对孟浪子说:“叫你的朋友来阿欠饭店跟北风畏纠谈谈。”

    孟浪子、周表帅、戴哈来到阿欠饭店,雨众带他们进一个包厢,阿欠上帝、梅旦太母、语言霸、乐园果、叫叫生、婀娜笑、东风折贞、北风畏纠在这里。北风畏纠简单问了周表帅一些问题,他说需要人手,来他公司工作,要有吃苦耐劳精神,周表帅说他能吃苦。

    戴哈打开手提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只天鹅,唱歌、跳舞。大家都说好。戴哈说,这只天鹅是他和周表帅用电脑合成的。北风畏纠说:“你们真是人才啊!”他同意周表帅到他公司工作。

    过了几天,傍晚,愚昧宝和巴丁兰来找孟浪子,又要去车仲行的家看那个机器人。巴丁兰说:“看它能不能认出我来。”

    三人来到车仲行家,他父母都在。机器人能认出三人来,十分好玩。张时梅问:“出懒娇女为何不来?”巴丁兰说:“她去给人唱歌了。”张时梅和车仲行都很失望。巴丁兰说:“机器人,给我们唱首歌。”车仲行操纵机器人,唱那首《浪荡女》。

    听了歌,巴丁兰对机器人说:“我教你吟诗。”随即吟诗:最初看到的正是一片心意,静静等待不知是坏是好。只不知情感有何结晶,落下有如我的歌谣。仿佛硬要过去的岁月,又听到了几多叮咛,属于似是而非的缠绵。也说是两个人的过去,怎可缅怀?缅怀?我看不清灵魂所在!

    孟浪子说:“如果机器人能跟人说心里话,那就更多乐趣了。”车仲行说:“大家说说别的吧,机器人无法跟人说心里话。”张时梅说:“大家不说机器人了,说说别的。”车仲行关掉电源,机器人一动不动了。

    张时梅说:“你们觉得广州这座城市怎么样?”愚昧宝说:“广州是座繁华的大都市,我们都喜欢。”张时梅说:“你们找到工作了吗?”愚昧宝说:“还没有,不过我们都想留在广州。”张时梅对巴丁兰说:“你父亲是一位局长,你母亲是一位副局长,你留在广州,他们不反对吗?”巴丁兰说:“我在这里,而不是在别处,就是满意的结果。”张时梅说:“你们这一代人,很幸福。”巴丁兰说:“我们的幸福是你们给的。”车利其说:“一代比一代好,这是大势所趋。”巴丁兰说:“人间同对一个月,这边说好是这边的幸福,那边说好是那边的幸福。”愚昧宝说:“特别羡慕车教授一家人,美满幸福。”张时梅说:“我们照样是忧这忧那的,比如说,我儿子还没找到女朋友,我们忧他找的人只看外表,看不到内心。现在很多女孩子,都是娇生惯养的。我们想找一个人回来服侍我们,不想找一个人回来让我们服侍她。”巴丁兰说:“找一个听话的人就行了。”张时梅说:“我们忧的是没找到听话的人。”

    车利其说:“你们羡慕我们,我倒是羡慕你们年轻。我有病,表面看不出而已。”巴丁兰问:“心病,还是实有难治的病?”车利其说:“实有难治的病。”巴丁兰说:“看你生龙活虎,有什么病?”车利其说:“我得的是一种怪病,晚上跑出去,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梦游,也就是夜游症。”孟浪子说:“梦中做过什么事,醒来一点没印象吗?”车利其说:“是的,这是一种很麻烦的病。”巴丁兰说:“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梦游,不是很严重吧?梦里非要跑来跑去不可吗?”车利其说:“人是睡着了,控制不了,自己跑出去,或者说做过什么事情,醒来一点印象也没有。不是人家告诉我,我是不知道的。”张时梅说:“晚上他起床,我就跟着起来。他走出去,我也走出去,叫人不理他,不要喊醒他。喊醒他是很伤身的。这种病,不是什么大病,但很麻烦。人是睡着的,却又控制不了自己。邻近的人我都跟他们打过招呼,碰到他梦游,不要理他。他最喜欢跑到塘对面,跑到那里不见人,他就回来了。”车仲行说:“我父亲梦游回来,有几次上我的床睡觉。”车利其说:“我知道很多人恼我,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巴子兰说:“没想到车教授有这样的病。”张时梅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又听车利其说一阵他梦游的经历,巴丁兰要告辞了,车仲行开车送三人回去。

    巴丁兰看见路边有奶茶店,叫车仲行停车,她对车仲行说:“和我们喝杯奶茶。”车仲行说:“晚上喝奶茶,我睡不着。你们喝吧,我等你们。”巴丁兰说:“你不喝就算了,你回去吧,不必等我们。”车仲行说:“你们可以拿奶茶到车上喝,我送你们回去。”巴丁兰说:“难得出来一趟,我们想随便聊聊。你回去吧。”车仲行便调转车头走了。

    巴丁兰叹气说:“他真的走了,多呆一分钟都不想,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对他,不过是一厢情愿。他们一家人都对我没兴趣,如果有,就不说那些梦游的事了。有病,很有趣吗?说了,不显得亲近,只显得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