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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留余量

    在何雨柱家吃过晚饭,王小来出门用院里自来水漱了口,就回屋了。

    推开屋门,一拉灯绳,就发现屋里有人。

    是刘光天和叶建阳。

    这次,两人规矩了不少,灯也不敢开,老老实实并肩坐在长沙发上,也没乱动屋里的东西。

    这是个全民不锁门的时代,院里无论谁家,除非出远门,家里长时间每人,才会把门锁上。但是钥匙也不带走,而是托付给关系好的邻居代为保管。

    尽管王小来知道,在这个年代,邻居家是可以随便进的。尤其他这种单身汉,更可谓是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但心里还是颇为不舒服。

    看着两人,王小来不悦道:“以后不要随便进我家。”

    两人一齐站起身,刘光天开口央求:“小来,我能在你家住一晚吗?”

    “二大爷又打你了?”王小来注意到刘光天的半边脸上,一个鲜明的手掌印,白里泛红。腮帮子上血痂已经凝固,多余的已经被扣掉,只剩下三条红线。

    刘光天沉默点头。叶建阳接茬道:“都是为了招待我们,光天让光福回家偷了几个馒头。当时他们就说会挨打,我也没在意。想不到打得这么狠。”

    这个时代,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刘光天和刘光福挨打是家常便饭,根本无处申冤。

    以前挨打,刘光天跑出来,运气好的时候,哪个狐朋狗友的大人不在家,可以正儿八经刷一夜。等第二天老爹上班走了,再回家把二大妈留的饭给吃了。

    运气一般的时候,就得在水泥管里对付一宿了。

    而今天,则是运气不好的时候。因为现在已经是深秋,白天的衣服根本抵抗不了夜里的寒冷,水泥管实在不是好去处。于是想到了王小来家。

    上次他们把王小来家搞成了“人间仙境”,被傻柱修理过一回。自那以后,他们心里王小来的形象已经今非昔比,所以现在他们是真心恳求能在西屋借宿。

    王小来在里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示意他们一起。

    等二人也坐定,王小来问叶建阳:“光天哥比我大两岁,你跟他是同学,也比我大两岁?”

    二人疑惑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快三年了,还不上班。是太挑,只想等好工作呢?还是根本找不下?”

    王小来对这个时代的就业形势理解不深刻,前身记忆里虽然也有,但他高中毕业没多久,就接了父亲的班儿,几乎没有受过待业的煎熬。

    刘光天被他的凡尔赛弄的有些无语,但又不敢得罪他,只好耐心道:“小来,你是不知道。这几年,找个工作有多难。我俩刚一毕业就在街道挂了号,排队等分配。却怎么都等不到,还以为把我俩漏了呢。可是一打听,跟我们一起排队的,也都还在待业呢。真不是我们挑,而是确实没岗位啊。”

    王小来回忆了一下,此时正值建国以来第一代知识青年大规模毕业的时期,城市里年轻人的就业问题特别严重。待业新青年和占着工作岗位的老封建之间的矛盾特别尖锐

    我们是国家教育出来的接班人,你们是满脑子封建思想的老顽固,凭什么你们霸占着工作岗位,还在我们面前摆架子装逼?

    尤其这些旧思想深重的工人,普遍都重建了旧社会的封建师徒人身依附的制度。

    不整你们整谁?

    从这个角度看,如果不能解决这些青年大规模待业的问题,那场运动的悲剧必定不可避免。

    现在是1965年的11月,时间很紧迫啊。

    王小来对二人道:“你们觉得我这沙发怎么样?”

    “好啊,从没坐过这么舒服的沙发。”

    “那你们觉得,如果咱们用捡来的旧木头,自己做一个差不多的沙发,当做是旧沙发,卖给委托店,能赚钱不?”

    听了王小来的话,二人眼前一亮,随即又黯然:“我们又不会木工,而且也没工具啊。”

    “这套沙发是我一个人从头到尾做成的,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这几天就去外面找废旧木头,礼拜天的时候,我教你们怎么做沙发。”

    刘光天有点不喜欢他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没有说话。叶建阳则积极得多:“好。试试总没损失,万一成了呢?”

    随后,王小来拿出白纸,写写画画,告诉二人需要什么尺寸的木料,免得他们走弯路。

    叶建阳回家了,屋里只剩王小来和刘光天。

    王小来看出刘光天对做沙发的事情不以为然,也就没再理他。反正只要过了今天,他应该不会再不告而入了。

    人和人的相处是要有氛围的。从小到大,他俩之间的氛围,都是刘强王弱。

    上次的仙境事件算是一个转折。今天刘光天挨打,算是走投无路,不得已才想在西屋过夜,但内心其实仍有骄傲。

    刚才谈话的时候,王小来一副大人的装逼语气,让刘光天惊觉两人之间氛围的变化。他一时无法适应,在找到新的跟王小来相处的方式之前,刘光天会尽量避免在王小来眼前出现的。

    熄灯,睡觉。

    贾家大炕,婆婆和女儿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秦淮茹脸侧回荡。

    今天下班路上,门洞里的感觉,也在她的心里不断地回味。

    小心翼翼地用膝盖顶起被子,一条腿蜷着,搭到另一条上。

    秦淮茹闭上眼睛,王小来的面庞清晰地在眼前浮现。他的唇舌,他的手指。身体和心理的依恋,都有了具体的目标。

    秦淮茹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个来一回呢?

    次日一早,棒梗过来跟王小来跟何雨柱一起吃的早餐。

    机钳车间开始干活以后,两个主任和柴段长围拢在昨天王小来维修的机床旁边,看着车工干出了第一件活。

    柴段长用早已经准备好的千分尺,仔仔细细把尺寸量了一遍,回来对着二位主任道:“没问题,也是精车的水平。”

    郝兴良跟郭大撇子齐齐松了口气,彼此眼中都充满了笑意。

    郭大撇子道:“哼。我看以后老陈还怎么跟我抖威风。”

    机钳车间为机床的精度提升皆大欢喜。

    机加工车间的专家组的则愁云惨淡。

    杨厂长蛮干,拆废了一根主轴。于是专家组只好做一根新的。先是拿圆钢车了一根轴胚,然后易中海指挥着俩徒弟把它加工到跟原装主轴一致的尺寸。

    然而,装不进去。

    热油烫基座,也装不进去。

    没办法,只好把主轴加工得更细一些。

    这下倒是能装进去了。可是一上车,却发现工件转动的时候,跳动明显很大,加工精度竟然连粗车都不如。

    专家组分析认为,主轴的尺寸不能变,必须有足够的过盈配合,才能保证主轴的稳定。

    于是又回到了原点,怎么把粗很多的主轴,装进基座里面去?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机加工车间的侧门缓缓滑开。叉车端着料框,吐着黑烟驶了进来。

    一直陪着专家组的机加工车间主任陈文俊眼尖,走过去对着叉车司机道:“老郭,你怎么亲自过来转活了?”

    郭大撇子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故意来装逼的,抱怨道:

    “嗨,这不快下班了么?懒得喊运输队的叉车师傅了,正好有一辆停在我们车间,我就自己开着来了。”他指了指前面的料框,“看,这批活儿我们粗车干完了。赶紧喊检验员来接收。”

    陈洪喜不知是计,喊了个工人往车间办跑腿,把今天派驻他们车间的检验员喊了过来。

    这批活是他们厂里机加工干老了的,所有的检验员都对尺寸了然于胸,根本不用查图纸,拿起卡尺就能验。

    检验员也没当回事,反正是粗车转过来的,只要别把尺寸干小了,余量就算很多了,也都能签字接收。

    结果拿卡尺一量,就出问题了。

    余量太小。

    游标卡尺的精度不如千分尺那么精确。当他发现余量太小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坏了,粗车把尺寸干小了。这块料废了。”

    “郭主任,这一根干小了,我们不能接收。”检验员那石笔在端面上写了个记号,接着量起了下一根。

    又是余量太小。检验员怒了。

    “郭副主任,这批活都是谁干的啊?你们恐怕要签不少报废单了。”

    郭大撇子笑眯眯道:“是秦淮茹和小刘干的。”

    “你还笑得出来。活儿都干废了,这可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啊。一根的话,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验了两根,都是这样,那我也只能如实反映了。”

    郭大撇子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道:“要不,您把这批全部验一遍,我只把合格的留下。”

    检验员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猜测他可能是想借着自己的手整治下面的车工,只好尽职尽责地验活。结果竟然发现所有的圆钢都没有留余量!

    检验员暗道:“粗车的尺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稳定了?”

    他对郭大撇子道:“这批活儿全都干废了。老郭,整治底下的车工,不用这么狠吧?你这么搞,车工挨罚,你们从段长到主任,谁能有好果子吃?”

    “呵呵。别瞎猜。这活儿废没废,还是要钉死了才行。要不,您拿千分尺过来再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