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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什么？”他慢慢问道。

    “我要你死。”谢步娉冷然的答。

    孟敷看着尚筠，只觉得这个男人可真是个惹祸的体质，偏生每次替他挡灾倒霉的都是自己。

    孟敷不欲与他对视，斜着眼冷然望天。

    可能，这就是孽缘吧。

    “怎么说？”他低声的问。

    谢步娉拔着簪子，阴森的笑：“你戴上手铐，自己走到我身前，我就放过她。”

    尚筠面无表情。

    孟敷看见他漠然的脸色，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彼岸花开，太后娘娘在跟她招手。

    谁知，尚筠沉眉片刻，蓦地伸手，道了一句：“取手铐来。”

    旁边的主事瞪大眼睛，惊慌道：“大人不可，此女有诈……”

    “拿来。”

    孟敷转过头，可算是正经的瞧了他一眼。

    下人很快就取了手铐来，惶惶然地看了尚筠一眼，得到他的首肯后，才敢小心地给他戴上了手铐。

    “很好。”谢步娉一笑，柔和地道：“走过来吧。”

    尚筠身为三品地方长官，却在众目睽睽下被上了镣铐，稳步而来，走到孟敷的面前，站定，眸光十分自然地落定在她身上，柔的如春风化雨。

    孟敷淡声道：“你为什么过来？”

    他道：“我刚才听到你喊了我的名字。”

    孟敷一愣，才想起自己被谢步娉抠破了痂，在惊慌疼痛之下，竟反射性叫了他的名字。

    造孽啊！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叫谁不好偏偏是他！

    孟敷自然知道谢步娉藏着坏心，她明明是怨恨尚筠那日射自己的一箭，却还是深藏巨大的恐惧，生怕他出意外。

    “再上前。”谢步娉微微使力，用簪子拨弄着孟敷脖颈上已经半脱却未落的痂，痂连接着血肉，搅动之间太过疼痛，带起了孟敷一阵难忍的战栗，她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尚筠沉了眉，抿唇又上前一步。

    他已经靠的很近，离孟敷只有半步之遥，自打扬州一战，她就没有离尚筠这样近过。

    视线落到他的五官上，隽永如画，孟敷听到她心底的一道声音，回旋不定：你还恨他吗？

    她有些茫然。

    身子猛地被推向一边，孟敷被大力一撞，栽倒在地，她撑着爬起了身子，跪坐在地还未站起之时，就见谢步娉疯了一般的笑着，挥着簪子插入了尚筠的胸前。

    尚筠脸色一白，闷哼一声，再被谢步娉大力推搡着仰倒在地。

    谢步娉顺势跨坐在尚筠身上，就着扑上来的劲头握紧簪子，下了狠力在他的伤口搅动。

    隔着这样远，她似乎都能听见冰冷的尖利之物刺入骨骼，搅动血肉的“喀拉”声响。

    孟敷心口也在跟着隐隐作痛，她爬起了身，泪眼迷蒙，眼前的景观像是抹了一层薄薄的雾。

    但昏乱之际，神识却是那样清明。

    她甩动袖口，袖箭紧跟着从衣兜滑出，落在她掌心。

    蝴碟片拨动，机括随之引发，弹簧迸起，一箭寒光，破了疯癫女子的喉。

    铜管里的装的箭都是用玄铁打造，锋利薄削，谢步娉被穿了喉咙，自然是没了活路，只能发出“嘶嘶呵呵”的声音，捂着渗着血的喉，倒在地面，慢慢等待生命的流逝。

    孟敷扔了袖箭，几步爬起身跪坐在尚筠的身边，望着他惨白的脸色以及渗血的衣襟，几乎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