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招魂（22）
“方子啊，你怎么这么傻。让你不要查，让你不要查！阿妈是自己笨，你管自己就好，怎么就，怎么就……”
洪梅说着说着又哭了，拉着吕方直摇头。
吕方的妈妈叫洪梅，爸爸叫吕秉文。
吕秉文是村里“那个写字的”，原来是县里人，娶了洪梅以后就留在了白恶山，砌了砖盖了房，成了俞瑜一家的邻居。
白恶村交通不便，出山的人少，但也时不时有几个年轻的会相约着出去闯荡。他们寄回来的信就由吕秉文念给那些留在白恶村的老父老母。
邻居家的孩子俞瑜，比吕方小六岁，一天到晚喜欢跟在他后面跑。可是后来突然有一天，就不跟了。
吕方自觉小时候顽劣，知道俞家的事后也常常后悔当时没能拉上俞瑜一把。后来他也外出去了城市，在工厂里一边拧螺丝一边读夜校，读着读着，竟然读成了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白恶山脚下炮仗声响了两天。
选专业的时候吕方报了一个自己也不怎么懂的新闻学，系训是“忠实、光明、正义”。就是那一年，白恶村出了事。
他遇到了好老师，遇到了好同事，一路找到了真相。
现在，他找到了回家的路。
“阿妈，别哭了。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了吗？”
“什么好端端的，我们现在都是靠鬼域存在的灵念你知不知道？鬼域没了我们就没了。”
吕方无奈：“不是还可以搬家嘛。等我们搬去稳定点的鬼域，申请到定居证，就能有70年的居住权不是。”
“定居，你还给我提定居！在鬼域定居的是什么？是鬼啊。被人鬼物鬼物的叫好听吗？”
洪梅气得打了吕方几下。
“俞瑜都去下一世了，你也赶紧的。我可不想看到你一天到晚在我跟前晃，又不能让我抱孙子，看到都烦！”
吕方实在是说不过他妈，毕竟鬼灵确实是只能结婚，不能生子。人死了可以去往另一个世界，那叫归散。而没有形成鬼域的鬼灵只能等待消散，能寄住其他鬼域暂居70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他拿出了杀手锏：“阿妈，我下一世还不知道会归散去哪个世界，万一就被归到末日世界了呢，宇宙里快要末日的世界可不少。”
虽然话不是对他们说的，但林眠和吕小雨还是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连彬灵也深深忧郁：自己以前在镇灵族地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学习？怎么这些灵界知识点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十分的薛定谔。
魏薇试图安慰她：“小记者本来就擅长扒资料，知道的多不奇怪，不是镇灵小姐姐的问题啦。我当初也是背了好久才搞清楚这些定义。”
听到这里，林眠和吕小雨瞬间一起盯住正在说话的魏薇，眼里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嗯？魏薇歪着脑袋疑惑：“你们想听鬼域的故事？”
林眠和吕小雨头瞬间点头如捣蒜，连彬灵也十分含蓄地颔了颔首。一旁的郑楷看了眼他们，沉默着背过身去。
“好吧。”
魏薇习惯性地托着腮：“鬼域怎么说呢……就像你晚上做梦，有些梦里出现的明明是陌生人，但你们之间产生的感情却特别真实。像这种现实中无法存在，又特别强烈的情绪就会形成域。人死后的念也是一样，也许可以把它们比作一个存在于现实和虚幻夹缝中的2.5次元空间吧。”
“域的种类有很多，鬼域是其中一种，可以留住消散之念。有些鬼域会不断长大，最后变成鬼灵的居住地。一般的鬼灵都无法自己化生出鬼域，只能找鬼域寄居。”虽然他们最后还是一样会消散啦。
“而且不是所有的鬼域都会生出灵智哦，生出的灵智也有高低。有些鬼域甚至会反过来被强横些的鬼物利用和控制。”
看着林眠和吕小雨越来越涣散的目光，魏薇很好心的补了一句：“哦，鬼灵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选择不去下一世，或者没办法去下一世的人。”
嗯，她可真是个甜心小可爱，再给他们讲点厉害的好了。
“鬼域也可以是很好的武器哟。比如时虫化生的鬼域，可以直接消解存在；彬家的暗羽问灵可以联通宇宙，制造不同幻境。很多驭鬼家族都会想办法去拥有一个鬼域。像之前魏家做那个傀蜱实验花了好多年，大概十五年前就开始了吧，原本是希望可以培育出时虫，刺激时虫化域，结果直到七年前才培育出第一只。”
时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几个人的身后，偷偷挤出个脑袋。
“不对撒，你们魏家的傀蜱实验全都失败了嘿。婆婆我本来就是时虫，那天跟老朋友一起吃饭，回忆起了年轻的时候有点惆怅，就倒了时间玩儿，就变回傀蜱了嘛。本来吃饱了在晒太阳，被个没礼貌的女娃儿抓住了，还把我关到了药片片儿里，真个倒霉催的撒。”
时虫一脸的愤愤不平，食指告状似地戳在魏薇前面。
哼，她才不会告诉这几个看起来就很小的小辈，自己是因为跟无间那死老头打赌，赌输了才不得不变回傀蜱。连鬼域都被封印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最近才恢复，可怜儿的呦。要是换成没有鬼域的时虫，命都没了撒。
“不止是婆婆，这娃儿还把白恶村试药死掉的村民都关到药片片儿里去了撒。”
谴责！一定要谴责！
“婆婆的鬼域一恢复，就把白恶村的村民们给放出来了嘿。不然他们的灵念一直被关在那些片片儿里，可糟心。只是婆婆没做过鬼域登记，鬼域本身也长不大。这些村民娃娃儿们还是得搬到正规点的鬼域才行得儿撒。”
时婆婆越说越小声。
魏薇思考的时候喜欢歪头：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他们关到药片里呢，让他们直接消散不就好了？
她在实验的后期已经发现痛苦无法孕育时虫。傀蜱实验试药者的死亡方式各不相同。死亡过程越痛苦，他们就越憎恨傀蜱，附生傀蜱的生命力也就越弱。最后根据实验数据推导，傀蜱化生时虫所需要的必要条件——是爱。
爱？太好笑了。她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要去哪找？所以七年前她就关停了傀蜱实验，离开了魏家。
真是不愉快的记忆。
魏薇打掉时婆婆快戳到她脑门上的指头，她刚刚本来很开心的，现在又生气了。
“不要和你们说了，一个个的笨死了！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嘛？彬家那个木头脸可是来找时虫的。”还有她的电影呢？说好的精彩刺激灵异复仇恐怖片呢？！哼！！！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看向了彬灵。
彬灵：彬杰到底跑哪儿去了？
一墙之隔，未发一语的彬杰走到无人注意的角落，拨通了电话。
嘟——
“喂？”
“找到了，时虫在南林。”
洪梅说着说着又哭了，拉着吕方直摇头。
吕方的妈妈叫洪梅，爸爸叫吕秉文。
吕秉文是村里“那个写字的”，原来是县里人，娶了洪梅以后就留在了白恶山，砌了砖盖了房，成了俞瑜一家的邻居。
白恶村交通不便，出山的人少，但也时不时有几个年轻的会相约着出去闯荡。他们寄回来的信就由吕秉文念给那些留在白恶村的老父老母。
邻居家的孩子俞瑜，比吕方小六岁，一天到晚喜欢跟在他后面跑。可是后来突然有一天，就不跟了。
吕方自觉小时候顽劣，知道俞家的事后也常常后悔当时没能拉上俞瑜一把。后来他也外出去了城市，在工厂里一边拧螺丝一边读夜校，读着读着，竟然读成了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白恶山脚下炮仗声响了两天。
选专业的时候吕方报了一个自己也不怎么懂的新闻学，系训是“忠实、光明、正义”。就是那一年，白恶村出了事。
他遇到了好老师，遇到了好同事，一路找到了真相。
现在，他找到了回家的路。
“阿妈，别哭了。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了吗？”
“什么好端端的，我们现在都是靠鬼域存在的灵念你知不知道？鬼域没了我们就没了。”
吕方无奈：“不是还可以搬家嘛。等我们搬去稳定点的鬼域，申请到定居证，就能有70年的居住权不是。”
“定居，你还给我提定居！在鬼域定居的是什么？是鬼啊。被人鬼物鬼物的叫好听吗？”
洪梅气得打了吕方几下。
“俞瑜都去下一世了，你也赶紧的。我可不想看到你一天到晚在我跟前晃，又不能让我抱孙子，看到都烦！”
吕方实在是说不过他妈，毕竟鬼灵确实是只能结婚，不能生子。人死了可以去往另一个世界，那叫归散。而没有形成鬼域的鬼灵只能等待消散，能寄住其他鬼域暂居70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他拿出了杀手锏：“阿妈，我下一世还不知道会归散去哪个世界，万一就被归到末日世界了呢，宇宙里快要末日的世界可不少。”
虽然话不是对他们说的，但林眠和吕小雨还是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连彬灵也深深忧郁：自己以前在镇灵族地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学习？怎么这些灵界知识点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十分的薛定谔。
魏薇试图安慰她：“小记者本来就擅长扒资料，知道的多不奇怪，不是镇灵小姐姐的问题啦。我当初也是背了好久才搞清楚这些定义。”
听到这里，林眠和吕小雨瞬间一起盯住正在说话的魏薇，眼里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嗯？魏薇歪着脑袋疑惑：“你们想听鬼域的故事？”
林眠和吕小雨头瞬间点头如捣蒜，连彬灵也十分含蓄地颔了颔首。一旁的郑楷看了眼他们，沉默着背过身去。
“好吧。”
魏薇习惯性地托着腮：“鬼域怎么说呢……就像你晚上做梦，有些梦里出现的明明是陌生人，但你们之间产生的感情却特别真实。像这种现实中无法存在，又特别强烈的情绪就会形成域。人死后的念也是一样，也许可以把它们比作一个存在于现实和虚幻夹缝中的2.5次元空间吧。”
“域的种类有很多，鬼域是其中一种，可以留住消散之念。有些鬼域会不断长大，最后变成鬼灵的居住地。一般的鬼灵都无法自己化生出鬼域，只能找鬼域寄居。”虽然他们最后还是一样会消散啦。
“而且不是所有的鬼域都会生出灵智哦，生出的灵智也有高低。有些鬼域甚至会反过来被强横些的鬼物利用和控制。”
看着林眠和吕小雨越来越涣散的目光，魏薇很好心的补了一句：“哦，鬼灵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选择不去下一世，或者没办法去下一世的人。”
嗯，她可真是个甜心小可爱，再给他们讲点厉害的好了。
“鬼域也可以是很好的武器哟。比如时虫化生的鬼域，可以直接消解存在；彬家的暗羽问灵可以联通宇宙，制造不同幻境。很多驭鬼家族都会想办法去拥有一个鬼域。像之前魏家做那个傀蜱实验花了好多年，大概十五年前就开始了吧，原本是希望可以培育出时虫，刺激时虫化域，结果直到七年前才培育出第一只。”
时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几个人的身后，偷偷挤出个脑袋。
“不对撒，你们魏家的傀蜱实验全都失败了嘿。婆婆我本来就是时虫，那天跟老朋友一起吃饭，回忆起了年轻的时候有点惆怅，就倒了时间玩儿，就变回傀蜱了嘛。本来吃饱了在晒太阳，被个没礼貌的女娃儿抓住了，还把我关到了药片片儿里，真个倒霉催的撒。”
时虫一脸的愤愤不平，食指告状似地戳在魏薇前面。
哼，她才不会告诉这几个看起来就很小的小辈，自己是因为跟无间那死老头打赌，赌输了才不得不变回傀蜱。连鬼域都被封印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最近才恢复，可怜儿的呦。要是换成没有鬼域的时虫，命都没了撒。
“不止是婆婆，这娃儿还把白恶村试药死掉的村民都关到药片片儿里去了撒。”
谴责！一定要谴责！
“婆婆的鬼域一恢复，就把白恶村的村民们给放出来了嘿。不然他们的灵念一直被关在那些片片儿里，可糟心。只是婆婆没做过鬼域登记，鬼域本身也长不大。这些村民娃娃儿们还是得搬到正规点的鬼域才行得儿撒。”
时婆婆越说越小声。
魏薇思考的时候喜欢歪头：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他们关到药片里呢，让他们直接消散不就好了？
她在实验的后期已经发现痛苦无法孕育时虫。傀蜱实验试药者的死亡方式各不相同。死亡过程越痛苦，他们就越憎恨傀蜱，附生傀蜱的生命力也就越弱。最后根据实验数据推导，傀蜱化生时虫所需要的必要条件——是爱。
爱？太好笑了。她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要去哪找？所以七年前她就关停了傀蜱实验，离开了魏家。
真是不愉快的记忆。
魏薇打掉时婆婆快戳到她脑门上的指头，她刚刚本来很开心的，现在又生气了。
“不要和你们说了，一个个的笨死了！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嘛？彬家那个木头脸可是来找时虫的。”还有她的电影呢？说好的精彩刺激灵异复仇恐怖片呢？！哼！！！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看向了彬灵。
彬灵：彬杰到底跑哪儿去了？
一墙之隔，未发一语的彬杰走到无人注意的角落，拨通了电话。
嘟——
“喂？”
“找到了，时虫在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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