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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开脉

    众人看着一脸匪夷所思的华知仇,忍俊不禁,高在洲更是“嗤嗤”地笑出了声。

    还是余渊最先站了出来,他将手中烟袋锅倒着往桌上磕了磕,又把燃尽的烟灰促成一小堆,道:“小子,事到如今,有件事是时候该告诉你了。我们的身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书时,讲过的一个故事?七侠镇这名字的来历?七仙?”

    华知仇仍是一脸迷茫,脑海转动,有些不确定地道:“好像是听你讲过一次,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难道说……不会是……你们?!”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指着爷爷,脸上写满了震惊。

    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在场的所有人皆点了点头。

    余渊继续说道:“当然了,那个故事有好多是我自己胡编的。我们并非什么神仙,但应该勉强算得上是七侠吧!现在就让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

    “高君逑,这是我们七个人中公认的大哥,其实他……本来是山中的一只老虎。”

    “等等!”华知仇听到这,连忙打断了他,紧皱着眉头问:“本来是一只老虎?什么意思?不是七侠吗?怎么整出动物来了?”

    “老余啊,你这表达能力就算了吧,枉你说了那么多年书,这么点事都说不明白。我来!”范择亦逮住机会对余渊大加嘲讽,接着话头进行解释。

    “花小子啊。简单点来说呢,你可以把我们看成是成了精化作人形的妖……动物!当然了,真实情况是比这复杂一些的哈!不过我们确实在出生之时不是人类,后来由于某种原因,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他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比划着,试图让华知仇理解他的意思。

    华知仇眼皮抽动一番,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大致明白了……那,请继续。”

    余渊赶紧按住范镖师的手,嘲讽回去,道:“行了,你还是别说了。你这表达能力太强了,我怕把他说懵了。”而后转过头对华知仇继续说道:“好,那我就直接说了。高君逑,是一只老虎。”

    “孟窈淑,高君逑的夫人,客栈掌柜的,是一只白狐。”

    “南宫仁,仁笑医馆的郎中,是一只鹰。”

    “孙若笑,仁笑医馆的半仙儿,是一条蛇。”

    “范择亦,走南闯北的破镖师,是一匹狼。”

    “至于我本人……你当然熟悉了,忙的时候种种地,闲的时候说说书,我是一头鹿。”

    余渊挨个介绍着,每说到一人,那人便向华知仇示意一番。而华知仇的嘴则越张越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若不是做梦,那么是自己疯了还是眼前的这群人都疯了?

    “还有我。知仇,我也是。”高在洲见余渊没有提自己的意思,连忙站出来自告奋勇:“我是一只白虎。你很熟的,每天早上我都在那七侠井陪你练半个时辰的劲力。对了,前年有一回不小心在你右肩膀抓了一道疤,在这里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这回华知仇是彻底懵了,由不得他不信,那白虎的事情,除了爷爷他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至于右肩膀上的那道疤,他也一直宣称是砍柴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所划。

    可是这种离谱到颠覆常识的事情,他又属实没有能力在瞬间将其接受并消化。

    安静了半晌,他才想起什么,七侠该有七位,可余渊只介绍了六个,于是指着高在洲问:“那……那你是第七个……侠?”

    在他抛出这个问题后,大厅内的气氛陡然凝固了下去。高在洲没有应声,还是余渊咳嗽了一声,答道:“在洲他……他不是七侠之一,他只是高君逑和孟窈淑的孩子,比你大两岁。”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有六个人。这是因为……最后一个名叫张硕,本是一头威风凛凛的棕熊,由于种种原因,他在驰洋人入主中原,建立风王朝之前,身为林王朝的守关人战死,倒在了七侠关。”

    华知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噤声。还是高君逑打破了这份尴尬,走到华知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之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提了,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让你过来吗?”

    “为……为什么?”

    “你现在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也就应该知道我们要做什么。近些年,我们在寻找传承的后人,也就是俗称的徒弟。今天让你来这,除了和你说这些事情以外,更重要的在后头,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向客栈后院走去。

    华知仇连忙起身跟上,身后又跟着大厅内或站或坐的所有人。

    余渊和南宫仁留到最后,二人交换一个眼神,南宫仁淡淡地道:“他刚才没睡。一直趴在门口听我们说话,至于听到了多少不清楚。他会跟过来吗?”

    余渊思索片刻,道:“应该不会。柳足中是平民出身的开国皇帝,对武林极感兴趣,也有些渊源。据说当初他求了高人,留下一本独特的修炼心法。我方才观察这个柳诏东,虽说受过内伤气息弱了些,但和寻常人相比仍旧脚步沉稳,力气也不小,应该是学了功夫傍身。”

    “以他的才智,猜到我们要做什么不难,对此他应该没什么兴趣。他方才偷听,应该只是想摸清我们的底细,毕竟皇族内的绝密资料对我们七个的身份也只是有个大概猜测。虽然知道我们可信,但每个人都想了解的更多一点,可以理解。”

    南宫仁轻轻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

    几人随着高君逑走到高在洲平时所住的房间内。待最后一个进屋的余渊关好门,他伸手在墙上摩挲了一番。本来严丝合缝的砖墙竟然缓缓裂开,逐渐扩大成一处洞口。

    洞口散发出丝丝寒气,里面是一条婉转回旋的石梯,廊壁上每隔几步便有一盏油灯,盛着跳跃的小火苗。

    待洞口展开,高君逑又是率先迈入,一层层向下走去。华知仇紧随其后,小声地问着身边人:“在洲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高在洲故作神秘地答:“快了。待会下去你就知道了。”

    约摸着走到距离地面三四丈的位置,华知仇终于一脚塌在平地上。周围的空间豁然开朗,连墙壁上的小油灯也换成了大火把,将整个地下室的面貌照的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面积颇大的石室,除去四周陈放的杂物不表,中间摆着一张好似用坚冰制成的大床,寒气升腾,可室内空气却给人一种干燥清爽的感觉。

    “这是?”华知仇指着冰床疑惑地问道。

    “一块千年寒玉,是我们之前在雪州极北的永冻川内取得。”高君逑回答道:“今天让你来,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你的身体底子已经磨的差不多,该是时候给你开脉了。”

    “开脉?是什么?”华知仇仍旧迷茫:“教我武功这事爷爷确实说过,可是我听书里说内功这种事情不是要修炼吐纳法门,运行什么大周天小周天的吗?这么多年爷爷一直没说,我也一直当他不会武功,是唬我的。”

    “这是什么话!”余渊翻了个白眼:“我向来说到做到,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打过诳语?之前没跟你说这些,是时候未到,如今时机到了你又问这问那,赶紧坐上去!”

    华知仇吐了吐舌头,听话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千年寒玉床上边。

    “嘶……”刚坐下去,他便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张床的刺激。说是什么千年寒玉,这触感和温度不就是一块大冰坨子,不觉间他已将全身肌肉都调动起来以抵御寒气的侵蚀。

    高君逑笑呵呵地道:“你这小子挺实诚呀,想都不想,一下子就坐上去了。”

    余渊笑的更是幸灾乐祸,他清楚的明白,以华知仇目前的身体,忍受这种温度该有多难。于是他连忙走到床边,伸手往华知仇肩膀上一拍,说道:“好小子,有魄力!躺着吧!”

    华知仇此刻已经快感觉不出屁股底下的东西到底是那千年寒玉还是烧红的煤炭,听到爷爷的话正要发作,可被他拍了一下之后,却突然感觉有一股热流在体内缓缓淌下,不多时便温暖了整个身体,就连屁股下的温度也渐渐变得可以接受了。

    感受到这一变化之后,他心中又惊又喜,应了一声,整个人便直挺挺地躺在寒玉床中间。

    “闭上眼,感受热流的走向。”余渊见状,便开口嘱咐道:“学咱们的心法,没什么口令心诀,只要感受到脉络中那股气就好。”

    “开脉,就是随着这股热流记住你体内的脉络走向和方位,会有几处地方感到酸涩堵涨,没关系,那是脉关,正常的。一遍一遍试,什么时候彻底冲破那种桎梏感,什么时候你就算真正的入门了。”

    “这和你方才说的那种小周天大周天有异曲同工之妙,虽不是同一种修炼法门,但原理相似。入了门之后,能修炼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你就在这躺着吧。从今天开始,每天这个时候来躺上半个时辰,我估摸着几个月后,应该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