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客栈风言
解释完夜不收的名号后，几人也正式踏入了白泽县的城门。
白泽县地方不大，人口却不少。熙熙攘攘的城门口，四个少年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注意。踏入城门，里面是一条热闹的街道，集市摆在街道两旁，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这里之所以透露出一副人数不符合建造规模的样子，是因为此地的白泽江。白泽县内有一个小码头，是贯通整个辽州南北水道的初始地。
辽州水路虽与中原大运河的繁荣度不可相比，但好歹也是一州水利，不至于太过冷清。
而今天又恰好是半月一次的赶集日，附近十里八乡依靠着江水生活的农户都跑来凑热闹。一来二去，竟把小小的白泽县带动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高在洲摸了把被浸湿的包袱，提出建议：“县城里人不少，再晚些备不住客栈都要满了。不如咱们先找个住的地方吧，也能顺便把这些湿衣服都晾上。”
其余三人欣然同意。
眼力最好的华知仇当即便见到前方不远处的客栈门面，指了一下，几人循着走了过去。
客栈名为星儒客栈，门口站着一位跑堂，见到四位少年走来，连忙出迎，熟练地吆喝着：“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小二，来两间客房，其中一间加个床，如果没有就来一套厚点的被褥。”高在洲率先答道。对于客栈生意，他最熟悉了，没有不出头的道理。
“好嘞。不用加床，客官，我们客栈有三张床的房间，您请跟我来。”揽到生意的跑堂满脸堆笑，连忙带着几人向楼上走去。
“几位客官，看你们的面相未曾见过呀，是第一次来我们白泽县？”跑堂脚上不停，嘴上不闲。
“嗯，之前没来过。”高在洲捋了捋头发：“但也不远，我们是从安东府七侠镇来的，家里也是开客栈的营生，名叫同福客栈，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高在洲当然不是套近乎，他这么说的其中一层意思便是暗示自己是内行，提醒小二不要因为自己这些人看着不大，便动起宰客的心思。
“原来是同行！真是有缘啊。”跑堂眼前一亮，多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也多了一分，手上推开客房的门，继续说道：“就是这里啦！另一间房在隔壁。这间是三张床，另一间只有两张，两个房间大小都是一样的，怎么住，客官们就自己商量吧！”
四人跟着踏进房间，高在洲点点头，看起来颇为满意，当即问道：“房价多少？”
跑堂十分热情，答道：“我们客栈，童叟无欺。两间房价钱一样，一钱银子一间，一共两钱银子。早饭免费，吃饱了算。草料钱嘛……看来几位也不需要啦！”
高在洲很高兴，看来这间客栈确实比较厚道，虽然开在了白泽县中心的街道上，但价钱合理，也没有什么欺诈行为。
于是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放在跑堂手上，说道：“我们几个这些天连着赶路，也没吃上几口热乎的，就麻烦你给准备一顿晚饭，到时候送到屋里吧。要有菜有肉，最好来两壶酒，饭量不能太少，我们这几个胃口可都不小。钱如果不够，明天再一齐给你补上。”
跑堂颠了颠手里的碎银，估摸着有五钱左右，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吆喝道：“客官放心，量一准大，菜一准香，吃的不好来找我算账！瞧好吧您呐！”说完便倒退着出了客房。
“嗯，不错。收拾的挺干净的。”柳诏东环视一圈，虽然房间不大，但是三张床的布局却并不拥挤，说完便坐在屋中间的茶几旁，倒了一杯淡茶喝起来。
华知仇望了望窗外，问道：“看样子这才刚过未时，离吃饭还得一阵呢。外面这么热闹，出去逛逛怎么样？”
肖星雨当即举双手赞成，方才看到外面人声鼎沸的街道，她的心里早就蠢蠢欲动了。
看了看一脸随便的柳诏东，高在洲应道：“那就这么定了。星雨，你先去你的房间看看，收拾一下，等我们三个把湿衣服都晾起来就出发！”
话音刚落，方才退出去的跑堂此时却又折返进了屋子，对几人说道：“客官，今天是白泽县半个月一次的集会日，外面挺热闹的。你们第一次来，何不出去逛逛？饭做好了我会去招呼你们的。”
几人相视一笑，华知仇开口问道：“不瞒你说，我们刚刚就在讨论这事。小哥，你是本地人，对这地方比我们熟悉的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推荐呢？”
跑堂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是我唐突了，不知你们在说这个事，我可绝对没有偷听啊！”
“如果要说推荐的话……其实白泽县和其他地方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白泽码头了。咱们辽州河流水道不多，白泽码头作为源头，平日里来来往往的船只还属实不少。只是……几位客官，还是就在附近逛逛看看吧，集市上新奇的小玩意也不少。白泽码头最近不是很太平，咱建议几位客官还是别去了。”
听到这，也不知他的话里有心还是无心，几个听者却都起了意。柳诏东便问：“小二，麻烦你说的再清楚些，话哪有只说一半的道理啊？”
跑堂紧着两步走到房间门口，探头向外望了望，又关上房门，这才回过来一脸神秘地答道：“今日见几位朋友有缘，我就给你们提个醒。也就六七天以前吧，县里来了十多号人，说是漕帮的，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也没人敢接近他们。”
“漕帮的名头我们也听说过，以水为生，虽偶尔做些官家不许的事，但也称得上是仗义疏财。可辽州以前并没有漕帮的势力。这群人却突然打着漕帮的名号过来，而且行为也跟仗义疏财四个字毫不沾边。”
“他们来这的第二天，就把白泽码头给围住了，说是要问大家借点钱花花，这几日，有一半的船都被他们强行堵在码头，出去的那一半，大部分是往北边军营运粮的船，他们不敢动，剩下的商船都被扒了一层皮，才走得出去……这，这不就是强盗土匪吗！”
“所以几位客官，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还是不要去白泽码头那边了。俗话说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岂有此理！”跑堂的话还未说完，却被突然打断。说话者，正是柳诏东，只见他重重地将手中茶碗按在桌上，陡然站起，盯着跑堂质问道：“知县呢？这么严重的事，县衙不管？”
跑堂面露苦涩：“若是县太爷在，他们当然不敢兴风作浪。可县太爷年事已高，据说前些日子突然生了一场重病，撒手人寰了。整个县衙乱成了一锅粥，谁还有心思管这种事啊。”
“那县丞呢？主簿呢？知县不在，县丞自应代为署理县衙一切事物，难道他也死了？”柳诏东继续咄咄逼人。
“这……”跑堂这番话却答不上来，憋了一会，无奈地两手一拍，说道：官老爷们的事情咱们怎么能知道！反正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几位客官也别多问，别去那白泽码头，今夜吃饱喝足，再睡个好觉，明早继续赶路便是了！”
“诶～不急。”高在洲先拍了拍柳诏东的肩膀暗示其不要太激动，而后笑着对跑堂说道：“我们得彻底休息好了才会动身。那就多谢小二哥跟我们提的醒了。”
跑堂的见状，连忙推开门，逃也似地跑出房间。方才柳诏东短短的两句问话，压迫感极强，不觉间已令他的后背湿了一片。
柳诏东表情阴翳，手里死死地捏着茶碗，咬着牙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伙蛆虫竟敢如此嚣张。真是找死！”说着，摔下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虽说如今已不再身居太子之位，但这么多年经过先皇的耳濡目染，他早已养成了视天下之人为子民的心态，如今听说竟然有此等目无王法的宵小作恶，自然大动肝火。
“别急呀，诏东哥。我们陪你一起去。”华知仇连忙拦住了他的脚步，同时不停地冲着高在洲眨眼努嘴。
高在洲接收到信号，也上前两步，说道：“对，诏东，别急。既然咱们已经来了白泽县，也听到了这个消息，那帮恶霸就跑不了他们。要不了一碗茶的功夫，等咱们先安顿好了，再去不迟。”
柳诏东按下心头的怒火，点点头，坐回凳子上，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淡茶，“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了下去。
其余三人互相使了眼色，肖星雨便跑去隔壁开始收拾行李，高在洲和华知仇二人也赶紧预定了自己的床位，手脚麻利地拾掇起来。
不多时，几人便完成了手头上的活聚到一起。
整理好穿戴，高在洲抬起手向着门外一指。
“出发！”
白泽县地方不大，人口却不少。熙熙攘攘的城门口，四个少年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注意。踏入城门，里面是一条热闹的街道，集市摆在街道两旁，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这里之所以透露出一副人数不符合建造规模的样子，是因为此地的白泽江。白泽县内有一个小码头，是贯通整个辽州南北水道的初始地。
辽州水路虽与中原大运河的繁荣度不可相比，但好歹也是一州水利，不至于太过冷清。
而今天又恰好是半月一次的赶集日，附近十里八乡依靠着江水生活的农户都跑来凑热闹。一来二去，竟把小小的白泽县带动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高在洲摸了把被浸湿的包袱，提出建议：“县城里人不少，再晚些备不住客栈都要满了。不如咱们先找个住的地方吧，也能顺便把这些湿衣服都晾上。”
其余三人欣然同意。
眼力最好的华知仇当即便见到前方不远处的客栈门面，指了一下，几人循着走了过去。
客栈名为星儒客栈，门口站着一位跑堂，见到四位少年走来，连忙出迎，熟练地吆喝着：“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小二，来两间客房，其中一间加个床，如果没有就来一套厚点的被褥。”高在洲率先答道。对于客栈生意，他最熟悉了，没有不出头的道理。
“好嘞。不用加床，客官，我们客栈有三张床的房间，您请跟我来。”揽到生意的跑堂满脸堆笑，连忙带着几人向楼上走去。
“几位客官，看你们的面相未曾见过呀，是第一次来我们白泽县？”跑堂脚上不停，嘴上不闲。
“嗯，之前没来过。”高在洲捋了捋头发：“但也不远，我们是从安东府七侠镇来的，家里也是开客栈的营生，名叫同福客栈，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高在洲当然不是套近乎，他这么说的其中一层意思便是暗示自己是内行，提醒小二不要因为自己这些人看着不大，便动起宰客的心思。
“原来是同行！真是有缘啊。”跑堂眼前一亮，多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也多了一分，手上推开客房的门，继续说道：“就是这里啦！另一间房在隔壁。这间是三张床，另一间只有两张，两个房间大小都是一样的，怎么住，客官们就自己商量吧！”
四人跟着踏进房间，高在洲点点头，看起来颇为满意，当即问道：“房价多少？”
跑堂十分热情，答道：“我们客栈，童叟无欺。两间房价钱一样，一钱银子一间，一共两钱银子。早饭免费，吃饱了算。草料钱嘛……看来几位也不需要啦！”
高在洲很高兴，看来这间客栈确实比较厚道，虽然开在了白泽县中心的街道上，但价钱合理，也没有什么欺诈行为。
于是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放在跑堂手上，说道：“我们几个这些天连着赶路，也没吃上几口热乎的，就麻烦你给准备一顿晚饭，到时候送到屋里吧。要有菜有肉，最好来两壶酒，饭量不能太少，我们这几个胃口可都不小。钱如果不够，明天再一齐给你补上。”
跑堂颠了颠手里的碎银，估摸着有五钱左右，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吆喝道：“客官放心，量一准大，菜一准香，吃的不好来找我算账！瞧好吧您呐！”说完便倒退着出了客房。
“嗯，不错。收拾的挺干净的。”柳诏东环视一圈，虽然房间不大，但是三张床的布局却并不拥挤，说完便坐在屋中间的茶几旁，倒了一杯淡茶喝起来。
华知仇望了望窗外，问道：“看样子这才刚过未时，离吃饭还得一阵呢。外面这么热闹，出去逛逛怎么样？”
肖星雨当即举双手赞成，方才看到外面人声鼎沸的街道，她的心里早就蠢蠢欲动了。
看了看一脸随便的柳诏东，高在洲应道：“那就这么定了。星雨，你先去你的房间看看，收拾一下，等我们三个把湿衣服都晾起来就出发！”
话音刚落，方才退出去的跑堂此时却又折返进了屋子，对几人说道：“客官，今天是白泽县半个月一次的集会日，外面挺热闹的。你们第一次来，何不出去逛逛？饭做好了我会去招呼你们的。”
几人相视一笑，华知仇开口问道：“不瞒你说，我们刚刚就在讨论这事。小哥，你是本地人，对这地方比我们熟悉的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推荐呢？”
跑堂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是我唐突了，不知你们在说这个事，我可绝对没有偷听啊！”
“如果要说推荐的话……其实白泽县和其他地方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白泽码头了。咱们辽州河流水道不多，白泽码头作为源头，平日里来来往往的船只还属实不少。只是……几位客官，还是就在附近逛逛看看吧，集市上新奇的小玩意也不少。白泽码头最近不是很太平，咱建议几位客官还是别去了。”
听到这，也不知他的话里有心还是无心，几个听者却都起了意。柳诏东便问：“小二，麻烦你说的再清楚些，话哪有只说一半的道理啊？”
跑堂紧着两步走到房间门口，探头向外望了望，又关上房门，这才回过来一脸神秘地答道：“今日见几位朋友有缘，我就给你们提个醒。也就六七天以前吧，县里来了十多号人，说是漕帮的，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也没人敢接近他们。”
“漕帮的名头我们也听说过，以水为生，虽偶尔做些官家不许的事，但也称得上是仗义疏财。可辽州以前并没有漕帮的势力。这群人却突然打着漕帮的名号过来，而且行为也跟仗义疏财四个字毫不沾边。”
“他们来这的第二天，就把白泽码头给围住了，说是要问大家借点钱花花，这几日，有一半的船都被他们强行堵在码头，出去的那一半，大部分是往北边军营运粮的船，他们不敢动，剩下的商船都被扒了一层皮，才走得出去……这，这不就是强盗土匪吗！”
“所以几位客官，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还是不要去白泽码头那边了。俗话说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岂有此理！”跑堂的话还未说完，却被突然打断。说话者，正是柳诏东，只见他重重地将手中茶碗按在桌上，陡然站起，盯着跑堂质问道：“知县呢？这么严重的事，县衙不管？”
跑堂面露苦涩：“若是县太爷在，他们当然不敢兴风作浪。可县太爷年事已高，据说前些日子突然生了一场重病，撒手人寰了。整个县衙乱成了一锅粥，谁还有心思管这种事啊。”
“那县丞呢？主簿呢？知县不在，县丞自应代为署理县衙一切事物，难道他也死了？”柳诏东继续咄咄逼人。
“这……”跑堂这番话却答不上来，憋了一会，无奈地两手一拍，说道：官老爷们的事情咱们怎么能知道！反正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几位客官也别多问，别去那白泽码头，今夜吃饱喝足，再睡个好觉，明早继续赶路便是了！”
“诶～不急。”高在洲先拍了拍柳诏东的肩膀暗示其不要太激动，而后笑着对跑堂说道：“我们得彻底休息好了才会动身。那就多谢小二哥跟我们提的醒了。”
跑堂的见状，连忙推开门，逃也似地跑出房间。方才柳诏东短短的两句问话，压迫感极强，不觉间已令他的后背湿了一片。
柳诏东表情阴翳，手里死死地捏着茶碗，咬着牙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伙蛆虫竟敢如此嚣张。真是找死！”说着，摔下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虽说如今已不再身居太子之位，但这么多年经过先皇的耳濡目染，他早已养成了视天下之人为子民的心态，如今听说竟然有此等目无王法的宵小作恶，自然大动肝火。
“别急呀，诏东哥。我们陪你一起去。”华知仇连忙拦住了他的脚步，同时不停地冲着高在洲眨眼努嘴。
高在洲接收到信号，也上前两步，说道：“对，诏东，别急。既然咱们已经来了白泽县，也听到了这个消息，那帮恶霸就跑不了他们。要不了一碗茶的功夫，等咱们先安顿好了，再去不迟。”
柳诏东按下心头的怒火，点点头，坐回凳子上，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淡茶，“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了下去。
其余三人互相使了眼色，肖星雨便跑去隔壁开始收拾行李，高在洲和华知仇二人也赶紧预定了自己的床位，手脚麻利地拾掇起来。
不多时，几人便完成了手头上的活聚到一起。
整理好穿戴，高在洲抬起手向着门外一指。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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