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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

    在唐玦来到蜀中,接连寻找了许久后,终于寻到了他那素未谋面的亲人消息。通过当地的一些朋友唐玦得知,他那二祖父自从当初被逐出山门后,去过许多地方,流连辗转饥寒交迫过了不少苦日子。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还是平安顺遂的娶妻生子、诞下儿孙,勉强着将日子过了过来。

    有确切的消息,唐恭邺一家在蜀中等地有了消息,只因有人发现一家在蜀中地带一家倒卖药材的商贩,有些许药材种植方法、用药技术与各种捣药的器皿,与襄阳砚山有许多相似之处,便立刻前去查探,一查竟果真是与砚山断绝关系多年的唐恭邺一家。

    原来唐恭邺一家最开始在北方生活,后来有辗转山东一带各个地方生活,现下因在原住地待不住又前来了蜀中生活了。他们一家原本在眉山一带生活,现下又乔迁到了蜀中之首成都四年,靠着经营武馆、倒卖药材生活,日子也还过得去。

    唐恭邺现下妻子已经去世了,他生有两个儿子也都取了媳妇,大儿子生了一个孙女一个孙子,小儿子生了一个儿子。然后他那大孙子年纪大也成亲得早,早早的就给家里添了一个曾孙。唐恭邺一家如今是人丁兴旺,家中生意很好还开了武馆收了许多门徒,似乎已经是在往好的地方去了。

    这便是眼下唐玦那二祖父一家的所有情况。

    当知道这个消息时,唐玦心中明显的激动,想要立刻前去拜访,将他们迎回砚山唐家。但思来想去之下,因考虑自己多年沉浸于扶持唐家基业、修炼武功与医术暗器,早已不善与人沟通交流,便又去找了陆惜秋等人帮忙。

    时隔多年能寻访到还在世的亲属,本应该是一件值得恭喜他人的事情,但因为唐家过去的事情有些令人担忧。唐玦那二祖父唐恭邺当初因为触犯禁忌被逐出了山门,必然想来心术也许多有些许不正,性格必然也有一定方面的偏激,不然何至于几十年都不在人前出现,并且和砚山的兄长一家有半点的交急?

    谁知道几十年后兄长后人来到,他想起此事会不会心生怨恨······

    故而剑阁几人听闻此事不免担忧唐玦,想着他不会出事吧?好在唐玦自身也早有准备,并且拉下脸主动请了他们这些剑阁朋友从旁相助,几人在一番商议思量后,决定由陆惜秋同唐玦前去寻访以唐恭邺为首的唐家。

    今日一早,唐玦便来到了他们在城郊外的院落等候,暮染、陈亮、陵江三人十分热情,捧着茶水糕点就出去招待了。陆惜秋和李瑾烨见唐玦前来,上前去打了个招呼,然后以盛檐身体不适为由表示要进去看看他,所以要等一阵再出发。对于此事,唐玦自然点头应下,他为人随和并不敏感、加上本就是请人帮忙,人家已经答应下来,其它的事情也不好多要求什么。

    盛檐的房间之中,那年轻的少年解元此刻病恹恹的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盛满墨色汤药的瓷碗,叹息一阵······

    他抬头望着屋顶,喃念起来:“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熬得过去······”

    “盛檐,不必这么说!往日再难熬的病痛不也安然过来了吗?”李瑾烨好生劝慰着,“我相信凭借着你的毅力,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陆惜秋一时扶额,苦笑着:“既然一开始许多人都同你说了,并非是药石无医,又有什么好怕的?现下唐玦掌门已经给你看过,表示并无大碍你安然吃药就好。之前窦前辈来蜀中采药时也对你说,你的情况已经不严重了,日后若有可以治愈你的药材和医药典籍她也会留意,你又何必担心呢?还是······你心里还有什么难受的,觉得接受不了?”

    盛檐听闻瞬间一怔,也是不自觉勾起嘴角苦笑起来。随后他端起自己的药碗到了嘴边将汤药一饮而尽,放下药碗后他可怜兮兮的看向眼前二人,无奈的开口:“算是吧······其实我这心里也有好多的迷惘,但我不好意思多开口,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吧······总的来说我觉得眼下情况,我都很好了······我都有这么多人帮我,还心里犯难干嘛。嗯······谢谢你们关心,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瑾烨和陆惜秋相互看了一眼,觉得这人真是······

    其实盛檐很明显的,还有另外的心事,但他看不上去不太想说出来。

    他们作为朋友、还是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朋友,倒是挺想帮助对方排忧解难的,但若是他们不想诉说实在是想自己一人承受、独自隐藏在心里,他们自然也不会强求。无论是敞开心扉还是独自承受,这都是人自己的选择,他们作为知己和友人,都会尊重。

    盛檐现下除了每日心情有点不大好,一切都还无恙,他们也就放心下来。本来说完这些陆惜秋就该立即走了,但是李瑾烨和盛檐对于唐家之事都心有顾虑,便在陆惜秋即将打开门出去的那一刻,异口同声的叫住了他。

    “惜秋!”

    陆惜秋疑惑的回头将门重新推上,问道:“什么事?”

    “陪同唐掌门前去试探唐恭邺口风一事,你可千万小心!唐恭邺家中经营武馆、弟子颇多,且他早年身为砚山之人必然习得毒谱武功,若他当真看见唐掌门来到、心中不满,我想争斗一番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惜秋你千万小心,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千万及时唤我们前去。”李瑾烨心中不安,好生同陆惜秋叮嘱了一番。

    “你放心!我自会小心。”陆惜秋点头表情认真,“还有最近一些事情比较多,你们在成都也千万小心些,莫要牵连进了什么不必要的纷争!我听说与我们蜀中相邻的云南一带发生暴乱、连云南王都被捉了,因而闹得人心惶惶,恐怕会引起不小骚动、你们都小心些。我倒是不担心战火烧到这里,毕竟此事归朝廷管他们猛将如云、也会来派兵止战。但昭朝朝廷上下必然会采取不小的措施、我怕我们跟朝廷牵连了。”

    李瑾烨和盛檐听着一同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紧张,跟朝廷沾染对他们来说确实不妥。

    接着盛檐扶额叹息起来:“唉~若不是那蜀王一直以来太过清闲,觉得我们蜀中‘贫瘠’没什么好治理的!自己带着一家老小时不时跑到青城山蹲着,跟一群道士一起玩儿,根本不怎么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蜀中,何至于成现在这样?”

    说到这事他们便不由得一同苦笑起来,神洲天下凡是由昭朝所有的土地州县,都会有天下所任命的统治者。他们蜀中也有一位由天子任命的王爷在这里,号蜀王。如今这一任蜀王名叫尉迟昌,是当今天子同父异母的弟弟,上元帝尉迟刑登基之前经历了一番政治争斗不少兄弟身死于政治。如今流年辗转,他还活着的兄弟就两个,蜀王便是其中一位。

    蜀王因为自身不想多参与争斗、也没什么很强的政治手腕,便自我识趣不敢去作妖,当年在洛阳时从未得罪过尉迟刑,尉迟刑即位后他便侥幸留得条性命,做了蜀王在这南方过他接下来的人生。

    他似乎很是想得开,来到蜀中不过一年后便拜了青城山山主为师,每年定期带着妻儿老小上山住一段时间,许多事务都交给知府、师爷、捕头,这些官僚打理。每年临近新春时,便和另一位兄长庐陵王一同,带着家眷前往洛阳恭贺新春,过完年后又回来。这位蜀王的日子就这么轻松悠闲,倒是令人羡慕得很~!

    可他心里面这般随意,百姓心中不免多有抱怨。虽然他没有做过什么迫害百姓的事情,但整日都在那青城山求仙问道、吹风晒太阳,在许多人眼中也就和废物脓包没有区别。时间长了大家不免觉得这人可笑、随口鄙夷两句。

    故而他们想到这蜀王,也不免心中发笑一阵·····

    “算了不提这人了!这人当真奇葩······”盛檐耸肩笑着,然后又同另外两人说起了唐家的事情,他看向陆惜秋神情谨慎担忧的说:“惜秋,我觉得这种人当真不能轻易相信!这种怨恨对一个性情极端的人来说,记上几十年也未尝不可。有些恩怨不会是因为双方是亲人就此作罢。唐掌门当初虽然历经苦难,但从来没解决过这种和亲人相关的,他这个人情绪容易受到波动,你可仔细些有些地方多提醒唐掌门!”

    陆惜秋听闻感觉有些头大、一时有些晕,但还是好生记了下来,点点头笑着:“嗯!听你们说这么多,我还真希望到时候一切能解决的简单点。但若他真的心中记仇、见了唐玦意图报复,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