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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院落。

    夕阳西下,吃完晚饭的贾琏沐浴在金灿灿的晚霞之下,连着烦闷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金钏儿和晴雯无心欣赏大自然的风光,正为盘里的肉斗争,你一筷我一筷的,谁吃肉吃的多,谁赢。

    这般无忧无虑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贾琏心里有话不吐不快,但不忍破坏这温馨且好笑的一幕,直到她们吃完,才说。

    “我在你们心里还比不上一盘肉?”

    这话说得突兀,二人没听懂,晴雯问:“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琏目光流转在晴雯身上,笑:“昨儿,伺候我沐浴,你跟金钏儿抢肉吃的劲儿去哪儿了。”

    “这…能一样吗?”晴雯急得直跺脚,尤其是看到旁边昂着头看人的金钏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到底比不过一盘肉。”贾琏摇了下头,吃不得,太酸涩,过过嘴瘾也不错。

    晴雯看出了贾琏在说她顽笑,也就不急了,瞪向金钏儿,那眼神仿佛在说:等二爷不在,有你好果子吃的。

    金钏儿眼珠子一转,趁机说道:“二爷你瞧她那样儿,分明是不服气,过会儿让她伺候二爷沐浴。”

    早起那会儿的跨身之仇,可算叫金钏儿逮住机会了。

    贾琏顺着话说道:“来之前,没找人扫听我的性子,我最厌的就是强迫别人干他不愿的事儿,晴雯心不甘情不愿的,就不要去勉强她了。”

    说罢,捏了下金钏儿的脸颊,笑:“还是你来。”

    “我来就我来。”

    晴雯赌气的说道,她如何看不出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分明是想激她上当,偏她就受不了金钏儿昂着头的骄傲劲儿。

    “不要勉强。”

    “二爷说的哪里话,能伺候二爷是我的福分。”

    “真心话?”

    “我叫人烧水去。”

    匆匆离去的晴雯依稀还能听见贾琏和金钏儿的笑声,恼得她跺了下地,啐道:“二爷拿我取笑就算了,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仔细别叫我抓住你的把柄,哈巴狗儿,有你吃屎的日子。”

    “你笑什么?”

    “二爷,你是不知道,晴雯这个蹄子…”金钏儿便把今早的事说给贾琏听,“我寻思年长她一岁,让让她,她倒好,不领情就算了,反过来还想骑在我的头上。”

    “哈哈…”

    贾琏开怀大笑,金钏儿顿感委屈,抿起嘴来看着他。

    “好了,她对你不仁,你也不用跟她讲情义。”贾琏给金钏儿出了个主意,“她不是‘不愿’伺候爷沐浴?过会儿,有她羞的,你在外屋候着,我给你信号,你进来奚落她一番。”

    金钏儿仍担心的问:“她脸皮薄,这样会不会把她得罪死?”

    贾琏看出金钏儿的犹豫,故意激她,“她都骑在你头上了,你还担心得罪她,怎么着,你想被她骑在头上不成。”

    “哼!”

    金钏儿作出凶狠的姿态,“等会儿,您瞧好了,看我怎么挤兑这个死蹄子。”

    夜色降临,内屋,大木桶内的热水袅袅升起,贾琏惬意的享受晴雯的服侍,什么烦恼在这一刻,都不见了。

    “我的背都快被你擦秃噜皮了,到前面来。”

    看着晴雯那目不斜视的样子,贾琏忍不住要逗逗她。

    “不行,不要勉强,换金钏儿来。”

    不等晴雯反应,在帘外偷听的金钏儿听到了贾琏给的信号,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大大方方的走到晴雯身旁。

    挽起衣袖,碰了下晴雯的手,示意她把手中的沐巾拿来。

    那得意的劲儿,差点没把晴雯气坏。

    偷偷的拧了一下金钏儿的手。

    这口气要是咽得下去,她就不是晴雯,不就是伺候琏二爷沐浴,哈巴狗儿做得,她也做得。

    在金钏儿的刺激之下,晴雯豁出去了,尽心尽力地给贾琏擦拭前面的身子。

    得逞的金钏儿没跟晴雯计较拧手的事,她正一脸得意的看向晴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叫我哈巴狗儿,我是哈巴狗儿,你又是什么癞皮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坐收渔翁之利的贾琏舒服了,原文里,晴雯伺候你贾宝玉几年,可曾给贾宝玉洗过身子?

    晴雯这个丫头心气不是一般的高,没有名分之前,有些事她是决计不会做的。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这就是她,在王夫人跟前,她也敢端着,该说她好呢,还是蠢。

    虽然是使了计,才哄得晴雯给他洗身子,但是贾琏还是高兴。

    谁让他就是个俗人,爱慕虚荣。

    原文里,在贾宝玉房里,袭人是贾母和王夫人定下的大丫头,撼动不了。

    而今,金钏儿和晴雯都是一等丫鬟,都是一两银子的月例,都想争当大丫头,谁也不服谁。

    不然的话,晴雯不一定能够豁出去。

    没有让晴雯继续擦下去,大晚上的,贾琏可不想憋着火气翻来覆去的。

    伺候好贾琏穿衣,轮到她们两个泡在桶里了。

    金钏儿主动示好,给晴雯擦背;轮到晴雯给金钏儿擦背时,她干脆利落的从桶里起来。

    晴雯穿好衣裳后,不忘了来一句:“下次多用点劲,伺候舒服了,赏你两个铜板。”

    气得金钏儿破口大骂:“死癞皮狗儿,呸,给狗一口吃的,它还会对你摇尾,你连狗都不如。”

    坐在外屋看书的贾琏听到了,他放下书,看到从里屋红光满面出来的晴雯,问:“你怎么着她了?”

    晴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又没让她给我擦背,是她自己要给我擦背的,都说了,给她两个铜板。”

    贾琏笑着道:“仔细明晚,金钏儿扔下四个铜板,叫你给她端洗脚水。”

    “她扔四个铜板,我就扔八个铜板,不仅让她给我端洗脚水,还让她给我擦脚。”

    晴雯跟金钏儿较上劲了。

    “那我扔十六个铜板,不用你端洗脚水,也不用你给我擦脚。”贾琏拿过晴雯的玉指把玩,“只需今夜你给我暖床,如何?”

    晴雯试着挣脱几下,对上贾琏的笑脸,脚跺了几下地,又羞又恼的说道:“不带二爷这样的,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好好好…我不干预…随你们闹去…”

    嘴上这么说,该干预的贾琏还是会干预,要想坐足渔翁之利,就得让鹬蚌“两败俱伤”才行。

    “二爷吃葡萄。”

    得到满意答复的晴雯高兴的拿起一颗葡萄要喂给贾琏吃,贾琏摇了摇头,笑道。

    “你吃吧,二爷不爱吃你手上的葡萄,二爷爱吃的是…”

    “二爷往哪里看呢…”

    “哈哈…不急…等再长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