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再见，莫景彦
顾嘉禾拖着行李箱走进VISA，这家她曾经来了无数次的咖啡店，起初是她们三个来，后来是她和他来，再后来是他和她来，现在想想，上一次她们三个一起来居然还是一年前，也是挺可笑的。熟悉的店员见她一个人来有些诧异，等她在老位置坐下仍旧笑了迎了上去。
“顾小姐，您有阵子没来啦？”
“嗯，才从北京回来。”
“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
“她们有事。”店员一愣，却很快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她其实问的，不是她们。
“还是老样子？”
“恩。”不一会，服务员将咖啡端了上来，笑着放在她跟前。
“您的咖啡。”
“谢谢。”原本正要离去的店员看见脚边的行李箱，有些诧异的问道：
“您这是才回来又要去旅行？”
“是啊，要去个比较远的地方。”
“和你男朋友一起去吗？”原本笑着的店员问完后自己也是一愣，正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顾嘉禾却是笑了笑道：
“我没有男朋友。”
“啊？”
“我一个人去。”见她似乎不想多说，她识趣的笑了笑：
“那您慢用，祝您旅途愉快。”
“谢谢。”顾嘉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咖啡有些出神，其实她从没告诉过陈知墨，她不是很喜欢玛奇朵，因为太甜。可是她喜欢，点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而人一旦习惯了也就懒得再去改了，再后来莫景彦也似乎认为她喜欢，习惯性的给她点，她其实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了。她垂眸勾了勾唇，缓缓从包里拿出一张信纸，认真的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她安静的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这家小小的咖啡店。
“欢迎下次光临。”顾嘉禾抬首遮了遮刺眼的阳光，回头朝她礼貌的笑了笑便缓步离去。店员看着她皱了皱眉。
“姐，你看什么呢？”
“我总觉得这个顾小姐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是啊，哪里不一样呢？”她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感觉。
“我没看出来啊。”
“你还小，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了。你看那个顾小姐，可不就是抢了自己闺蜜的男朋友么！她闺蜜可真惨。”
“你可别乱说。”
“我也就是私下说说嘛。”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嗯？”
“小丫头片子，装什么成熟！还不去收拾！”
“哎，别敲头，我去我去，我这就去。”
“幼稚。”
顾嘉禾安静的坐在候机室里，墨镜遮住了她的所有表情，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一个漂亮的独身女人坐在那总是格外的吸引人，自然也有人想搭讪，可是她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实在太强，几乎没有人敢主动上前。她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却仍旧觉得这里空旷的可怕。那几天她在家里喝了很多的酒，她以为醉了就可以逃避，可是有时候醉了以后却更清醒。她也曾期盼那个人会来找她，会拥抱她、亲吻她、安慰她，可是事实往往很残忍，他的世界里好像并没有她，她对他来说可能只是调味品，不，或许连调味品都不是，她只是陈知墨不在的时候的替代品。想到这，她自嘲一笑，她是真的喜欢他，很喜欢，可是她居然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伤害了自己的朋友，伤害了疼爱自己这么多年的两位老人。这20多年来，她所有幸福都是他们给予的，可是她居然为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亲手毁了。她知道现在选择离开时多么不理智的选择，可是她好像没有其他退路可以走了，Michelle抛出的橄榄枝好像就是自己最后的救赎。逃避，的确不是好的选择，可是此刻，她仍旧选择了退缩，因为她害怕，害怕面对陈爸陈妈不可置信的目光，害怕看见陈知墨受伤的表情，甚至害怕看见镜子里那个不像子的自己。
广播里去往英国的飞机已经降落，顾嘉禾缓缓站起身来，就在此刻电话铃声却突兀的响了起来。她皱眉看着上面跳跃的莫景彦的名字，屏幕亮了暗暗了又亮，她就这定定的看了很久。
“小姐，您的电话响了很久。”许是见她一直站着发呆，一旁的男子忍不住提醒道。
“不重要。”说着便按下了关机键见手机塞回口袋，回头看向那人道：
“谢谢。”说完便大步向前，再也没有回头。男子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黑色的高跟鞋，红色的裙摆，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忧伤，他想，那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或者说那个女人有一个让人很难忘记的背影，决绝而忧伤。而顾嘉禾不知道是，那个仅仅一面之缘的男人，将来的莫天，凭借一副名叫决绝的画成功的站在了领奖台上，有时候一个无意间的眼神都能成就别人的不可能。
陈知墨从飞机落地、脚踩上熟悉的土地的一瞬间，终于有了一种回家的真实感，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好像经历了无数起伏，终于和飞机一样，平稳又安然的落了地。随着人群一起走了出来，她的余光里好像有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子一闪而过，可是当她再次看去且什么都没有，她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看来我真是想多了。”说着便快步消失在人群里。
陈知墨从计程车上下来，接过司机师傅手里递过来的行李，笑着道了谢，没走几步，小区的门卫大叔就追了上来。
“陈小姐，陈小姐！”听到身后的呼唤声，陈知墨停下脚步诧异的回头看去。见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李叔，怎么了？”
“你们小年轻走路就是快。”边说边喘气，陈知墨笑着道：
“是是是，我下次走慢点。”
“呐。”陈知墨茫然的结果，不解的看向大叔问道：
“这是什么？”
“今天下午有个姑娘送过来的，让我看到你回来就帮忙转交给你。”
“哪个姑娘？”
“就是经常去你家玩的那个，长头发，卷的，大眼睛，皮肤白，贼漂亮的那个。”陈知墨一愣，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她只是诧异。
“陈小姐，陈小姐？”见她发呆，李叔忍不住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嗯？”
“你发什么呆呢。”
“哦哦，我知道谁了，给您添麻烦了啊。”
“哪里的话，不麻烦不麻烦。我不过就递个东西。”
“倒是你和你那个小姐妹可真巧。”
“什么真巧。”
“你才回来，她就出去了。”
“出去？”
“是啊，我看她提着行李呢。”陈知墨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提着行李？想了想却终究没有在说什么，对着李叔笑了笑道：
“李叔，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哎，好。”
走到自己家楼下，陈知墨远远就看到了莫景彦那辆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车以及那个靠在车头前熟悉的身影，陈知墨顿住身形，定定的看着眼前莫景彦的侧脸，那个曾经多少次在这里等她的身影。她记得有一年他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下了好大的雨，他也是这样站在这里连个伞都不大，把自己淋成了个落汤鸡，他说这样她就会心软，而她也的确如他所述，真的也就心软了。
“阿墨！”莫景彦的声音将她从回忆的沼泽里拉了出来，她抬头看向莫景彦快步走向自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他在自己面前站定，她似乎还没有回神。
“阿墨。”那习惯性伸出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他看着她倒退半步的样子有些尴尬的将手放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每天来看看。”
“你很闲？”
“我只是担心你。”
“那你看到了？我挺好的。”
“你…这些天去了哪里，陈爸陈妈都很担心你。”提到陈爸陈妈的时候，陈知墨眼神一挑，嘲讽的意味格外的明显。
“我觉得你该叫叔叔阿姨更合适些。”
“阿墨…….”
“好好好，我不和你纠结这个，你这些天究竟去了哪，电话也不接。”
“朋友家。”
“哪个朋友？那个男的？”提到秦以南的时候，陈知墨不自然的挑了挑眉。
“是啊。”
“那个男的是谁？”
“和你有关系么？”
“你在北京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需要事事向你汇报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
“不需要。”
“什么？”
“我说不需要关心我，以后也别再过来了。”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针锋相对吗？”
“那你还想我对你笑脸相迎？你太高估我了。”说着便绕开了他，莫景彦不自觉的就拦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阿墨，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好不好？”
“我有些累了。麻烦让让。”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说话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很累，我想休息。”
“我只是想你听听我的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你没做？”
“我……”
“那么你到底还想解释些什么呢？”
“没有谁比我更了解顾嘉禾了，她说的话真的假的，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你觉得外面之间有误会，那么我来问你。”
“你做了，还是没做？”见他沉默，她嘲讽了笑了笑，他看着她这样的表情，突然觉得好陌生。
“那我换个问法，她，撒谎了吗？”
“……没有。”即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她的心还是止不住一颤，生疼。
“那么，我们三个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和顾嘉禾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呢？说到后面连他自己都是一团乱麻，不知该从何理清。
“莫景彦，你千万别和我说你只是一时兴起，一场误会，那样我真的会看不起你的。”
“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我承认我犯了错，我也认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你认个错所有人就能陪你重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莫景彦，顾嘉禾也许有错，但是她有句话说的没错，她清楚的知道她自己在干什么，那么你呢？你清楚么？”
“你一边说着喜欢我，一边却和我朋友睡在一起，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一定要说的这么难听么？”
“难听？”
“你怪我咄咄逼人，怪我尖锐，可是莫景彦，你的真心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值钱吗？”
“你现在一股脑儿的把所有过错都推给我，你就一点错都没有？这样对我公平吗？”陈知墨被问的一愣，她沉了沉目光，自嘲道：
“我承认，我也有错。”
“你别说！”莫景彦突然就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他有种不好的直觉，接下来的话他不会想要听到的。
“我原本是想等大家都冷静些，再来谈这些事的。可是你既然拦着我了，我们就掰开来说，反正早晚都是要疼一次的。”说着她便笑了，只是那种笑，格外苦涩。
“这些天我偶尔也会想起她说的话，她问我在意的到底是你出轨了，还是出轨的人是她。”“我想了很久，也许我更在意的是后者，如果不是她，或许我更容易接受些。”
“陈知墨！”
“我们认识的时候或许都太年轻，也许我们都不懂什么是爱，错把喜欢当成爱情。”
“你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爱你的！”
“爱我和试图伤害我，你是哪种？”
“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么就当做是我的问题吧。”
“是我不够爱你。”
“陈知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真的。”
“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不想在三个人的夹缝里生存，尤其是那个人是顾嘉禾。”说完用力的挣开了他的手，有那么一瞬间，莫景彦觉得那抽走的是他过往所有的努力。他没有动，她也没有回头，就像两条曾经相交的线，相交以后最终却仍旧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继续前行，谁也没有办法阻止，就像有些人，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他的离去。
“顾小姐，您有阵子没来啦？”
“嗯，才从北京回来。”
“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
“她们有事。”店员一愣，却很快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她其实问的，不是她们。
“还是老样子？”
“恩。”不一会，服务员将咖啡端了上来，笑着放在她跟前。
“您的咖啡。”
“谢谢。”原本正要离去的店员看见脚边的行李箱，有些诧异的问道：
“您这是才回来又要去旅行？”
“是啊，要去个比较远的地方。”
“和你男朋友一起去吗？”原本笑着的店员问完后自己也是一愣，正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顾嘉禾却是笑了笑道：
“我没有男朋友。”
“啊？”
“我一个人去。”见她似乎不想多说，她识趣的笑了笑：
“那您慢用，祝您旅途愉快。”
“谢谢。”顾嘉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咖啡有些出神，其实她从没告诉过陈知墨，她不是很喜欢玛奇朵，因为太甜。可是她喜欢，点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而人一旦习惯了也就懒得再去改了，再后来莫景彦也似乎认为她喜欢，习惯性的给她点，她其实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了。她垂眸勾了勾唇，缓缓从包里拿出一张信纸，认真的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她安静的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这家小小的咖啡店。
“欢迎下次光临。”顾嘉禾抬首遮了遮刺眼的阳光，回头朝她礼貌的笑了笑便缓步离去。店员看着她皱了皱眉。
“姐，你看什么呢？”
“我总觉得这个顾小姐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是啊，哪里不一样呢？”她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感觉。
“我没看出来啊。”
“你还小，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了。你看那个顾小姐，可不就是抢了自己闺蜜的男朋友么！她闺蜜可真惨。”
“你可别乱说。”
“我也就是私下说说嘛。”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嗯？”
“小丫头片子，装什么成熟！还不去收拾！”
“哎，别敲头，我去我去，我这就去。”
“幼稚。”
顾嘉禾安静的坐在候机室里，墨镜遮住了她的所有表情，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一个漂亮的独身女人坐在那总是格外的吸引人，自然也有人想搭讪，可是她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实在太强，几乎没有人敢主动上前。她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却仍旧觉得这里空旷的可怕。那几天她在家里喝了很多的酒，她以为醉了就可以逃避，可是有时候醉了以后却更清醒。她也曾期盼那个人会来找她，会拥抱她、亲吻她、安慰她，可是事实往往很残忍，他的世界里好像并没有她，她对他来说可能只是调味品，不，或许连调味品都不是，她只是陈知墨不在的时候的替代品。想到这，她自嘲一笑，她是真的喜欢他，很喜欢，可是她居然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伤害了自己的朋友，伤害了疼爱自己这么多年的两位老人。这20多年来，她所有幸福都是他们给予的，可是她居然为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亲手毁了。她知道现在选择离开时多么不理智的选择，可是她好像没有其他退路可以走了，Michelle抛出的橄榄枝好像就是自己最后的救赎。逃避，的确不是好的选择，可是此刻，她仍旧选择了退缩，因为她害怕，害怕面对陈爸陈妈不可置信的目光，害怕看见陈知墨受伤的表情，甚至害怕看见镜子里那个不像子的自己。
广播里去往英国的飞机已经降落，顾嘉禾缓缓站起身来，就在此刻电话铃声却突兀的响了起来。她皱眉看着上面跳跃的莫景彦的名字，屏幕亮了暗暗了又亮，她就这定定的看了很久。
“小姐，您的电话响了很久。”许是见她一直站着发呆，一旁的男子忍不住提醒道。
“不重要。”说着便按下了关机键见手机塞回口袋，回头看向那人道：
“谢谢。”说完便大步向前，再也没有回头。男子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黑色的高跟鞋，红色的裙摆，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忧伤，他想，那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或者说那个女人有一个让人很难忘记的背影，决绝而忧伤。而顾嘉禾不知道是，那个仅仅一面之缘的男人，将来的莫天，凭借一副名叫决绝的画成功的站在了领奖台上，有时候一个无意间的眼神都能成就别人的不可能。
陈知墨从飞机落地、脚踩上熟悉的土地的一瞬间，终于有了一种回家的真实感，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好像经历了无数起伏，终于和飞机一样，平稳又安然的落了地。随着人群一起走了出来，她的余光里好像有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子一闪而过，可是当她再次看去且什么都没有，她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看来我真是想多了。”说着便快步消失在人群里。
陈知墨从计程车上下来，接过司机师傅手里递过来的行李，笑着道了谢，没走几步，小区的门卫大叔就追了上来。
“陈小姐，陈小姐！”听到身后的呼唤声，陈知墨停下脚步诧异的回头看去。见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李叔，怎么了？”
“你们小年轻走路就是快。”边说边喘气，陈知墨笑着道：
“是是是，我下次走慢点。”
“呐。”陈知墨茫然的结果，不解的看向大叔问道：
“这是什么？”
“今天下午有个姑娘送过来的，让我看到你回来就帮忙转交给你。”
“哪个姑娘？”
“就是经常去你家玩的那个，长头发，卷的，大眼睛，皮肤白，贼漂亮的那个。”陈知墨一愣，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她只是诧异。
“陈小姐，陈小姐？”见她发呆，李叔忍不住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嗯？”
“你发什么呆呢。”
“哦哦，我知道谁了，给您添麻烦了啊。”
“哪里的话，不麻烦不麻烦。我不过就递个东西。”
“倒是你和你那个小姐妹可真巧。”
“什么真巧。”
“你才回来，她就出去了。”
“出去？”
“是啊，我看她提着行李呢。”陈知墨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提着行李？想了想却终究没有在说什么，对着李叔笑了笑道：
“李叔，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哎，好。”
走到自己家楼下，陈知墨远远就看到了莫景彦那辆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车以及那个靠在车头前熟悉的身影，陈知墨顿住身形，定定的看着眼前莫景彦的侧脸，那个曾经多少次在这里等她的身影。她记得有一年他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下了好大的雨，他也是这样站在这里连个伞都不大，把自己淋成了个落汤鸡，他说这样她就会心软，而她也的确如他所述，真的也就心软了。
“阿墨！”莫景彦的声音将她从回忆的沼泽里拉了出来，她抬头看向莫景彦快步走向自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他在自己面前站定，她似乎还没有回神。
“阿墨。”那习惯性伸出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他看着她倒退半步的样子有些尴尬的将手放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每天来看看。”
“你很闲？”
“我只是担心你。”
“那你看到了？我挺好的。”
“你…这些天去了哪里，陈爸陈妈都很担心你。”提到陈爸陈妈的时候，陈知墨眼神一挑，嘲讽的意味格外的明显。
“我觉得你该叫叔叔阿姨更合适些。”
“阿墨…….”
“好好好，我不和你纠结这个，你这些天究竟去了哪，电话也不接。”
“朋友家。”
“哪个朋友？那个男的？”提到秦以南的时候，陈知墨不自然的挑了挑眉。
“是啊。”
“那个男的是谁？”
“和你有关系么？”
“你在北京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需要事事向你汇报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
“不需要。”
“什么？”
“我说不需要关心我，以后也别再过来了。”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针锋相对吗？”
“那你还想我对你笑脸相迎？你太高估我了。”说着便绕开了他，莫景彦不自觉的就拦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阿墨，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好不好？”
“我有些累了。麻烦让让。”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说话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很累，我想休息。”
“我只是想你听听我的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你没做？”
“我……”
“那么你到底还想解释些什么呢？”
“没有谁比我更了解顾嘉禾了，她说的话真的假的，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你觉得外面之间有误会，那么我来问你。”
“你做了，还是没做？”见他沉默，她嘲讽了笑了笑，他看着她这样的表情，突然觉得好陌生。
“那我换个问法，她，撒谎了吗？”
“……没有。”即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她的心还是止不住一颤，生疼。
“那么，我们三个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我和顾嘉禾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呢？说到后面连他自己都是一团乱麻，不知该从何理清。
“莫景彦，你千万别和我说你只是一时兴起，一场误会，那样我真的会看不起你的。”
“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我承认我犯了错，我也认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你认个错所有人就能陪你重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莫景彦，顾嘉禾也许有错，但是她有句话说的没错，她清楚的知道她自己在干什么，那么你呢？你清楚么？”
“你一边说着喜欢我，一边却和我朋友睡在一起，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一定要说的这么难听么？”
“难听？”
“你怪我咄咄逼人，怪我尖锐，可是莫景彦，你的真心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值钱吗？”
“你现在一股脑儿的把所有过错都推给我，你就一点错都没有？这样对我公平吗？”陈知墨被问的一愣，她沉了沉目光，自嘲道：
“我承认，我也有错。”
“你别说！”莫景彦突然就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他有种不好的直觉，接下来的话他不会想要听到的。
“我原本是想等大家都冷静些，再来谈这些事的。可是你既然拦着我了，我们就掰开来说，反正早晚都是要疼一次的。”说着她便笑了，只是那种笑，格外苦涩。
“这些天我偶尔也会想起她说的话，她问我在意的到底是你出轨了，还是出轨的人是她。”“我想了很久，也许我更在意的是后者，如果不是她，或许我更容易接受些。”
“陈知墨！”
“我们认识的时候或许都太年轻，也许我们都不懂什么是爱，错把喜欢当成爱情。”
“你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爱你的！”
“爱我和试图伤害我，你是哪种？”
“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么就当做是我的问题吧。”
“是我不够爱你。”
“陈知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真的。”
“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不想在三个人的夹缝里生存，尤其是那个人是顾嘉禾。”说完用力的挣开了他的手，有那么一瞬间，莫景彦觉得那抽走的是他过往所有的努力。他没有动，她也没有回头，就像两条曾经相交的线，相交以后最终却仍旧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继续前行，谁也没有办法阻止，就像有些人，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他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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