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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她真的走了

    陈知墨看着拥挤的人群,听她们欢声笑语,听她们谈天说地,待人群散去,她才茫然的环顾四周,她竟然不知何时一个人走到了后门,空无一人的台阶上,耳边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音乐的余韵,可此刻却安静的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她自己一人而已。秦以南追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台阶下的陈知墨,她的头发上已经落满了白雪,可是她就那样安静的站着,他前所未有的心慌,好像一眨眼她就会消散在风里一样。

    “陈知墨!”听见秦以南的声音,陈知墨下意识的回头,秦以南就站在台阶上,看着陈知墨对自己笑。他一步步走下台阶,一步步靠近她,可是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让他的惶恐,她始终笑着,却让他比哭还难受,那是他的女孩儿,可是伤她最深的,也是自己。当他在她面前站定,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对不起。”

    “其实没什么,你不用觉得对不起。”

    “我只是……”

    “你女朋友走了?”秦以南一愣,女朋友?什么女朋友?忽然想起炒作的那些东西,瞬间就如至冰窖。

    “不是,你听我解释,那些只是炒作,我只是生气,我就是想气气你,我……”

    “不重要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吧。”看着她带笑的眼睛,秦以南整个人一怔,他多希望她只是气他、恼他,而不是认真的。

    “阿墨……”

    “你气我?气我什么?气我花了你的钱?那不是你给我的吗?”

    “又或者是气我因为易瑶和你吵架?”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太在乎你。”以为太在意,所以才怒火中烧,所以才没有深思熟虑,所以才被铺天盖地的愤怒蒙蔽了自己的理智。

    “吴国都不是,那你到底气我什么呢?”陈知墨忽然跨前一步,将自己嵌进了他的怀里,秦以南下意识的抱紧了她。

    “对不起。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好,我不生气。”他的阿墨似乎总是这样,迁就他、纵容他,可是当别人污蔑的她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相信她?甚至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呢?

    “秦以南,我现在没有生气,没有义气用事,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什么?”

    “我们分手吧。”秦以南一怔,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想去看她的脸,可是她却紧紧抱着他,她害怕他深情的目光,害怕自己心软,一错再错。

    “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你很好,真的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多庆幸,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你。但是好可惜,我们不是最适合的人,这也是我最后才明白的道理。如果早知道,我们不要开始就好了。”她没说,如果不曾开始,他们也许久不会穷途末路、两败俱伤。

    “我可以解释。”

    “已经不重要了。不论因为什么,我们都只能走到这里了。”秦以南这辈子都没有哭过,连被污蔑抄袭的时候他也只是难受、颓废,可是此刻他却红了眼眶。

    “阿墨。”

    “我听过最正确的一句话,就是及时止损,自负盈亏。秦以南,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我们可以重新来过。”

    “我们只会重蹈覆辙。”

    “不会的。”

    “喜欢你,真的太累了。迁就你的工作、你的时间、你的情绪,甚至还要迁就你的过去,我真的泪了。”

    “我可以......”

    “你不可以。你放不下那个闪耀的舞台,放不下那些爱你的人,甚至放不下那个易遥,不是吗?”秦以南未出口的话就堵在了喉头,她说的没错,他都放不下,他贪心的都想拥有,可是当两者出现了冲突,他的确犹豫了。可是对于他的沉默,陈知墨却只是无声的笑了,尽管笑里带泪。

    “你看你都不可以。可是我会崩溃,会歇斯底里,我已经厌烦了这样的自己。所以在伤害越来越多之前我要先放开你。”

    “你很好,什么都好,什么都没错。是我的问题,我只是想好好爱自己。”结果到了最后,他怀里的女孩还在告诉他,他没有错,是她错了,这是她给他的最后的温柔吗?

    “不要闹脾气,外面这么冷,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秦以南终是松开了她的怀抱,却固执的拽着她的手,好像只要一松手就都结束了。

    “以前,我每次听见你说我们的时候都觉得好开心,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只会让我觉得无奈。我们好像从来都不是我们。一直以来我都是我,你也都是你。你太耀眼了,天生就不是属于我的。”

    “不是这样的。”似乎除了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说的都对,却又好像什么都不对,他想辩驳,可是好像没有更好的理由。

    “我都可以解释的,如果是因为易遥,我也已经……”

    “秦以南,我们会分开,易瑶只是个导火索而已,就算不是她,以后也会很多个金遥

    、孟瑶、陈瑶的。其实你也知道的吧,我们到底有多不合适。我原本一直不懂为什么都说艺人和艺人最般配,后来我懂了,因为你们可以互相理解。你可以一个也不联系她她也觉得正常,我不行。你可以三个月见一次,我不行。你可以偷偷摸摸,我不行。我没有安全感,我会窒息。”

    “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这样就很好。”说着看着他笑了,似乎要将自己最美好的样子留在他心里,带着笑的离开,似乎比较容易放下吧?想着她便伸出了手,缓缓覆盖在他的眼眸上,遮住了他的目光,因为她舍不得看见他难过。

    “我不想你看见我离开的样子。别睁眼好不好?”说着轻柔的吻了吻他的唇,轻柔的,好像天空飘落的雪花,温热的,一触碰便化了。

    “以后,难过的时候,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不要一个人躲起来,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要整天只想着工作,要好好照顾自己。”她始终笑着,就好像这样留下的眼泪就会是甜的一样。

    “如果我们的时间能永远都停留在帕劳,那该多好。”说着缓缓松开了手,而秦以南听到她最后的低语却整个人一震,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死死扣住了她的手,却始终听话的没有睁开眼,因为他害怕,害怕一睁眼,眼泪就会掉下来。陈知墨垂眸看向两人的手,他那么用力,而她那么疼。

    “放手吧。”

    “.…..”他固执的不肯撒手,因为他知道她的认真,只要一松手,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秦以南,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赌。”

    “你松手,数到100,如果还能找到我,我们就从头再来。”

    “好!”松开手的那一刻,陈知墨决然的转身,滚烫的泪水低落在他的手背上,秦以南的手一抖,好像灼烧到了心脏。陈知墨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秦以南忽然问道:

    “你之前许的愿望是什么?”陈知墨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伸手看着雪一片一片融化在掌心里。

    “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

    当秦以南数到二十的时候,陈知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随即便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崩塌殆尽,她踉踉跄跄的倒了下去,迷糊间似乎从身旁伸出一双手,牢牢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

    “抱歉,可以带我离开吗?拜托。”韩少承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摔在自己怀里满脸泪痕却狠狠拽紧自己衣服的女孩,他皱了皱眉,难得的烂好心之后随即而来的,是他对人触碰的洁癖,连一边正为韩少承打伞的秘书都忍不住为陈知墨捏了把汗,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韩少承又看了看他怀里脸色苍白的陈知墨,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她接过来的时候韩少承却正好看清了她抬起的脸,原本正打算撒手将她扔出去的韩少承动作一顿,眉毛不自觉的挑了挑,他见过这个女孩并且印象深刻。手臂上突然而来的热度让他皱眉。

    “你在发烧?”

    “帮帮我。”韩少承皱着眉头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街道,一把将陈知墨包了起来,一旁的秘书看到这一幕简直惊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一脸诧异的看着两人。见他发呆,韩少承有些不耐烦的道:

    “发什么呆!”

    “啊?”

    “衣服脱下来!”

    “衣服?”见他不耐烦的眼神才后知后觉的看向陈知墨。

    “哦哦哦。”说着便快速脱下了自己的西装盖在了陈知墨身上,便又将伞遮在了他的头上。

    “遮她!你遮我干嘛!”

    “啊?”秘书是诧异的,他当然知道韩少承的洁癖多严重,也知道他这个人多自我,现在莫名其妙的对一个陌生人关怀备至实在是太诡异了,直到三人上了车他还没回过神来,这闹得是哪出?

    “韩总,去哪儿?”

    “医院。”车子缓缓开动,韩少承看了眼窗外飘动的手幅,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还真是哪里都有他啊。

    当秦以南数到了100,睁开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皆道,疯了一样的追了出去,秦以南路过拐角的时候四下张望了下,没有陈知墨的身影,那一刻他是绝望的。而一辆黑色轿车正快速从他对面疾驰而过。就好比他们两个人,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越行越远。秦以南一路奔跑,直到再也没有力气才跌坐在一旁,他脑子里全是陈知墨,开心的陈知墨,生气的陈知墨,难过的陈知墨,安静的陈知墨,温柔的陈知墨,流泪的陈知墨,狡诈的陈知墨,调皮的陈知墨,睡在他怀里的陈知墨,对他满是失望的陈知墨,最后汇聚成一个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淡,他其实隐约是察觉到的,察觉了自己对她的忽视,可是因为她太好,对他太迁就,所以他忽略的理所当然,并且一而再再而三。

    那天他终究没能再追会陈知墨,被宋凌强行带回了公司,之后便是一堆的问题拖住了他的脚步,等他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打开门的一瞬间他便皱紧了眉头,太久没有透光的屋子散发着一股霉味。他看着地上散落的蛋糕,想起她当时震惊和惶恐的目光便觉得心疼。他走进厨房,桌上还放着已经发霉了几个小蛋糕,装蛋糕的盒子上还贴心的写着成员们的名字,她当时是多认真的准备着,见他回来的时候是满心喜悦的吧?秦以南拿起写着自己名字的纸杯,一边摩挲着一边喃喃自语道:

    “对不起。”可惜再无人应答。他缓步走向二楼,他多希望推开房门的时候她还在,可是没有,楼上安静的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空荡荡的衣柜也早就没有了她的东西,他摩挲着她用过的东西,她的化妆台,她的书柜,转身是时候却意外的踢到了那本躺在地上的日记,他愣了愣,这本日记他曾见过无数次,陈知墨几乎总是随身携带者,他曾经问过她写了什么,她每次都只是笑笑,告诉他那是她的潘多拉,而此刻的秦以南弯腰将她的潘多拉握在了手上,不手控制的翻了开来,那一瞬间散落在地的照片,填充了他的记忆。他们所有的合照,最多的还是帕劳留下的合影都一遍遍重新在他脑海里更新,他一张一张的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收进了口袋,就好像那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他坐在床上一页页的翻过她写下的日记,翻阅她曾经的心情,她的不安,她的难过,一点一滴,才看到一般他就再也无法翻下去,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他曾经对她说的每一句话,说的每一个承诺,都最后都成了枷锁,她选择挣脱,而他却被自己囚禁。就像她说过的,当初是他要她相信他的,可是却真的好像都只是说说而已,他甚至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没有给过她。他想念她,疯了一样的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