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何为剧终？
彭怀佑哄了好久总算是哄好了，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门铃声便响了。见他转身去开门，赖雅妍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小声嘟囔道：
“你都不紧张我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我都怀疑陈知墨在坑我，搞得我自己心惊胆战的。”可是一想到秦以南那张脸，赖雅妍其实真的有股冲动，想去告诉他她回来了，并且就在她身边。因为她真的见证了他这三年的变坏，也真的对他那张死鱼脸感到厌烦了啊。可是想到陈知墨却忍住了，万一再来一次伤害又该怎么办？而打开门的彭怀佑看着这个点出现在自己家门口彭楚楚倒是诧异的很。
“你怎么过来了？”
“哥！我不是来找你的，雅妍姐在吗？”说着便伸手推开彭怀佑，探头探脑的就往里走了进去，边走边还说道：
“哥，我今天住在这里！”
“什么！”
“我说我要住在这里。”
“不行！”听到门口的动静，赖雅妍便走了出来。看见彭楚楚的时候倒是愣了愣，随后便笑了起来。
“是楚楚啊。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雅妍姐！”这还是头一次彭楚楚看向自己的目光都透着光，她一路蹬蹬蹬的跑到她身边挽上了她的手。雅妍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反而愣了愣。
“彭楚楚，你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雅妍姐，我们今天和Amo，还有韩少承一起吃的饭！”
“我知道啊。”
“你说谁？Amo和韩少承？”彭怀佑诧异的看向赖雅妍，而她却避开的目光。
“是啊，你都不知道，他对Amo欧尼可好了！”
“你个小丫头能看的出来好不好？”见他不相信自己，彭楚楚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便看向赖雅妍道：
“真的啊！超级好！”赖雅妍好看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
“那你说说，怎么个好法？”
“我之前都听说他可宝贝他那辆谁兰博基尼了！平时都不让别人碰的，更别说开了。”这点彭怀佑还是点头赞同的，毕竟大家都知道。
“嗯，他那辆车限量版的，真的是宝贝的很。”说完后斜眼看着彭楚楚，似乎在问这有什么关系。而彭楚楚甩了一个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给他，雅妍看着他俩眉来眼去的，忍不住弯了嘴角。
“然后呢？”
“可是Amo就可以随便开啊！”
“随便开？”
“对啊。她开的能飞起来，那速度，咻的一下就过去了，老远还能听见韩少承气急败坏的声音。”说到这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很难想象那样一个看起来正经的生意人居然还有爆粗口的一面。
“飙车？”听完彭怀佑就更诧异了，转头看向雅妍的时候她却点了点头。
“嗯，她最近是有这爱好。”见彭怀佑一脸的若有所思，彭楚楚索性不再搭理他，转头看向赖雅妍兴奋的说道：
“雅妍姐，你都没看见，Amo真的好帅啊！”
“嗯，她很帅！但是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知道啊！她也这样摸了我的头！对我笑的时候特别温柔。不过……”
“不过什么？”
“就是在公司的时候就感觉她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
“是啊。就是冷冰冰的！吃饭的时候却又特别好相处的样子，真的很矛盾啊，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她。”
“知道为什么吗？”
“嗯？为什么？”
“因为她真的很不喜欢那里啊。如果不是因为我去拜托，她是打死都不会去的。”听到她的话，彭怀佑下意识的看向了她，而她却没有看到他的目光。
“那她为什么要和韩少承搅和在一起啊？他风评不太好啊。”赖雅妍一愣，看着彭楚楚道：
“那你觉得谁风评很好？”
“我哥啊！不然雅妍姐你怎么会看上他！”见彭怀佑瞪她，她笑嘻嘻的扮了个鬼脸，倒是把她逗笑了。
“那排除你哥呢？”
“那就以南哥吧！虽然他换女朋友的速度也挺快的。”而赖雅妍摸着她头的手一顿，缓缓收了回看向别处说道：
“很多时候，你觉得好的人未必真的好？”
“为什？”
“因为好人也是会伤人的，而你觉得不好的人，未必就真的不好。”
“谁知道呢？
“也有可能。他和Amo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好不一样。”
“嗯？怎么不一样？”
“他很让着Amo的。就真的和普通人一样会吵吵闹闹，Amo和他讲话的时候也都很随便，他也完全不生气，和平时我们看到的人好像不是一个人一样。”
“是吗？”
“是啊。”
“所以，人和人之间，不能光看表面。”彭楚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道：
“啊对了！雅妍姐，我哥他说不让我住在这里！”
“他逗你呢。”
“那我和你一起睡！”
“滚！”
而这个夜晚注定无眠的还有另一个人。今天的秦以南突然觉得特别寂寞，特别难过。他疯狂的思念一个人，所以他回到了那个屋子，那个早就落满了灰尘的家。这几年他已经很少回来了，因为没有人在等他了。他没有开灯，手指顺着桌边缓缓划过，在厚厚的灰尘上留下一道印痕。他走到沙发边，摸索着打开灯，刺眼的亮光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他站在原地环顾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就是在这里，他曾经对一个女孩说过只要你在多晚他都回来，可是那个女孩不在了，所以他再也没回来。就是在这里，他亲手把自己的钥匙戴进了她的脖子，说这是自己心的钥匙，可是现在，钥匙没有了，他的心也没有了。就是在这个沙发上，她和他曾经靠的那么近，他还记得她曾靠在他的肩头，而他也曾枕在她的腿上。就在这个屋子里，在这个厨房里，那个美丽的女孩会嘴角带笑的为他挽袖。就在这个门口，他曾经那么热烈的吻过她，也是在这里，他曾狠狠打碎了她对爱情的幻想，那扇他随手摔上的门也关闭了她的心。顺着回忆，秦以南的目光缓缓扫视这个曾经他最熟悉的地方，最终定格在一盆破碎的已经干枯的盆栽上。他的女孩不见了，被他狠狠的推开了，是他把她的真心狠狠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就像地上的盆栽一样。他脑子里突然想起她的每一个表情，生动的就好像还在眼前，笑着的，委屈的，倔强的，生气的，无奈的，还有站在演唱会看台上定定看着他时决然的。他永远记得那个雪天，让他觉得冰冷彻骨，因为他弄丢了她。她看向他的目光里再也没有了爱意也没有了憎恨，当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的目光没有了情绪，像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真的失去她了，那是第一次他听见心碎的声音，不知道是她的还是自己的。他无数次的责怪自己，当时明明那么在意，明明那么想拉住她的手，为什么她转身的时候没有死死抓住？缓缓走到二楼，走进房间，那个曾经两个人一起待过的房间，他疲惫的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
“我好想你，可是我找不到你了。”
“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韩语。
“我站的更高了，为了让你看到，可是好像又更远了，因为你再也不肯看着我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说着缓缓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情绪化，可是有很多事，就好比情绪，无能为力，因为成年人的崩溃往往是悄无声息的。
而此刻陈知墨开着车一路边开到了西山，等两人下了车，看着这满山华灯初上、万籁俱寂的夜景，韩少承多少有些诧异。
“怎么突然到这边来？”陈知墨只是随意的坐在一边的长凳上，仰着头看着夜空中的繁星道：
“不觉得这里很美吗？”
“你总不见得特意开着我的车把我载到这个荒山野外的来约我看夜景吧？”
“怎么好好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让人寒碜呢。”
“你有话想说？”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呵，别卖关子了，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知道的吧，我之前有个男朋友。”
“嗯。然后？”
“我不想来北京的原因他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我今天看见他了。”韩少承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她去了文娱他就猜到她八成会遇见，但是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她，而她却没有回头。
“他还是那么耀眼，不，是更耀眼了。他站在那里，自然而然的就是焦点。”韩少承挑了桃眉却没有打断她。
“一个侧影，我就知道是他，他的歌，一个前奏，我一天就知道了。我刻意避开了所有关于他的信息，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放下，就在今天的某一个瞬间，我突然很想他。”说完微笑着转头看向韩少承。
“我很想念当初那个会温柔的背着我的那个人。也很想念当初那个，温柔天真的自己。”
“你要去找他？”陈知墨却摇了摇头:
“有些人注定是属于天空的，你看那月亮，离开了天空和星星它就黯淡了，它永远不可能属于太阳，而我，只想要做独一无二的太阳。似乎没有办法共存。”
“所以我一直清楚，我不是害怕见到他，我是害怕见到他以后的自己，我还没准备好。”韩少承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和他之前的猜测有了些偏差。
“你说的是，秦以南？”见她没有反驳，他眉头紧皱，为什么偏偏是秦以南？还真是哪里都有他，阴魂不散！等他回神陈知墨已经一步步走近他，他有些诧异，不知道她想干嘛。而她之后的动作也确实惊到了他，只见她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将自己埋进了他的怀里。而他的手却僵在那，不知所措。
“韩少承，你对我很好。我也知道你和外界说的不一样，起码我认识的你不一样。”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拒绝我？”
“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告白，我哪里来的拒绝？”
“你是在提醒我该告白？”
“我是在告诉你，现在在你怀里的人究竟是谁。”
“什么意思？”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懂吗？”说着缓缓退出他的怀抱，抬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
“我不是她，你看清楚了吗？”
“你......”
“你抱着我的时候，你的心跳那么平稳，你并不心动不是吗？”
“或者你早就发现了。”
“什么？”
“发现我和她的不一样。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说我单纯善良，纯洁的像个孩子，那时的我像极了某个人吧，那个被你遗失的女孩。所以那时候的你总是不自觉的围着我转，而我差一点点就弃械投降了。”边说边伸手抚上韩少承的脸，他没有动，她也没有动。
“什么时候我们的相处方式变了呢？是从我变了开始的吗？从我变得不再那么像她？你看我的眼神便没有了迷恋，没有了回忆，没有了心动，对吗？”韩少承没有回答，她也不需要他的回答。陈知墨缓缓收回手，靠着车看着天空。时间似乎就这样沉寂下来，过来许久韩少承才开口道：
“你太聪明了！聪明的女人总是不那么快乐。”
“和她一样吗？”
“和她一样。”
“可是太自以为是的男人，通常也不见得多快乐。”
“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去机场接你的时候。”
“是我做了什么才被你发现了？”
“你看着一个侧影出了神。”
“就这样？”
“就这样。当时我顺着你的目光看着她，突然发现她和以前的我，很像。后来才发现，这样的身影，似乎总是会吸引你的目光。”
“这世界上所谓的傻瓜，大多是因为爱情，偏偏我们俩之间没有那个鬼东西，所以我特别清醒。能怎么办呢？”韩少承嗤笑了一声，道：
“那你怎么不拆穿我？”
“为什么要拆穿？我又不傻，你后来的真心，真的对我好，我又不是感受不到。我有时候想我要是真有你这么一个哥哥该多好，我甚至可以躲在他的羽翼下为非作歹。谁欺负我我就把他拽下神坛，五马分尸。”
“还挺狠的。”
“说说而已。”
“你可以把我当哥哥。”
“其实我就在等你这句话。”
“我知道。你总是这么奸诈。”
“谢谢夸奖。如果我以后成了一个大作家，我一定会把你的故事写成书。”
“那还是别了，你还是乖乖写你的词去吧。”
“为什么不问我她的事情？”
“因为那是你的故事，等剧终了再告诉我吧。”
“你认为还没有剧终？”
“是你认为剧终，才能剧终。”
“那你的故事呢？剧终了么？”
“谁知道呢？”
“你都不紧张我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我都怀疑陈知墨在坑我，搞得我自己心惊胆战的。”可是一想到秦以南那张脸，赖雅妍其实真的有股冲动，想去告诉他她回来了，并且就在她身边。因为她真的见证了他这三年的变坏，也真的对他那张死鱼脸感到厌烦了啊。可是想到陈知墨却忍住了，万一再来一次伤害又该怎么办？而打开门的彭怀佑看着这个点出现在自己家门口彭楚楚倒是诧异的很。
“你怎么过来了？”
“哥！我不是来找你的，雅妍姐在吗？”说着便伸手推开彭怀佑，探头探脑的就往里走了进去，边走边还说道：
“哥，我今天住在这里！”
“什么！”
“我说我要住在这里。”
“不行！”听到门口的动静，赖雅妍便走了出来。看见彭楚楚的时候倒是愣了愣，随后便笑了起来。
“是楚楚啊。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雅妍姐！”这还是头一次彭楚楚看向自己的目光都透着光，她一路蹬蹬蹬的跑到她身边挽上了她的手。雅妍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反而愣了愣。
“彭楚楚，你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雅妍姐，我们今天和Amo，还有韩少承一起吃的饭！”
“我知道啊。”
“你说谁？Amo和韩少承？”彭怀佑诧异的看向赖雅妍，而她却避开的目光。
“是啊，你都不知道，他对Amo欧尼可好了！”
“你个小丫头能看的出来好不好？”见他不相信自己，彭楚楚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便看向赖雅妍道：
“真的啊！超级好！”赖雅妍好看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
“那你说说，怎么个好法？”
“我之前都听说他可宝贝他那辆谁兰博基尼了！平时都不让别人碰的，更别说开了。”这点彭怀佑还是点头赞同的，毕竟大家都知道。
“嗯，他那辆车限量版的，真的是宝贝的很。”说完后斜眼看着彭楚楚，似乎在问这有什么关系。而彭楚楚甩了一个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给他，雅妍看着他俩眉来眼去的，忍不住弯了嘴角。
“然后呢？”
“可是Amo就可以随便开啊！”
“随便开？”
“对啊。她开的能飞起来，那速度，咻的一下就过去了，老远还能听见韩少承气急败坏的声音。”说到这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很难想象那样一个看起来正经的生意人居然还有爆粗口的一面。
“飙车？”听完彭怀佑就更诧异了，转头看向雅妍的时候她却点了点头。
“嗯，她最近是有这爱好。”见彭怀佑一脸的若有所思，彭楚楚索性不再搭理他，转头看向赖雅妍兴奋的说道：
“雅妍姐，你都没看见，Amo真的好帅啊！”
“嗯，她很帅！但是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知道啊！她也这样摸了我的头！对我笑的时候特别温柔。不过……”
“不过什么？”
“就是在公司的时候就感觉她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
“是啊。就是冷冰冰的！吃饭的时候却又特别好相处的样子，真的很矛盾啊，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她。”
“知道为什么吗？”
“嗯？为什么？”
“因为她真的很不喜欢那里啊。如果不是因为我去拜托，她是打死都不会去的。”听到她的话，彭怀佑下意识的看向了她，而她却没有看到他的目光。
“那她为什么要和韩少承搅和在一起啊？他风评不太好啊。”赖雅妍一愣，看着彭楚楚道：
“那你觉得谁风评很好？”
“我哥啊！不然雅妍姐你怎么会看上他！”见彭怀佑瞪她，她笑嘻嘻的扮了个鬼脸，倒是把她逗笑了。
“那排除你哥呢？”
“那就以南哥吧！虽然他换女朋友的速度也挺快的。”而赖雅妍摸着她头的手一顿，缓缓收了回看向别处说道：
“很多时候，你觉得好的人未必真的好？”
“为什？”
“因为好人也是会伤人的，而你觉得不好的人，未必就真的不好。”
“谁知道呢？
“也有可能。他和Amo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好不一样。”
“嗯？怎么不一样？”
“他很让着Amo的。就真的和普通人一样会吵吵闹闹，Amo和他讲话的时候也都很随便，他也完全不生气，和平时我们看到的人好像不是一个人一样。”
“是吗？”
“是啊。”
“所以，人和人之间，不能光看表面。”彭楚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道：
“啊对了！雅妍姐，我哥他说不让我住在这里！”
“他逗你呢。”
“那我和你一起睡！”
“滚！”
而这个夜晚注定无眠的还有另一个人。今天的秦以南突然觉得特别寂寞，特别难过。他疯狂的思念一个人，所以他回到了那个屋子，那个早就落满了灰尘的家。这几年他已经很少回来了，因为没有人在等他了。他没有开灯，手指顺着桌边缓缓划过，在厚厚的灰尘上留下一道印痕。他走到沙发边，摸索着打开灯，刺眼的亮光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他站在原地环顾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就是在这里，他曾经对一个女孩说过只要你在多晚他都回来，可是那个女孩不在了，所以他再也没回来。就是在这里，他亲手把自己的钥匙戴进了她的脖子，说这是自己心的钥匙，可是现在，钥匙没有了，他的心也没有了。就是在这个沙发上，她和他曾经靠的那么近，他还记得她曾靠在他的肩头，而他也曾枕在她的腿上。就在这个屋子里，在这个厨房里，那个美丽的女孩会嘴角带笑的为他挽袖。就在这个门口，他曾经那么热烈的吻过她，也是在这里，他曾狠狠打碎了她对爱情的幻想，那扇他随手摔上的门也关闭了她的心。顺着回忆，秦以南的目光缓缓扫视这个曾经他最熟悉的地方，最终定格在一盆破碎的已经干枯的盆栽上。他的女孩不见了，被他狠狠的推开了，是他把她的真心狠狠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就像地上的盆栽一样。他脑子里突然想起她的每一个表情，生动的就好像还在眼前，笑着的，委屈的，倔强的，生气的，无奈的，还有站在演唱会看台上定定看着他时决然的。他永远记得那个雪天，让他觉得冰冷彻骨，因为他弄丢了她。她看向他的目光里再也没有了爱意也没有了憎恨，当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的目光没有了情绪，像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真的失去她了，那是第一次他听见心碎的声音，不知道是她的还是自己的。他无数次的责怪自己，当时明明那么在意，明明那么想拉住她的手，为什么她转身的时候没有死死抓住？缓缓走到二楼，走进房间，那个曾经两个人一起待过的房间，他疲惫的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
“我好想你，可是我找不到你了。”
“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韩语。
“我站的更高了，为了让你看到，可是好像又更远了，因为你再也不肯看着我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说着缓缓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情绪化，可是有很多事，就好比情绪，无能为力，因为成年人的崩溃往往是悄无声息的。
而此刻陈知墨开着车一路边开到了西山，等两人下了车，看着这满山华灯初上、万籁俱寂的夜景，韩少承多少有些诧异。
“怎么突然到这边来？”陈知墨只是随意的坐在一边的长凳上，仰着头看着夜空中的繁星道：
“不觉得这里很美吗？”
“你总不见得特意开着我的车把我载到这个荒山野外的来约我看夜景吧？”
“怎么好好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让人寒碜呢。”
“你有话想说？”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呵，别卖关子了，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知道的吧，我之前有个男朋友。”
“嗯。然后？”
“我不想来北京的原因他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我今天看见他了。”韩少承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她去了文娱他就猜到她八成会遇见，但是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她，而她却没有回头。
“他还是那么耀眼，不，是更耀眼了。他站在那里，自然而然的就是焦点。”韩少承挑了桃眉却没有打断她。
“一个侧影，我就知道是他，他的歌，一个前奏，我一天就知道了。我刻意避开了所有关于他的信息，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放下，就在今天的某一个瞬间，我突然很想他。”说完微笑着转头看向韩少承。
“我很想念当初那个会温柔的背着我的那个人。也很想念当初那个，温柔天真的自己。”
“你要去找他？”陈知墨却摇了摇头:
“有些人注定是属于天空的，你看那月亮，离开了天空和星星它就黯淡了，它永远不可能属于太阳，而我，只想要做独一无二的太阳。似乎没有办法共存。”
“所以我一直清楚，我不是害怕见到他，我是害怕见到他以后的自己，我还没准备好。”韩少承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和他之前的猜测有了些偏差。
“你说的是，秦以南？”见她没有反驳，他眉头紧皱，为什么偏偏是秦以南？还真是哪里都有他，阴魂不散！等他回神陈知墨已经一步步走近他，他有些诧异，不知道她想干嘛。而她之后的动作也确实惊到了他，只见她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将自己埋进了他的怀里。而他的手却僵在那，不知所措。
“韩少承，你对我很好。我也知道你和外界说的不一样，起码我认识的你不一样。”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拒绝我？”
“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告白，我哪里来的拒绝？”
“你是在提醒我该告白？”
“我是在告诉你，现在在你怀里的人究竟是谁。”
“什么意思？”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懂吗？”说着缓缓退出他的怀抱，抬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
“我不是她，你看清楚了吗？”
“你......”
“你抱着我的时候，你的心跳那么平稳，你并不心动不是吗？”
“或者你早就发现了。”
“什么？”
“发现我和她的不一样。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说我单纯善良，纯洁的像个孩子，那时的我像极了某个人吧，那个被你遗失的女孩。所以那时候的你总是不自觉的围着我转，而我差一点点就弃械投降了。”边说边伸手抚上韩少承的脸，他没有动，她也没有动。
“什么时候我们的相处方式变了呢？是从我变了开始的吗？从我变得不再那么像她？你看我的眼神便没有了迷恋，没有了回忆，没有了心动，对吗？”韩少承没有回答，她也不需要他的回答。陈知墨缓缓收回手，靠着车看着天空。时间似乎就这样沉寂下来，过来许久韩少承才开口道：
“你太聪明了！聪明的女人总是不那么快乐。”
“和她一样吗？”
“和她一样。”
“可是太自以为是的男人，通常也不见得多快乐。”
“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去机场接你的时候。”
“是我做了什么才被你发现了？”
“你看着一个侧影出了神。”
“就这样？”
“就这样。当时我顺着你的目光看着她，突然发现她和以前的我，很像。后来才发现，这样的身影，似乎总是会吸引你的目光。”
“这世界上所谓的傻瓜，大多是因为爱情，偏偏我们俩之间没有那个鬼东西，所以我特别清醒。能怎么办呢？”韩少承嗤笑了一声，道：
“那你怎么不拆穿我？”
“为什么要拆穿？我又不傻，你后来的真心，真的对我好，我又不是感受不到。我有时候想我要是真有你这么一个哥哥该多好，我甚至可以躲在他的羽翼下为非作歹。谁欺负我我就把他拽下神坛，五马分尸。”
“还挺狠的。”
“说说而已。”
“你可以把我当哥哥。”
“其实我就在等你这句话。”
“我知道。你总是这么奸诈。”
“谢谢夸奖。如果我以后成了一个大作家，我一定会把你的故事写成书。”
“那还是别了，你还是乖乖写你的词去吧。”
“为什么不问我她的事情？”
“因为那是你的故事，等剧终了再告诉我吧。”
“你认为还没有剧终？”
“是你认为剧终，才能剧终。”
“那你的故事呢？剧终了么？”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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