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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双管齐下

    容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

    她突然又想起上元夜江允送给自己的小羊灯,那只温顺软绵的小羊羔,细角茸茸,发出的叫声都是温软的,仿佛唯恐会不慎惊吓到旁人。

    若不是将别人礼物转送他人不好,容岑都想把小羊灯给熙王。

    她一点都不像小羊温顺,熙王才像。温润公子,翩翩有礼。

    听,不就出个神嘛,多大点事儿啊,他都要道歉:“瑾瑜失礼了。”

    “无事。”容岑不得不承认,她心中偏爱他,瑾瑜这个弟弟,相比安王可是可爱多了。

    “不若还是皇叔来讲吧?”

    她想着瑾瑜可能是心绪不佳或者身体不适,刚好凉州之事是她全权交给摄政王的,肯定没有谁比皇叔更清楚。

    “就让他讲,提前锻炼他的能力,万一你不行,瑾瑜便能直接上位。”

    容岑:“……”

    好家伙,当着老员工的面,招实习生搞岗前培训,时刻准备着踢掉她是吧?

    “凉州策施行得很顺利,承德侯原先还想动歪主意,后来认清形势投靠了守城的将军,所以才有他一份军功。”

    总结性很强的一段话,简短好理解。

    “多谢皇叔,多谢瑾瑜,若不是有你们坐镇,我是不敢离京的。”

    她刚回大胤就遇到紧张形势,如果不是眼前这俩人都无意于皇位,她的日子绝不会这么好过,指不定坟头草都有江允高了。

    “行了,客套话少说。待天下大定,你可要为皇叔寻如花美眷,摄政王府已经开始建了,就看能否等到女主人入住了。”

    摄政王语气随意,听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自来如此,谁为他急催他成婚他就嫌烦,立马搬出一大堆理由来堵你;没被催促时,他又能心安理得自叹无人肯一身红嫁衣入他王府。

    见识多了,容岑早已见怪不怪了。只要不搭理他,没了捧哏的,他自然说不下去。

    果然,摄政王很快转到下一话题:“云期,何时去北境?”

    “再说吧?”

    容岑想先摸清楚京都情况,把各种暗窝端了,搞一搞变革,自家大后方还没发展起来,她可不敢再出走。

    况且,她今早刚回京诶!

    摄政王:“遥州形势可不容你再说。”

    “遥州……潇湘楼的红鸾姑娘你们可听闻?”容岑扫了眼瑾瑜,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开了口:“南下之前,我曾与她有过两面之缘。她说她是遥州卫尹良润之女……”

    “我不知她身份真假,但她给了我一颗东珠,中间空心,内里有条碎布,看不出是何材质。如若她所言为真,那可能是被遥州卫从衣袍撕下来写临终遗言的,或许与陈将军之死、大胤痛失遥州有关。”

    “只是,我试了无数法子,皆看不出上面究竟写了什么。皇叔,瑾瑜,你们有无字天书显形之法吗?”

    容岑看向两人,双眸满含期待。

    她还没找帝影要小羊灯,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还是集思广益更有保障。

    安静听她说完,摄政王皱眉:“为何不早说?”

    在战事上,多一息时间,都有逆转全局的可能性。

    罢了,遥州已失是既定事实,也怪罪不了云期。

    熙王问:“那布是何种颜色?闻着有何气味?”

    “蓝靛色,闻着……好像无味。”

    味道容岑是真没特别注意过,加上时间久她也记不太清了。

    不过……容岑拍了拍桌几,提着龙袍站起,朝堆满典籍的书架走去。

    翻了几番,于某本古籍的书缝中抽出那条碎布,递给瑾瑜。

    只见熙王端详着,摩挲着,细嗅着。

    不过片刻,他便说出一个容岑从没听过的:“是香荩。”

    面对四眼懵逼,熙王细细解释:“香荩可用于造纸,它的花是石青色或绛紫色,汁液可做黄色染料。这布料正由香荩所制,再以蓝靛色作染,便是遥州卫官服的衣料。”

    细碎的布被在容岑和摄政王两人直接流转,熙王又问:“你们可有闻到血腥味?”

    “好像是有淡淡的腥,还带着一点芳草清香。”容岑答。

    “有血腥?那本王不闻了。”

    摄政王将刚到手的碎布扔回给了容岑。

    容岑:“……”

    好像你刚才闻得少了似的。当众剔牙都能干得出来,这会装什么洁癖?

    “瑾瑜,你看出是被什么遮掩了?”

    “用蔓草浸泡两个时辰,应该能显现血迹。”

    熙王没打包票,但容岑知道这把稳了,瑾瑜弟弟果然是个大宝藏!

    “万礼,速速命人采摘新鲜蔓草,吩咐小厨房烧热水,朕有用!”

    瑾瑜所说的蔓草应该就是《野有蔓草》的那个蔓草,顺着藤蔓延生的野草嘛。

    话落,容岑又朝梁上喊:“老八,你去帝影那儿取小羊灯来!”

    她要双管齐下!

    帝影不在皇城,两人清居皇寺,一为避人耳目,二为暗中保护太皇太后。只有紧急情况他们才会进入皇城,主要还是觉得共处一处会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以防有人怂恿胁迫他们顶着容岑的名头干坏事。

    准备道具需要不少时间,三人便不再唠了,熙王自觉告退去陪皇贵太妃,容岑则是随摄政王一同摆驾广寿宫。

    太皇太后盼她许久,念佛都静不下心,一见她来,喜笑颜开,眼角都挤出了褶子。

    容岑在她身前跪下,深深磕头,“皇祖母,孙儿回来了。累您日夜担心不得安寝,都是孙儿的过错。”

    太皇太后怎么忍心看她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忙去扶她,“快起来,坐下说话。”

    这时空兰进了殿,甫一放下茶汤,就拉着容岑,全身四处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再三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给太皇太后摄政王容岑各递一盏茶后,空兰两手不停比划着。

    大意容岑还是能明白的,姑姑无非怪自己把她落下了,说如果带上她,一路也能调养身体。

    空兰医术高明是高明,可刀剑无眼,容岑怎会放心带她出去。

    害,回头她带姑姑一起练武得了。

    “对了,姑姑,你师傅近两年新收了小徒弟吗?一个小姑娘,大概十三四岁。”

    容岑想起吴壮的小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