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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待更新)

    容岑抖抖因上年岁而纸张泛黄的信,透着字句中的啰嗦言语,隐约可见有一风趣嘴馋的小老头立于眼前。

    重要信息早已说完,后面还有好几页都是他对吃食的想念,絮絮叨叨抱怨阿兰没给他做。

    摄政王探头偷看,啧了两声:“儿女双全,人生赢家啊空兰。”

    容岑没看的几页也被他一把捞过去,一目十行扫完,“你会做如此多的吃食,平日为何从来不做?”

    很显然,他被老馋虫的描述吸引到了。

    空兰无辜地看向太皇太后。

    “是哀家不让她做的。身无长技的女人家才成日洗衣做饭操持家用,空兰医术一绝,她只为云期抓药调养就好。”

    “也给本王调养调……”摄政王撸了把袖子伸出手腕,他生在皇家习惯了发号施令却被亲母后的眼神杀了,摄政王秒怂,扬唇露出标准八颗牙,“我说着玩的。空兰是云期的贴身医女,若因给我看诊回头记岔了脉案,那可真是罪过。”

    “没个皇叔样儿!依哀家看,摄政王府迟迟没有女主人,就是被你这混不吝的性子吓跑了!”

    “……母后说得对。”

    摄政王体谅她年纪大了,父兄夫君皆早死,闺中密友嫁得远,云期捧在手心疼,身边无人可骂,也就只能骂他过过嘴瘾了。脑海中倒是想起了些许兴城雪灾的场景片段,城池被厚重的雪掩埋,白茫茫一片望不尽,好似世间再寻不出第二种颜色。

    兴城百姓皆穿着黑褐色粗布衣裳,飘雪美则美矣,却更冻人,大胤多少百姓都没捱过一个冬,更枉论南地盛夏大雪,天骤然寒地冻,尸横遍野,刚倒下的人立马被雪就地掩埋,三尺冰半日寒,连尸首都找不回。

    南浔气候温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大胤就不一样了,北地严寒,子民冻惯了。是以常宁皇帝才向大胤送国书求援,愿以此换边境十年太平。

    瑶瑶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小幺孙,虽没见过亲爹,但她自小受尽宠爱,被长辈捧在手心疼着,不存在需要看人脸色仰人鼻息的时候,养得天真烂漫,纯真无邪。

    “她们是闹别扭了,就像瑶瑶,与最好的朋友小红红也经常吵架,是不是?”温黛如是说道。

    “哦。”瑶瑶点点头,“这样不好,我以后都不会再和小红红闹别扭了。咕咕,可是那个花花姐姐为什么骗瑶瑶啊?”

    温黛刮刮她的小鼻子,“她在同你开玩笑呢。”

    随后,侧身向皇后行礼,这次是真的请辞:“娘娘,瑶瑶年纪小不懂事,嫔妾携国公府女眷先行告退。”

    众人听着,以为谣言一事她摆明了是不打算管。

    结果又听她道:“朝阳宫有喜这种子虚乌有之事,本宫竟是从来不知,如今也算开了眼。”

    应是两年前,那年容岑十六,宫中待久了闷烦,她自请南下,想见见皇宫之外的世界。

    记不清为何与同往救灾的祁奚结为了知己。

    但她不会忘记,灾救完不久,南浔便背信弃义,妄想挥师北上,先帝驾崩后更甚。常宁皇帝曾许下的十年太平就像个笑话,至今也才不过两年罢了。

    他眼中冒出的凶恶之意不是假的,丫鬟看着犯怵,后背惊汗,但还硬撑着放狠话,只是略略口吃:“你你们这群冒牌货,就就就等着瞧吧!”

    狠话放完,就拿帕子捂紧脸,小碎步跑了。

    老三遗憾上了:“这就吓跑了?娘们似的哭哭啼啼,可真没劲!”

    “行了,少打嘴仗,回头真被传出去你啃人脖子的蠢话,玷污主子名声!”肖廉重重敲他一个脑瓜崩。

    听到丫鬟离去了,容岑再次将门打开。

    “老肖说的对,谨言慎行。”一番话下来,容岑大致了解情况了,事情发展尚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不对,好像漏了个人?

    “燕骁呢?”

    “哦,闻人小兄弟跟着邵恩去凉州了。他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竟觉得自己能打退西凛……”肖廉有些讪讪,说来这其中或许有些受他夸人夸过了的影响。

    容岑扶额。

    这已经不是刚学会走就想跑,闻人栩这是想直接飞天了。

    凉州还布了个局在那,就怕他挨打正着撞进去。江允停顿片刻,待情绪到位后,悲戚道,“而我,为你奔波劳碌,为你谋划全局,不顾性命屡次救你……你不怀恩也就罢了,怎能怀疑我?我费尽心血才救回你,作何又找机会杀你?莫非在你眼中,我便是此等患有脑疾之人?”

    啧啧啧,瞧那强行酝酿出来的委屈,听那茶里茶气的语气,假,太假了。

    比孟宗子见风咳血短命鬼的人设还假。

    容岑心中,却不知为何,莫名心虚了一瞬。容岑便独自去了西间。

    还没推开门,空气中就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一推开更不得了,闻着就像放光了几个人的人屯在这屋子里似的。

    床上躺着苍白毫无血色的人,病色更添几分美韵,一床厚重的棉花锦被盖着,手摸着仍是冰凉。

    温黛就好像是住在冰箱里的睡美人。

    容岑想看看她的伤如何了,但不敢掀开她的被子,生怕会冻着她。

    但万礼描述过她两处的剑伤,心头上,腹部,处处要害。皇叔又说她不太好,至今都还没醒过来……

    如花似玉的姑娘,如花似玉的年纪。

    容岑没忍住叹了口气。她与这位温淑妃不算熟,但对方性子好,入宫后从未打扰过她。

    说起来,闻人姝、虞晗皆是如此,各过各的。

    容岑还想着尽快寻些由头将后宫美人依次送出宫去,还没开始实施,温淑妃却……

    她又是一叹。

    虚完她又强硬起来。

    是知己,又不是旁的关系,只能1V1。作甚那么斤斤计较?

    “他们都是朋友,”容岑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用的大概是类似“多个朋友多条出路嘛”的语气。

    江允的手突然摸到了腰间,只见他缓缓解开腰带,容岑瞪直了眼,这是干什么?!

    却见一把软剑映入眼帘。

    觑见他脸色不好,状似真要拿刀捅、啊不,拿剑抹了她脖子,容岑连忙找补:“你你你不一样,你是我知己!”

    “嗯……朋友多如牛毛,而知己,知己只有你一人!”

    容岑情真意切,江允信没信她不知道,

    “陛下,太后手都伸到南境来了,当初还不如让我直接削了!”肖廉拿起桌上果子就啃,两口吃完用衣袖擦了擦嘴,“汤州马上就是第二个逸州,要我说,刚才就该削了那赵纪生!我们还和他装什么梁象!”

    此番他假扮的正是叶军驻逸州的将领之一梁象,与庞冲是同僚,二人乃叶国公麾下两员大将。

    也多亏赵纪生不曾见过梁象,将肖廉错认,否则容岑等人无法这么顺利进城。

    只是,江允说,初六是庞冲引他进的迷障林,又见庞冲等人被蟾蜍咬得毒发身亡。

    赵纪生却说,是南浔使团恩将仇报追杀围救他们的梁象,才迫使梁象误入了迷障林。

    容岑换了件素色袍子,白底晕染着淡淡的粉,纹路柔化气场,显得温和谦逊,如玉公子世无双。

    不知小二如何买的衣裳,倒十分合身。

    “主子,您穿这身啊?”

    “有何不妥吗?”

    “美则美矣,可您这是去会别家的侯夫人,不是去会您自个的情娘啊!”

    心盲眼不盲的老四发现了华点,话落,五人皆是赞同地猛点头,满脸写着:“是啊是啊,这不妥吧?”

    “小二哥送来的。”容岑不当回事轻松揭过,又道:“你们速速整衣敛容,随我去雅间。”

    国恨当头,眼前这位昔日知己,她要如何枉顾家国天下,才能真正做到笑容以对?

    江允很好,但恕她始终无法卸下防备。暖阳高照,马儿低头啃草,林欲静而风不止,风吹树叶瑟瑟作响,车帘亦飘动,打在车板上,“嗒嗒嗒”,一下又一下。

    细布被风刮的声音乍然响起,脚步声沙沙传入耳中。

    容岑骤然睁眼,“宋增!”

    “陛下,臣在此。”

    马车外那人正是宋增。

    拨开车帘,容岑开门见山问:“宋将军何意?”

    “陛下若要寻人,何不吩咐宋增?肖统领空有本领,却无谋略,不知变通,难成大事。”

    所以他这是自荐枕席……啊不,毛遂自荐来了?

    容岑凝眸未语。

    记忆中这位宋将军履历丰富,东西南北边境他都守过,但并无什么功绩。

    据说皇祖父治下严明,不论文武,无功即为过。这致使官员暗中人为制造祸害,再由他们出面平定,以得功勋。

    而先帝吸取教训,不求人人有功但求皆无过。他曾向容岑提起宋增,言此人乃忠厚直臣,然过刚易折,需教他柔则常存。众臣猝不及防,出于本能他们下意识跪下,随后容岑在声声“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高呼中,从金銮后殿离开。

    不是她专权不讲理,实在是晨起太早,没来得及用早膳。

    现下才春季,乍暖还寒之际,虽然白日在慢慢变长,但还没过春分日,仍处于昼短夜长的范围。

    早朝时天还蒙蒙亮,如今东方大明,让容岑、哦不是,让大家都饿肚子干架,啊呸呸呸,商讨国家大事,像话吗?忒不像话。

    她要做明君啊,怎么能变成剥削压榨员工休息吃饭时间的资本家呢?不妥当。

    朝臣们大老远赶路来点卯,她以后一定要开个大食堂供饭,让大家伙都吃上大餐!

    用着精简三菜一汤的皇帝陛下,啃了口白面大馒头,越发迫切想在金銮殿旁边搞个食堂出来了。满汉全席,必须安排!

    后话暂且不谈。总之,用完早膳的容岑难得没去仁政殿苦肝,她说摆驾颐雍宫的时候,万礼都愣住了。

    “昨夜说好去看看湄常在的,朕乃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能食言。”

    轿撵行在宫道上,半途中,容岑突然想起肖廉被她派去长颐侯府盯梢了。

    郑侍郎那边肯定得趁热打铁的,不然他就把金银财宝挪地了。啧,失策失策!

    老八又靠不住,要不还是喊肖廉回来,让他先去郑府大捞一把?甭管有多少,反正能充盈一波国库也是好的。

    “万礼,你去把……”说到一半,容岑又顿住。

    容岑登基后还没来得及安置老臣招揽新臣就穿了,再回来时忙着保命保大胤,变革都还没开始搞,仅略略扫了眼官员构成。

    只记得前些日子在京都点兵时,宋增拳打脚踢胖揍了李将军一顿,最后锅被李将军父子扣到了陈小将军头上。

    可他不是皇贵太妃的人么?现下一副怀才不遇壮志未酬的委屈模样找上她来,很像被负心汉狠心抛弃的弱女子啊。

    但他这弱女子明明就先与旁人私定终身了诶。

    “陛下,臣说错了吗?臣说话直,陛下如果觉得不好听……那也还是要认真听下去的!”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容岑闭了闭眼,敛去沉重情绪,再睁眼时眸中一片清明,脸上是心满意足的浅笑。

    “既然庞冲已死,我也已找到肖廉,就一同出去吧。”

    “不找毒菌子研究解药了?”江允问。

    帝王的霸气侧漏,“封了此处便是。”

    “难保不会有歹人利用迷障林行恶事,将人骗进来置之死地。”

    “就如你杀庞冲那般?”容岑挑眉。

    江允纠正:“是庞冲引我至此,他命丧黄泉,怪不得我。”

    “他?”容岑福至心灵,“太后欲将你除之而后快?”

    “我上了陛下的船,她自然要踢开挡路石。”

    没逝的,他可是堂堂皇室第一大孝子,憋屈点怎么了?打是亲骂是爱,他应得的。

    “姑姑,朕此番有幸在岐州见过你的小徒弟,小姑娘坚韧,自己搜集证据将仇人状告上了公堂,岐州卫钱振荣是个正直清官,定能为她伸冤。她也寻到了亲生父母,还有个兄长,如今一家团聚。”

    容岑简略告知空兰。

    本以为那小姑娘与空兰师从同一人,哪知竟是崔清子为空兰收的。且在她之前,还有个大徒弟。

    素未谋面的师徒缘分,全靠崔清子千里一线牵。

    上午的时间在寒暄叙旧中飞逝,几人留在广寿宫用过午膳。休憩片刻后,容岑便又回了仁政殿,埋头于奏折中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