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穿梭
李尘岫微微一怔，他眼中闪过异色。
随即，他心中朝那声音问道：“什么是薪火传承？”
那中性的声音立即回应道：“自太上以来，人族薪火不断，此之薪火即指太初人族文明传承，亦指太上之传承。”
李尘岫立即再问道：“你与太上道主有关？”
那中性的声音平淡回道：“镜主权限不足，不能得知相关信息。”
李尘岫心中灵光乍现，最后问道：“是不是只要太初人族文明不断传承，你也会一直存在？”
中性声音平静的应道：“只要太初人族仍旧传承着文明，我便会一直在此方诸天万界传承，除非传承者主动脱离此方诸天。”
李尘岫眼眸中露出思考之色，他有些明白了，或许是在另一个未来中自己承担着人族文明传承的缘故，所以这时空道镜可能才随机选择了他。
不过他目前并未全信。
“镜主是否确定现在开始薪火传承？”
那道声音再次询问。
李尘岫没有立刻回应，反而恭敬心念，试着以心中那缕意境为引，诚心默念着：“玄清至真至高圣皇。”
他默念圣皇‘圣号’的同时，也将这些事情的心念全部显露了出来。
不过，他这次念圣皇‘圣号’并没有什么异象，他快以为圣皇并不会回应的时候，突然他耳旁响起一道清澈明亮的声音：“可。”
这声音同上次接受圣皇真意传承时听到的声音一模一般，听不出男女，只是感觉清澈明亮如天上之永恒乾阳一般明朗透彻。
李尘岫听到圣皇的回应后，那份担忧彻底放了下来，心中对着那应该来自时空道镜的声音回道：“开始薪火传承。”
那道声音也没有立刻回应，祂是察觉到了李尘岫举动了的，所以祂提醒道：“凡太初宇宙所发生的事情，圣皇皆如掌上观纹，过去、现在、未来皆看的清清楚楚，所以镜主你这番打扰圣皇的举动是没有必要的。”
李尘岫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您认识圣皇？”
那道声音微微沉默，回道：“目前的我并不认识，只有模糊记忆。”
祂说完，便接着道：“即镜主已接受薪火传承，那将于十秒后开始，温馨提示，此次薪火传承所在世界为低能宇宙，本源孱弱，道则不显。”
“故而此次传承时空道镜将会开启刹那时空，镜主进入薪火传承世界后，不管在那方世界经历再多的时间，在此方诸天万界内仍旧是一个刹那。”
此方诸天万界？
李尘岫心不由一跳，莫非薪火传承所在世界已经离开了这方诸天万界的范围？
“十、九、八......”
李尘岫听着在倒数时间，便立刻做好准备，也好在这薪火传承的时间在这里不过刹那，不然他只能匆忙将事情告诉给外面的柳清，免得他突然消失过久出什么差错。
“三、二、一，薪火传承开启，此次薪火传承所在宇宙，为普通低能宇宙，所在世界为厚土星。”
“当前时间节点为大离皇朝末期，农民起义军攻陷京城，神州南北世家各不齐心，又有关外异族虎视眈眈，神州濒临沦陷。”
“此次薪火传承任务为，参与足够多的历史进程，将自身足够多的印记注入那方世界，从而获得百万点以上的时空值。”
“开始穿梭。”
李尘岫听着这一连串的信息，尚未来得及多思索，便化作一道光点消失在房间中。
......
诸天万界的时空长河之外，有一道光点转瞬从时空长河中遁出，而后快速消失不见。
同时，那位于时空长河之外，无穷高处之上的圣皇身影见此心生一念，一念使时空长河内沸腾动荡，让其中因果痕迹混乱，并抹去了祂所想要抹去的痕迹。
也是这次太初人族圣皇的出手，令那些通天彻地的存在也有了出手的机会。
诸天万界最高处之一，太真天中，一尊看不清身形的无上存在忽地睁开双眸，祂注视向时空长河之中，而后右手伸出，自无数中片段捕捉到已经化作粉碎的灵光。
祂再右手一挥，那道粉碎灵光再次汇聚成形，因果勾连之下，属于这道灵光的肉身被重新还原而出。
一瞬间，一位流露着万事万物皆虚幻，微我唯己为道真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世间。
祂睁开双眼，看着高台莲座之上的无上身影，连忙化作身着白色法衣，头带鹊尾长冠的绝色女子跪在高台之下，恭敬道：“多谢师尊相救。”
盘坐在高台莲座之上的无上身影并未说话，反倒是高台之下立着的一位女道童开口道：“师尊此番救你已是放弃了许多机会，而师姐你也当明白师尊每一次可以出手意味着什么。”
白衣女子于高台之下恭敬低头道：“师尊有何要事还请吩咐，弟子万死而不辞！”
那无上身影微微低头，并未开口，便已有声音传出，传至下方道童与女子心中：“万灵，为师此番救你只是闲暇之余的布局罢，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你若是有空，可以去无量蜉蝣界海中转转，给那位添添麻烦。”
万灵心中隐有猜测，问道：“那位可是时空......”
她尚未说完，那女道童便已打断：“师姐不必多问，你去便是，那位与师尊昔日有些许因果，你若是提及祂太多，恐会被祂所感知。”
万灵抿了抿嘴，但只能对着高台之上的身影应道：“弟子明白。”
那无上身影似看穿万灵所顾忌，声音传至万灵心中：“为师并非要让你再次重返虚无，那位如今尚未恢复，也威胁不了你半分，你所过去只是寻祂些麻烦，莫让祂快速重证时空道果便可。”
万灵心中稍稍一宽，恭敬道：“弟子多谢师尊指点。”
那无上身影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
万灵见状也不再多打扰，转而起身，向着一旁的女道童问道：“望樰师妹，如今是第多少次重置？”
女道童看了一眼万灵，应道：“第七万九千五百亿兆零二次重置，师姐已经陨落了三次重置的时间。”
万灵点了点头，美目中露出沉思之色，转而说道：“师妹，那玄器道祖可还在世，师姐却是要找她讨些因果，拿一件合手的兵器。”
女道童闻言嗤笑一声，说道：“那厮还在当墙头草，怎么会凭白陨落呢？师姐自去便是，敢不给我太真天尊门下弟子炼宝，那厮便也不用骑墙了。”
万灵听了，便向着女道童告别，而后对着高台之上的无上身影恭敬行礼后，便转身化作遁光离去。
高台莲花座上的身影没有理会下方弟子的言语，甚至祂此时看似还在太真天，但实际身形已经重新出现在时空长河之外，与那同样时空长河之外，无穷高处之上的圣皇身影对峙。
祂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对着那圣皇身影说道：“玄清道友，你为了传承薪火，让我们有着重新布局的机会，这真的值得吗？前面七万九千五百亿兆零二次可是没有带来丝毫的变数。”
那站在松软土地之上，立于道观之中，巍峨巨树之下的玄清圣皇目光平静地回道：“薪火不息，传承便不断，我亦是自微尘中走出。”
“今日之星火你焉能不知来日会如我一般化作炽热乾阳，照亮太初人族前路？”
太真天尊没有作答，转而是浅笑着问道：“有意义吗？玄清道友，已经七万九千五百亿兆零二次了，你已经陨落七万九千五百亿兆零二次了，纵使是再出一位你又如何，你以为我等会让两尊圣皇同时出现吗？”
玄清圣皇目光淡然，说道：“要让我真正落幕，你们中又要献祭几人呢？”
祂说着，看向茫茫虚空，看向同样与祂一般位于时空长河之外的身影。
拈花一笑的佛陀位于极乐净天。
剑气冲天的剑仙站在万钧天。
清静自然的道尊立在玄真天。
魔染众生的天魔处在大自在天。
还有天帝至尊，得道高真，九天神女等等。
这些无上身影皆被诸天万界称之为天尊。
玄清圣皇位于太初至高天之上，俯视着众天尊：“自太上传道以来，自我太初人族走出太初祖星以来，我太初人族便再没有妥协二字。”
“要想我等沦为祭品，那我太初人族必然反抗到底，哪怕直至万物衰竭，直至轮回尽头，直至太初人族流尽最后一滴鲜血，我等亦会战斗到时间尽头。”
玄清圣皇目光决然，冷冷道：“道一圣皇如此，元娲圣皇如此，玉玄圣皇如此，我玄清亦是如此，你等若要战，那也不过粉碎罢！”
佛陀目露悲悯，剑仙目显杀意，道尊微微叹息，那天魔更是桀骜大笑，那诸天尊听罢神形俱是各异，但毫无疑问，没有一位会改变立场。
太真天尊听罢悠悠一叹：“轮回尽头能有几人渡？”
玄清圣皇看向众天尊，平静道：“诸位请继续吧，众生事众生了，你我何必多插手？”
祂言罢，身躯大放光明，笼罩时空长河，最终将所有天尊的手段隔绝于诸天万界之外。
祂就这般再次持续与诸天尊对峙于时空长河之外，一如七万九千五百亿兆零二次重置那般。
不过祂在对峙诸天尊之后，微微侧头，目光往虚无极致深处望去，似看穿了漫漫虚无，看到了李尘岫所要穿梭的世界，祂口中发出只有祂才能听到的叹息：“时空，你这次是将一切都给压上了吗？”
“连你自己......”
祂言至于此，却是停了下来，祂看着漫漫虚无之外那方宇宙中的那方世界，用着似在询问的语气说道：“薪火传承者，你又会作出何种选择呢？在未来的岁月中，你又有何种成就呢？”
祂仔细看着那方世界，目露追忆之色，独自叹息着：“我登临至此已经这么多年了吗？我还能等到我的继任者吗？”
在玄清圣皇的目光之下，那是一方尚处于农业向着工业转型的世界，那里世界中央神州大陆的山河破碎，兵荒马乱，一位位宗师出世对峙，决定天下的走势。
......
大离皇朝，帝都京城。
此时京城的街上一片破败，城门处伴随着硝烟闪烁着阵阵火光，那守在城墙上的将士听着火炮轰鸣之声，眼中皆露出绝望之色。
忽地，城外那些汇聚在一起本就气势汹汹的三四十万大军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寰穹宗师到了，寰穹宗师一到这难攻的城墙不过一剑便破！”
“大离气数已尽，已无力拦住诸位宗师！”
“兄弟们，只待寰穹宗师破了城墙，随我一同劫掠，我可听说京城奇珍异宝无数！”
“先入皇宫擒拿废帝者，封一等侯！”
伴随着欢呼喧闹，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凌空飞跃而来，他停在十来丈高的城墙之下，大喝道：“大离成为历史将自某家剑下起。”
他说罢，拔下腰间的长剑，全身内气贯串，神意爆发，一剑挥出，神气合一，化作长达二十丈绚烂的白光，落在巨大雄厚的城墙之上。
“轰隆！”
城墙破碎，化作一块块碎石，那城墙上的兵将尽皆化作一块块的尸体，鲜血洒落一地。
“弟兄们，进城！”
城墙告破，带军的将领一个个激动亢奋，纷纷发号施令。
随着城破，随着号令，数十万的大军如同脱缰的野马一个个连忙不迭地快步涌入城中，此时军队纪律再难保持，城内尽是杀伤劫掠。
白衣男子停在原地，一边恢复内气，一边看着毫无纪律的军队横冲直撞，他眼中露出嗤笑，轻蔑地说道：“不亏是由泥腿子组成的乌合之众，这般作风，也无愧于贱民的身份！”
他说着，却是微微转头，目光看向远方，冷笑道：“终于追上来了吗？可惜迟了，大离已经成为历史！”
他言罢，便纵身一跃，凌空飞纵，离开了京城的所在。
未过多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道飞跃而至，轻飘飘落在京城之外，看着城内火光惨叫声不绝，不由身躯一颤，眼眶流出浊泪，喃喃自语：“大离这便亡了吗？是子孙德薄，还是天要亡我等啊？”
老道一身灰色道袍，他灰白头发被簪子紧紧捆着，那如婴儿般光滑的面容尽是苍白，满脸悲切。
他看着远处尚未起火的皇宫，眼中忽地露出决然，坚定道：“哪怕大离亡了，神州也不能倾覆，还有希望，哪怕拼尽老道这身性命也要保住那点希望！”
他说罢，飞身越过破碎的城墙，直往皇宫而去。
随即，他心中朝那声音问道：“什么是薪火传承？”
那中性的声音立即回应道：“自太上以来，人族薪火不断，此之薪火即指太初人族文明传承，亦指太上之传承。”
李尘岫立即再问道：“你与太上道主有关？”
那中性的声音平淡回道：“镜主权限不足，不能得知相关信息。”
李尘岫心中灵光乍现，最后问道：“是不是只要太初人族文明不断传承，你也会一直存在？”
中性声音平静的应道：“只要太初人族仍旧传承着文明，我便会一直在此方诸天万界传承，除非传承者主动脱离此方诸天。”
李尘岫眼眸中露出思考之色，他有些明白了，或许是在另一个未来中自己承担着人族文明传承的缘故，所以这时空道镜可能才随机选择了他。
不过他目前并未全信。
“镜主是否确定现在开始薪火传承？”
那道声音再次询问。
李尘岫没有立刻回应，反而恭敬心念，试着以心中那缕意境为引，诚心默念着：“玄清至真至高圣皇。”
他默念圣皇‘圣号’的同时，也将这些事情的心念全部显露了出来。
不过，他这次念圣皇‘圣号’并没有什么异象，他快以为圣皇并不会回应的时候，突然他耳旁响起一道清澈明亮的声音：“可。”
这声音同上次接受圣皇真意传承时听到的声音一模一般，听不出男女，只是感觉清澈明亮如天上之永恒乾阳一般明朗透彻。
李尘岫听到圣皇的回应后，那份担忧彻底放了下来，心中对着那应该来自时空道镜的声音回道：“开始薪火传承。”
那道声音也没有立刻回应，祂是察觉到了李尘岫举动了的，所以祂提醒道：“凡太初宇宙所发生的事情，圣皇皆如掌上观纹，过去、现在、未来皆看的清清楚楚，所以镜主你这番打扰圣皇的举动是没有必要的。”
李尘岫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您认识圣皇？”
那道声音微微沉默，回道：“目前的我并不认识，只有模糊记忆。”
祂说完，便接着道：“即镜主已接受薪火传承，那将于十秒后开始，温馨提示，此次薪火传承所在世界为低能宇宙，本源孱弱，道则不显。”
“故而此次传承时空道镜将会开启刹那时空，镜主进入薪火传承世界后，不管在那方世界经历再多的时间，在此方诸天万界内仍旧是一个刹那。”
此方诸天万界？
李尘岫心不由一跳，莫非薪火传承所在世界已经离开了这方诸天万界的范围？
“十、九、八......”
李尘岫听着在倒数时间，便立刻做好准备，也好在这薪火传承的时间在这里不过刹那，不然他只能匆忙将事情告诉给外面的柳清，免得他突然消失过久出什么差错。
“三、二、一，薪火传承开启，此次薪火传承所在宇宙，为普通低能宇宙，所在世界为厚土星。”
“当前时间节点为大离皇朝末期，农民起义军攻陷京城，神州南北世家各不齐心，又有关外异族虎视眈眈，神州濒临沦陷。”
“此次薪火传承任务为，参与足够多的历史进程，将自身足够多的印记注入那方世界，从而获得百万点以上的时空值。”
“开始穿梭。”
李尘岫听着这一连串的信息，尚未来得及多思索，便化作一道光点消失在房间中。
......
诸天万界的时空长河之外，有一道光点转瞬从时空长河中遁出，而后快速消失不见。
同时，那位于时空长河之外，无穷高处之上的圣皇身影见此心生一念，一念使时空长河内沸腾动荡，让其中因果痕迹混乱，并抹去了祂所想要抹去的痕迹。
也是这次太初人族圣皇的出手，令那些通天彻地的存在也有了出手的机会。
诸天万界最高处之一，太真天中，一尊看不清身形的无上存在忽地睁开双眸，祂注视向时空长河之中，而后右手伸出，自无数中片段捕捉到已经化作粉碎的灵光。
祂再右手一挥，那道粉碎灵光再次汇聚成形，因果勾连之下，属于这道灵光的肉身被重新还原而出。
一瞬间，一位流露着万事万物皆虚幻，微我唯己为道真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世间。
祂睁开双眼，看着高台莲座之上的无上身影，连忙化作身着白色法衣，头带鹊尾长冠的绝色女子跪在高台之下，恭敬道：“多谢师尊相救。”
盘坐在高台莲座之上的无上身影并未说话，反倒是高台之下立着的一位女道童开口道：“师尊此番救你已是放弃了许多机会，而师姐你也当明白师尊每一次可以出手意味着什么。”
白衣女子于高台之下恭敬低头道：“师尊有何要事还请吩咐，弟子万死而不辞！”
那无上身影微微低头，并未开口，便已有声音传出，传至下方道童与女子心中：“万灵，为师此番救你只是闲暇之余的布局罢，你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你若是有空，可以去无量蜉蝣界海中转转，给那位添添麻烦。”
万灵心中隐有猜测，问道：“那位可是时空......”
她尚未说完，那女道童便已打断：“师姐不必多问，你去便是，那位与师尊昔日有些许因果，你若是提及祂太多，恐会被祂所感知。”
万灵抿了抿嘴，但只能对着高台之上的身影应道：“弟子明白。”
那无上身影似看穿万灵所顾忌，声音传至万灵心中：“为师并非要让你再次重返虚无，那位如今尚未恢复，也威胁不了你半分，你所过去只是寻祂些麻烦，莫让祂快速重证时空道果便可。”
万灵心中稍稍一宽，恭敬道：“弟子多谢师尊指点。”
那无上身影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
万灵见状也不再多打扰，转而起身，向着一旁的女道童问道：“望樰师妹，如今是第多少次重置？”
女道童看了一眼万灵，应道：“第七万九千五百亿兆零二次重置，师姐已经陨落了三次重置的时间。”
万灵点了点头，美目中露出沉思之色，转而说道：“师妹，那玄器道祖可还在世，师姐却是要找她讨些因果，拿一件合手的兵器。”
女道童闻言嗤笑一声，说道：“那厮还在当墙头草，怎么会凭白陨落呢？师姐自去便是，敢不给我太真天尊门下弟子炼宝，那厮便也不用骑墙了。”
万灵听了，便向着女道童告别，而后对着高台之上的无上身影恭敬行礼后，便转身化作遁光离去。
高台莲花座上的身影没有理会下方弟子的言语，甚至祂此时看似还在太真天，但实际身形已经重新出现在时空长河之外，与那同样时空长河之外，无穷高处之上的圣皇身影对峙。
祂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对着那圣皇身影说道：“玄清道友，你为了传承薪火，让我们有着重新布局的机会，这真的值得吗？前面七万九千五百亿兆零二次可是没有带来丝毫的变数。”
那站在松软土地之上，立于道观之中，巍峨巨树之下的玄清圣皇目光平静地回道：“薪火不息，传承便不断，我亦是自微尘中走出。”
“今日之星火你焉能不知来日会如我一般化作炽热乾阳，照亮太初人族前路？”
太真天尊没有作答，转而是浅笑着问道：“有意义吗？玄清道友，已经七万九千五百亿兆零二次了，你已经陨落七万九千五百亿兆零二次了，纵使是再出一位你又如何，你以为我等会让两尊圣皇同时出现吗？”
玄清圣皇目光淡然，说道：“要让我真正落幕，你们中又要献祭几人呢？”
祂说着，看向茫茫虚空，看向同样与祂一般位于时空长河之外的身影。
拈花一笑的佛陀位于极乐净天。
剑气冲天的剑仙站在万钧天。
清静自然的道尊立在玄真天。
魔染众生的天魔处在大自在天。
还有天帝至尊，得道高真，九天神女等等。
这些无上身影皆被诸天万界称之为天尊。
玄清圣皇位于太初至高天之上，俯视着众天尊：“自太上传道以来，自我太初人族走出太初祖星以来，我太初人族便再没有妥协二字。”
“要想我等沦为祭品，那我太初人族必然反抗到底，哪怕直至万物衰竭，直至轮回尽头，直至太初人族流尽最后一滴鲜血，我等亦会战斗到时间尽头。”
玄清圣皇目光决然，冷冷道：“道一圣皇如此，元娲圣皇如此，玉玄圣皇如此，我玄清亦是如此，你等若要战，那也不过粉碎罢！”
佛陀目露悲悯，剑仙目显杀意，道尊微微叹息，那天魔更是桀骜大笑，那诸天尊听罢神形俱是各异，但毫无疑问，没有一位会改变立场。
太真天尊听罢悠悠一叹：“轮回尽头能有几人渡？”
玄清圣皇看向众天尊，平静道：“诸位请继续吧，众生事众生了，你我何必多插手？”
祂言罢，身躯大放光明，笼罩时空长河，最终将所有天尊的手段隔绝于诸天万界之外。
祂就这般再次持续与诸天尊对峙于时空长河之外，一如七万九千五百亿兆零二次重置那般。
不过祂在对峙诸天尊之后，微微侧头，目光往虚无极致深处望去，似看穿了漫漫虚无，看到了李尘岫所要穿梭的世界，祂口中发出只有祂才能听到的叹息：“时空，你这次是将一切都给压上了吗？”
“连你自己......”
祂言至于此，却是停了下来，祂看着漫漫虚无之外那方宇宙中的那方世界，用着似在询问的语气说道：“薪火传承者，你又会作出何种选择呢？在未来的岁月中，你又有何种成就呢？”
祂仔细看着那方世界，目露追忆之色，独自叹息着：“我登临至此已经这么多年了吗？我还能等到我的继任者吗？”
在玄清圣皇的目光之下，那是一方尚处于农业向着工业转型的世界，那里世界中央神州大陆的山河破碎，兵荒马乱，一位位宗师出世对峙，决定天下的走势。
......
大离皇朝，帝都京城。
此时京城的街上一片破败，城门处伴随着硝烟闪烁着阵阵火光，那守在城墙上的将士听着火炮轰鸣之声，眼中皆露出绝望之色。
忽地，城外那些汇聚在一起本就气势汹汹的三四十万大军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寰穹宗师到了，寰穹宗师一到这难攻的城墙不过一剑便破！”
“大离气数已尽，已无力拦住诸位宗师！”
“兄弟们，只待寰穹宗师破了城墙，随我一同劫掠，我可听说京城奇珍异宝无数！”
“先入皇宫擒拿废帝者，封一等侯！”
伴随着欢呼喧闹，一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凌空飞跃而来，他停在十来丈高的城墙之下，大喝道：“大离成为历史将自某家剑下起。”
他说罢，拔下腰间的长剑，全身内气贯串，神意爆发，一剑挥出，神气合一，化作长达二十丈绚烂的白光，落在巨大雄厚的城墙之上。
“轰隆！”
城墙破碎，化作一块块碎石，那城墙上的兵将尽皆化作一块块的尸体，鲜血洒落一地。
“弟兄们，进城！”
城墙告破，带军的将领一个个激动亢奋，纷纷发号施令。
随着城破，随着号令，数十万的大军如同脱缰的野马一个个连忙不迭地快步涌入城中，此时军队纪律再难保持，城内尽是杀伤劫掠。
白衣男子停在原地，一边恢复内气，一边看着毫无纪律的军队横冲直撞，他眼中露出嗤笑，轻蔑地说道：“不亏是由泥腿子组成的乌合之众，这般作风，也无愧于贱民的身份！”
他说着，却是微微转头，目光看向远方，冷笑道：“终于追上来了吗？可惜迟了，大离已经成为历史！”
他言罢，便纵身一跃，凌空飞纵，离开了京城的所在。
未过多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道飞跃而至，轻飘飘落在京城之外，看着城内火光惨叫声不绝，不由身躯一颤，眼眶流出浊泪，喃喃自语：“大离这便亡了吗？是子孙德薄，还是天要亡我等啊？”
老道一身灰色道袍，他灰白头发被簪子紧紧捆着，那如婴儿般光滑的面容尽是苍白，满脸悲切。
他看着远处尚未起火的皇宫，眼中忽地露出决然，坚定道：“哪怕大离亡了，神州也不能倾覆，还有希望，哪怕拼尽老道这身性命也要保住那点希望！”
他说罢，飞身越过破碎的城墙，直往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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