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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 他对世界过分深情

    在我身边经常听到这样的言论,大学是最需要玩的一段日子,因为过了这最后一段可以任性的时间,你就该接受社会的毒打,而这就意味着你要为生活四处奔波忙碌,最后囿于小小的世界之中,等到多年以后有了回味过往的时间,开始叹息之前怎么也没有玩够。

    老关是这样的,至少在我的认识里是这样的,他是一众兄弟里惟一一个把这句话奉为信条的,也是他把这种观念带给了我们,虽然说白了就是及时行乐这种在老一辈人眼中无比颓废的观念,可是老关的执行不带半点犹豫,丝毫不拖泥带水。

    于是他的大学生活成了一片焦土。

    当我们在课堂上做着可有可无的笔记时,他正在和未曾谋面的人谈论对游戏的理解。

    当我们窝在寝室刷着零零碎碎的学分时,他正在网吧里对着耳机咆哮。

    当我们绞尽脑汁寻找应付考试的方法时,他正拥抱着空酒瓶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于是期末考评,当我们都险而又险的过线,在小酒馆里买醉时,老关缩在角落里抱头痛哭。

    他成了我们之中唯一需要补考的那一个。

    不过老关的也就在大一补考了那一次,之后的几年里再没发生过这种事情,虽然每次他完成的都是最低指标,可是至少没有给别人抓他辫子的机会。

    他是我们之中过的最肆意,最洒脱的那一人,他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看上去过得很美满,不过在不熟悉的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肥宅罢了。

    虽然一众兄弟都不是多喜欢动的人,可是老关是最绝的那一个,从开学第一天开始,他就挂了一个吊椅在床上,从那以后,我们每天听到的都是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响,每个人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他的吊椅旁边专门放了一个架子来放他的零食还有外卖,都是些巨油无比的小零食,以及不拆包都能让寝室油香扑鼻的炸鸡。

    对于饿着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折磨,不过老关很慷慨,他并不在乎我们几个分掉了多少,他只希望必要的时候我们能帮他跑跑腿买零食,或者上课的时候替他签个到。

    于是一个学期过去,我们寝室里除了小肆,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发福。

    老关对此很满意,因为平日里我们一起上街就他一个步履沉重,而那个时候出去,就变成了一堆胖子一起上街,虽然最魁梧的还是他,但是多少算得上是一些心理安慰。

    不过到了大一下学期,我去办了一张健身卡,于是老关带着铁青的脸色重新接受了只有他自己身材走形的现实。

    不过在我们以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的零食诱惑长达一周后,老关从网上搞了一块儿小黑板挂在他桌子前的墙上,他把自己的减肥计划汇总成了一个每日打卡的表格,然后用胶条在小黑板闪粘了出来,每完成一项就在后面的空白处打个勾。

    这是好事,每天老关气喘吁吁的回到寝室,第一件事就是在空白处打钩,然后再一屁股窝进被他坐的有些变形的吊椅里,一身肥肉一点点的凹下去。

    看上去挺美好的,似乎过不了多久老关就要和他一衣柜的被撑大的衣服说声再见,然后把它们丢到回收旧衣物的垃圾桶里,然而才过了三天,老关的小黑板就开始落灰,虽然这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可是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不过他也确实是在宅男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与老关日渐肥硕的身躯交换的,是他的七八个游戏账号的飞速发展,用他的话说,之前一直没时间玩,现在有了时间自然那是要抓住青春的小尾巴,不给自己留太多的遗憾。

    我们不敢让他知道,在我们眼中,这不过是他报复性的行动罢了,一切都没有节制,虽然他自己乐在其中,可是这样的生活终究不是生活在阳光下的。然而正当我们认定老关不可能在大学余下的三年里摆脱母胎SOLO的身份时,我们不敢想象的事实被他公之于众。

    那天我们喝酒喝到一半,兴致一上来就开始聊起了脱单的问题,其实也是刘少洋洋自得,跟我们炫耀起新交的女朋友,我们一群处没人愿意跟刘少这个花花公子比,不过老关那天确实是喝上头了,脸红脖子粗的跟刘少杠上了,跟我们赌咒说他早就结束了自己的SOLO生涯。

    没人信,就算有兄弟信了他也是抱着吃瓜的心态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老关眯着眼睛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扣,拍拍屁股转身出了门。他一出门室内就是哄堂大笑,谁都不信老关这个宅能叫来个人,大家都觉得他不过是做做样子。

    不过半分钟,老关就重新回到房间里坐下,不过来时他手里还拎着个凳子,脸上毫不掩饰的洋洋自得的神情确实让我们心里都打起了鼓,就连刘少都变得有些收敛,看上去是大家都被老关这一手搞的有点懵,没人敢断言面前的胖子是不是在装腔作势。

    不过老关并没有让我们失望,一屁股坐下就毫不掩饰的笑出声来,怎么看都是嘲讽的意味更足,于是我们也放下手里的酒瓶,毫不吝惜拳头,各自拍了他两巴掌。

    我们都没想到太多,只当是老关自导自演埋伏了我们一手,不管怎么说这样他也有个台阶下。于是一众兄弟手中不停,边喝酒边打趣彼此近来干出的一些脑残事,可是没想到,等到席面上找不到一粒花生米的时候,一个羞涩的女孩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刘少以为是打工的小妹,于是手一挥,就准备买单。然而老关动作比他更快,站起身子招招手,走到女孩身边就是一搂,然后朝我们十分做作的鞠了一躬,直起身子后开口:“来,兄弟我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徐梦,不好意思,兄弟我先脱单了。”

    顿时,我们小包间的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样,寂静无声。刘少悬在半空的手死活收不回来,我擦眼镜的手一时也定住眼镜回不到鼻梁上,除此之外,我似乎听到了眼球碎了一地的声音。

    确实不敢相信,没人敢相信这个平时连寝室门都不想出的胖子居然真的光速脱了单,我侧头看向身边的周郎,他脸色青中带白,看上去就像是酒精中毒一样,浑身都不舒服,一看憋着的就不是什么好话。

    我戴上眼镜回头看向老关,他满面春光,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分明在打量着在座的众人,而被他搂住的徐梦满脸羞窘,小手一直在轻轻的推着老关,不过老关明显是醉了,或者说他正在享受着他带给我们的错愕,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徐梦给他的暗示。

    还是小肆最先整理好了心情,站起身说:“关哥,恭喜了。”

    于是众人如梦初醒,房间里的空气恢复了流动,恭喜的话语接踵而至,我拉着老关一边恭喜,一边用大舌头打趣的说了句:“你小子可别辜负了徐梦,不然在座的兄弟都不答应。”

    徐梦的到来使得那晚的残局延续下去,刘少又点了几个菜,强行给兄弟们加了个夜宵,也让那一个晚上多了点莫名的滋味。

    然而第二天,刘少就偷偷找到我,让我照看着点老关。刘少说他总觉得徐梦不太对劲,这两个人怎么想都不太可能走到一起。我没多在意刘少的话,只当是昨天晚上他落了面子,今天来找我抱怨。

    有些事情没有经历就没有发言权,尤其是涉及到男女关系这类事情,那个时候尚且青涩的我自然不如刘少这种情场老手看得透彻,看似是念着他好,却没想到老关每向前走一步,就陷得越深,然后变得愈加疲累。

    记得大概是在大二下学期的快要结束的某一天,老关整个人突然就绷不住了,整个人从吊椅里弹起,呆呆地立在原地。寝室里的我们看着他面面相觑,想不出为什么老关会如此反常。

    然后老关在我们的注视中一言不发的披上了大衣,穿上鞋子,一言不发的朝着室外走去。经过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他阴沉的面容,似乎一拧就能出水。

    老关轻轻地拉开了门,又轻轻地把门关上,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只是他关上门的那一刻,我们三个人也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不约而同的飞快整理好衣物,然后一言不发的尾随在老关身后。

    老关走的并不快,脚步轻浮,像是失了魂一样,不过也是他经常不下地造成的恶果,我们在他身后跟了半天,他也没察觉。

    他去的方向是学校的食堂,跟在后面的我们仨面面相觑,老关平时绝对不会去食堂,不是让我们帮他带饭就是外卖送到园区门口,可是今天他的目标无比明确,就是食堂。

    我们跟在他后面进了食堂,看着他穿过汹涌的人潮,朝着二楼走了过去,整个过程轻车熟路,没有一点犹豫,让我们不敢相信他是从来都没有踏足过食堂的一个人。

    老关上二楼的脚步有些沉重,让我们无法辨明他究竟是缺乏运动还是心情沉重,不过等到我们上到一半,老关几乎快要到顶的时候,我们明白了原因。

    一张熟悉的脸从拐角处出现,是徐梦,她的身边站着一个我们不认识的男生,两个人有说有笑。

    周郎当场几乎就要骂出来,不过我和小肆摁住了他,毕竟是公众场合,怎么说也要注意点影响。

    周郎也明白了我们的意图,愤愤的瞪了我们两眼,不过看他逐渐冷静下来,我和小肆也放开了摁住他的手,不过我们三个心里都不是滋味。

    徐梦没有搭理老关的意思,径直的走了过去,她身边的男生打量了老关两眼,不过脚下没停,一直追着徐梦。

    我看到老关握紧了拳头,低下了头,但是他没有拦住两个人。

    徐梦一路向下走,想要径直经过我们三个身边,她悄悄打量了我们三个一眼,并没有让身后的男生看到。

    我和小肆没有动,我们两个想要上去看看老关。

    周郎没忍住,往前一迈步,挡住了徐梦的去路。他抬起头,就盯着徐梦:“几个意思?”

    徐梦还没搭理他,徐梦身后的愣头青就先往前一迈步,他还没说话,我和小肆就站在了他前面。

    于是这哥们儿把话咽了回去。

    徐梦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说话,不过楼梯上的人流却是停了下来。

    周郎继续问她:“几个意思?”

    徐梦还是不说话,她也不看周郎,转身看向老关。

    老关不知什么时候转过的身子,他看着徐梦两个人,也看着我们三个人。他跟徐梦对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下来,走到我们身边,缓慢而平静的说:“让他俩走吧。”

    “老关!”周郎的眼球似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样,怒视着老关。

    “让他俩走吧。”老关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他抬起头,看着周郎,我看着他的侧脸,发现老关眼球里满是血丝。

    最后徐梦和她身后的愣头青平安无事的走了出去,我们三个人搀着老关回到了寝室,把他放在了他的吊椅上。

    我留了个心眼,转身出了寝室,站在走廊上靠着寝室的门。没一会儿功夫,我就堵到了刘少。

    “你告诉他的?”我抬起头,看向来人。

    刘少也是一脸沉重,说:“长痛不如短痛。”

    我叹了口气,放他过去,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刘少是对的,老关只会勉强自己。

    那天晚上我们久违的没有去小酒馆喝酒,两个寝室的兄弟聚在我们寝室,一人面前放着一瓶白的。

    老关一五一十的倒腾出来了所有事情,我们围着他,越听表情越是阴沉。

    老关跟徐梦是玩游戏认识的,老关肯肝肯氪,于是徐梦顺着榜单在附近里找到了老关。开始那段时间两个人你侬我侬,在老关的带领下通了无数的副本,然后感情迅速升温,你来我往就逐渐的熟悉了起来。

    听了这不算开头的开头,老关手里的酒瓶就已经空了,小肆不喝酒,于是他把手的酒递给了老关。

    老关又是半瓶下肚,故事也就到了后来。

    两个人之间的交往更多的就是在线上,虽然在一个学校里,可是线下也没见过几回,徐梦跟他说不敢让家里知道,所以两个人也没官宣。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算得上公开场合的,也就是老关把徐梦叫出来喝酒的那一次。

    说完这些,老关手里的酒又空了,于是我打开我手里的那瓶,递了过去。

    也许是后来对游戏的兴趣淡了,于是两个人线上聊天越来越少,有时候老关费尽心思的整理了攻略发给徐梦,或者是谈起零零碎碎的小事,最终得到的只是徐梦一两句的敷衍。

    再然后,就到了今天。

    听完之后我跟刘少对了一眼,这样看来似乎也不太怪得上徐梦,看上去不过是两个人看重的东西不同,老关把虚拟当成了真,徐梦不过只是玩玩而已。

    然而周郎不这么想,听完故事就是破口大骂:“草,这不就一婊子吗。”

    然而在我拦住周郎之前,老关先说了句:“算了吧,就当没这个人。”说完这句,原本属于周郎的那瓶小白也见了底。

    于是大家伙都互相拍了拍肩膀,然后一起叹了几口气。

    毕竟老关才是主角,他要算了,那作为兄弟也就只能算了,往后的日子里休要再提。

    可是没想到,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并不打算不了了之。

    第二天一早,学校的表白墙账号上就多出了一篇匿名的小作文,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怎么看都是徐梦和老关的血泪史,只不过在这篇小作文上,徐梦成了被害者,老关只是个纠缠不放的一举一动都带有骚扰之嫌的死肥宅。

    看了之后本来只是心里添堵,毕竟人家也没指名道姓,可是发帖后也没多久,下面就有了一条评论——“不会就是昨天在食堂里的那个人吧,好可怕啊。”

    于是除了老关之外的所有人都聚在了隔壁寝室,传阅了这篇小作文之后,几个彪形大汉没人敢说话,只是沉默的空气分明在质问着每一个人:“怎么办?”

    那个时候老关还因为前一晚干了所有人的小白而躺在床上,于是我们就算是心中熊熊燃烧着烈火,也没敢轻举妄动。

    到了下午,老关醒了,等他洗漱完我们让他看了这一篇文章,我们全员到齐,等他一声令下就能登门拜访,只是老关上上下下的滑动了好几轮,最后说了句:“写的不错。”

    我们恨铁不成钢,周郎更是指着老关的鼻子大骂出口,可是老关还是那一句:“写的不错。”平静而不起波澜。

    我们的无明业火都发泄在了老关身上,可是老关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当晚拖着接近三百斤的体重出门跑步,然后擦亮了落满灰尘的小黑板。

    老关没有因此消沉是我们所没有想到的,只是这样也好,他没那么难过,我们也就不会太伤心。

    不过事情显然不会像是我们所期望的那么简单的结束,一个月之后徐梦还是跳了出来,又在表白墙上发了一篇小作文,不过这一次,指名道姓,甚至连她自己都爆了出来,不过这又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泼脏水。

    那个上午我们有课,课间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于是我们集体旷掉了后半节课。

    刘少动用他的人际圈,搞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虽然徐梦是茶了点,但是她身边也有明眼人,在食堂那天跟在她身后的哥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老关的经历,然后毅然决然的把她给甩了。徐梦没受过这种委屈,自然破口大骂,可是骂不过那哥们和他的一帮弟兄,于是就回来捏软柿子,想要把锅甩给我们这一帮子人,来挽救下她的形象。

    说到那哥们甩了徐梦的时候,我看了眼刘少,只见他也在跟我挤眉弄眼,于是我瞬间就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幕后推手。

    确实就是甩锅,徐梦把她被分手的原因构思成了恶臭肥宅和他的一众弟兄赤裸裸的污蔑和报复,说我们在她上一次爆料后持续不断的骚扰,搞得她感情破裂,失去了原本拥有的美好的青春校园生活。

    评论里一群人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恨不得抄起家伙把我们这群人开除学籍,赶出校园。

    我们自然也是怒发冲冠,文思泉涌,一人手里抱着一把键盘。

    废话,一群文科的男生谁怕过小作文,兄弟齐心合力之下洋洋洒洒的给她凑出来百八十个版本都毫不费力,既然她想玩,那我们也乐得奉陪。

    不过一众兄弟密谋的时候老关脖子上搭着毛巾推开了寝室的门,晨跑结束的他满头大汗,不过并没有怎么喘气。说起来,老关已经坚持了晨跑和晚跑一个月之久,加上控制饮食他很快的就瘦了下来。

    他推开门看到我们后并没有太惊讶,直接穿过我们之间的空隙,走向卫生间,于是我们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水声。

    周郎堵在门口,等水声停了之后张口就来:“老关!给个话。”

    老关推开门,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站在窗户口,对我们说:“兄弟们对不住了,因为我让你们背了锅,这事你们别管,我自己解决。”

    周郎当时就急红了眼,向前一跨步,不过他很轻易的就被老关推到一边,老关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小黑板上打了个勾。

    下了晚课之后我们又在小酒馆碰了头,不过这一次,没人叫老关,也没人管他,徐梦搞出来的这一档子事情太让人憋屈,但是最让我们感到憋屈的,还是老关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畏首畏尾。

    这是一场闷酒,虽然对老关不满,但是毕竟是自家兄弟,就算不舒服,也还是要尊重,没有人愿意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肆意妄为,都害怕自作主张伤了他的深情。

    席间没人说话,可就算是小肆也涨红了脸。那晚是我第一次喝醉,最后被小肆搀扶着回的寝室。

    可能我跟大家的想法都不一样,他们觉得老关太窝囊,太畏首畏尾,可是我只为老关的深情感到不值。

    本来他这满腔深情可以给到更值得的人,他可以拥有更加美好的爱情,拥有没这么伤痛的未来。可是他遇到了徐梦,遇到了一个辜负了他这一切的人,或许他本能跟某个人共赏春花秋月夏蝉冬雪,可是经此一役,他一定丢失了一些原本拥有的东西。

    满腔诗意,终究还是错付。

    第二天当我起来,表白墙上又多了一条动态,是徐梦的道歉,而前一天的那篇小作文,也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不动脑子也知道,这肯定是老关吹响了反攻的号角,可徐梦的那句道歉,也意味着周郎所期待的手撕绿茶的爽文情节注定不会出现在徐梦身上。不过至少足以让我们得到些许的安慰,也没人继续追问。

    于是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再也没有后续……

    多年以后,我再见到老关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大一时的那个胖子,他坚持跑了一个学期,再加上一些简单的锻炼,整个人不仅恢复到了标准身材,甚至还练出了让我们十分羡慕的腹肌,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看着他,根本想象不到之前的岁月里有那么一段艰难的时光。

    酒过三巡,我问他徐梦的道歉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抿了一口酒,淡然道:“我不过是把所有的记录打包发给了她,除此之外,一句话也没说。”

    听了这句话,我的眼泪差点落下来,如果不是真的在乎,那么谁会留下一段又臭又长的伤心过往。

    老关喝了一口酒接着说:“我喜欢她,所以她把我踹了我无所谓,她污蔑我我也无所谓,可是我见不得她往你们身上泼脏水,你们是我兄弟,你们受了委屈,我不能忍。”

    于是我眼泪刷刷的往下掉,老关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也悄悄擦了擦眼角。

    我终究还是没有问他究竟值不值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老关早就不再为那时的一切苦恼,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同时也不值得,纠结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我格局小了。

    临别的时候,老关犹犹豫豫的跟我说:“其实那之后我才发现,就算是现实也不过是一场游戏,人是棋子,舆论就是棋盘,只要你拿得起放得下,输赢也就不必在乎了。”

    我不想听这句话,于是权当自己醉了,含混不清的不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