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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救灾上

    安排好一切后,暮静安也迅速的加入了救援行伍,刚刚来营的路上不少民房已经坍塌,变成一堆又一堆的瓦砾,家禽在街上乱串,有人惊慌失措的抱着钱袋,有人漫无目的走着,有人麻木的看着眼前的废墟,更多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哀嚎。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赶在天黑之前,尽可能的救出埋在瓦砾、废墟下的人......

    “大人,救救我儿,救救我儿”一妇人紧紧拉住暮静安的衣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暮静安连忙扶起,“在哪?快带我去。”

    “这里,这里。”怕他不会跟着一般,那妇人一边跑一边死死地拽着暮静安的手臂。

    “在这,就在这,我看到墙倒下去的,我儿就在下面,他就在下面。”妇人手足无措的比划着,暮静安这才注意到妇人的双手早已鲜血淋漓。“我搬不动,搬不动,搬不动”声音越发嘶哑,到最后已经发不出声来了。

    暮静安看了看眼前坍塌的土墙,低声对妇人道“你先在一旁。”转过头:“大家一起,先把横梁抬开,小心,不要造成二次坍塌。”

    “铁锹!”

    “把那块石头抬走。”

    “小心头。”

    “挖的时候注意力度。”

    良久

    “手!手!,看到手了。”一士兵兴奋的喊道。暮静安立马从废墟的另一头转战过来。

    只见一堆碎黄土里,露出一只小小的手。

    “多多!多多...”妇人连扑带爬的来到土堆,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小手,轻声的呼喊着娃娃的乳名。

    “多多,回阿娘啊,”

    “多多,回阿娘啊,”

    “多多,快回阿娘,”妇人匍匐在地,将脸贴近那只小手,又亲昵的亲了亲,任没有得到任何一丝回应,抬头无助的看着暮静安。

    暮静安:“你再唤唤他。”

    “多多,我是阿娘,”

    暮静安:“都轻轻刨,不要在用铁楸,以免伤者孩子。”

    “小心”

    “脚,我看到他脚了。”

    “多多,”

    “头!”暮静安陡然定住。“我.......”他看到头了,确切地说,是脑浆。

    暮静安还没来得及将刚刚搬开的墙块放回去,就见妇人猛地爬了过来,几次张嘴,都无半点声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赶紧吹了吹手上的灰,又仔细地在衣领处擦了,又擦。轻轻地拾去脑浆中土渣,一点一点将它装回那个小小的头颅。

    “多......多”妇人终于发出些声来,怕是得不到回应,她又俯身亲了亲小孩的头。一遍又一遍轻声呼唤着“多多,多多。”

    “多多,阿娘给你买了糖。”

    “你看,桂花糖。”

    “好好活着,他还会回到你身边的。”暮静安半跪在妇人面前低声安慰道,轻轻地拍了下妇人的肩,起身,对着一旁的士兵低声说道:“你们两个将她带到东门,好生安置,孩子,交给太宰马屿那边的人手,其他人继续搜救。”

    “是。”

    灾难就是如此,不给你活的机会,也不给活的人机会,可活着的人要一份寄托。

    暮静安大步向前,压下喉咙那股堵塞,此刻他要做的是在阎王面前抢人。

    “这里回应。”一士兵趴在一堆瓦砾上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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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快拿水来。”

    “终于刨出个活的了”看着眼前大口喝水的男子,一士兵开心的说着。

    “这里!快来人。”

    “啊!我活着干什么,杀了我,杀了我这个老东西。”担架上老人痛苦的哀嚎着,一只还算完整的胳膊在空中胡乱挥着,地动来的时候他正在打铁,房柱子打翻了火炉,儿子死死地将他护在身下,他清醒的记着儿子每一丝抽动,切实的感受着腿、胳膊被慢慢烧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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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圆月高悬,暮静安看着王威递上来的折子。

    城内外共计毁坏房屋三百二十一,死亡五百三十四人,受伤一千六百八十八人。

    这幸是在白天,若是半夜,怕是真个西南都难逃一劫,暮静安紧捏拳头,若没有在信息时代的世界待过,不知道地震波长、不知道救援黄金时效,他就不会如此心慌。

    即估算不出震级,又确定不了震源,这一刻他很懊悔、自责,为什么没有好好地学地理、物理、生物。

    为什么他无法像他穿越者运用现代知识开启治世救人的金手指。

    他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沉默半晌,暮静安开口道:“步垚,今晚可能还会有余震,你叮嘱第二批救援的人多加小心。天亮之前必须完成第一轮大搜查。”

    步垚:“属下领命。”

    “报!”一士卒冲进营帐,激动的说道:“世子,王爷回来了。”

    “安儿。”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暮静安赶紧起身迎接。

    “父王。”

    “嗯。”暮君歌先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又在他的肩头拍了拍。点头道:“做的不错。”

    暮君歌郢都西南王,当今皇帝的亲哥,终年镇守在西南离人关。是西南边境人人畏惧的人屠将军,其妻难产,生下儿子暮静安后便撒手人寰,暮君歌年轻时打天下,扶持弟弟上位后守天下,对于儿子暮静安,他有愧。

    “父王一路上安好?”暮静安看着眼前聚少离多的亲爹关切的问道。

    “离人关到郢门山这一路我已留置军队救治百姓,安儿不必忧心。”暮君歌坐下,抬头望着暮静安,此刻他特别想伸手摸一摸儿子头,上元佳节一别,数月才见,好像又长高了些,第一次经历地动,想必是吓坏了吧,眼角薄红,一定是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