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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往昔

    贺岁知童年的记忆里只有一个破落的小院和日渐憔悴的母亲,九岁之前她几乎从未见过外人,最多的就是每月给她们送东西的老嬷嬷,只是她每次来脸上都会带着她看不懂的神色,后来她才知道那叫怜悯。

    五岁那一年,她曾偷偷跑出去,羡慕过外面少女漂亮的衣服,即使那对后来的她是最平常不过的东西,可她依旧能记得她第一眼的心动。再一次偷跑出去时,她被母亲发现,记忆里一直温柔的母亲大发雷霆,她就再也不敢出去了。

    后来她终于见到了她们之外的人,可是他们的恶意那样明显,她也终于明白这世间并不是只有温柔一词,在这个本该撒娇的年纪她尝尽了人间冷暖。

    即使她饱受欺凌,可也是贺岁知最幸福的时候。

    母亲死后,贺岁知被父亲接了出去,她曾试图了解母亲的过往,可母亲的名字在这宫中仿佛是个禁忌,没有记载无人敢提。她是在一个瞎了眼的阿嬷口中了解了一些零碎的过往。

    贺岁知的母亲名唤柳夙,父亲是凌云先帝最小也是最受宠的儿子,名为贺萧,随母姓。

    柳夙是被贺萧在外历练时带回来的,不久后便结了同心契,那个时候他们也是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可是不过几年,二人矛盾逐渐显露,贺萧作为凌云帝国的天才,且还是皇子,总是要参加四洲联赛,擂台才是他的主场,而柳夙作为一个水系异能却只能作为后方的治疗。

    每一次柳夙只能在台下看着他在擂台上意气风发,在团队赛中与别人默契十足。

    柳夙开始防备贺萧身边的每一个女子,就连宫外也传出这位皇子妃善妒的声音。

    柳夙不甘心与自己所爱之人并肩作战的不是自己,明明她才是与贺萧相伴一生的人,她疯狂的寻找着水系异能作为攻击异能的方式,她开始翻遍古书,几乎走遍四洲的异能师陵墓。

    柳夙的行为遭到贺箫的反对,他却也无可奈何,二人的关系开始破裂。

    后来柳夙开始拿自己做实验,重新定义水系异能似乎不再是为了能和贺箫一起站在赛场上,这件事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凌云帝国众多异能师开始模仿她,可不是每个人都想她这么幸运。这条道路上有人开始死亡,那些逝世者悲伤的亲人们将怒火转向这位小皇子妃,那段时间宫里乃至宫外的人都在传他们的小皇子妃是个疯子,凌云帝王帝后也开始对她不满,柳夙这个人遭到了整个帝国的排斥。后来这传言愈演愈烈,贺箫被迫废了柳夙的异能。

    柳夙不明白为什么曾经许诺守护她一生的人会变成这样,会亲手毁掉她,明明最初贺萧是支持她的。所以她恨,恨这个男人,恨整个帝国,更恨这个世界对水系的不公。之后她和贺箫两人的每次见面都是以争吵开始贺箫离开结束。

    一对佳偶变为怨偶,可怜可悲可叹。

    再后来啊,柳夙怀孕,却诞下一位天生水体的女孩,这种体质的婴儿长大后觉醒的异能一定是水系。

    贺箫来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仿佛已经忘了他的宫中还有柳夙这个人,就连他们的女儿,贺箫似乎也忘记了。

    当初深爱的人,如今却变得冷血无情。

    在所有人眼里柳夙是个疯子,可是在贺岁知眼里没有比她母亲更温柔的人了。

    “知知,知知。”柳夙怀抱着贺岁知,逗弄着她。

    “咿呀。”贺岁知幼嫩的手捉住了柳夙的手指。

    “呐呐。”贺岁知的声音含糊不清。

    “是妈妈,妈,妈。”柳夙抱着她,耐心的教她说话。

    “妈妈。”贺岁知哒哒的从远处走来,抱住了柳夙的腿。

    “妈妈的乖女儿。”柳夙将她抱起,满眼温柔。

    “妈妈,你现在怎么样了?”五岁的贺岁知将手帕沾湿放到柳夙的额头。

    “妈妈,很好,谢谢知知。”柳夙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

    知知,妈妈对不起你。

    柳夙死的那年,贺岁知九岁,明明是个撒娇的年纪,却因为父母的关系变得早熟。

    贺岁知还记得那天,风呜呜的叫着,天空黑沉沉的,她的心里仿佛被一块石头压着。她的母亲想了很久,最后摸了摸她的头,为了女儿,这个即便异能被废却依旧骄傲的人要向贺箫,她的父亲妥协。

    贺岁知等啊等,等来的却是她母亲被烈火焚烧的像焦炭一样的尸体。

    ……

    天气阴沉,风呼呼的拍打着木门,陈旧的老木门咯吱咯吱的响着,贺岁知瘦弱的脸上充满了焦急与期待,身上那破旧的衣服还有着大大小小的补丁。

    她在等,等着她的母亲回来,她无所谓她母亲口中的她从未见过的父亲,她只是担心母亲的身体,毕竟这些年她母亲的身体很不好。

    “呸,真是晦气。”远处传来声响,贺岁知急忙跑出门外。

    “行了,我们快点把这个疯子抬回去吧。”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真是不明白,都成一块黑炭了,主子怎么还要送她回来。”

    “主子的事,哪里是我们能揣测的。”

    “抬哪去啊。”

    “就扔门口吧,反正主子说是扔回去。”

    贺岁知只能远远看到两道人影扔了什么进来,然后离开了。

    贺岁知突然一阵心悸,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走过去只看到一个黑炭似的物体,当看到那手腕处似乎是戴着她母亲的手镯,瞪大了双眼,脚步踉跄,跌倒在地。又匆忙向前爬去,抱住了她的脑袋。

    “妈…妈妈。”贺岁知语气颤抖,手镯可以骗人,可是她们之间的血脉联系却是骗不了人的,那熟悉的血脉牵引告诉她,这个已经被烧得看不出人形的人,是最爱她的妈妈。

    “不!”贺岁知凄惨的大喊,鲜血从口中涌出。

    闪电划破天空,轰隆隆的雷声响起,一瞬间大雨倾盆,这天空仿佛也在替她悲哀。

    贺岁知在这激动的情绪下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