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赤虎岭
夜色深沉，赤虎岭笼罩在大雾之中，山间古木森森，寒气逼人。
岭上一片死寂，直到午夜时分，山谷里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只车队在骑兵的护送下，快速穿过了山间的浓雾，一路向苍梧的北大营疾驰而去。
谷雨时节，武藏原上水汽渐丰，早晚都会泛起浓重的雾气。十天前，苍梧北大营趁着大雾，派一千黑湮军潜入武藏原，成功捣毁巫黔一方的两座要塞。
此时疾驰的马车上，押送的便是被俘虏的巫黔敌将。
“押送这批战俘回营，大人就又多了一份军功，学宫的举荐名额这次非您莫属了！”
骑兵队伍里，一个士兵谄媚的笑着，前方领队的年轻军官听到这话，脸上不动声色，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弧度，
“战场之上，我们该想的是如何完成任务，谈什么军功？”
年轻军官装模作样的训斥，那士兵连连称是，却仍旧媚笑道：“有大人这般心志，难怪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积攒如此多的军功。不过大人无需担心，赤虎岭上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危险的。”
嘴上说着不会有危险，献媚的士兵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明明什么都没有，他的瞳孔却微微颤了一下，扭头看向年轻军官，
“大人，巫黔的骑兵可不好对付，要不要给赤虎岭上的部队提个醒？”
年轻军官仰起头，看着两侧被浓雾笼罩的山峰，“赤虎岭上是哪支部队？”
“应该是罪民营的人。”士兵回答。
闻言，年轻军官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罪民营的人，管他们干嘛？”
“这……”
前一刻还在谄笑的士兵，突然面露犹豫。
罪民营，顾名思义，都是犯下罪行被发配军中服役之人，在别人眼里根本算不得真正的军人。
但心里想是一回事，在苍梧军队的条例中，并没有将罪民营特别划分出来，所以从理论上，罪民营的人也是黑湮军的一员。
眼睁睁看着兄弟部队落难，这在军中是大忌。
看出了他的心思，年轻军官抬手指着两侧的山峰，“这大雾之中，谁知道他们的营地在哪？我们的任务是押解俘虏，绝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不错的借口，那士兵暗自点了点头。
“所有人，加快脚步，一炷香之内穿过赤虎岭！”年轻军官挥动马鞭，身后众人赶紧跟上
车队在山谷中飞驰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雾之中。不多时，赤虎岭重归寂静，只剩丛林深处，偶尔传出几声凄厉的猿啼。
……
山间深处，一座行军帐篷里，气氛显得十分凝重。
帐篷中央的方桌旁，此刻围坐了四道身影，其中三人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看面相就知道是在市井中摸爬滚打过的。
而在这三人之外，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名叫苏晨，常年混迹军中，他的皮肤明显比寻常少年更黝黑一些，显露出几分超出年龄的成熟，但与旁边三人相比，还是显得稚嫩许多。
但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却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似乎只要他不开口，帐篷里的沉默就会无限的持续下去。
火把摇曳，照亮了少年微微蹙起的眉头，一股紧张的气息正在弥漫开来。
“头儿，车队已经穿过赤虎岭了，咱们……”一个哨兵匆忙走了进来，但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等等，马上就好！”苏晨搓着手，掌心攥着一个方形的物体。
“砰”的一声，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帐篷里顿时响起一阵猖狂的笑声，
“哈哈哈，三万，清一色自摸！”
手掌摊开，露出一寸长宽的方形木块，正面用朱漆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万”。
“看什么，快掏钱呀！”苏晨把牌推倒，连声催促旁边三人。
“苏晨，这玩意儿是你发明的，你当然在行。要我说咱就该玩色子，一把定输赢！”旁边一个精瘦男子说道。
“放屁！”苏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是今天才教你打麻将吗？五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怪我？”
看到他瞪眼，精瘦男子顿时缩了缩脑袋。今天的牌局是他提出来的，原因是昨晚梦到天上掉了个金元宝，以为这是老天提醒他有横财将至，于是今天就攒了这一局，没想到一上来就被苏晨大杀四方。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精瘦男子不敢和苏晨吵，干脆往椅背上一趟，一脸无赖状。
“赖账？”苏晨双眼一眯，开始卷袖子。
“头儿，别冲动。”另外两人连忙起身相劝，“山下还有敌人，团结，一定要团结！”
“团结个屁！”苏晨一把薅开二人，指着精瘦男子，“马耀祖，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先把钱给我！”
眼看着苏晨瞪大的双眼，想到自己此前被他暴打无数次的场景，马耀祖撇了撇嘴，不甘心的掏出钱袋扔了过去，
“话说明白，老子不是怕你，我只是愿赌服输。”说完，马耀祖往麻将桌旁一坐，杀气腾腾的看着苏晨，“再来！”
苏晨正笑眯眯的看着手里的钱袋，听到这话，顿时双眉一竖，
“大敌当前，还有心思打麻将？都给我滚去磨刀，等会巫黔人来了多砍几个脑袋，争取多立点军功，早点把你们这几条贱命赎出罪民营。”
眼看对方赢了就想撤，马耀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能走，他输给苏晨的是他三个月全部的饷银，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放对方走？
“打，必须打！”马耀祖目光灼灼。
“打也行，但咱别打那么大了。”苏晨无奈的摇摇头，“打麻将就是图个乐嘛，伤和气就不好了。”
这话你胡清一色的时候怎么不说？赢了就千方百计不想吐出来，还有牌品吗？
“不行！”马耀祖言辞坚决
苏晨淡淡的看着他，“我是长官，这里我说了算。”
马耀祖被这句话给顶住了，想也不想，指着苏晨就骂道：“你……你下贱！”
“辱骂长官？信不信小爷赏你二十军棍！”
说着赏对方军棍，苏晨自己撸起胳膊就冲了上去，另外两人赶紧上前，一边拦住苏晨，一边将马耀祖拉出帐篷，期间马耀祖骂骂咧咧，奈何嘴皮子没苏晨利索，差点被骂到直接破防。
“打麻将和吵架，二选一，小爷随时等你！”苏晨对着帐篷外大喊。
回到帐篷里，他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得意，突然看到乖乖站在角落的哨兵，猛的拍了拍脑袋，“都是这马耀祖害的，对了，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哨兵回过神来，“哦，押送俘虏的马队已穿过赤虎岭了。”
苏晨点点头，“后面可有追兵？”
“有。”哨兵说道，“可能是怕遭埋伏，巫黔人兵分两路，骑兵从山谷穿过，另外一小队人直接绕到了山上，准备穿过山林。”
闻言，苏晨眉梢微挑，对方的谨慎倒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对面具体人数，拿什么武器，都看清了吗？”
哨兵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愧色。
“也不怪你。”苏晨拍了拍他的肩，“夜晚，又有大雾，能侦察到对方兵分两路已经很不错了。”
冲哨兵点了点头，苏晨转身出了帐篷，快步追上被拉出帐篷的马耀祖。
“头儿。”
马耀祖旁边，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看到苏晨过来，立刻意识到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苏晨冲二人点了点头，先看向高个，“铁头，你带上哨兵，再挑三十个手脚麻利的弟兄，去树林里打牙祭。”
“打牙祭”是罪民营的黑话，意思是吞掉小股的敌人。
“得嘞！”
高个裂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如果不是有一条从脸延伸到脖子的伤疤，此人本来应该是相当憨厚的长相。
吩咐完他，苏晨又看着矮个，“棒槌，弓箭手都分给你，再带上营里刀法最好的弟兄，从左边山壁迂回到敌人后方，等我们在山谷里和敌人交上手，你就在背后狠狠捅他们屁股！”
“明白！”矮个嘿嘿一笑，领命而去。
“又是迂回？”马耀祖撇了撇嘴，“你怎么回回都用这招？”
“迂回战术是祖传法宝，不能丢。”苏晨说淡淡道。
“祖传？你家祖上也是当兵的？”马耀祖不以为然，
人民军队史上的经典战术，轮得到你这货来说三道四？苏晨白了他一眼，懒得解释。
“得得得，你是长官，你说了算。”
听出马耀祖的阴阳怪气，苏晨切了一声，“不就赢了你几个钱吗？这回我砍下的人头，分一半给你，够不？”
听到这话，马耀祖双眼一瞪，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这仗打完就要考评军功了，这么关键的时候，钱和人头哪个重要你不明白？”
四下里看了看，他低声对苏晨说道：“我和铁头还有棒槌商量了，这次我们砍下的人头都归你，还有其他兄弟们的军功，都尽量都算在你头上。这两年来咱们表现的机会不多，但这一仗加上前几年的积累，应该够你脱离罪民营了。”
更深雾重，山风吹在身上分外阴冷。但听着马耀祖的话，苏晨心中不禁微微一暖。
“老马，罪民营的人挣点军功不容易，就别再委屈大家了。”
“你放心，这个人情我会替你还他们的。”马耀祖摆摆手。
“那我拿什么还你？”苏晨问。
“赢我钱的时候咋不见你这么善解人意呢？”马耀祖忍不住骂道，“不脱离罪民营，你家人的仇谁来报?别给老子这时候婆婆妈妈的！”
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苏晨哈哈笑道，“放心吧老马，你看小爷像是缺军功的人吗？”
说完，苏晨转身往营地走去，马耀祖想叫住他，却见苏晨背朝着他挥了挥手，“军功的事之后再说。”
“战场上，少想乱七八杂的，这是你教我的。”
岭上一片死寂，直到午夜时分，山谷里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只车队在骑兵的护送下，快速穿过了山间的浓雾，一路向苍梧的北大营疾驰而去。
谷雨时节，武藏原上水汽渐丰，早晚都会泛起浓重的雾气。十天前，苍梧北大营趁着大雾，派一千黑湮军潜入武藏原，成功捣毁巫黔一方的两座要塞。
此时疾驰的马车上，押送的便是被俘虏的巫黔敌将。
“押送这批战俘回营，大人就又多了一份军功，学宫的举荐名额这次非您莫属了！”
骑兵队伍里，一个士兵谄媚的笑着，前方领队的年轻军官听到这话，脸上不动声色，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弧度，
“战场之上，我们该想的是如何完成任务，谈什么军功？”
年轻军官装模作样的训斥，那士兵连连称是，却仍旧媚笑道：“有大人这般心志，难怪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积攒如此多的军功。不过大人无需担心，赤虎岭上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危险的。”
嘴上说着不会有危险，献媚的士兵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明明什么都没有，他的瞳孔却微微颤了一下，扭头看向年轻军官，
“大人，巫黔的骑兵可不好对付，要不要给赤虎岭上的部队提个醒？”
年轻军官仰起头，看着两侧被浓雾笼罩的山峰，“赤虎岭上是哪支部队？”
“应该是罪民营的人。”士兵回答。
闻言，年轻军官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罪民营的人，管他们干嘛？”
“这……”
前一刻还在谄笑的士兵，突然面露犹豫。
罪民营，顾名思义，都是犯下罪行被发配军中服役之人，在别人眼里根本算不得真正的军人。
但心里想是一回事，在苍梧军队的条例中，并没有将罪民营特别划分出来，所以从理论上，罪民营的人也是黑湮军的一员。
眼睁睁看着兄弟部队落难，这在军中是大忌。
看出了他的心思，年轻军官抬手指着两侧的山峰，“这大雾之中，谁知道他们的营地在哪？我们的任务是押解俘虏，绝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不错的借口，那士兵暗自点了点头。
“所有人，加快脚步，一炷香之内穿过赤虎岭！”年轻军官挥动马鞭，身后众人赶紧跟上
车队在山谷中飞驰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雾之中。不多时，赤虎岭重归寂静，只剩丛林深处，偶尔传出几声凄厉的猿啼。
……
山间深处，一座行军帐篷里，气氛显得十分凝重。
帐篷中央的方桌旁，此刻围坐了四道身影，其中三人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看面相就知道是在市井中摸爬滚打过的。
而在这三人之外，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名叫苏晨，常年混迹军中，他的皮肤明显比寻常少年更黝黑一些，显露出几分超出年龄的成熟，但与旁边三人相比，还是显得稚嫩许多。
但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却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似乎只要他不开口，帐篷里的沉默就会无限的持续下去。
火把摇曳，照亮了少年微微蹙起的眉头，一股紧张的气息正在弥漫开来。
“头儿，车队已经穿过赤虎岭了，咱们……”一个哨兵匆忙走了进来，但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等等，马上就好！”苏晨搓着手，掌心攥着一个方形的物体。
“砰”的一声，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帐篷里顿时响起一阵猖狂的笑声，
“哈哈哈，三万，清一色自摸！”
手掌摊开，露出一寸长宽的方形木块，正面用朱漆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万”。
“看什么，快掏钱呀！”苏晨把牌推倒，连声催促旁边三人。
“苏晨，这玩意儿是你发明的，你当然在行。要我说咱就该玩色子，一把定输赢！”旁边一个精瘦男子说道。
“放屁！”苏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是今天才教你打麻将吗？五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怪我？”
看到他瞪眼，精瘦男子顿时缩了缩脑袋。今天的牌局是他提出来的，原因是昨晚梦到天上掉了个金元宝，以为这是老天提醒他有横财将至，于是今天就攒了这一局，没想到一上来就被苏晨大杀四方。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精瘦男子不敢和苏晨吵，干脆往椅背上一趟，一脸无赖状。
“赖账？”苏晨双眼一眯，开始卷袖子。
“头儿，别冲动。”另外两人连忙起身相劝，“山下还有敌人，团结，一定要团结！”
“团结个屁！”苏晨一把薅开二人，指着精瘦男子，“马耀祖，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先把钱给我！”
眼看着苏晨瞪大的双眼，想到自己此前被他暴打无数次的场景，马耀祖撇了撇嘴，不甘心的掏出钱袋扔了过去，
“话说明白，老子不是怕你，我只是愿赌服输。”说完，马耀祖往麻将桌旁一坐，杀气腾腾的看着苏晨，“再来！”
苏晨正笑眯眯的看着手里的钱袋，听到这话，顿时双眉一竖，
“大敌当前，还有心思打麻将？都给我滚去磨刀，等会巫黔人来了多砍几个脑袋，争取多立点军功，早点把你们这几条贱命赎出罪民营。”
眼看对方赢了就想撤，马耀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能走，他输给苏晨的是他三个月全部的饷银，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放对方走？
“打，必须打！”马耀祖目光灼灼。
“打也行，但咱别打那么大了。”苏晨无奈的摇摇头，“打麻将就是图个乐嘛，伤和气就不好了。”
这话你胡清一色的时候怎么不说？赢了就千方百计不想吐出来，还有牌品吗？
“不行！”马耀祖言辞坚决
苏晨淡淡的看着他，“我是长官，这里我说了算。”
马耀祖被这句话给顶住了，想也不想，指着苏晨就骂道：“你……你下贱！”
“辱骂长官？信不信小爷赏你二十军棍！”
说着赏对方军棍，苏晨自己撸起胳膊就冲了上去，另外两人赶紧上前，一边拦住苏晨，一边将马耀祖拉出帐篷，期间马耀祖骂骂咧咧，奈何嘴皮子没苏晨利索，差点被骂到直接破防。
“打麻将和吵架，二选一，小爷随时等你！”苏晨对着帐篷外大喊。
回到帐篷里，他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得意，突然看到乖乖站在角落的哨兵，猛的拍了拍脑袋，“都是这马耀祖害的，对了，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哨兵回过神来，“哦，押送俘虏的马队已穿过赤虎岭了。”
苏晨点点头，“后面可有追兵？”
“有。”哨兵说道，“可能是怕遭埋伏，巫黔人兵分两路，骑兵从山谷穿过，另外一小队人直接绕到了山上，准备穿过山林。”
闻言，苏晨眉梢微挑，对方的谨慎倒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对面具体人数，拿什么武器，都看清了吗？”
哨兵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愧色。
“也不怪你。”苏晨拍了拍他的肩，“夜晚，又有大雾，能侦察到对方兵分两路已经很不错了。”
冲哨兵点了点头，苏晨转身出了帐篷，快步追上被拉出帐篷的马耀祖。
“头儿。”
马耀祖旁边，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看到苏晨过来，立刻意识到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苏晨冲二人点了点头，先看向高个，“铁头，你带上哨兵，再挑三十个手脚麻利的弟兄，去树林里打牙祭。”
“打牙祭”是罪民营的黑话，意思是吞掉小股的敌人。
“得嘞！”
高个裂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如果不是有一条从脸延伸到脖子的伤疤，此人本来应该是相当憨厚的长相。
吩咐完他，苏晨又看着矮个，“棒槌，弓箭手都分给你，再带上营里刀法最好的弟兄，从左边山壁迂回到敌人后方，等我们在山谷里和敌人交上手，你就在背后狠狠捅他们屁股！”
“明白！”矮个嘿嘿一笑，领命而去。
“又是迂回？”马耀祖撇了撇嘴，“你怎么回回都用这招？”
“迂回战术是祖传法宝，不能丢。”苏晨说淡淡道。
“祖传？你家祖上也是当兵的？”马耀祖不以为然，
人民军队史上的经典战术，轮得到你这货来说三道四？苏晨白了他一眼，懒得解释。
“得得得，你是长官，你说了算。”
听出马耀祖的阴阳怪气，苏晨切了一声，“不就赢了你几个钱吗？这回我砍下的人头，分一半给你，够不？”
听到这话，马耀祖双眼一瞪，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这仗打完就要考评军功了，这么关键的时候，钱和人头哪个重要你不明白？”
四下里看了看，他低声对苏晨说道：“我和铁头还有棒槌商量了，这次我们砍下的人头都归你，还有其他兄弟们的军功，都尽量都算在你头上。这两年来咱们表现的机会不多，但这一仗加上前几年的积累，应该够你脱离罪民营了。”
更深雾重，山风吹在身上分外阴冷。但听着马耀祖的话，苏晨心中不禁微微一暖。
“老马，罪民营的人挣点军功不容易，就别再委屈大家了。”
“你放心，这个人情我会替你还他们的。”马耀祖摆摆手。
“那我拿什么还你？”苏晨问。
“赢我钱的时候咋不见你这么善解人意呢？”马耀祖忍不住骂道，“不脱离罪民营，你家人的仇谁来报?别给老子这时候婆婆妈妈的！”
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苏晨哈哈笑道，“放心吧老马，你看小爷像是缺军功的人吗？”
说完，苏晨转身往营地走去，马耀祖想叫住他，却见苏晨背朝着他挥了挥手，“军功的事之后再说。”
“战场上，少想乱七八杂的，这是你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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