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上学堂
离开徐氏武庄，苏晨也不问路，迈着大步就往前走。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徐氏武庄的位置比较偏僻，抬头就能看见不远处的双头山，所以只要朝着背离双头山方向前进，自然就能走到城镇的中心。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路旁的商贩渐渐多了起来，苏晨停下脚步，朝旁边的小贩拱了拱手，“请问，生灭局衙门怎么走？”
生灭局，南斗殿下辖的机构，掌管苍梧刑罚，同时也负责一些零碎的工作，比如户籍登记。
问清楚了位置，苏晨转了两条街，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巴镇的生灭局。
生铁铸造的大门，足足有三米高，两侧通体漆黑的院墙，大白天都透着一股压抑暗沉的气息。站在台阶上，苏晨啧啧称赞，这气势倒是对得起“生灭局”三个字。
走上台阶，轻轻扣响大门，衙门里的官差问明来意之后，将苏晨领到了一间阁楼中。
“大人，这是小人脱离罪籍的文书，还有北大营出具的证明。”苏晨从怀里掏出一叠公文，恭敬递给负责登记的官员。
“罪民营……”官员看了文书的第一页，忍不住抬头看了苏晨一眼。
看眼前少年的年纪，入营时恐怕才十二三岁，小小年纪就能犯下重罪，以至于被发配罪民营，八成是个天性凶残之辈。
想到这里，官员不禁蹙起了眉头，但等他看完所有公文之后，神色又缓和了下来。
“原来是你是受父辈牵连。”官员将公文收好，抬头看着苏晨，“公文齐备，今天上午就能给你办妥。”
“谢大人。”苏晨躬身一礼。
官员给了苏晨一张盖章的信纸，后者再次谢过，正准备离开，对方提醒道：“这只是临时的户籍证明，要想正式入籍，你须得在巴镇购置居所。”
买房才有户口？苏晨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
“也可以并入他人的户籍。”官员又解释道。
这条苏晨压根没听进去，他在巴镇无亲无故的，能并入谁家的户籍？
没想到入个户籍能搞出这么多事来，走出生灭局衙门，苏晨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他有两个钱袋，另一个装散碎银两，放在外兜，另一个贴身存放。
钱袋很轻，却被苏晨像宝贝一样捧在手里。
袋子里装着三片金叶子，薄如蝉翼，连树叶的脉络都清晰可见，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离开罪民营的早晨，苏晨留下了一个钱袋，却没想到，罪民营的人居然也给他留了一个钱袋。
他留下的是两锭银子，而马耀祖一伙人给他的，是三片黄金铸成的叶子。
“我看你们是军功太多没地方用了。”苏晨嘴上骂着，收起钱袋的动作却小心翼翼。
他在巴镇不会久留，花一片金叶子置办房产不值得，实在不行，入籍的事就先往后推一推。
没走多久，他又回到了之前问路的地方，还是那个小贩，苏晨再次拱手问道：“请问，巴镇学堂怎么走？”
沿着和生灭局相反的方向，走了半个小时，一处白墙围起的院子外面，几株翠竹探出墙头，整座院子都透出一股清雅素净之感，与之前的生灭局形成了强烈对比。
站在院门外，苏晨仰起头，看着匾额上的“巴镇学堂”四个大字。
学堂是学宫的下属机构，负责往学宫输送人才，苏晨手里有军方的举荐信，原本不用通过学堂就能直接进入学宫。
但他还是来了，因为在去学宫之前，他需要先从学堂里弄到一些东西。
每门武技只能修习其中的一式，这是苏晨的劣势；但能将不同种类的武技组合，这是他的优势。
要发挥这个优势，前提是能搞到足够多的武技，用数量弥补质量。
在苍梧，武技最多的地方就是学宫和学堂，区别是前者存放的是高等武技，后者只有丙等乃至丁等的低等武技。
对于苏晨来说，高级武技不是他现在该想的。多搞到几门低等武技提升战力，让自己进入学宫之后能脱颖而出，才是他当前亟需考虑的事情。
所以他打算假装成普通的学员，混进学堂，看有没有机会学到一些有用的武技。
理了理身上的衣衫，苏晨轻轻叩响了学堂的大门。
半晌后，一个杂役走了出来，“你有什么事？”
“在下有事想求见学监大人。”苏晨拱手道，“麻烦小哥代为通传。”
杂役看着他，没有说话。
罪民营的五年不是白混的，看到对方的眼神，苏晨立刻心领神会，从外兜的钱袋里掏出一摞铜板，塞到对方手里，“麻烦小哥了。”
“等着吧。”收了钱，杂役转身离去。
苏晨在门外等着，过了半晌，隐约听见杂役的声音，“管事大人，人就在门外。”
话音落下，一个青衣中年人走了出来，“就是你要求见学监大人？”
苏晨拱手一礼，“小子苏晨，想进入学堂修习。”
青衣管上下打量着他，“你是哪家武庄的？”
“在下没在武庄修行过。但在下早就已经开悟，已有修为在身。”
闻言，青衣管事眯着眼说道：“你不是巴镇人吧？”
“在下在军营中脱了戴罪之身，准备在巴镇入籍。”苏晨没有任何隐瞒，学堂是官家机构，这些事情都可以轻易查出来的。
管事摸了摸下巴，半晌后拉长了语调说道，“你这种情况，可不太好办呀。”
不太好办就是可以办，懂了……苏晨从钱袋里掏出几枚银子，塞到管事手里，“那就麻烦管事大人通传一声，看看学监大人怎么说。”
银子揣进兜里，管事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学堂。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苏晨终于等回了青衣管事，对方在台阶上冲他招了招手，“走吧，跟我去见学监大人。”
跟在管事身后，苏晨绕过大门后的石屏风，来到了宽敞的前院。不难想象，平日学员们定是在这里席地而坐，聆听学监大人的教诲。
“瞎看什么？”管事呵斥了一句，指了指内庭的方向，“别磨蹭，学监大人在等你呢。”
内庭的茶桌旁，一道头发花白的身影端着茶杯，遥遥看着苏晨。
“弟子见过学监大人。”苏晨走到近前，躬身一礼。
“不是学员，不可称呼自己为弟子。”老学监轻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我听手下人说了，你刚从军中脱了罪籍？”
“是。”苏晨点点头。
“年纪轻轻，便能犯下重罪，老夫实在无法相信你是秉性纯良之人。”老学监盯着苏晨，脸上看不出喜怒。
有点摸不清对方的脉，苏晨抿了抿嘴，“学监大人明鉴，小人虽然进过罪民营，但绝非奸恶之徒，”
二人对视了片刻，老学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那……就看你怎么证明了。”
吓死小爷了，差点以为你是好人……苏晨松了一口气，言辞恳切道：“晚辈本就是生性纯良之人，之所以被打入罪民营，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说着，他掏出怀里的钱袋，摸出一片金叶子。
“原来如此……”接过了苏晨手里的金叶子，老学监叹了口气，“看来你也是命运坎坷之人。”
您什么都不问，就知道我命运坎坷了？苏晨看着仙风道骨的学监大人，眨了眨眼睛。
“学堂开门讲学，有教无类，你下午便来听课吧。”老学监微笑着把金叶子收好，抬起头，却发现苏晨还在看着他。
“还有事？”
“弟子已经开悟，且在军中修行过一段时间，只是苦于武技等级低微，修为一直进展缓慢。”苏澈说着，眼中露出期待之色，“不知在巴镇学堂，弟子能学到何种等级的武技？”
学监轻捻长须，想了想说道，“下午正好是学堂测试，按惯例，结束后会按成绩分配一门武技给你。不过你放心，我会从书阁里精心挑选一门适合你的武技。”
“多谢大人。”
苏晨连声称谢，心里却在暗自盘算。书阁，看来就是学堂存放武技的地方，必须得想个法子，让学监向他开放书阁。
“你就在学堂的厢房里休息一下，等下午测试开始吧。”
“是。”苏晨躬身一礼。
成功进入学堂，一片金叶子的价值已经实现了，进书阁的事还是得慢慢来，如果现在就提，一来显得刻意，二来老学监大概率不会答应。
来到学堂的厢房，苏晨坐在床上盘膝冥想，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学堂上空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钟声。
学堂每次开课之前，都会撞响两次铜钟，第一响为“紧”，提醒大家收心凝神，准备上课。
果然，钟声刚起，便有杂役扣响了他的房门，提醒他去前院集合。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徐氏武庄的位置比较偏僻，抬头就能看见不远处的双头山，所以只要朝着背离双头山方向前进，自然就能走到城镇的中心。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路旁的商贩渐渐多了起来，苏晨停下脚步，朝旁边的小贩拱了拱手，“请问，生灭局衙门怎么走？”
生灭局，南斗殿下辖的机构，掌管苍梧刑罚，同时也负责一些零碎的工作，比如户籍登记。
问清楚了位置，苏晨转了两条街，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巴镇的生灭局。
生铁铸造的大门，足足有三米高，两侧通体漆黑的院墙，大白天都透着一股压抑暗沉的气息。站在台阶上，苏晨啧啧称赞，这气势倒是对得起“生灭局”三个字。
走上台阶，轻轻扣响大门，衙门里的官差问明来意之后，将苏晨领到了一间阁楼中。
“大人，这是小人脱离罪籍的文书，还有北大营出具的证明。”苏晨从怀里掏出一叠公文，恭敬递给负责登记的官员。
“罪民营……”官员看了文书的第一页，忍不住抬头看了苏晨一眼。
看眼前少年的年纪，入营时恐怕才十二三岁，小小年纪就能犯下重罪，以至于被发配罪民营，八成是个天性凶残之辈。
想到这里，官员不禁蹙起了眉头，但等他看完所有公文之后，神色又缓和了下来。
“原来是你是受父辈牵连。”官员将公文收好，抬头看着苏晨，“公文齐备，今天上午就能给你办妥。”
“谢大人。”苏晨躬身一礼。
官员给了苏晨一张盖章的信纸，后者再次谢过，正准备离开，对方提醒道：“这只是临时的户籍证明，要想正式入籍，你须得在巴镇购置居所。”
买房才有户口？苏晨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
“也可以并入他人的户籍。”官员又解释道。
这条苏晨压根没听进去，他在巴镇无亲无故的，能并入谁家的户籍？
没想到入个户籍能搞出这么多事来，走出生灭局衙门，苏晨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他有两个钱袋，另一个装散碎银两，放在外兜，另一个贴身存放。
钱袋很轻，却被苏晨像宝贝一样捧在手里。
袋子里装着三片金叶子，薄如蝉翼，连树叶的脉络都清晰可见，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离开罪民营的早晨，苏晨留下了一个钱袋，却没想到，罪民营的人居然也给他留了一个钱袋。
他留下的是两锭银子，而马耀祖一伙人给他的，是三片黄金铸成的叶子。
“我看你们是军功太多没地方用了。”苏晨嘴上骂着，收起钱袋的动作却小心翼翼。
他在巴镇不会久留，花一片金叶子置办房产不值得，实在不行，入籍的事就先往后推一推。
没走多久，他又回到了之前问路的地方，还是那个小贩，苏晨再次拱手问道：“请问，巴镇学堂怎么走？”
沿着和生灭局相反的方向，走了半个小时，一处白墙围起的院子外面，几株翠竹探出墙头，整座院子都透出一股清雅素净之感，与之前的生灭局形成了强烈对比。
站在院门外，苏晨仰起头，看着匾额上的“巴镇学堂”四个大字。
学堂是学宫的下属机构，负责往学宫输送人才，苏晨手里有军方的举荐信，原本不用通过学堂就能直接进入学宫。
但他还是来了，因为在去学宫之前，他需要先从学堂里弄到一些东西。
每门武技只能修习其中的一式，这是苏晨的劣势；但能将不同种类的武技组合，这是他的优势。
要发挥这个优势，前提是能搞到足够多的武技，用数量弥补质量。
在苍梧，武技最多的地方就是学宫和学堂，区别是前者存放的是高等武技，后者只有丙等乃至丁等的低等武技。
对于苏晨来说，高级武技不是他现在该想的。多搞到几门低等武技提升战力，让自己进入学宫之后能脱颖而出，才是他当前亟需考虑的事情。
所以他打算假装成普通的学员，混进学堂，看有没有机会学到一些有用的武技。
理了理身上的衣衫，苏晨轻轻叩响了学堂的大门。
半晌后，一个杂役走了出来，“你有什么事？”
“在下有事想求见学监大人。”苏晨拱手道，“麻烦小哥代为通传。”
杂役看着他，没有说话。
罪民营的五年不是白混的，看到对方的眼神，苏晨立刻心领神会，从外兜的钱袋里掏出一摞铜板，塞到对方手里，“麻烦小哥了。”
“等着吧。”收了钱，杂役转身离去。
苏晨在门外等着，过了半晌，隐约听见杂役的声音，“管事大人，人就在门外。”
话音落下，一个青衣中年人走了出来，“就是你要求见学监大人？”
苏晨拱手一礼，“小子苏晨，想进入学堂修习。”
青衣管上下打量着他，“你是哪家武庄的？”
“在下没在武庄修行过。但在下早就已经开悟，已有修为在身。”
闻言，青衣管事眯着眼说道：“你不是巴镇人吧？”
“在下在军营中脱了戴罪之身，准备在巴镇入籍。”苏晨没有任何隐瞒，学堂是官家机构，这些事情都可以轻易查出来的。
管事摸了摸下巴，半晌后拉长了语调说道，“你这种情况，可不太好办呀。”
不太好办就是可以办，懂了……苏晨从钱袋里掏出几枚银子，塞到管事手里，“那就麻烦管事大人通传一声，看看学监大人怎么说。”
银子揣进兜里，管事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学堂。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苏晨终于等回了青衣管事，对方在台阶上冲他招了招手，“走吧，跟我去见学监大人。”
跟在管事身后，苏晨绕过大门后的石屏风，来到了宽敞的前院。不难想象，平日学员们定是在这里席地而坐，聆听学监大人的教诲。
“瞎看什么？”管事呵斥了一句，指了指内庭的方向，“别磨蹭，学监大人在等你呢。”
内庭的茶桌旁，一道头发花白的身影端着茶杯，遥遥看着苏晨。
“弟子见过学监大人。”苏晨走到近前，躬身一礼。
“不是学员，不可称呼自己为弟子。”老学监轻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我听手下人说了，你刚从军中脱了罪籍？”
“是。”苏晨点点头。
“年纪轻轻，便能犯下重罪，老夫实在无法相信你是秉性纯良之人。”老学监盯着苏晨，脸上看不出喜怒。
有点摸不清对方的脉，苏晨抿了抿嘴，“学监大人明鉴，小人虽然进过罪民营，但绝非奸恶之徒，”
二人对视了片刻，老学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那……就看你怎么证明了。”
吓死小爷了，差点以为你是好人……苏晨松了一口气，言辞恳切道：“晚辈本就是生性纯良之人，之所以被打入罪民营，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说着，他掏出怀里的钱袋，摸出一片金叶子。
“原来如此……”接过了苏晨手里的金叶子，老学监叹了口气，“看来你也是命运坎坷之人。”
您什么都不问，就知道我命运坎坷了？苏晨看着仙风道骨的学监大人，眨了眨眼睛。
“学堂开门讲学，有教无类，你下午便来听课吧。”老学监微笑着把金叶子收好，抬起头，却发现苏晨还在看着他。
“还有事？”
“弟子已经开悟，且在军中修行过一段时间，只是苦于武技等级低微，修为一直进展缓慢。”苏澈说着，眼中露出期待之色，“不知在巴镇学堂，弟子能学到何种等级的武技？”
学监轻捻长须，想了想说道，“下午正好是学堂测试，按惯例，结束后会按成绩分配一门武技给你。不过你放心，我会从书阁里精心挑选一门适合你的武技。”
“多谢大人。”
苏晨连声称谢，心里却在暗自盘算。书阁，看来就是学堂存放武技的地方，必须得想个法子，让学监向他开放书阁。
“你就在学堂的厢房里休息一下，等下午测试开始吧。”
“是。”苏晨躬身一礼。
成功进入学堂，一片金叶子的价值已经实现了，进书阁的事还是得慢慢来，如果现在就提，一来显得刻意，二来老学监大概率不会答应。
来到学堂的厢房，苏晨坐在床上盘膝冥想，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学堂上空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钟声。
学堂每次开课之前，都会撞响两次铜钟，第一响为“紧”，提醒大家收心凝神，准备上课。
果然，钟声刚起，便有杂役扣响了他的房门，提醒他去前院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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