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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星禾,你帮我把窥心镜拿来吧!”挽清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即使到现在,她也还是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

    星禾在旁边看着,四处翻箱倒柜的找着,“挽清,你把窥心镜放哪儿了!”

    挽清愣了愣,找不到吗?起身打开了床边的柜子,这才找到了窥心镜,同窥心镜放在一起的,还有净世剑。

    挽清把窥心镜收了起来。星禾看着净世剑,一脸没好气的说到“你还留着这个孽徒的东西做什么?”

    “他早就不是我徒弟了!”挽清看了一眼净世剑,递给星禾,“拿去扔了吧!”

    “好,这就去”星禾这才笑着,看着挽清,拿着净世剑就走了。想了半天,还是把净世剑又扔回了剑冢。

    大婚当日,天界宾客齐聚,月老亲自主婚,瑶宫弟子十字排开。瑶宫上空的烟火自天明起从未停过,日月同辉,悬于瑶宫之上,整个婚宴上,除了个别宾客的衣服,当真是不见一点红色。

    挽清看了看凉亭里的铃铛,想让它再响一次。施了一个御风术,才让铃铛勉强响了几声。

    星禾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挽清不说话,这才回屋里换上衣服。星禾为挽清梳妆,挽清不喜欢那些浮夸的妆容,星禾便为她化了一个比较清新淡雅的妆容。

    乐器声,烟火声,还有宾客们的欢笑声不绝如缕,却不知几家欢喜几家愁。

    齐云殿里,北寒一袭白色喜服等着挽清的到来,周围宾客敬酒的敬酒,祝贺的祝贺。

    随着一声锣响,挽清一袭白色喜服走向齐云殿,喜服背上用金线绣着凤凰,肩上是飞檐式设计,白色喜服的边缘用金线勾勒着,五丈长的裙摆显得有些许沉重,华贵而不庸俗,美艳而不失优雅,落地似一朵雪莲花平地盛开。挽清头上是直接垂落到胸前的水晶步摇,晃动起来,叮铃铃地响着,声音清脆而动听。三千青丝落在背后,双手重叠放在腹上,广袖长到落地。今日的挽清,看着比平时更加端庄优雅,。

    挽清垂眸,一个人安静着,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她无关。一步步走向齐云殿,星禾和几个蓝衣女弟子跟在旁边,齐云殿前有一段很长的梯子,挽清一步步走着,她丝毫有些犹豫了,脚踝上有一丝红光闪过,挽清随即恢复了正常。

    挽清一步步走上梯子,身后的裙摆也越过了一阶又一阶。走完了梯子,进入大殿,众人一片欢呼,唯挽清垂着眼眸,大殿中间的北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挽清,有些看呆了,今天的挽清,娴静优雅,端庄华丽,犹如密林深处出尘的精灵,北寒看到他的一瞬间,只觉得岁月静好。

    待挽清走到北寒身边,一个弟子送来一个白色,闪着金粉的卷轴给北寒。

    东信在旁边,远远的看着,手里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也不知道辞楼到底会不会来?

    月老看了一眼北寒和挽清,清了清嗓子,说到:

    “两神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月老的声音很是洪亮,回荡在整个大殿中。“请新人签下婚书!”

    说着,便有弟子送来一只毛笔,北寒打开卷轴,卷轴便悬浮在北寒眼前,北寒在落款处行云流水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好后,北寒微笑着看着挽清,将笔递给了挽清。

    挽清接过笔,迷茫地看着婚书,提笔半天,依旧没有落笔。

    “挽清!”只听见星禾在旁边小声提醒着,挽清这才反应过来,在婚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婚书签好后,北寒将婚书收起来交到月老手上,月老则是拿着婚书,放在两人眼前。

    “请新人立下誓词。”

    北寒将一只手放在婚书上,立誓到“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空秤砣浮,直待黄河彻底枯。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挽清趁没人注意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在婚书上,立誓到“卿无故,复相随,记此时,盟此缘,定不负,相思意……”

    “好一个定不负相思意啊!师父大婚,怎么都不叫徒儿来观礼啊?”

    挽清立誓一半便被打断,挽清一看,大殿外,一把黑色的剑飞进来,在大殿中乱窜,见人就杀,一剑封喉。紧接着,辞楼便走进了大殿中。

    没一会儿,殿中宾客已经死了十多个了!原本精致的婚宴,瞬间被九婴毁得一片狼藉。挽清一怔,他终究还是来了。北寒见状,立刻执剑,护在挽清身前,“孽徒,你还敢回来!”

    一时间,周围宾客立即散到齐云殿外,只留下瑶宫的几位君上,还有躲在角落里的东信。

    辞楼压根不理会北寒,目不转睛的看着挽清“师父啊!怎么你大婚,徒儿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呢?”

    辞楼一脸的狂傲不羁,额间的红线暗了几分,眼底的血红瞬间涌了上来,为他整张俊美的脸上,又添了几丝妖艳。辞楼仔细看着挽清,她今天倒真是绝色啊!

    挽清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为什么,婚礼被打断,她莫名的就松了一口气。

    挽清一度的沉默惹怒了辞楼。“你当真是薄情寡义啊!”

    说着,九婴化为原形,身形庞大到遮住了半边天,九婴是九头怪兽、怪蛇之属,牛身龙尾,能喷水吐火造成灾害。

    一时间,大殿之上,变得水深火热。

    这时,陆吾也迅速出现,喊到“九婴!”

    九婴这才转身看着地上渺小的陆吾,笑到“哈哈哈,陆吾,你还想阻止我吗?”

    “九婴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陆吾吼道。

    九婴根本就不听,挥舞着一个脑袋,撞毁了齐云殿的一间偏殿。

    陆吾见状,也迅速化作原形,他有九条尾巴,面部却长得很像人,体态怪异,像虎长着虎尾,身形和九婴差不多大小。

    九婴和陆吾在外面撕打着,辞楼也在和几人打斗着。

    北寒,无涯,星禾,抚鹤分别站在辞楼的四个方位,警惕着。挽清则是在一旁担心着,担心着每一个人。

    辞楼随手捡起了脚边的一把剑,这应该是弟子们离开的时候遗落的。

    看辞楼执剑,几个人瞬间警惕了起来,辞楼看着围在四周的几个人,起势准备应战,手里的剑一扔,刺向了挽清。

    挽清警惕,微微侧身,躲过了辞楼扔来的剑。“纤尘。”

    一把伞飞来,落到挽清手里。“小辞,你还不知悔吗?”挽清看着辞楼,冷声问到,上次在人间斗蛟龙的伤痛至今铭记于心。

    辞楼一声冷笑,“悔?悔什么?”

    四人布阵,将辞楼围在中间,北寒拿出噬灵鞭,辞楼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挽清知道啊!挽清看了一眼北寒,喊了他一声,想让他收起噬灵鞭。

    可北寒只当是挽清在关心他,噬灵鞭挥向辞楼,辞楼往后退了一步,绕到抚鹤背后,好在北寒及时收回鞭子,不然伤的就是抚鹤了!星禾见状,一把剑隔在抚鹤和辞楼中间,又挥向辞楼。辞楼一个后翻,一把夺过了星禾手里剑,刺向北寒。北寒挥舞着噬灵鞭,辞楼手里的剑便和噬灵鞭绕在了一起。辞楼这才放开手里的剑,北寒一下失去了重心,往后倒去。

    好在抚鹤及时扶住了北寒,北寒把剑扔还给星禾,

    这时,辞楼画了一个沉天符咒,周围瞬间黑了起来,又用光影幻术将黑暗凝结成一把把刀,不断刺像北寒他们。

    众人忙着躲刀子,辞楼便直接穿过人群,走到挽清身边,就这样看着她,他在等她先开口。可她就是冷冷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她感觉自己都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星禾摆脱了辞楼的刀子,一把剑从辞楼背后刺了过来。

    “星禾!”挽清看到了星禾,一声怒吼到。白伞的伞柄化作飞刀,向这辞楼飞去,其实是想着辞楼背后的剑飞去。

    星禾听到后,剑走偏锋,飞刀折断了星禾的剑尖,从距离辞楼的耳边一寸的地方刺了过去,挑断了辞楼的一段青丝。

    星禾怒了,看着挽清“你还想护他!”星禾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气挽清一直护着辞楼,气辞楼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挽清。

    辞楼看着飞刀从自己的耳边划过,也看着自己的一点点头发落在地上,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躲过去,只是这一刻,他懵了!他是真的没有看懂,挽清是想保护他,还是想杀他?

    四人布阵,将辞楼困在中间,这样的阵法根本困不住辞楼。

    “伏仙索!”抚鹤唤了一声,一根又细又长的铁链出现在手中,一旦被伏仙索捆住,被捆的人,就无法施展法术。

    抚鹤将伏仙索的一端扔给辞楼背后的无涯,无涯接过伏仙索,两人便面对面绕圈跑着,想要一次束缚住辞楼。

    辞楼一看,两手抓住伏仙索,反将两人拽入阵中。辞楼继续施展光影幻术,破了阵法。将手中的伏仙索扔向挽清,挽清撑开白伞,挡在面前,怎料伏仙索直接穿过白伞,捆住了挽清。

    挽清的伞坏了。辞楼加施光影幻术,黑暗化作一把剑,刺向挽清,挽清只看着剑离自己越来越近,想起了天劫,又想起了占卜,众叛亲离,万劫不复,不得好死。挽清:罢了,死亡那么简单,往土里一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北寒看着挽清,那一刻对挽清所有的爱意都化作了对辞楼的恨。星禾也看着,两眼空洞,恨不得站在挽清那个位置的是自己。

    挽清闭上眼睛,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没有畏惧,也没有恨意,就是,等死。辞楼看着挽清居然可以这么泰然处之,心里一阵绞痛,就在剑即将刺向挽清脑袋的那一刻,他又把剑唤了回来。这一刻,他是恨自己的,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心软。

    辞楼没想那么多,一手拉着挽清,就离开了齐云殿,挽清被伏仙索捆着,丝毫动弹不得,只得任由自己被辞楼带走。

    “九婴!”辞楼唤了一声,九婴便飞向半空,载着辞楼和挽清飞走了。

    陆吾真身不会飞,只得化作人形跟了上去。

    九婴飞着,挽清就被辞楼拽着,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陆吾根本就跟不上,突然想到了月老给自己的红线,将红线的一端甩到陆吾脚上,系得死死的,自己用手绕了红线几圈,确保红线不会脱手。

    瑶宫,齐云殿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星禾他们眼看着挽清被带走,什么也做不了。北寒手里紧紧握着婚书,喘着气,半天才把一口气撒出来,恨意简直不要从眼底溢出来,“传我令,瑶宫弟子,六界之内追杀小辞,如有发现,就地正法,若有包庇,同罪论处!”

    星禾他们在旁边看着,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北寒。

    东信躲在角落里,看到了辞楼刚才想杀挽清君上的样子,忍不住一阵紧张,他不会是又害了挽清君上吧!

    九婴飞回魔宫,化作人形便离开了!整个魔宫大殿上,只剩下辞楼和挽清两个人。挽清看了看四周,这个魔宫她曾经和陆吾来过,看样子辞楼已经全部想起了,并且他的身份果真不简单。

    辞楼没有为挽清解开伏仙索,直接说到“解释吧!”

    挽清看着辞楼,疑惑到,“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要嫁给北寒?”辞楼又继续说到,无论如何,他也不允许她成亲。

    挽清不说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这要怎么解释,更何况,她的任何决定,都没必要向他解释吧!

    “你说啊!你说你是被逼的,我信你的!”辞楼有些激动了,直接握着挽清的肩膀,低吼到。如果挽清真的嫁给了北寒,那他对挽清最后的一点贪恋也没了。

    挽清被辞楼晃着。和北寒成亲,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让辞楼死心,有部分原因是窥心镜给了她一个答案。

    辞楼看着挽清一身雪白的嫁衣,在这黑暗的魔宫里显得甚是扎眼。

    这时,长洲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挽清,果然是惊为天人呐!又看向辞楼,叹了一口气,“你果然还是把人抢回来了!”

    挽清只看了一眼长洲,只知道这个人曾经在花辞树见过,却不曾想,他还和辞楼有关系。

    辞楼看了一眼长洲,没说话。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大嫂啊!”长洲看着挽清,长得那么美,难怪会让辞楼为之癫狂。

    挽清不说话,现在的她,就是阶下囚,一定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别叫她嫂子!她不配。”辞楼恨了一眼挽清,怎料挽清根本就不理会他,辞楼更加生气了!冷声到“关进牢里。”

    长洲又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挽清,真是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又想到了辞楼,死鸭子嘴硬,何苦折磨别人折磨自己呢?

    瑶宫,北寒瘫坐在齐云殿外的楼梯上,身后的齐云殿,早已成了一片废墟,身上的喜袍,还没有褪去,却显得很是凌乱,看着这段刚才挽清一步一步走过的路,手里的婚书抵在脑门,仿佛这样,他就能感受到挽清的存在一般。

    明茗走了过来,“禀师父,今天瑶宫死了一百多个弟子,还有三十多个宾客,这些客人都是天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知过了多久,北寒才缓缓开口“好好安抚死伤弟子及家人,至于客人,直接报上九重天。”

    明茗看着北寒,她知道北寒这个人有时像个温文尔雅的公子,有时又没个正行,只有偶尔遇到挽清的事情,才会反常,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是从来没见过。

    “师父,你放心吧!君上不会有事的。”明茗安慰道,看着北寒,心疼着自己的师父。

    北寒摆了摆手,示意明茗退下,明茗只得离开,他知道明茗是在关心自己,但他现在只想独自一个人,静一静。

    不尽渊,陆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忍不住吐槽“果然,地上跑的追不上天上飞的。”

    陆吾为了追上挽清,在九婴脚上栓了红线,怎料这红线一旦系上,就会立刻隐形,自己拼了命也只跟到不尽渊,最后还是跟丢了,还摔到了不尽渊。陆吾看了看手里的红线,手上闪过一丝红光,红线还在,伸手想要扯断,却怎么也扯不断,这才想起了月老说过,这跟红线是特质的,扯不断。

    “完了,人没追上,还把自己赔进去了!”陆吾皱着眉头,一想到他跟九婴以后可能会纠缠不清,就忍不住头疼,只希望九婴可以想办法斩断红线。但是转念一想,可能有了这根红线,以后办事可能都要方便点呢!这样想着,陆吾就直接越过不尽渊,去了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