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脑律动

    老张母亲在儿子下葬后不久，变卖了父亲剩下的成堆的药，大部分退给了供药商，剩下的半卖半送处理给了附近村子的赤脚医生，王叔接手的最多，算是帮老哥们最后的忙了。老张父亲的医疗站虽然是村卫生室，但宅基地产权却是在老张上小学的时候父亲早早买下来的，如今地处村子最繁华的街道，想要购买老张家村卫生室做生意的人还是很多的，母亲要求全款交齐后才能交接。母亲这样要求不是没有原因的，父母开诊所几十年，一次药费从一开始的几毛几块到后来的几十块，有的人家一赊就是成十年，欠个成百上千的。农村经济困难、人品不好的还是有些的，加上父亲好说话，待收的治疗费用达到了好几万，有的病人来了，老妈让结清之前的赊账，翻看账目的时候这条诊费没有过，那条不记得，过个几年十几年的账，谁又能记得清楚，于是就砍个小半，争取把成本要回来也就罢了。更有的母亲张口要几次，被一口否定，没看过病、不欠治疗费，随后犹如仇人一半，老死不相往来。

    本家一位老张应该叫哥的，盘算着要做个经营农资化肥大棚薄膜的生意，全款接手了父亲的卫生室，随后一家三口，住进了县城的小区里。老张家的老宅经常就挂上了大锁，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每隔几个月的某个周末，母亲会带着一家人回到老宅，住个周末假期的。

    县城的房子母亲住进了主卧，老张老婆和儿子住在次卧。母亲是有退休金的，并非母亲之前在哪里上过班，只是某一年一项政策，只要年龄符合条件，交几万块钱，就可以直接享受退休待遇，母亲年龄刚好够，于是就办了，当时父亲说是骗人的，没有给自己办，如今母亲每个月有三千左右的退休金，没有上班的老张老婆，有了婆婆照看儿子，自己平日也就不待在房子里了，没事就去找以前同事梅姐姐，最后俩人一同找了个工作，上起了班。

    没过多久，老张母亲总是觉得使不上劲，走路没几步就气喘吁吁，浑身出汗，在小姨子的建议下去县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心脏血管极尽阻塞，需要做支架手术，在植入了两个进口支架后，母亲恢复了活力，也算是有惊无险了，费用有合疗报销了大半，花的不多2万不到。

    随后的一件事情打破了一家人宁静的生活，源自于一个名叫大脑律动的新建网红组合，正要创作一个以墓地跳舞的MV，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中国第一位大脑实验室保存成功的捐赠者老张的下葬位置，觉得在这么一个名号加持下的墓地拍摄应该有噱头，也应了自己组合的名字。于是短视频网站里出现了一个夜间在几个坟头间跳舞的年轻人，加之专业的灯光配合，他们时而从某个坟头后蹦出来，然后左右横移，扭动着全身做着奇怪的动作，配合着节奏感很强的好听歌曲，加上墓地本身的灵异氛围加持，这个视频还真就红极一时，还好视频并未提及大脑捐赠的事情。

    随后就有很多小网红跟风打卡，从四面八方赶来老张的村子，老张的墓前渐渐开始门庭若市，村上开饭店的也跟着红火了起来，每天都像过节一样。老张下葬的坟地是村里两个组的公共坟地，看着这么一群群年轻人，在埋着自家祖辈的坟地里瞎胡闹，两个组的人立马组织起来，驱赶这些看到热点就像苍蝇一般围拢过来的热血青年。随后坟地边的路变成了两组管理人和一众小网红斗智斗勇的主战场，晚上一般是没有人把守的，于是一些网红就会选择晚上来打卡，在老张坟前拍个短视频，搞个直播什么的，有时在直播中，旁边也不知道是村民，还是其他网红搞恶作剧，在网红们认真工作的时候，左右两侧会莫名飘来一些奇怪的东西，有个绿色的人脸轻飘飘的靠过来，还在拍摄者的肩膀上撞一撞，远处发出了稀碎的鬼叫声，有个呢像个黑色骷髅头，远远的飘来黑夜里很难被发现，等靠在拍摄者脸附近便开始左右横移，拍摄者突而发现才惊叫的跑开，随后晚上来打卡的人就少了很多。

    有位男网红反其道行之，扬言是来抓鬼的，只见他晚上过了12点就靠在老张坟边开启直播，给网友讲述大脑律动组合的花边新闻，讲述坟地夜里的风景，自己的感受，直播时远处的坟头亮起了鬼火，看鬼火在坟头时有时无随风摇曳，他也不怕，走近了拍摄，并科普着鬼火现象是怎么发生的，直播了好几天，终于给他等到了鬼的到来，一个绿色的脸，一个黑色的骷髅头。绿色的脸悄悄在他摄像的手机后面爬了出来，黑色的骷髅头无声地在他头周围转圈，触碰着他的肩膀，刹那间两个同时发出的巨大咯咯咯。。。慎人的笑声，男网红正给网友们聊的起劲，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当他瞥清前后近在咫尺的不明物体，在无边恐惧中强大肾上激素刺激下，男网红腾起老高，撒丫子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