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爷
“你们不能这样！他还是个孩子！”覃苏木推开常福，把孩子拉到自己身边，怒目圆睁的看着警察。
谢道年见双方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急忙上前劝和，“苏木，看来这孩子是真的犯了事儿，咱们别妨碍警察办公，啊，听话，把孩子交出去！”
“就算是犯了事，他们也不能如此凶恶，他还是个孩子！”覃苏木看着常福说。
在孩子的问题上，谢道年十分清楚这位多年好友的脾气，覃苏木喜欢孩子，更见不得孩子受欺负，他能为了孩子上学的校舍跟家里闹翻，这件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可这个世道，作为平头百姓又如何跟警察讲理，何况还是租界的警察，他们不把你以妨碍公务的罪名下狱算是仁至义尽了。
常福有些不耐烦，拿着警棍指着覃苏木说：“我劝你识相点，这孩子你保不了，趁早该干嘛干嘛去！否则我连你一块抓！”
谢道年闻言大惊失色，赶紧把覃苏木拽到一旁，低声劝道：“苏木，别犯傻，为了个孩子把自己搭进去划不来！”
正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常福已经再次拎起孩子的后衣领往回走，这一次孩子没有闹，反而是老老实实的快步跟着常福的脚步踉跄的走着。
覃苏木注视着孩子的背影，心中怒火中烧，“这是什么世道！那么多烧杀抢掠的事不管，杀人放火的人不抓，偏偏对一个偷了东西孩子过不去！可恶！无耻！”
谢道年站在他身旁对着眼前的情景叹了口气，“百姓积贫积弱，贫富差距相差悬殊，光生气有什么用，得想办法改变啊！”
“不行！我得跟去看看！”覃苏木说罢便快步跟了上去。
谢道年急忙跟上，“诶，你干什么去？！你刚到，别再闹出什么事，你要是被抓了，我可没钱保你！”
覃苏木头也不回，吼道：“不用你保！”
谢道年无奈的摇摇头，只能在后面跟着。
租界警局，常福把孩子的左手拷在椅背上，坐在他对面说道：“叫什么名字？”
孩子抬着下巴，耷拉着眼皮，不屑的看着他，“小爷！”
常福呵斥道：“问你叫什么名字！”
“就叫小爷！”孩子不服气的说。
常福指着他，怒视，说道：“你小子别跟我装傻啊！小什么爷，你姓小啊！报大名！”
孩子依然是那副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便把头扭向别处，不在出声。
常福打量着他，稍微调整了下情绪，轻声说：“孩子，你跟我弟弟一边大，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偷东西呢？你偷东西，家里人知道吗？家里还有什么人？”
孩子抖着腿，眼睛扫视着整个警局办公室，不作声。
常福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手边，又坐回到椅子上，“把事情说清楚，就会放你走，听话，好好交代你把偷的东西放哪了？”
孩子看了眼面前的杯子，右手端起来喝了一口，用满是污渍的袖子擦了擦嘴，“我家里人都死了，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常福抬着眼皮看着他，“所以就做了小偷？”
孩子点点头，“去码头当搬运工，嫌我太小，不收！我不想做乞丐，整天在街上要饭，就只能偷东西换点钱花。我也不是天天偷，没钱吃饭了才去偷的。”话音刚落，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
常福泄了口气，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手绢包着的馒头递给他，“这个给你，吃吧。”
孩子看着他愣了几秒，抓过馒头大口大口吃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常福看着他说，“馒头也吃了，水也喝了，该跟我说说你把东XZ哪了吧？”
孩子只顾着吃，完全没有要回答问题的意思。常福看着他吃的这么投入，也不再追问，想着等他吃饱喝足了再说。
这时，覃苏木和谢道年冲进警察局，办公室各自忙碌的警察闻声齐刷刷看向两人。
常福站起身走了过去，“两位，够锲而不舍的！”
覃苏木瞪着常福，厉声道：“孩子呢？”
常福转身看着坐在椅子上啃馒头的孩子，“喏，正在那吃馒头呢！”
覃苏木快步走到孩子跟前，摸着他的头说：“你没事吧？”
孩子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嘴里的馒头把腮帮子顶的鼓鼓的。
覃苏木上下打量着孩子，看到他左手被靠在椅背上，转头质问常福，“你就这么对待一个孩子吗？”
常福和谢道年对视一眼，转身走到椅子旁打开手铐，“他承认偷过东西，只是还没有说出来东XZ在了哪？这位先生，看你这么紧张他，不如请你帮个忙怎么样？”
“什么忙？”覃苏木一脸冷淡的看着他。
“跟孩子聊聊，看看能不能聊出点什么？”常福说。
覃苏木扫视了一圈办公室，“就在这？”
“你想换个地方也行。”常福说。
覃苏木看了看孩子额头的伤口，“我要先带他去医院处理下伤口。”
常福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谢道年，又看向覃苏木，点了点头说：“行！离着最近有家医院，我带你们去。”
覃苏木弯腰，温和的对孩子说：“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好不好？然后再带你去吃顿大餐，怎么样？”
孩子抬头看了看常福，朝着覃苏木点点头。
覃苏木拉起孩子往外走，常福和谢道年跟在后面。
医院诊室里，孩子坐在床边，陆英用浸过酒精的棉球轻轻的擦拭着他的额头伤口，薄唇微微嘟起，轻轻的对着伤口吹着气，“疼的话，就叫出来。”
孩子咬着牙说：“不，不疼。”
陆英笑道：“真勇敢！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爷。”孩子说。
陆英疑惑的问道：“小爷？你姓小吗？”
“不是。”
“那怎么会叫小爷？这是你的大名？”
“嘶……”伤口被药物刺的疼痛感骤增，“不，不是，是我自己随便起的。”
陆英笑道：“你还真会给自己起名字，小爷，这个名字听着就很霸气！”说着把粘着胶带的纱布扣在他的伤口上，轻轻的摁了摁，“好啦，记得不要沾水，三天后来医院换药。”
孩子摸了摸额头的纱布，“多少钱？”
“什么？”陆英诧异的看着他。
孩子指了指额头的伤，“这个多少钱？”
陆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不用你付钱，外面那个送你来的哥哥会帮你给的。”
“我不要！”孩子厉声拒绝道，“我才不要他帮我给钱！”
“你有钱？”陆英疑惑地看着他说。
孩子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低头轻声说道：“没有。”然后猛然抬起头看着她，“我能赊账吗？等我有了钱一定还！”
陆英拉起他的手往诊室外走，“等你有了钱再还给那个哥哥不是一样？”
陆英拉开门，把他推到身前，对常福说：“常福，都处理好了！”
常福点点头，“谢谢你！”
陆英笑道：“别客气！”然后看向覃苏木，“不过，这位小爷不想欠这位先生的钱。”
常福轻蔑的笑了笑，“小小年纪，心思还挺多，你不想欠人钱，那你有钱给啊？”
覃苏木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平视着他，说道：“你带我去找偷来的东西，咱俩就算扯平，怎么样？这个交易你稳赚不赔哟！”
孩子抬头看了看常福和谢道年，还有身后的陆英，思忖了一会儿，对覃苏木点点头，“我带你去！”
覃苏木露出笑容，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
陆英把孩子交给他，嘱咐道：“这几天不要沾水，三天后再带他来换一次药。”
覃苏木微微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护士。”
陆英笑道：“别客气，应该的。”然后低下头对孩子说，“小爷，你要乖啊，以后可不能再偷东西了，要是再因为偷东西弄伤自己，姐姐可就不给你治病咯！”
孩子点点头，“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谢道年走到孩子身边，低头捏了捏他皮包骨的脸，“小爷，你这名叫的可真不含糊！”
孩子嫌弃的推开他的手，“别掐我的脸，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不是小孩是什么？”谢道年打量着他说，“就你这小身板，真该好好补补，走，带你去吃顿好的！”
几个人向陆英道别后离开了医院。
咖啡馆后面的巷子里，覃苏木、谢道年和常福站在一堆垃圾前看着孩子从里面翻出一个木匣子。
孩子打开木匣子，从里面拿出一块金怀表递给常福，“给你。”
常福伸手拿过怀表打开看了看，“只有这一个？”
见常福不相信，孩子把木匣子扔在地上，怒视着他嚷道：“小爷活的顶天立地，说给你就全都会给你！你要是不信，就再把我抓回去啊！”
常福把怀表拢了拢放进警服的上衣口袋里，“没说不相信你。行了，东西找到了，你跟我去和失主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孩子站在原地，一脸怒气，说道：“我不去！”
“为什么？是你做错了，偷了人家的东西，跟人道个歉说声对不起，怎么啦？”常福呵斥。
“我才不去跟那个假洋鬼子道歉呢！”孩子厉声道，“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仗着钱多就可以欺负老实人吗？！让我跟他道歉，门儿都没有！”
谢道年和覃苏木对视一眼。谢道年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欺负老实人？”
“我看见了！”孩子说。
覃苏木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平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看见什么了？孩子，可不能说谎哟，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孩子瞥了眼常福，语气缓和了些许，缓缓说道：“我看到他踢一个要饭的，踢了好几脚！嘴里还骂那个要饭的，说什么臭要饭的，老子就是有钱也不会施舍给你，说他是什么蛀虫，像水沟里的跳蚤，土里的泥鳅！他还说看见要饭的就觉得晦气，一天都不会有好运气！”
覃苏木听他说着，额头的青筋突起，“太过分了！”
谢道年走到他身旁，右手压在他的肩膀上，“苏木，冷静。”然后看着孩子和颜悦色的说，“后来呢？”
“后来我就趁他不注意，从他的口袋里偷了那块怀表，本来想着拿去卖钱，然后给那个要饭的一些，剩下的我自己留着用。没想到，我刚转身要跑，就被他发现了。”孩子眼睛瞟了常福一眼说。
覃苏木站起身，走到常福面前，“警察先生，能不能通融通融，那个人也有错，既然东西还了，这件事就算了，别为难孩子。”
常福看了眼他身后的孩子，点点头。
覃苏木弯腰鞠了个躬，“谢谢。”
“先生客气了，不过这个孩子顽劣的很，这一次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若他日再被我抓住，可就不能这么轻易的算了。”常福说。
“放心，不会再有下次。”覃苏木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
谢道年见双方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急忙上前劝和，“苏木，看来这孩子是真的犯了事儿，咱们别妨碍警察办公，啊，听话，把孩子交出去！”
“就算是犯了事，他们也不能如此凶恶，他还是个孩子！”覃苏木看着常福说。
在孩子的问题上，谢道年十分清楚这位多年好友的脾气，覃苏木喜欢孩子，更见不得孩子受欺负，他能为了孩子上学的校舍跟家里闹翻，这件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可这个世道，作为平头百姓又如何跟警察讲理，何况还是租界的警察，他们不把你以妨碍公务的罪名下狱算是仁至义尽了。
常福有些不耐烦，拿着警棍指着覃苏木说：“我劝你识相点，这孩子你保不了，趁早该干嘛干嘛去！否则我连你一块抓！”
谢道年闻言大惊失色，赶紧把覃苏木拽到一旁，低声劝道：“苏木，别犯傻，为了个孩子把自己搭进去划不来！”
正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常福已经再次拎起孩子的后衣领往回走，这一次孩子没有闹，反而是老老实实的快步跟着常福的脚步踉跄的走着。
覃苏木注视着孩子的背影，心中怒火中烧，“这是什么世道！那么多烧杀抢掠的事不管，杀人放火的人不抓，偏偏对一个偷了东西孩子过不去！可恶！无耻！”
谢道年站在他身旁对着眼前的情景叹了口气，“百姓积贫积弱，贫富差距相差悬殊，光生气有什么用，得想办法改变啊！”
“不行！我得跟去看看！”覃苏木说罢便快步跟了上去。
谢道年急忙跟上，“诶，你干什么去？！你刚到，别再闹出什么事，你要是被抓了，我可没钱保你！”
覃苏木头也不回，吼道：“不用你保！”
谢道年无奈的摇摇头，只能在后面跟着。
租界警局，常福把孩子的左手拷在椅背上，坐在他对面说道：“叫什么名字？”
孩子抬着下巴，耷拉着眼皮，不屑的看着他，“小爷！”
常福呵斥道：“问你叫什么名字！”
“就叫小爷！”孩子不服气的说。
常福指着他，怒视，说道：“你小子别跟我装傻啊！小什么爷，你姓小啊！报大名！”
孩子依然是那副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便把头扭向别处，不在出声。
常福打量着他，稍微调整了下情绪，轻声说：“孩子，你跟我弟弟一边大，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偷东西呢？你偷东西，家里人知道吗？家里还有什么人？”
孩子抖着腿，眼睛扫视着整个警局办公室，不作声。
常福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手边，又坐回到椅子上，“把事情说清楚，就会放你走，听话，好好交代你把偷的东西放哪了？”
孩子看了眼面前的杯子，右手端起来喝了一口，用满是污渍的袖子擦了擦嘴，“我家里人都死了，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常福抬着眼皮看着他，“所以就做了小偷？”
孩子点点头，“去码头当搬运工，嫌我太小，不收！我不想做乞丐，整天在街上要饭，就只能偷东西换点钱花。我也不是天天偷，没钱吃饭了才去偷的。”话音刚落，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
常福泄了口气，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手绢包着的馒头递给他，“这个给你，吃吧。”
孩子看着他愣了几秒，抓过馒头大口大口吃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常福看着他说，“馒头也吃了，水也喝了，该跟我说说你把东XZ哪了吧？”
孩子只顾着吃，完全没有要回答问题的意思。常福看着他吃的这么投入，也不再追问，想着等他吃饱喝足了再说。
这时，覃苏木和谢道年冲进警察局，办公室各自忙碌的警察闻声齐刷刷看向两人。
常福站起身走了过去，“两位，够锲而不舍的！”
覃苏木瞪着常福，厉声道：“孩子呢？”
常福转身看着坐在椅子上啃馒头的孩子，“喏，正在那吃馒头呢！”
覃苏木快步走到孩子跟前，摸着他的头说：“你没事吧？”
孩子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嘴里的馒头把腮帮子顶的鼓鼓的。
覃苏木上下打量着孩子，看到他左手被靠在椅背上，转头质问常福，“你就这么对待一个孩子吗？”
常福和谢道年对视一眼，转身走到椅子旁打开手铐，“他承认偷过东西，只是还没有说出来东XZ在了哪？这位先生，看你这么紧张他，不如请你帮个忙怎么样？”
“什么忙？”覃苏木一脸冷淡的看着他。
“跟孩子聊聊，看看能不能聊出点什么？”常福说。
覃苏木扫视了一圈办公室，“就在这？”
“你想换个地方也行。”常福说。
覃苏木看了看孩子额头的伤口，“我要先带他去医院处理下伤口。”
常福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谢道年，又看向覃苏木，点了点头说：“行！离着最近有家医院，我带你们去。”
覃苏木弯腰，温和的对孩子说：“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好不好？然后再带你去吃顿大餐，怎么样？”
孩子抬头看了看常福，朝着覃苏木点点头。
覃苏木拉起孩子往外走，常福和谢道年跟在后面。
医院诊室里，孩子坐在床边，陆英用浸过酒精的棉球轻轻的擦拭着他的额头伤口，薄唇微微嘟起，轻轻的对着伤口吹着气，“疼的话，就叫出来。”
孩子咬着牙说：“不，不疼。”
陆英笑道：“真勇敢！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爷。”孩子说。
陆英疑惑的问道：“小爷？你姓小吗？”
“不是。”
“那怎么会叫小爷？这是你的大名？”
“嘶……”伤口被药物刺的疼痛感骤增，“不，不是，是我自己随便起的。”
陆英笑道：“你还真会给自己起名字，小爷，这个名字听着就很霸气！”说着把粘着胶带的纱布扣在他的伤口上，轻轻的摁了摁，“好啦，记得不要沾水，三天后来医院换药。”
孩子摸了摸额头的纱布，“多少钱？”
“什么？”陆英诧异的看着他。
孩子指了指额头的伤，“这个多少钱？”
陆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不用你付钱，外面那个送你来的哥哥会帮你给的。”
“我不要！”孩子厉声拒绝道，“我才不要他帮我给钱！”
“你有钱？”陆英疑惑地看着他说。
孩子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低头轻声说道：“没有。”然后猛然抬起头看着她，“我能赊账吗？等我有了钱一定还！”
陆英拉起他的手往诊室外走，“等你有了钱再还给那个哥哥不是一样？”
陆英拉开门，把他推到身前，对常福说：“常福，都处理好了！”
常福点点头，“谢谢你！”
陆英笑道：“别客气！”然后看向覃苏木，“不过，这位小爷不想欠这位先生的钱。”
常福轻蔑的笑了笑，“小小年纪，心思还挺多，你不想欠人钱，那你有钱给啊？”
覃苏木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平视着他，说道：“你带我去找偷来的东西，咱俩就算扯平，怎么样？这个交易你稳赚不赔哟！”
孩子抬头看了看常福和谢道年，还有身后的陆英，思忖了一会儿，对覃苏木点点头，“我带你去！”
覃苏木露出笑容，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
陆英把孩子交给他，嘱咐道：“这几天不要沾水，三天后再带他来换一次药。”
覃苏木微微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护士。”
陆英笑道：“别客气，应该的。”然后低下头对孩子说，“小爷，你要乖啊，以后可不能再偷东西了，要是再因为偷东西弄伤自己，姐姐可就不给你治病咯！”
孩子点点头，“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谢道年走到孩子身边，低头捏了捏他皮包骨的脸，“小爷，你这名叫的可真不含糊！”
孩子嫌弃的推开他的手，“别掐我的脸，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不是小孩是什么？”谢道年打量着他说，“就你这小身板，真该好好补补，走，带你去吃顿好的！”
几个人向陆英道别后离开了医院。
咖啡馆后面的巷子里，覃苏木、谢道年和常福站在一堆垃圾前看着孩子从里面翻出一个木匣子。
孩子打开木匣子，从里面拿出一块金怀表递给常福，“给你。”
常福伸手拿过怀表打开看了看，“只有这一个？”
见常福不相信，孩子把木匣子扔在地上，怒视着他嚷道：“小爷活的顶天立地，说给你就全都会给你！你要是不信，就再把我抓回去啊！”
常福把怀表拢了拢放进警服的上衣口袋里，“没说不相信你。行了，东西找到了，你跟我去和失主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孩子站在原地，一脸怒气，说道：“我不去！”
“为什么？是你做错了，偷了人家的东西，跟人道个歉说声对不起，怎么啦？”常福呵斥。
“我才不去跟那个假洋鬼子道歉呢！”孩子厉声道，“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仗着钱多就可以欺负老实人吗？！让我跟他道歉，门儿都没有！”
谢道年和覃苏木对视一眼。谢道年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欺负老实人？”
“我看见了！”孩子说。
覃苏木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平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看见什么了？孩子，可不能说谎哟，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孩子瞥了眼常福，语气缓和了些许，缓缓说道：“我看到他踢一个要饭的，踢了好几脚！嘴里还骂那个要饭的，说什么臭要饭的，老子就是有钱也不会施舍给你，说他是什么蛀虫，像水沟里的跳蚤，土里的泥鳅！他还说看见要饭的就觉得晦气，一天都不会有好运气！”
覃苏木听他说着，额头的青筋突起，“太过分了！”
谢道年走到他身旁，右手压在他的肩膀上，“苏木，冷静。”然后看着孩子和颜悦色的说，“后来呢？”
“后来我就趁他不注意，从他的口袋里偷了那块怀表，本来想着拿去卖钱，然后给那个要饭的一些，剩下的我自己留着用。没想到，我刚转身要跑，就被他发现了。”孩子眼睛瞟了常福一眼说。
覃苏木站起身，走到常福面前，“警察先生，能不能通融通融，那个人也有错，既然东西还了，这件事就算了，别为难孩子。”
常福看了眼他身后的孩子，点点头。
覃苏木弯腰鞠了个躬，“谢谢。”
“先生客气了，不过这个孩子顽劣的很，这一次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若他日再被我抓住，可就不能这么轻易的算了。”常福说。
“放心，不会再有下次。”覃苏木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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