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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心思

    是夜,姜月躺在原身的房间里,心里那种悸动像是阴云一般挥之不去,他也不是傻子从自己的状况就能知道,这个世界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而宋子鱼的怪病也是一个佐证。

    但不管如何,他现在想的是要怎么才能帮到宋子鱼,说来可笑这宋家人爱的明明不是他,他自己也清楚得很,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只是看着苏紫月那般维护自己,甚至都下场和人掰手腕了,就更不用说这个家庭环境,宋湛清又或者是宋家三姐弟,明明是与自己无关的人,却是自己占了他们亲人的身体在受益。

    啊,这到底算什么呢?自己是在还债吗?那她们就能接受?

    很难得的姜月感觉到了烦躁,左右睡不着他又爬起来到书桌上坐着。

    这房间很干净,是没有主人居住的四个月依旧保持着一种有些夸张的干净。

    一直都有人在打扫吗?

    姜月手里翻着一本书,思绪却依旧飘得很远,原身的品味仿佛很容易读懂一般,这房间与他租的房子区别就在于,前者少了一座面包山。

    姜月不知道翻了多久,反正四厘米的书已经快到底了,直到只剩最后一页,他才似有所感的抬头张望,也不管要不要把最后一页翻完,便出了房间。

    客厅外有一盏灯开着。

    宋子鱼双手抱着腿整个身子蜷曲在软椅上,浅淡的灯光打在她单薄的身形上,紧抿着嘴,眼睛挂着些许的亮光。

    “身体好点了吗?”

    宋子鱼突然伸了一下脖子,又迅速缩回去,小声的回应道:“好多了,因为刚才睡了好久,现在反而睡不着,反正最近也经常这样。”

    “哥你也睡不着吗?”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那里有点不对,便又补充道:“刚回家可能不习惯……”

    她的视线在姜月身上停留了一会,莫名又接着说:“我去给你热杯牛奶吧……”

    慌张?这是在害怕?

    姜月想起她之前那副模样,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对那种怪病会害怕才是正常的反应,而且又有几个人能像他那般去硬抗脑子里的剧烈疼痛?道理也是这样的,就连他有时候都觉得平白无故遭这份罪,到底还有没有必要去坚持?坚持的意义又是什么?宋子鱼只是害怕反而要比姜月来的坚强。

    “给。”宋子鱼手里也端着一杯,继而双手捧着仿佛是想要放到脸上感受那份温度。

    “嗯,谢谢。”

    宋子鱼手上的动作一顿,啊,变得好客气。

    姜月并没有着急着喝,同样拿在手里,看向宋子鱼突然问道:“跟我讲讲那病到底怎么回事吧。”

    “也没多大关系的……”

    姜月摇摇头更加干脆的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昏睡是不是有规律?昏过去之前是什么感觉、醒来后又是什么感觉、身体有没有其他的不适?我都要知道。”

    宋子鱼赶紧把杯子往嘴里送,尽量掩饰住脸上的表情,又悄悄看了他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短暂沉默后还是慢慢给姜月讲了起来。

    就算是当事人其实也没多少可说的,至少宋子鱼说的大部分苏紫月也都说了,真就是个怪病,又查不出源头,什么方法都尝试过,宋湛清甚至都把老家那边有名的道士和尚请来了,可没用就是没用,宋子鱼经过几个月的折腾精神状态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反而失眠变成了常有的事。

    宋子鱼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的话,只说睡觉时间她敢肯定比昨晚还要久,她也不清楚哥哥是为了陪自己还是真的睡不着,反正他一直在认真的听着。

    真的是,多久没有像这样子好好坐在一起过了啊。

    姜月也看到了她嘴角的浅笑,这个女孩的确有着超乎同龄人的坚强,她在直面自己内心的软弱,并做出了回应,是啊,她理当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莫名的相似感让他想到了许阑珊,人的困苦虽然不一而足,但总有逆流反抗者,这才是对不公最有力的回击。

    “哥,我困了。”

    声音听着清脆,再看她的脸,单论表情反倒是很难判断她是不是困了,因为一直都是那副苍白憔悴的面容,也或许是姜月眼神好才看得格外清楚。

    “好。”说着姜月伸手要去扶住对方。

    宋子鱼本能的想要闪躲,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内心的动摇,慢慢走到姜月身边,半个身体靠了过去,动作显得如此小心翼翼。

    其实她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虚弱,至少自己回房间是没问题的。

    体温变高了?

    姜月帮她稳住了身子,因为两人此时距离的原因,这话好像直接吹进宋子鱼耳朵里一样:“走吧,不用着急,慢一点也可以。”

    宋子鱼第一次觉得自己长这么高也挺好的。

    把人送回房间并嘱咐了几句,姜月又随手将两个杯子洗好放了回去,可惜的是他依旧没什么困意,正想着要不要就这样翻书翻到天亮算了。

    ……

    许阑珊只感觉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很奇怪,不同于以往的感觉,像是没了之前那种居高临下彷佛俯视的姿态,这是很明显就能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反馈。

    这变化算是好的吗?应该吧,在充满坎坷曲折的过往里单独拎出一两件事来讲,本就不能很好的去解释,必须要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人的崩溃也是从细微处在不断的积累直到洪水冲溃大坝为止。

    这些人一时的态度变化并不会让许阑珊有太多的感触,总归是看得多有了些许的免疫,不然最开始便不会那么堤防着姜月了。

    “那个姜月还没来吗?”

    “犯了这么大的事情,休学一段时间也不过分吧。”

    “只是休学已经很宽容了好不好,换别人在他那个位置不得直接上头条吗?”

    “也不至于,陈晓阳的事情早被人爆出来了,那种人只要没被直接打死,还是有和谈的余地。”

    “还和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被打得多惨,就姜月下得那个狠手,不报复都说不过去。”

    说到这,包括竖着耳朵在听的人,突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毕竟昨天的那个画面对他们来说是不同于影视作品的恐怖血腥,可别以为他们接触了解的多就与普通人不一样,实际上大部分人遇到此类情况,只会比他们给自己料想的反应要更加不堪。

    “但是你们不觉得他那样很帅吗?为了一个人然后奋不顾身,多有安全感啊。”

    像这种出于女生比较感性的发言,都会受到其他男生不以为然的鄙视。

    “暴力能有什么用?这次没事以后就保不准了。”

    “你这叫什么话,这就给人家定性了?以后就保不准?啧,你这心思也是很独特呢。”

    被反驳的男生也不气,啧啧嘴又露出一副不被理解的智者模样。

    像此类对话已经从昨天吵到现在了,也不好去评价他们的对错,富有活力的少年人各执一词想让他们认同彼此的观点,还不如干脆坐地谈论梦想来的实在。

    许阑珊看了眼右上角的那个座位,随即把头埋进了书里。

    还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