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到最初

    夏日蝉鸣吵醒了夙初，他睁着眼躺了一会儿，决定起床。

    “老师早啊。”

    他的床对面是书桌，他的老师夙离坐在那里看着些什么，很专注的样子，在夙初的印象中，他的老师无论做什么都很专注，他很喜欢老师。

    “不早了。”

    夙初傻笑着接受了批评，自己按部就班地洗漱。洗漱完了以后一屁股坐在镜子前，歪着脑袋等老师过来。果不其然，老师放下手中的纸张，走到他背后帮他束发。

    夙初很高兴，因为老师对他真的很好。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您刚才在看什么？”

    “捷报。”

    “我们赢了？”

    夙初看到老师眼睫微弯，说：“当然。”

    老师从来没有过很夸张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就已经说明他很高兴了。

    “那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老师的动作停了一下。

    “为什么这样问？”

    夙初如实地答：“因为您好像很期待结束的那一刻。”

    “陛下很聪明。”

    夙初只当老师是在夸他，傻傻笑了。

    头发梳好了，夙初站了起来，老师回到座位上继续看捷报。

    “老师，我们现在打的是魔还是人啊？”

    “傻孩子，这世上早就没有魔了。”

    夙初不解，他明明在捷报上看到他们说有魔的，不过他没敢说，因为老师并不允许他看捷报和公文，之前看到是由于好奇悄悄看的，他可不敢让老师发现。

    “我们为什么要攻打人类啊？”

    “因为我们是灵，对人类有与生俱来的恨意。”

    这个理由显然说服不了夙初。

    “可是...”

    “可是什么？”

    夙初觉得他不应该再说了，但是没忍住。

    “可是灵与魔才是天生对立，很久以前魔族就已经将脱去了本质中的恶，化身为人，我们与他们本不应该对立了。”

    夙离面无表情地看向夙初，眼里有淡淡寒意，夙初敏感地捕捉到了老师的不满，心里暗暗发怵。

    “陛下永远都不会懂的。”

    这个世界若只存在灵族与魔族，那他们的对立可以说是善与恶的对立，但他们的对立却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善与恶，就像如今世界只剩灵族与人族，他们之间没有了善与恶的对立，但他们依旧难逃对立的宿命。夙初不是不懂，只是不理解。

    “老师，我懂，但我并不赞成。”

    夙初没等夙离说话就又接着道：“您教过我，恨不止恨，爱能止恨。可是现在我们发动着无休无止的战争，越来越多的人会死去，也会有越来越多的灵会死去，我不觉得这样做是对的，老师，您不觉得您教我的东西与您如今做的完全相悖吗？”

    夙离冷笑。

    “那你想怎么做？”

    夙初泄了气，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现在的局面不是那么容易可以中止的。

    “我不知道。”

    夙离靠近他，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到一切终止，到那时，将不会再有战争，世界将变成一个人类和灵族都能够幸福生活的美好家园。”

    “以战止战真的对吗？”

    夙离觉得夙初的想法越来越棘手了。

    “陛下的抱负想要实现，牺牲在所难免。”

    夙离又说：“所有灵都信任着您，不要让他们失望，更不要让我失望。”

    夙初知道夙离在给他施加压力，也是在给他警示，但他觉得不对。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