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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蒙悦点着头,想起秦芫荽说过的话‘只是些粗鄙的家伙,用的手段下三滥,不是什么门派权贵。’土狗虽有些见识,但可能不及秦芫荽,这些只等赵老头来了就会知道了。

    三人在店里定了晚饭,吃过后,又商量着值夜的事。这回可不能再大意了,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有人相帮的。土狗建议“我们两两一组,到大天亮需五个时辰,每一个时辰换一个人,相互帮衬些,挺到天亮后再好好补觉,怎么样?”萝卜和蒙悦都觉得这个办法好,蒙悦刚睡醒,精神好,由他和萝卜值第一班。土狗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两句便上床睡觉去了。

    蒙悦和萝卜听着土狗的呼噜声,竟也有些困意。为了赶走瞌睡虫蒙悦让萝卜唱之前他教过的‘小奴家’,萝卜一听来了精神,哼哼唧唧、甩手扭腰的唱起来,唱的倒是比女人还有韵味。蒙悦哈哈的笑着,找来熏虫子的长条土香点燃,插在香炉和蔬果上,又将它们整齐的摆在门口和窗户前。蒙悦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呼出一口气,只要这些烟雾错乱了就是有情况了,不管奏效不,有预防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萝卜看着蒙悦忙乎着,不明所以,停下来问道“五弟,这是做啥?”“哦,我想,我们只要盯着这烟雾,就能知道有没有人来了。”蒙悦摸着头说道“只是试试,不知道好用不?”萝卜了然的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狗哥夸你聪明,你还真是聪明,别看年纪小,这小脑袋瓜里竟是些鬼主意,小机灵!”说完摸了摸蒙悦的小脑袋,无比羡慕的说道“不读书真的浪费了,一定要和窦先生好好学呀,将来我们乞丐大院也能出个新魁啥的。”(魏月国的状元也叫新魁,意思很简单,就是新登魁首的人。)

    蒙悦摸摸自己的小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聪明谈不上,鬼主意倒是一箩筐。呵呵!”萝卜赞叹道“什么主意都是有主意,比我们这样没有学问的强。”有了这些烟雾,两人轻松了许多,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俩人一起唱着小奴家。蒙悦很想把剩下的小奴家唱完,可又怕自己说的太多错的就太多,索性就唱两段吧,解解烦闷就好。

    萝卜终于在土狗即将接替时睡了过去,蒙悦看着躺在床上的二人,心下不忍,自己能挺一会是一会,让他们睡会吧。

    蒙悦为了保持清醒,给自己沏了一壶浓浓的茶,对着蜡烛自斟自饮,不由感伤,叹世间的不容易。忽的想起一句诗来:“剩深宵孤照,铜盘烛泪,凄伴金仙。”蒙悦低吟着,不知我身边有没有金仙,陪我一起值夜饮茶。蒙悦深深的叹口气“唉!妄断仙梦,只有残生秉夜烛。”

    “呵呵,小小年纪倒是活的如此悲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能有什么过不去的?”一声洪亮的声音惊得蒙悦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躲在窗后,耳贴窗纸,细听外面的动静。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娃娃的诗句倒是说出了百经风霜老人的话语,很是有趣,不知小娃娃肯让老朽一观否?”

    蒙悦隔着窗纸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也不敢有过多的动作,只是单听声音就知此人的武功了得,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也不知自己这是踩了多少的狗屎,能走忒多的狗屎运,竟能招来这么多的能人义士,就怕各个目的不善啊!

    蒙悦对着窗外小声的说道“不知老先生是何许人,小子只是一普通的小乞丐,怎敢让老先生屈尊一观。”“呵呵,还他娘的有点学问,你这小乞丐反倒引起老朽的兴致了。来来来,快将窗子打开,莫让老朽等急了。”那人说完晃动起窗户来。

    蒙悦虽心下害怕,但想着自己使尽气力也阻止不了这个‘老朽’进来,不如干脆打开窗户,迎接他进来算了,好坏凭天定!

    “唉哟,你不要推噻,我给你打开就是得来。”蒙悦说着将窗子打开,一张大红脸猛的跳了进来,蒙悦吓的连连后退几步,碰翻了桌子上的茶盅,深吸一口气,稳稳心神才扶着桌子站好。蒙悦碰翻茶盅的声音惊醒了土狗,土狗猛地从床上蹦起,跳到蒙悦的身边,一把扶住蒙悦,将蒙悦揽到自己的身后,也是一样深吸一口气盯着大红脸。

    “你是,什么东西!?”土狗不怀好意的指着大红脸问道。“哼!这一听就是真正的乞丐,真他娘的不会说话。”说完,一闪身,大红脸转到了土狗的身边,举起手刀,砍在了土狗的脖子处,只听土狗闷闷的“嗯!”了一声,便倒在一旁的圆凳上,昏死过去。速度之快,蒙悦都没有反应过来。“没学问的下场,哼哼!老朽这次饶了你,下次一掌劈你个吊吊瓜!”

    蒙悦看着大红脸,小心翼翼的道:“老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大哥一般见识,他没读过书,您老放他一码吧。”大红脸点点头“嗯,晕过去正好,免得打扰咱们。”

    蒙悦恭敬的请大红脸坐在桌子旁,又给大红脸斟满茶水,然后站在大红脸的对面,看着他将茶水喝尽。大红脸放下茶盅,一脸笑意的说道:“小子,老朽在屋顶对月饮酒,听得你吟诗,想是少年呢,没想到是个幼童,你那诗句哪里学来的?”蒙悦又给大红脸斟满茶后说道:“小子已经开蒙,怎会是幼童呢,只是身材矮小罢了。那前一句诗是小子在杂文录上看到的,那后句是小子有感而发。胡诌的,还望老先生莫要耻笑。”大红脸呵呵的笑着“怎会耻笑?老朽平生最爱有才华的人,只是老朽一把年纪,不得要领,竟不如你这个娃娃明白的多,能说出那样的诗句来。惭愧啊。”“如以后有空,可否教教老朽?”蒙悦莫名其妙的看着大红脸,眨着眼睛说道“我也只是初学,不懂的地方颇多,怎能教您呢?”大红脸摆摆手道“一字之师,你可懂?不要有所顾虑,互相学习,互相学习。”“残生秉夜烛,唉!想是老朽如今的境遇了。”大红脸低垂着眼睑,伤感的看着眼前的蜡烛。

    蒙悦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惜老子只有茶没有酒,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