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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吸纳怨气

    一点火光在淳府后院亮起,先是香案化作火炬,接着就是棺椁,然后地上的烈酒也砰的一声被引燃,却没有人来救火。

    城外,淳天行刚要阻止老更夫,身体忽然动弹不得,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呆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更夫离开。

    随后,身体一轻,白头翁出现在他身后。

    “师父!为什么?”淳天行挣扎着,他想不明白。

    小草为他而死,如今老更夫也要去送死,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那他还能剩下什么?

    孤独,惶恐,让他那颗死去的心都颤抖起来。

    白头翁轻轻一叹,拍拍他的肩膀,一双眼睛似乎看尽了人世沧桑,“我会阻止你送死,但我不会阻止你变强。”

    “我还能怎么样?你也说过我无论如何都不是木道长的对手!”

    白头翁顿了顿,忽然一挥手,道:“变强的路一直都在,只要你去找,就一定能找到。”

    但是,如何去找?白头翁并没有传授给淳天行厉害的神通,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获得的,包括阴阳眼,也是他自己觉醒的一个天赋。

    “玄阴之气并不是凭空而来,你当年心如死灰的那段时间,去过哪些地方,你可还记得?”

    淳天行浑身一震,那段作死的日子吗?他几乎快要遗忘那段颓废的时光,如果不是白头翁提醒,他可能会随着时间遗忘。

    那些地方,生人勿入,里面不止有邪祟,甚至还有鬼魅。

    邪祟对于一般人来说,只不过是吓唬人的东西,无非就是大一点的死老鼠或者野猫什么的,但是鬼魅却是实实在在的可以让人产生幻觉,或是自残,或是附身伤人,危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师父,你的意思是?”

    “老更夫用了大半辈子积累民心民意,现在可以做到一呼百应,号召全城之力,这便是他的力量,从他身上,你能学到什么吗?”白头翁说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相信,这个让他欣赏的弟子是绝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风一吹,他便消失不见,但淳天行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方向。

    老更夫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人,但他用几十年的坚持不懈,将一份工作坚持了一生,谁又不念他的好?

    就算是再平凡的人,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了,也是值得尊重的。

    “我斗不过木道长,是因为自身的力量不够,但是只要我借到足够的力量,就能逆风翻盘!”淳天行舒展双臂,像是要拥抱黑夜。

    既然不被天地所容,就和鬼魅争斗,学一门魔道神通,成就一方鬼帝,这就是自己要走的路,然后走到极致。

    “玄阴之气并不是凭空出现,它就在那些死地,在那死过人的破宅子,还有荒废的古井里。”

    那些地方有鬼气,阴气,还有无法弥散的怨气怨念,最终汇聚成恐怖的邪祟,甚至害人的鬼魅。

    “它们就是我的力量!”

    淳天行有了方向,心中大定,便向着城内一个人迹稀少的地方行去。

    一个十丈大小的石制平台被荒草掩盖,只有入口处的杂草稍微浅一些,平台上面隐约可见一座磨盘的上半部分,磨盘上面落满了枯叶,显然已经废弃了许久。

    淳天行借着月色,找到了这个曾经来过一次的地方,一切还是老样子。

    一片漆黑死寂,连秋虫都停止了鸣叫,这种地方,连白天都不会有人来,更何况深夜?

    淳天行走上平台,磨盘似乎转动了。

    嘎嘎嘎……像是碾压玉米发出的声音,但是死盯着磨盘,它却一动不动。

    淳天行绕过它,声音只是幻觉,他径直走向平台后面一座没有门户的破宅子。

    咚咚咚……“有人吗?”淳天行礼貌的敲了敲门沿。

    他用阴阳眼在屋内环视一周,破旧的桌椅板凳规规整整的靠墙摆放着,蜘蛛网从屋顶垂落下来,几双沾满灰尘的靴子东倒西歪的散落在地。

    破宅子并不大,只有两个隔间,里面还有一间。

    嘎嚓,踩着陈旧的木板行走,淳天行伸手去推隔间的门。

    呼呼……一股阴风吹过,房间亮了起来。

    桌子上的油灯明晃晃的发出黄光,几双靴子不见了。

    “吊死鬼,我劝你不要吓我,我这个人胆子小,要是受到惊吓,我怕我会忍不住把你灭了。”

    嘎吱,门扉自动开启,里屋飘出一阵油墨纸香,灯火昏黄,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正伏案而坐,奋笔疾书。

    淳天行眯起了眼睛,然后晃了晃脑袋,场景瞬间变化。

    一根绳子不知什么时候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再向前走一步就是一个坑,木板从门槛边缘折断,露出下面的一具骸骨。

    青年书生侧目相望,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你又来了,快请进来。”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要么让我净化你,要么让我吞了你,自己选吧。”

    淳天行一脸肃穆,然后扯下脖子上的绳子,双手一扭,绳子便在他手中化成碎片散落。

    “这不公平。”青年书生咬着牙,怨毒的看着淳天行。

    “没什么不公平,鬼魅伎俩对我无用,俯首吧~”淳天行不再废话。

    青年书生抓起桌子上的砚台,奋力砸向淳天行的脑袋。

    一步跨过门槛,淳天行扑了上去,无视砸来的砚台,然后双手钳住青年书生的肩膀,将他死死的压在身下。

    “我身上的玄阴之气,专治你这种冥顽不灵的鬼魅,受死吧!”淳天行张开嘴巴,就要吐出玄阴之气。

    “大人饶命,我服了!我服了!”青年书生大呼饶命,再也不敢造次。

    随后事情就简单了,淳天行闭上眼睛,大大的吸了一口气,青年书生一脸死灰,身上冒出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这是数十年的怨气怨念,如今被淳天行一滴不剩的吸纳。

    “下辈子继续做个书生吧,有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那都是骗人的鬼话,你要相信自己。”

    淳天行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年书生愣住,神情不断变换,在身体虚化之前,冲着他一拜到地,“多谢大人指点。”随后消失不见。

    一股冰凉的气流袭遍全身,淳天行觉得自己仿佛在酷暑中晒了半个小时,忽然来到一个冰窖,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哈……刚才攻击木道长的那口怨气竟然补充回来了,很好,下一个就是那口废弃古井,找到那几个落水鬼,就能收集更多的玄阴之气!”

    普通人若是像他这样主动接触鬼魅,那一定是痴了疯了,但他早已经炼成一颗死心,对这类怨恨和幻术几乎可以无视,所以,淳天行尽可以在俊阳城的暗处横行无忌,在这个邪祟作乱的地方,他是唯一的王者。

    另一边,淳府正门,鲜血染红了台阶,朱红大门被剑痕搅碎,显而易见,木道长除了会一些道法,剑法也可称得上三流高手,对付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平民百姓,简直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第二十三个……还有你。”木道长步履轻盈,缓缓说着。

    杀人的滋味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所以他觉得自己的脸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眼神恶毒的锁定一名跪倒在地的中年妇人,她的大儿子刚刚被斩首,现在她也不逃了,而是茫然的看着自己死去的那个儿子。

    “天煞孤星,天煞孤星,都是那个小畜生害的,都是他害了我们。”那妇人眼中放出怨恨的光。

    她正是淳天行的三婶,她不是不想逃,而是为了淳家最后一根独苗,她的小儿子,争取一条生路,所以,她选择死。

    “愚不可及,我会让你们一家人在阴曹地府团聚的。”

    木道长高举软剑,明晃晃的剑身被月光照亮,显得有些神圣又邪魅。

    淳天行的三婶自知逃不掉了,也不再反抗,她不禁回想自己的一生。

    很小的时候,她还是个淳府丫鬟,被淳百味看上,然后做了他的小妾,最后,她凭借着强力手腕,将正房逼死,成功上位。

    为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对于淳天行这个天煞孤星,她是不遗余力的打击,她甚至觉得,只要他死了,他们家才能真正的过安生日子。

    然后他死了,自己也要死了。

    “我不甘心……”

    木道长嗤笑一声,剑光一闪,人头落地。

    至此,除了逃掉一个淳天行还有那个淳百味的小儿子,淳府再没活口。

    但他还来不及开心,一阵吆喝声从淳府后院的大河岸响起。

    “失火啦!失火啦!”老更夫奋力敲打着一个铜锣,这是刚刚从一个小道童手里抢来的。

    当当当当……“失火啦!失火啦!”

    他边跑边喊,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他从未要求过什么回报,但是俊阳城的人,谁不念他的好?

    灯火渐渐亮了起来,一家又一家的汉子提着水桶和木盆,有些人甚至连衣裳和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夺门而出。

    轰隆隆,整个城镇都苏醒了,鸡鸣狗叫,人声鼎沸,一条条巷子,街道挤满了人,很快就来到了淳府,看到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熊熊燃烧的烈火。

    木道长单手持剑,面前跪着一具无头尸体,还在喷着血。

    人群也发现了他,又引发一阵尖叫和骚动,

    但他却忽然笑了起来,转身看向淳府正门。

    “你终于来了!”木道长眯着眼睛,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扒皮拆骨。

    淳天行没有说话,而是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生出一种感觉,这一次他们既分高下,也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