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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成蛟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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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成蛟自始至终就没有造反的心思,所以他虽然清楚地知道,嬴政在自己身边安排蒙恬的目的不单纯,但一开始他心中并没有不舒服,反而因为能够与这种历史名将在一起共同成长感到兴奋,嘴巴也一直没有停下来。

    不过不到一天的功夫,他的热情便被蒙恬的冷淡所浇灭。

    成蛟发现,蒙恬似乎对自己不是十分感冒,甚至目光中还有些轻视。他之所以耐着性子陪自己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不过是事先受到了嬴政的吩咐,此时当作执行一项任务罢了。

    成蛟猜测,蒙恬这种轻视大概率来自于他前身所干的一些事情,虽然暗示与自己无关,但一直处于这种目光下,他也开始有些恼火,连带着看蒙恬的目光也变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一旦心理发生了转变,之前美好的滤镜便会消失不见,成蛟重新冷静地审视这支队伍,发现了他之前不以为意并且下意识忽略的一个现象。

    明明成蛟才是这支队伍名义上的领导者,可似乎蒙恬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每当成蛟下达一个命令时,比如休整、进食,又或者前进时,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蒙恬,得到他的点头后才开始行动起来。如果只是那些精锐的秦军士卒这么做也就罢了,可令成蛟生气的是,那些跟随他一起出城的马奴听到蒙恬的名字后,也是这么个态度。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成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不介意嬴政派蒙恬协助并监督自己,但这是建立在以自己为主的前提下,而不是到了陇西郡之后,自己当个没实权的吉祥物,所有权力都被收归于蒙恬这个副手所有。

    当然,成蛟现在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完全可以对这个现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了陇西郡,再利用职位的优势重新拉起一支忠诚于自己的队伍。

    不过,这样有两个隐患,或者说是麻烦的地方。

    一个是避开蒙恬培植自己的势力恐怕会引起嬴政的疑心,不利用长远的发展。

    另一个则是效果可能达不到成蛟的要求。毕竟上辈子他没当过什么大官领导,也不会什么花里胡哨收买人心的手段,更不能保证打胜仗,而蒙恬可是历史证明过的名将,他的人格魅力和领兵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虽然按照嬴政的安排,他这一次是成蛟的副手,但在成蛟不能明面上和他唱反调的基础上,士兵们更倾向于谁就不知道了。

    更不要说,在未来陇西郡的手下们眼里,成蛟自己带来的这二十几人都不是完全信服他而完全听命于蒙恬的,这又让他们如何信服他。

    所以,成蛟骑着马在前面走着,心里琢磨着,自己不能够消极等待,而是尽可能地在途中在这支小队里建立起自己的威信,不说能够收服蒙恬这种白日做梦的话,最起码要让蒙恬和这些士卒尊重自己、服从自己,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自己发出个命令还要得到蒙恬的首肯才能执行。

    那么,该如何做呢?如何才能快速地让这支队伍的士卒以及蒙恬认可并服从自己呢?

    来到这个世界后,成蛟第一次认真地分析起自身的优势以及那些能够引起他人尊重的能力。

    首先,是他的身份。成蛟明面上是先王的儿子,秦王的弟弟,但很显然,这个身份虽然高贵,与蒙恬比起来在军中却并不好使,士兵们会把对他爷爷蒙骜他爹蒙武的崇拜尊崇转移到他身上。成蛟则不行,甚至他现在连封君的称号都没了。

    其次,是他的能力。成蛟很庆幸在吕不韦和赵太后的授意下、姚贾的放纵下、韩太妃的忍受下、嬴政的溺爱下,前身没有浪费时间去学习那些之乎者也类的乱七八糟的典籍,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身体的开发以及武艺的训练中,以至于成蛟来了之后,不仅接手了一个堪称完美的,骑射高明、武艺出众的强壮身体,更是填补了大脑的空白。

    最后,也是成蛟认为最重要的便是他的思想,深的不敢详细说,不过相比于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的成蟜,成蛟自然是谦逊正常许多。虽然说起来可能也做不出来像扒掉屁股长脓包的士兵裤子为他吸出脓来这样用来收买人心的举动,但尊重普通士兵、关心他们冷暖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这么一分析,成蛟有了思路。

    他把自己代入一个士兵的角色,想象着,如果自己面前有位军官,他做到什么,自己可能便会信服尊崇他。

    想了想,可能有以下几点:

    第一点,相信也是所有士兵最认同的,那一定是能够带领自己建功立业的长官。换做现代的话就是,能给打工人升职加薪或者能够帮助手下实现人生价值的领导才是好领导。

    第二点,则是能够同甘共苦,体恤下属的长官。孙子曾经说过,对待士卒像对待婴儿,士卒就可以同他共患难;对待士卒像对待自己的儿子,士卒就可以跟他同生共死(视卒如婴儿,故可以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他说的便是这种长官。

    至于第三点,成蛟暂时想不到,或者想到的并不能与前两点相提并论,所以他停止了换位思考,作出了最终的判断:如果自己能够在战场上带着士兵们打胜仗,平日里则体恤关心他们,恐怕便可以获得士兵们发自内心的拥戴。

    成蛟想明白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蒙恬以及紧紧跟着他那些精锐骑士。

    这些人之所以信服蒙恬,除了将门的出身外,更多的恐怕就是在之前一起服役的日子里见识到了蒙恬身上符合前两点的一些特质,他是否体恤士兵尚不可知,但武艺高强、勇猛过人是肯定的。

    不过巧了,这两样特质也不缺啊。

    成蛟心中有了算计,他勒住马,笑呵呵地回头看向蒙恬,“蒙将军,路途遥远,光是这么走也是无聊,要不然我们玩个游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