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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涉险

    浓雾中,管莫闲穿着一身寝衣,紧紧依偎在姜辛身旁,举步维艰地前行着。

    没错!寝衣!

    他脱了衣服,眼睁睁看着姜辛惨无人道地将那一袭上好的绸缎撕得粉碎,最终拧成一股绳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

    可是没办法,他敢怒不敢言。

    姜辛说了——“你是要我撕了你的衣服还是撕了你的人?”

    于是,在绝对武力压制面前,只有管莫闲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他都已经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了,身旁的人还是不断地耸着肩想要把他拱开。

    姜辛越是推搡他便黏得越紧,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了她身上。

    虽然她早已习惯了女扮男装,也不是很在意“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说法,但是……太近了!真的太近了!

    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管莫闲的心跳声,咚、咚、咚……一下又一下,让她的心绪莫名有些烦乱……

    “你能不能放开我。”她忍不住了,听着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但语气却很生硬。

    管莫闲比她更坚决,毫不犹豫地回道:“不能。”

    “可是这样根本没办法好好走路。”她放软了语气,试图晓之以理。

    “我不管!我冷!”说这话的时候他牙关还在打颤,听着很有说服力。

    “……”姜辛瞥了眼他那一身单薄的寝衣,多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也的确是被说服了。

    她没再多话,紧攥着用管莫闲的衣服拧成的“绳子”缓缓前行。

    衣服材质有限,这根“绳子”并没有很长,这样更好,毕竟即便是绷紧绳子未必就能绷成一条直线,也有可能不知不觉间走出了一条斜线,但她拧完衣服后粗略估算了下,按说这点距离足够他们从鎏塔走到那棵事发的树了,倘若长度不够,那多半就是她走偏了。

    就诚如姜辛所料想的一样,在浓雾中前行走偏是难免的,但好歹有这根“绳子”作为引导。

    她将“绳子”绷得很紧,在感觉到长度即将不够时便左右挪动了会,终于是抵达了那片密林。

    林子要比他们想象得更大,雾气袅绕,影影绰绰,但面前那颗榕树却清晰可见……

    然而,树上什么都没有。

    “你确定是这棵树?”管莫闲仰着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番,没有任何收获,难免有些怀疑。

    姜辛没有立刻回答,她将手中的“绳子”交给管莫闲,兀自走到树边查看了起来。

    片刻后,她启唇道:“应该就是这里,有脚印。”

    闻言,管莫闲不禁眼眸一亮,连忙举步走到她身旁,也跟着蹲下了身,果然有两串脚印映入了眼帘。

    脚印还很清晰,应该是才留下不久,从纹路来看只有一个人,一串是来时留下的、另一串是离开的时候。

    “我记得周茴跟你差不多身形?”姜辛忽然问。

    “你记错了,他比我矮。”管莫闲很认真地回道。

    “矮多少?”她问。

    他伸出手比了比,“大概这么点。”

    姜辛默默看着他比出的指甲盖那点大小,有一堆槽想吐,最终还是忍住了,正事要紧,“那这串脚印很有可能是周茴留下的。”

    “怎么看出来的?”他诧异地问。

    “大小、深浅,从这些可以推算出脚印主人的身高体型还有年龄。”

    “年龄也行?”

    “能推算个大概,不同年龄段走路姿势会有些微的差别,包括脚印之间的间距也会略有不同。”

    他想了想,道:“所以说,你其实也不能确定那就是周茴,只能说是个身高、体型、年龄都和我差不多的男人?”

    “你好像很不希望我们见到的那个人是周茴?”从她认出周茴开始她就有这种感觉了,他一直在回避这件事。

    “嗯。”他点了点头,倒也不隐瞒,“好歹相识一场,我当然不希望周茴摊上事。”

    “摊上事的意思是?”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管莫闲瞥了她眼,轻笑了声,“别装傻了,你也看出来了吧,情况不太对。这个人来时的脚印明显要比离开的时候深,按照你的说法,那只有可能是他来的时候是负重状态,看起来他背着的那个东西可不轻,除了背了个人还能是什么?脚印只有一个人,那被吊起来的那个去哪了?无论是死是活离开总得留下些痕迹,除非长了翅膀飞走了。我原以为周茴他们只是在吓我,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那个人……好像是卫梧……”眼见管莫闲一脸困惑地看向她,她咽了咽口水,再次道:“我是说,那个被吊起来的好像是卫梧。”

    “卫梧?”他眉头紧皱。

    姜辛以为他不认识,认真地介绍了起来,“周茴的朋友,刑部侍郎次子,大概因为他爹也在刑部当差的关系,他跟周茴关系很好。”

    “想多了。”管莫闲撇唇嗤了声,“他们俩可算不上朋友。”

    “嗯?原来你认识卫梧。”

    “都是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谁不认识谁啊。”

    ——他对自己的认知还真是清晰啊!

    姜辛默默在心里感叹了句,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他跟周茴关系不好吗?我看他们俩整天都在一块啊。”

    “倒也不是能说不好,但绝对算不上朋友,他们父亲的关系就决定了卫梧在周茴面前必然是低一等的,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卫梧顶多只能算是周茴的小跟班。”

    这莫名其妙的阶级关系让姜辛直皱眉,所以在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眼中有些人生来就是低人一等的?

    龙生龙,凤生凤,罪人的子嗣也注定有罪吗?

    想到这,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自嘲笑意稍纵即逝,很快她就拉回神,继续启唇道:“照你这么说,周茴没有理由杀卫梧。”

    “要说理由的话……”他忽然顿住,脸色一变,惊愕地看着她。

    “怎么了?”姜辛不解地问。

    “绳子……”他抬起手,举了举手里那根绳子,“好像断了。”

    姜辛蓦地瞪大眼眸,接过绳子,确实手感比刚才松垮了很多,她不敢置信地开始拉扯,好一会后,绳子的那一头渐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不是在中间断的,那原本绑在鎏塔的那头被解开了。

    也许是那个结自动松了,又也许是人为的……

    谁也没说话,他们心里都清楚,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走吧。”管莫闲回过神,缓缓起身,“回去看看。”

    姜辛有些诧异地抬眸看向他。

    “怎么了?”他问。

    “你不怕吗?”

    谁也不知道鎏塔那儿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但更有可能的是无法预知的危险。

    让姜辛想要一探究竟的原因是那幅被鬼火烧毁的妖画,那么他呢?

    他明明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哪来的动力去以身涉险。

    “怕什么?这不是有你嘛,就你这身手,谁碰我谁倒霉……”他自信满满的回道,话说到一半又突然一顿,紧张地问:“话说你不会遇到危险就不管我吧?”

    “……不好说,你要是怕就早些回去歇着。”

    “也行,那你送我?”

    姜辛眼也不抬,生硬拒绝,“没空。”

    “哟,摊牌啦?不装啦?昨晚不是还说什么‘就我这身手陪着你也无济于事’,承认了呗,就是没空不想搭理我呗……”他哼了声,后槽牙磨得咔咔作响,“我就知道!反正我绝不会一个人走回去的,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会碰上什么……我不管,你去哪我去哪,休想撇开我……”

    “我又不是你的护卫犬。”

    “你当然不是了,你可是我的宝贝小祖宗。”

    “……”她到底是摊上了个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