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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抄首歌水数字

    夏焱洗好衣服,挂在赵虎的船上。主题曲不行,那就片尾曲吧!然后继续开挂背书: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知多知少难知足!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在人间已是癫,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温柔同眠。”

    卡住音节的夏焱走到一家脚店门口,彩楼欢门的红绿布条破烂陈旧,看来是生意不好。里面正传出唱曲声: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好~”

    夏焱进去一看,又赶紧退出来四处张望,再往招牌上看,‘虫儿飞’还以为到了云南小酒馆!

    赵虎也被他此番动作搞到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清不楚。不是说去铁薛楼踢馆吗?怎么往小馆子来?

    “相公、官人里面请!尚有座位。”

    脚店内侍女明明看到有人进来,起身转眼又没见到人,急忙走了出来查看。

    唤客时却见是配着腰刀的捕头,还有个穿着羊皮短打夹克、十五、六岁模样的小郎君像做贼心虚,左张右望!

    “渐亭皋叶下,陇首云飞,素秋新霁。华阙中天,锁葱葱佳气。嫩菊黄深,拒霜红浅,近宝阶香砌......”

    店内见有客,换了曲较为中气的颂词。夏焱摇摇头,走了进去。宋词目前不少,街头卖艺的路岐人带来不少曲子。

    只是大宋词曲流行圈被士大夫握在手里,他们根本不会接受来自民间的新曲。

    “两位郎君里面请!”

    二十多岁的侍女引两人入卡座后径直走到后台拿酒水小菜。心里微涩,生意本来就不好,衙内的这么晚还戴刀来光顾。也没见背有贯钱!

    “上文房四宝!”

    赵虎的一声狗叫,让店里中间三张散桌上七、八个人目光齐刷刷扫到他身上。

    狗东西看到嫖客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立刻把腰刀拍在桌子上。两眼迸发骇人目光,如同豹子般巡视自己领地。

    不善交际、也没兴趣交际的夏焱在打量四周还有挂在墙上的语词。景庄、耆老两人的词最多,柳三变和柳永真是撑起了大宋陪酒业的天空。

    虫儿飞脚店与云南街上小酒馆装修差不多,四张木板卡座背靠墙壁。其中一张有个粗犷文士坐在那欣赏乐师唱曲。

    中间零落有差的摆着六、七张靠椅和桌子。小四方台上驾着古琴,一年约四旬的妇人正继续低吟弹唱:

    “南极星中,有老人呈瑞。此际宸游,凤辇何处,度管弦清脆。太液波翻,披香帘卷,月明风细~”

    “公子认为该词曲如何?”

    赵虎见到是自家兄弟买了宵夜进来,出声提示他过来。赵革提着食篮近前埋怨道:

    “不是说好要去铁薛楼的么?怎跑到...”

    “拿钱滚回去睡觉!今日心情好,多赏你一点。””

    赵虎接过食篮摸出三吊铜钱拍到他怀里,打开食篮从里面拿出两只蒸鸡两碗羊肉羹摆在桌上。

    “就汝等捕快杂役,也想去喝瑶醽。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赵虎很是无语的看向说话的落魄仕子,都怪雅霸带吾来此!赵革拿到赏钱笑逐颜开,闪身就自己去找乐子。

    “若是汝等能将方才虫娘弹奏的词曲说出个一二,汝等这桌由吾会帐。”

    与夏焱两人同样坐卡座的一个人头也不抬,豪气冲天地说道。懒得忍的夏焱将二十多岁侍女研好墨,沾上饱满墨汁的兔毫拿过。

    在纸角写下‘炮镇沝城楼’五个小字,示意侍女誊抄。

    然后掏出钱袋全倒出约有半斤往上的碎银饼。店内的客人莫名其妙,见到银子后又想入非非且不怀好意!

    夏焱想了想又拿回一两左右,把自己写的字给烧掉,对誊抄好的侍女说道:

    “上联你拿去藏好,别让人偷看。有人要对就得先交一两银子,写好他名字、日期再让他看,三天内对得出来就归他。三天后对不出来就别出来到处哔哔哔满嘴喷粪!报名费一两只管三天,过期后再想对就重新交钱。赵狗你有空就来查看收税!”

    “喏~”

    侍女喜上眉梢,收起银子装进送菜食盒里就要往回走。赵虎以为雅霸很厉害,赶紧停下手中的笔,掏出半块银饼也放了进去。

    他刚才是叫赵狗来收税,赵乃国姓,他是在骂狗官。关吾赵虎什么事!

    “照道上规矩来,吾分两成就好,店家三成。公子不会在乎沾上铜臭味的浮财!”

    夏焱只顾喝酒吃肉,只是蒸鸡没有上次在古柏渡的好吃。就是酒里有股特殊馊味道、鸡肉也不太新鲜,隔夜鸡。

    试一下羊肉羹,炖得如浆糊汤般浓稠地羹汤只带几许羊肉肉丝。说好的朴质人民就这样?

    “给小郎君换上等佳雪!小女飞儿不懂事,两位官人莫怪。奴家在此给官人赔礼。”

    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的荀天札带着四个随从提着食盒进来就看到乐师在给夏焱赔礼,笑得极其不自然。赵虎急忙起身给他让位,荀天札摆手说道:

    “汝坐,吾自会开一桌。给公子奉上晚膳。”

    话毕带人自己开了新桌。赵虎也不假意奉迎,坐下专心回忆抄写昨日像那东流水。两随从给夏焱摆上食盒里的食物后便退下坐到随从一桌。

    “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吟诗作对本乃风雅人士消遣之乐,小郎君既然开出关扑,那、小生自当尽吾生所学,来会会小郎君惊世家学!”

    “吾等亦自当为此等风雅之事助阵颂威!飞儿小娘子,来将铜臭之物拿走,莫要污了风雅趣事!”

    店内两两结伴而来的两桌仕子当仁不让,各自抠出报名费,只是数量有些少。

    另三人桌的两人飞奔窜出门口,不知所踪!也称雅座的卡座汉子依旧大声嚷嚷:

    “共三桌人,投联费三贯记吾头上!飞儿娘子,也拿来给吾一观。”

    夏焱怎么会让他装逼带人飞,随即回怼道:

    “你可以加注码。一炷香之内,你若能对得出来,下一贯赔你十五贯!半个时辰内你对得出来,下一贯,赔你十贯。”

    黄口小儿语气极其嚣张!粗犷男气得满脸血红怒瞪夏焱,火药味一触即发。粗犷男暗骂夏焱不识好歹!好心帮汝扬名,汝却背刺与吾。哼~

    “小郎君此话当真?”

    眼见给自己会帐的大老财被呛,散桌上只用布条束发落的魄仕子出言询问。另一桌的方巾秀服两人相视一笑,对对子,小道而~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子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哈哈哈...”

    雅座粗犷男见几位仕子给自己帮腔,乐得直拍大腿!赵虎依旧埋头默写,与世无争。

    夏焱更为过份,对烧鸡发动猛攻,饿狼般往嘴里传送食物。感叹《中庸》在大宋真是人手一本!

    “他们怕汝言而无信,欲以衙内身份翻脸不认帐!尔等尽管买扑,他很有钱。”

    荀天札啃着炖猪蹄吚吚呜呜地给夏焱和几位仕子解释。抬手招来侍女给钱报名拿到对偶上联,一看就悔恨不已!炮镇沝城楼?惊世家学竟然如此简单?

    “君子不啖嗟来之食!穷鬼在我面前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夏焱抽空给他们上了个绊子。既然你子曰道德君子小人,那么有本事就要别人出钱。

    刚暖好的场面气氛被夏焱一盆水浇熄,四下无声。乐师只得弹奏起曲子缓解冷清局面。

    “柳景庄,定风波。

    伫立长堤淡荡晚,风起骤雨歇极目,萧疏塞柳万株掩。映箭波,千里走舟车向人,人奔名竞利念荡,子终日驱驱争觉,乡关转迢递何意......”

    “正之兄,汝如此安静,发生了何事?”

    从后堂里陆续走出两个中年文士,其中一个像似领头的川眉男向雅座粗犷汉子问道。其身后一人还在提裤子紧腰带。

    “绣阁轻抛锦字难,逢等闲度岁奈泛,泛旅迹厌厌病绪。迩来谙,尽宦游滋味此情,怀纵写香笺凭谁?与寄算孟光争得,知我继日添憔悴......”

    待乐师唱完,粗犷汉子也低声与中年文士说完黄口小儿极其猖狂之事。中年文士抬头打量四周,不巧却见一熟人。

    “曾子固,汝丁忧完除服来赴试了?来来来,此乃淮南孙处孙正之、颍州汝阴常秩常夷甫。皆为小弟好友,亦是赴京应试。过来一起坐,明年你们可是一起上场,探讨一下各自所得,说不定能三阳开泰留个美谈。”

    落魄仕子见王安石看来问话介绍两位好友,连忙拉起幼弟施礼道:

    “子固见过介甫、正之、夷甫兄。此乃吾幼弟子宣,是陪吾进京游学。”

    “子宣见过三位师兄。”

    十五、六岁的曾布乖巧地向三人行礼。然后曾家兄弟两人上前跟三人挤到一起,与同样应试的常、孙两人谈天论地、讨论明科主考是谁,该押什么题目。

    累垮的王安石打量夏焱后觉得不太像学文仕子,或许是哪家娃来此地沽名钓誉的。静心在一旁闭眼休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