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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东京城夜微澜

    夏焱很忧愁!院子里十六匹马、二十四只羊嗷嗷待哺,小流民们吃得比它们还差。

    得想办法让它们干点活才行!夏焱快速画好拖拉机用的重叠曲型钢板,叫来走私犯和小钉子、操狗。

    目前无人可用,只能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不用叫,妮卡也会自动过来咒骂那并不存在的雷神天父儿子!

    “这东西装在马车、小羊车轮子上,可以防震。拉人的车子可以用硬木板凑合着用!

    小羊车用竹子做就好,让那些手脚不便的自己去放羊,能赚钱了就自己买驴或者牛马来拉客。

    去搞点面粉、肉类、蒸笼、豆油来做包子饺子之类地,明天让他们开始卖吃的挣钱!”

    “喏~”

    三人美滋滋地避开唉声叹气的妮卡,完全不知道有这么号人在那!澹台妤支棱起网眼吊床,铺好毛毯翻身上去裹好自己就睡觉。

    小流民们拉开帆布垫在地上,像死尸一样排列躺好。再盖上一层帆布,然后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与此同时,相国寺东边第二甜水巷的大宋将门高府里人潮汹涌,情绪激动万分。他们说高家已经黄袍加身、登上皇位了!

    “除了负责高阳店事物的高家子弟,其他的全部回自家院子好好待着听候发落。高府没有造反,泼在吾等身上的污水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高家当今主事人高尊益今日在收到叔父高继隆长子高尊义在西直街码头黄袍加身造反的消息后,即刻下令召集高家子弟回到第二甜水巷等待宫里的消息。

    如今高家光高琼子孙近三百人,数量还在增加,没算外嫁女。朴实无华的宅院没有一点奢华有内涵装饰,府中几个硕大的操武场占据了卫王府小半地方。

    场上的高家子弟仍然热热闹闹吃肉喝酒、吟诗作乐,丝毫没有大难临头的觉悟!

    只怪家传绝技是避祸趄福,个个都长寿且能生!奔着奇货可居,以往都百发百中料事如神。结果此次投资却是跳掉坑里,一不小心怕是爬不上来了!

    “是谁对俺们高家下手?赵三的其他人都没动静吗?”

    高家上层主事人物聚集祠堂。高琼的老十四阿哥高继昌首先开炮,七哥高继隆的长子高尊义被黄袍加身、驭龙宾天。这是不像高家绝学中该会的技能。

    “文彦博从清风楼下来时受了伤!明日可能会说拦不住热血的秀仕们。”

    老十阿哥高继芳也不甘示弱,积极发言表示自己有关注朝廷忠臣文丞相行程。老十三阿哥高继敏作为皇宫内殿承制阴侧侧地说道:

    “宫里传来消息说官家今早就出宫了!去南城转了一圈,在龙津桥上看了汝南郡王府很久。怕是早就找到物证才动手的!”

    “不是说是那个宦人在开封府说的吗?曹佾的头被他打爆,赵宗奭也和他有仇,就是宋庠幼子是怎么与他过不去的那还得细究一番!”

    三代精英子孙高尊度提供的信息让阿哥们耳目一新,继续埋头苦思!不久,高尊益觉得还是广集思议能最快破开谜团:

    “从冷青出来时开始说说看,有谁在那个时候升官晋爵?官家不是小孩子,这么多年不怀疑是不可能地!”

    “冷青之事吾等有参与?”

    “官家可能从今年伊始悬赏契丹细作就开始布局了!秘牒司的杨怀敏要回来,这些年他们或许都在外面收集尔等犯罪信息。

    他不杀士大夫,不代表不会叫人杀!此事一环扣着一环,先由曹傅抛出贾家之事、实则引出黑手。没想到蠢人真上钩去玩刺杀、暴露之后负荆请罪,无力回天矣~”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九阿哥高继荀的事情总结有点道理。

    “大家同出脉根,没理由要一起去!大家说说如何应对目前局面。”

    “应付什么?兵权在枢密院手里,拿什么与士大夫们斗?”

    “就俺们高家子弟,外面地恶狼们早已磨刀霍霍、准备接吾等高家买卖!”

    “大家对天朝上国之人不敢兴趣吗?贼子所说之事是从何知晓?此贼年纪轻轻有阵中刺将之力、并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高尊度的再次挑起众人注意力集中,将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尊度兄玩世不恭地坐姿与态度让几位老阿哥满意到连连点头:

    “七哥家与六哥家之之事就吾观、不如就交给尊度解决!”

    “吾看、可!”

    “沧海遗珠,度有束风!”

    高尊度惊喜万分!熬出头了!高家第三代日后明面当由本度来引领。高尊度起身对族长高尊益抱拳躬身,十足气场把握得恰到好处:

    “度,必不敢忘众叔父提携之恩!”

    高尊益见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只得面带愧容起身与高尊甫鞠躬道歉:

    “此事就有劳三弟费心了!待会记得去相国寺拿些度牒去分发与众......”

    “弟不敢,兄请起!为家族做贡献争光,乃吾辈所求矣~甫,一直铭记于心!”

    “汝范兄在宫内,有事可问他!夜长梦多、一切谨慎行事。”

    高尊益双手扶起三弟高尊甫,敦敦教导他该如何找助力。高尊度适时插话道:“吾觉得首先第一步:先私下送点赔款给番贼,试探官家态度!第二步......”

    “尊度走了!还有许多事情等吾等解决,此处不是说这种话的地方。番贼之事族内自会替吾等分忧!”

    高尊度心思本二爷尚有长篇大论没说呢!但一想,搞得人尽皆知也不好。跟上大长腿尊甫三儿的脚步,嘴里念念有词地给宗家小弟解释:“第二步,俺们可以使出......”

    高尊甫听罢,连连点头!老高家三十六路绝学之一,下一招就是自切入宫以示清白!这个俺比汝熟......

    祠堂里等阿哥待七阿哥高继隆颤颤巍巍坐上软轿离去,场面又回到勇于建言的画面。

    “尔等观高度此策可否?”

    “打蛇打七寸,送礼直入胃!”

    “蛮貊胃口可不小!礼当吾说询天意。”

    “人情朋党情意轻,阴阳莫问阳思重!”

    “此情可待忆如夕,日暮勿忘乡关恨。”

    “蹊跷连云布,迷雾重重复。欲拨眼前幕,干戈当其冲!”

    “不破而不立,化茧发自强。若有拦路虎,沉舟共享厄!”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早朝之前必须办妥。”

    当家话事人高尊益定下结论,又对三叔祖一脉负责族谱记事的高蹲光说道:

    “尊度一心为高家着想,在众族老好心相劝之下,幡然悔悟、愿投案交代自己所作一切罪恶!”

    “喏~”

    第一甜水巷北上尽头任店街,背靠三瓦子夜市的任府也是凄凄惨惨戚戚!

    自家经营的仁和楼正店生意在东大街、马行街交叉口处人来人往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樊楼衬托之下,一无是处!

    “官家诏爹进京陪祀明堂,不会早就打算对吾等动手了吧?”

    “爹上疏称患疾不进京,已经说明了一切。自打小妹去了之后,爹就对赵允让很是不满!大哥汝还与他勾勾搭搭,如今闹到此般田地小弟甘拜下风。小弟明日就回洛阳尽孝,大哥在京、自己保重!”

    “汝......若是一走了之,日后任店与尔再无任何瓜葛!”

    今夜的汴梁城又是一个无眠之夜,有多少家欢喜、有多少家忧愁?以文彦博为首的士大夫们隐而不发,连夜泼墨挥毫细写奏疏。

    而另一群官场失意者则聚集樊楼、潘楼、梁家园子等等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发泄着自己要迎来春季交配的冲动。

    前副相丁度举杯志得意满,单手抚平篮波笑道:

    “自希文先生走后,吾亦生不思寐、夜卧无眠。今日拨开云雾,得见天日、在即,吾辈当秉承、追寻、奉行范公之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饮胜~”“喝~”

    都亭驿里一片祥和之状,此次以赵㮣为首的大宋学士们正在北楼陪耶律素、李韩等人夜宴豪饮,两国使臣吟诗针锋相对。

    赵祯表弟、驸马都尉李玮则在一旁提笔作画,将此情此景墨印在宣纸上。

    正殿大堂里两国太监、中贵人情绪激昂、慷慨陈词自己在宫内所学文识!炙热地场面唾液横飞、烟雾弥漫十分壮观。

    竖起耳朵听着宦官们斗嘴,辽国太子妃萧观音与宋国公主赵徽柔忍住自己好奇心,在陪同太监示意下,一板一眼地举杯相邀、轻酌慢饮。

    耶律涅鲁古独自一人在后楼上倾听着两处宴会传出地吵闹声、喝彩声。迷恋的抚摸着栏杆上精美的雕花,喃喃自语:

    “萧观音太子妃的名头已坐实,曾祖母所布置暗线被打掉大半。孤,此次白跑一趟!或许、再去找找,说不定能发现韩德让所布置的暗子!”

    汴梁城西新郑门外琼林苑,赵宗保在高楼上望向北边金明池被禁军包围住的丰乐楼。一拳砸在酒案上,面目狰狞地说道:

    “知会邓保吉,明日放契丹人进宫。此次必将赵宗实钉死在午门上,以泄吾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