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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们又再次错过

    就这样,初二整个学期转瞬即逝。接踵而来的是初三这个最关键的时期,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会更加辛苦为中考冲刺。即便是那些平时不爱学习的学生也突然间长大了,他们开始拼命地学习和复习紧锣密鼓地朝着重点高中的目标努力。而我的关注力也集中在他们身上,每一天都在为他们的学习操很多心就怕哪里还讲的不够。

    空余时间,丁老师和他的朋友们还会偶尔约我一起吃饭,大家相聚时还是很热闹。方主任和张组长又来劝我在这一年里全身心地投入到初三的教学和复习中,放下各种各样的教学比赛。他们说,这一年对学生的意义无比重大。我当然知道这一年很关键但是我不再对他们这对夫妻领导抱有任何信任,也不在乎是否还有参赛的机会。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搪塞让我开始考虑,也许这个学校的语文组不适合我。或许我可以在带完这一届学生之后换个学校,或者干脆不再做老师,尝试其他的行业。有人说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当个普通老师总想着比赛荣誉不累吗?首先我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要不断进步而比赛是最直接能检测是否进步的方式,其次我真的没有安全感,我们是私立学校随时可能会被辞退但是有荣誉职称加持就是一种保障,最后老师的基础工资真的不高靠职称可以多点奖金改善生活。

    我被忙碌的生活和教学任务淹没,和学生进行一轮又一轮的复习,以至于之前停滞的考研计划被我放弃了。这一年,我坐在了时间的列车上,无法停下,无法回头,只能向前奔跑。

    初三的第一次模拟考结束后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周末,我终于给自己放个假,周六的早上早早就醒来了。翻来覆去,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能无聊地刷着手机。。

    此时文西哥的微信消息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他邀请我中午去他家吃饭,还说他邀请了其他的一些朋友,但他特别强调,他今天有个新朋友想要介绍给我认识。我立即回复了好的。实际上,我真的很喜欢和他们一起聊天、开玩笑,轻松愉快的氛围能让我忘掉繁重的工作压力。

    到文西哥家的时候已经是11点了。他已经从酒店预订的大餐也刚送到家里,几个我熟悉的朋友已经坐在餐桌旁。这是一次平常的聚餐但文西的仪式感总是那么重,每一次聚餐都变成一个小型的派对。

    他们看到我进门就热烈地招呼我,让我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我环视一周没有发现丁老师的身影。我假装随意地问道:“丁老师怎么没来?”锋哥坐在我旁边,回答我说:“你不知道吗?他今天去相亲了。”

    我听到丁老师的相亲消息没有太多的反应,或者说我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锋哥觉察到我微妙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他已经相过好几个了,好像这次他特别喜欢。听说过几天要带给我们大家认识。”我勉强挤出笑容尽力做出轻松的回应:“哦,那真是期待。”

    这时,文西对我说道:“周行,我给你介绍个朋友。”我转过头去,看到他旁边坐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他不高大,略带有些发福的身材有种稳重的感觉。眼镜后面的眼睛透露出一种机智和狡黠,似乎无所不知。他穿着一套简洁的休闲装,没有太多的装饰。

    文西介绍说:“这是我们的朋友,李然度。他之前一直在广州做生意,所以一直没机会介绍给你。”文西的用心我看得很清楚我呢只觉得脑袋有些懵,。他在想办法把我和丁老师的关系扯断,把我推向另一个人。

    我看向李然度勉强笑了笑,说了声“你好”。他微笑回应,笑容平和眼神深邃。我们的对话就这样开始了,没有我原本以为的那么紧张和尴尬。

    我们互相交流了很多话题最后自然地流向李然度的事业。他的家庭在广州经营着一家档口,年租金高达数百万,听起来很厉害,反正是我无法想象的金额。但他的父母一直从事服装生意,所以他接手家族事业时便水到渠成。今年他在四季青意法那边也租了档口。

    “几百万的租金?”我默默重复着这个数字,惊讶他一年能赚多少。原来我对他们这群人的财富的认知仅限于表面,现在我明白他们的财富远超出我的想象。与此同时,我的微薄工资在他们眼中可能只是九牛一毛。不过他们对我始终保持尊重。然后李然度谈起他在广州的生活,以及他对外贸的尝试,计划去美国开发新的市场。因此,他很少有时间回到杭州和文西他们聚会。不过这次,他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假期,准备花时间沉淀下学习新的东西。谈话的过程中,文西不时地凑过来,向我大力赞美李然度对事业的专注和执着。

    我轻笑,看着文西但并没有接着说下去。我知道我的生活与他们的差距很大,但我仍然喜欢这样的对话。这不仅让我了解了不同的生活方式,也让我对自己的生活有了更深的理解。锋哥呢则是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时不时提醒我喝点水。对不起我没有认出你,还时常开你的玩笑。

    我和李然度互相添加了好友,他表示我们可以经常联系。但此时的我并没有打算和他保持更深的交流,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并不熟悉,另一方面,我也觉得他也许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午餐结束后,我很快就回家了。

    两周过去,我去市区嘉里中心购买一款种草许久的名牌眼霜。坐上出租车,当车子行驶至一个红绿灯路口时,我竟然看到丁老师和一位穿着精致的女子在人行道上等待绿灯,他们站在那里像是一对灵动的情侣。他们微笑交谈,那个女人看向丁老师的眼神满是甜蜜,就像一幅美丽的插图。

    不知何时,眼角的湿润让我惊觉。看到这一幕我劝自己真的该放下丁老师了,原本这段关系就不会持续太久,是我一直不想放下。即使我们的关系从未明确,即使他没有对我表达过任何感情。他前几天还来找过我。这个瞬间,所有的假设和期待,都瞬间破灭,心如刀绞。

    回到空荡荡的家,躺在床上,意图在梦乡中寻求解脱,可笑的是还是失眠了。我当然知道放下一厢情愿的爱恋本就痛苦不过时间会疗愈我的。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打开手机无意识地浏览着朋友圈,视线落在丁老师的动态上。他发布了一张照片,她站在路灯下没有配文,光线打在她身上,犹如星辰照耀她。

    这张照片刺进我的心房,我疯狂地想要撕扯它,但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曾极力朝着他喜欢的类型改变自己,又能怎样呢他的眼里没有我,我的努力毫无意义。他的世界里我始终只是个过客。眼泪再次无声地溢出,身体承受着一种魔咒将我笼罩在孤独与失落的黑暗中。我喜欢的人不管我怎样努力,他们都始终不会回应我的感情。我对此感到绝望,我的心就像被封闭的空房,虽然我想要破开这层薄薄的玻璃,却只能看着外面的世界无法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