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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知道便知道,殷错才不会去在意无关紧要之人的想法。

    只是坏女人这个名头要硬是强安在自己脑袋上未免有些离谱,她顶多也就贪点小财。

    临了临了,林冲最后也没能将傅玄钦带走。

    这人借口要从视频资料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点痕迹,说什么也不肯随他回去,无奈林冲只能将这麻烦托付在殷错手里。

    殷错脸上写满了无奈,看着傅玄钦趁着林冲离开后便大大方方地叩响了殷错家门,将刚才没看完的视频继续补齐。

    “殷错,你现在比小时候平易近人许多。”

    他像是在看电视剧一样发出自己的弹幕,“你小时候真的好冷漠。”

    殷错:“……”

    感谢生活感恩工作,让她对患者多了一份耐心。

    傅玄钦按下暂停键,揉了两下眼廓,转过头来看向窝在沙发上看书的那人:“殷错,你今晚想吃什么?”

    殷错提了提悬在鼻梁骨上的眼镜,看了一眼时间。

    林冲可交待了照顾傅玄钦一个晚上,等他回来就给自己带他家粤菜阿姨最拿手的那道佛跳墙。

    其实比起吃的,殷错还是更喜欢对方用钱财来收买自己。

    “你有什么不会做的?”

    傅玄钦:“我都可以学,很快的,材料可以叫外卖。”

    殷错:“那我想吃生日蛋糕。”

    傅玄钦脸色微顿。

    殷错面色如常翻动着书页:“放心,今天不是我生日,我只是忽然想吃生日蛋糕,太久没吃了,怪想念奶油的味道。”

    傅玄钦有些不太确定她到底说真说假。

    “以前院里都是集中过生日的,小孩比较多不可能单独挑出来一天给你过生日,而且有些小孩子的出生日期也不知道,所以院长为了方便便选在这一天给我们过集体生日。”

    说到这里她眉眼微挑,往后补充了一句:“你其实只要再往下看个十来分钟,应该就能找到集体生日的画面。”

    ······

    且不说傅玄钦对点心这方面还真有几分天赋在,以至于林冲回来领人回去时她都得提上一嘴,让这孩子往厨艺主播这方向发展肯定比当明星要大红大紫。

    只是林冲瞥向自己的那一个白眼,仿佛在怪她乱出什么馊主意。

    大抵是嫌主播low。

    可傅玄钦确实很喜欢下厨啊,她都觉得要是没有失忆这个事的话,或许傅玄钦就是在国外五星级餐厅当大厨。

    那道佛跳墙被放冰箱里,肚子里已经装不下。

    隔天醒来殷错本想着拿出来热一热当早餐,傅玄钦已然拿着自己做好的广式肠粉登门。

    殷错唇角抽搐了两下,看着一脸菜色还揉着额头直喊疼的林冲:“这是什么意思?“

    林冲一脸的暴躁:“还能是什么,赶紧吃,吃完了我才能带他去上班。”

    殷错被他这么吼了一句,说话都没那么有底气了,只能埋头快速将肠粉往肚子里送。

    不得不说傅玄钦是挺让人心烦的,做饭做得太好吃了,她想扔掉都觉得自己是在暴殄天物。

    ······

    急诊室里收治了一个深夜飙机车被交警抓来医院测血液中酒精浓度含量的姑娘。

    不巧正是周姝宝。

    更不巧的是,殷错还负起了给这家伙抽血的活。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听说后找了个靠前一些的位置过来瞧好戏的。

    说来她也挺不理解的,这姑娘将自己视为假想敌,对她算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当着交警叔叔的面都敢对殷错放狠话。

    到底还在读书,一点都不懂这社会的人情世故。

    在绝对的公正和权威面前最好是配合着把程序完完整整走一遍。

    只是醉酒的人哪有什么冷静理智一说。

    殷错不是什么自私自利的性子,拉上卓青看戏还不够,又给周延义打了电话报喜。

    只不过这个当哥哥的比自己要绝情许多,就问了句能关多久便再无其他。

    现在年龄悬殊太大的兄弟姐妹之间都很难保证有太多感情,更别谈同父异母了。

    显而易见的,真正遇到事了能帮助你的也只有亲生父母。

    但说实话的,如果没有事先答应过周延义给殷素年添堵,殷错真不愿意与这家人有任何纠缠。

    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眼不见,心就不烦。

    她便也能心安理得地宽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需要亲人,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可当争吵的声音传入,娇蛮的女孩子,无可奈何的老母亲,争论的内容竟然是自己,那就怪不得殷错心思浮动。

    不带上老子会死啊?

    殷错好奇,躲在暗处,支起耳朵偷偷去听。

    周姝宝眼眶发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是怕她吗?我是怕你,怕你觉得亏欠就去找她,怕你只想着去做回她的妈妈,那你还对得起我爸吗?”

    “要是我今天没发现你找律师提前立下的遗嘱,是不是真的等你百年之后我才能接到律师告知,你给她留下了多少遗产。”

    殷素年面色微变,气不可遏,再没耐心哄她。

    “我怎么就对不起他了?你们身上穿的,平日吃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今天小提琴明天钢琴,你哥更是一辆车一辆车地接着换,我又说个一个不字,你爸就只会假清高,你出生那年他可还没有坐到后来那个位置。”

    “是,这些年他是飞黄腾达了,但你们兄妹俩,他可管过一日,如果我不去做生意能养得起你和你哥这样大手大脚的性子?”

    “你爸又给过你什么?他五十岁的时候我有的你,他嫌丢人根本不敢对外承认过你,你过百日我让他请亲戚朋友过来,你知道他怎么说的你。”

    过去为了家和万事兴,不敢说的事现在却因为女儿的一声埋怨不吐不快。

    尤其是她反感自己在遗嘱这件事上的安排。

    “她从小到大就没像你一样享受过一天的好日子,现在才会被你哥的几句甜言蜜语哄骗,我赚的钱,给她留下一点财产作为保障这不过分吧?我给你留下的从来不比她的少。”

    周姝宝无声哽咽,擦了擦眼尾的泪,嗤笑着听她数落。

    从知道她过去还有一个私生女那天开始,对母亲的不满便再也抑制不住膨胀。

    从小到大她有很多事情想要埋怨,因为母亲不堪的过去,连带着自己也惨遭唾骂和嫌恶。

    父亲当她可有可无,从未给过想要的关爱。

    哥哥也讨厌她,对她颐指气使,对她冷眼旁观。

    可困顿于母女之情的束缚,她无法做到真正恨上一个人,可一次一次的忍气吞声换回的却是一次一次的伤害。

    而她这段其实一直在关注着殷错,她那么优秀,聪明敏锐,做事果决,她甚至从自己母亲眼中看出几分惊艳。

    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却在众人面前大放光彩,明珠蒙尘也遮掩不住的绚烂。

    相较于自己呢,人前大小姐,人后呢,小三生的,肮脏下贱。

    她可不像她,从不敢在人前展示,也不敢大声说笑,没有人愿意和她交朋友,懦弱又自卑,自私又可怜。

    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究底,还不都是因为自己不堪入目的出身。

    她原本不想就此事发难的,是母亲不再避忌自己的感受,瞒着自己找律师立下那份遗嘱。

    周姝宝扶着栏杆痴痴地笑了,那哀伤的笑容中浸染着几分凄凉。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他前妻去世还不到一年就爬了他的床生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