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案情明了自立门户
“你能证明那些产业都是宋居财的？”县老爷问道。
苏虔暼了眼堂上的罗氏，眸光清冷：“回大人，小的曾见过宋掌柜到店里典当玉佩等物，那些明显是书香之家才有的东西，绝非村里的农人能够见到的。”
他这貌似没有回答话，却是什么都解释清楚了。
宋居财识文断字，又讲了自己在祖籍时曾参加过院试，而罗家都是农人，出身自然比不得他。若说拥有贵重物品，鲜见着前者更令人信服些。
宋莲没想到他还有这手，真是人不可貌相，论心计，罗氏简直差了姓宋的十万八千里。
县令下意识看向右手边的华服男子，只见他正悠闲地敲着墨玉扇柄，唇角微勾，眼神玩味的望着堂下。
遂皱起眉头，转问罗氏。“你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罗氏尚未从证据被撕的场景中回过神儿来，心中悲凉又懊恼，恨自己的愚蠢带累的家人受苦，却又没有任何办法挽回。
那种无力感，打击得她精气全无，整个人如同坠入暗无天日的深渊，当初的傲气和要强荡然无存。
“有！”罗忠孝从怀里掏出一只油纸包，径直走向县令桌案前，将东西高举，递了上去。
“请恕草民略有隐瞒之罪，将那些废纸交由外甥女试探。实在是姓宋的过于狡诈，不得不防。刚刚您也看到了，他果然寻借口撕了证据。”
县令从小厮手中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果真是证据，与之前小姑娘说得一般无二。
“嗯！”县官点点头：“这些的确可以证明罗氏所言非虚，不过，还不够。因为并不足以证明，那些房产不属于宋居财。”
宋居财连忙接腔儿：“大人明鉴！草民住在这城里的宅子七八年了，独自经营书肆也是周围人有目共睹的，证人可以说遍地都是，附近的居民都可以作证！”
罗忠孝噗嗤一声，冷笑道：“宋掌柜当别人都是傻的吗？哪条律法规定，宅子只要住的久，就可以据为己有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所有租房的人，看院子的老仆，岂不全要发达了？”
他说着话，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绸布包裹的硬物，巴掌大小，成椭圆形，似乎是个牌子样的东西，恭敬地呈到县令面前。
“大人，这是我们罗家祖上流传下来的，不知您是否记得当年的‘百叟家宴’？”
县令一听到‘百叟家宴’四个字，双眼陡然睁大，连忙半直起身子，没等一旁的小厮伸手，自己便接了过去，双手捧着，颇为恭敬。
大堂中人均是一愣，各个抻长脖子往上首位置观瞧。宋居财也是满脸好奇，不知道罗忠孝递上去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宋莲也有些意外，之前在路上，她们只商讨了证据的事，为了防止宋居财耍诈，她特意将原件儿交由舅舅保管，但眼下的牌子的她可是一点儿都不知情。
难道，他们罗家祖上，还有什么大来头？不会吧，哪有那么巧的事。
绸布打开，里面果然是个金属牌子，银质的，擦得很亮，上面刻有繁复的花纹，还有几溜小字。除了县令与罗忠孝，其余人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我们罗家虽不是什么书香世家，但也是见过圣驾的，只不过那是祖上的功德，与我们这些后辈，关系不大，也就没人再提起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后世族人虽无大才，却都是勤勉之人，不管是从事农耕，还是学些手艺，大家都紧守本分，不曾舍得卖掉祖宗遗物。”
罗忠孝说到这里，颇为无奈的指了指罗氏：“可惜我这妹妹从小被我宠着，没遇到过奸诈之人，也不懂得防范，这才被宋居财将嫁妆骗了去。”
他转头看向盛源当铺的眼生伙计：“不知小二哥当初看到的那枚玉佩，是什么样子的，从何处论断它是出自书香世家？”
苏虔没想到仍有自己的事，表情略有些慌乱：“这……这么久的事，我怎么会记得！”
“那您又是因何断定那玉佩并非出自农家的？”罗忠孝步步紧逼。
宋莲望着那小子逐渐涨红的脸，突然灵机一动，打算再加上一把火。
“请问，小二哥今年有十岁吗？你是不是当铺里最小的伙计了？”她的声音稚嫩，表情天真无邪。
“胡说，我已经十二了，何况做伙计比的是能力，又不是年龄，我们那满十岁就可应征了。”苏虔很厌烦她的轻视，急着辩驳。
宋莲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小二哥真是厉害，七八年前也就跟莲儿一样大吧，竟然都当上当铺伙计了，莲儿真心佩服！”
她学着大人样子，冲苏虔作了个揖，脸上露出钦佩的笑。
罗忠孝原本还有些埋怨外甥女插嘴，结果听着听着眼眸就亮了起来，感叹自己的妹妹虽然直脑筋，却生了两个聪慧绝顶的好丫头。
宋居财也听明白了，恨不得一脚踹死那坏事的小子，可惜什么都晚了。
“啪”惊堂木响起，吓得还未觉察的苏虔身子一颤。
“大胆刁民，竟敢公然藐视本官，视朝廷律法于不顾，肆意捏造事实，混淆视听，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直到两个衙役将苏虔的胳膊架住，拉着他往外走时，这小子才察觉自己说错话了，吓得拼命哭喊求饶，可惜于事无补，没人再理会他了。
“大人，奴家愿替他受罚，求大人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吧。虔儿他还是个孩子，若是无人挑唆，断不会如此做的，大人，求大人允奴家替他吧，呜呜……”
大堂里，突然闯进位妇人，双十年华的脸上满是泪痕，哭得声音悲凄，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
“锦娘？”宋居财没想到再见她会是如此场景，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下意识就想搀扶起眼前的女子，没成想竟被对方狠狠推开。
“宋居财，你个自私自利的疯子，他还是个孩子，你凭什么害他？他与你有什么仇怨？你要如此对他，啊？你说啊，说啊……”
苏锦娘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宋居财，如疯婆子一般。
罗氏见到眼前场景，突然想笑，没想到这对狗男女如此快就反目成仇了，她直起身子，将女儿拉远了些，静静在一旁瞧热闹。
“肃静，尔等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县令感觉自己的威严一再受到挑衅，耐心已经快磨没了。
宋居财气不过，猛的一巴掌甩出去，啪的一下打到苏氏脸上，两个人都愣住了。
大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院里，板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响，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虔儿！”苏锦娘急得大叫，连忙冲上方一礼：“大人，奴家有要事通报，求求您放过虔儿可好，事关接下来的尚仪接迎，只要留虔儿一条性命，奴家定知无不言！”
她伏在地上，嘤嘤哭泣，除了关于苏虔的部分，其余地方都说的含糊不清。
这时一旁的华服男子突然开口：“杨大人，的确是该一码归一码，眼前的案情已然明了，那个姓宋的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吧，至于罗家，也受了这半日苦了，合该抚慰一下。您看，如何？”
县令就等着这句话呢，哪里有不愿意的，连忙欢喜点头：“正该如此！”
于是，宋居财被毫不留情的押到院里，成功将挨了五六板子的苏虔换了下来。
宋莲扭头去瞧，正与半垂着头的苏虔视线对上，不禁被对方眸子里的恨意惊到了。
她无法理解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何会有如此幽深的眼神，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一般，骇得人背脊生寒，一直冷到了心窝儿里。
“趴下！”宋居财被强力按在了板凳上，接着便有衙役要扒他裤子，罗氏突然伸出手，捂上了宋莲的眼。
惨嚎声接连响起，与刚刚打苏虔的时候形成鲜明对比。
“罗氏，你还有什么请求吗？”县令有些别扭，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胜诉者需要安抚的，不过赵大人在一旁坐着，人家代表的可是天家，他也不好细问。
罗氏刚要开口婉拒，宋莲便抢先跪了下去，紧接着宋玫也过去了，与她跪在了一起。
“大人，奴家想求大人做主，为我娘立个女户，以后我们母女几人相依为命，必定困难重重，但苦一点儿倒没什么，怕就怕性命不保。
之前宋掌柜为了与我们撇清关系，狠心踹了二妹一脚，是城东的白神医出手，才将她的性命抢救回来，此事福安巷的百姓都有耳闻。”
宋玫悲苦中透着不屈的讲完，宋莲赶紧接上：“还有我姐姐，她的遭遇也足以证明此事。
因此，小女求大人给我们母女一条生路，切断与宋掌柜的一切关系，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宋玫垂头嘟囔一句：“说好的不暴露身份，结果话全被你抢了，哼哼，也不怕被人当成妖怪，一点儿都不懂得收敛。”
宋莲脸色微红，自己确实说顺嘴，一时给忘了，遂不好意思的碰了下她：“那你倒快把证据拿出来呀，之前治病的那些，都交上去。”
宋玫暗地里撇撇嘴，从袖子里拿出一沓纸来：“大人，这些是奴家与妹妹受伤后的诊断方子，请您过目。”
县令递了个眼色，小厮快步将东西接了，送到了他手边儿。
姐妹俩自以为聪明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华服男子的眼睛，他饶有兴味的抿了口茶水，默默将两人的模样记了下来。
县令翻检着那些纸张，脑中思索片刻，朗声道：“立女户可以，不过这赋税也要同男子一样交付，你们皆是女子，承受得住吗？
依本官看，不如将罗氏的户口依旧调回罗氏族中，挂在罗忠孝名下，这样，也算说得过去。”
宋莲好容易看到了希望，哪里舍得就此放过，连忙捅了宋玫一下，催着她赶紧回答。
“谢大人提醒！不过，奴家和母亲已经商量过，愿意自食其力，如男子一般承担责任，不想再拖累舅舅一家了。”
罗忠孝想要开口劝说两句，却被宋莲乞求的眼神阻止了。
罗氏觉得女儿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见识和口才都令自己所料不及，忍不住自惭形秽，实在没脸拦阻，便也轻扯了下哥哥的衣摆，求着他答应自己。
苏虔暼了眼堂上的罗氏，眸光清冷：“回大人，小的曾见过宋掌柜到店里典当玉佩等物，那些明显是书香之家才有的东西，绝非村里的农人能够见到的。”
他这貌似没有回答话，却是什么都解释清楚了。
宋居财识文断字，又讲了自己在祖籍时曾参加过院试，而罗家都是农人，出身自然比不得他。若说拥有贵重物品，鲜见着前者更令人信服些。
宋莲没想到他还有这手，真是人不可貌相，论心计，罗氏简直差了姓宋的十万八千里。
县令下意识看向右手边的华服男子，只见他正悠闲地敲着墨玉扇柄，唇角微勾，眼神玩味的望着堂下。
遂皱起眉头，转问罗氏。“你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罗氏尚未从证据被撕的场景中回过神儿来，心中悲凉又懊恼，恨自己的愚蠢带累的家人受苦，却又没有任何办法挽回。
那种无力感，打击得她精气全无，整个人如同坠入暗无天日的深渊，当初的傲气和要强荡然无存。
“有！”罗忠孝从怀里掏出一只油纸包，径直走向县令桌案前，将东西高举，递了上去。
“请恕草民略有隐瞒之罪，将那些废纸交由外甥女试探。实在是姓宋的过于狡诈，不得不防。刚刚您也看到了，他果然寻借口撕了证据。”
县令从小厮手中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果真是证据，与之前小姑娘说得一般无二。
“嗯！”县官点点头：“这些的确可以证明罗氏所言非虚，不过，还不够。因为并不足以证明，那些房产不属于宋居财。”
宋居财连忙接腔儿：“大人明鉴！草民住在这城里的宅子七八年了，独自经营书肆也是周围人有目共睹的，证人可以说遍地都是，附近的居民都可以作证！”
罗忠孝噗嗤一声，冷笑道：“宋掌柜当别人都是傻的吗？哪条律法规定，宅子只要住的久，就可以据为己有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所有租房的人，看院子的老仆，岂不全要发达了？”
他说着话，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绸布包裹的硬物，巴掌大小，成椭圆形，似乎是个牌子样的东西，恭敬地呈到县令面前。
“大人，这是我们罗家祖上流传下来的，不知您是否记得当年的‘百叟家宴’？”
县令一听到‘百叟家宴’四个字，双眼陡然睁大，连忙半直起身子，没等一旁的小厮伸手，自己便接了过去，双手捧着，颇为恭敬。
大堂中人均是一愣，各个抻长脖子往上首位置观瞧。宋居财也是满脸好奇，不知道罗忠孝递上去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宋莲也有些意外，之前在路上，她们只商讨了证据的事，为了防止宋居财耍诈，她特意将原件儿交由舅舅保管，但眼下的牌子的她可是一点儿都不知情。
难道，他们罗家祖上，还有什么大来头？不会吧，哪有那么巧的事。
绸布打开，里面果然是个金属牌子，银质的，擦得很亮，上面刻有繁复的花纹，还有几溜小字。除了县令与罗忠孝，其余人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我们罗家虽不是什么书香世家，但也是见过圣驾的，只不过那是祖上的功德，与我们这些后辈，关系不大，也就没人再提起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后世族人虽无大才，却都是勤勉之人，不管是从事农耕，还是学些手艺，大家都紧守本分，不曾舍得卖掉祖宗遗物。”
罗忠孝说到这里，颇为无奈的指了指罗氏：“可惜我这妹妹从小被我宠着，没遇到过奸诈之人，也不懂得防范，这才被宋居财将嫁妆骗了去。”
他转头看向盛源当铺的眼生伙计：“不知小二哥当初看到的那枚玉佩，是什么样子的，从何处论断它是出自书香世家？”
苏虔没想到仍有自己的事，表情略有些慌乱：“这……这么久的事，我怎么会记得！”
“那您又是因何断定那玉佩并非出自农家的？”罗忠孝步步紧逼。
宋莲望着那小子逐渐涨红的脸，突然灵机一动，打算再加上一把火。
“请问，小二哥今年有十岁吗？你是不是当铺里最小的伙计了？”她的声音稚嫩，表情天真无邪。
“胡说，我已经十二了，何况做伙计比的是能力，又不是年龄，我们那满十岁就可应征了。”苏虔很厌烦她的轻视，急着辩驳。
宋莲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小二哥真是厉害，七八年前也就跟莲儿一样大吧，竟然都当上当铺伙计了，莲儿真心佩服！”
她学着大人样子，冲苏虔作了个揖，脸上露出钦佩的笑。
罗忠孝原本还有些埋怨外甥女插嘴，结果听着听着眼眸就亮了起来，感叹自己的妹妹虽然直脑筋，却生了两个聪慧绝顶的好丫头。
宋居财也听明白了，恨不得一脚踹死那坏事的小子，可惜什么都晚了。
“啪”惊堂木响起，吓得还未觉察的苏虔身子一颤。
“大胆刁民，竟敢公然藐视本官，视朝廷律法于不顾，肆意捏造事实，混淆视听，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直到两个衙役将苏虔的胳膊架住，拉着他往外走时，这小子才察觉自己说错话了，吓得拼命哭喊求饶，可惜于事无补，没人再理会他了。
“大人，奴家愿替他受罚，求大人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吧。虔儿他还是个孩子，若是无人挑唆，断不会如此做的，大人，求大人允奴家替他吧，呜呜……”
大堂里，突然闯进位妇人，双十年华的脸上满是泪痕，哭得声音悲凄，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
“锦娘？”宋居财没想到再见她会是如此场景，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下意识就想搀扶起眼前的女子，没成想竟被对方狠狠推开。
“宋居财，你个自私自利的疯子，他还是个孩子，你凭什么害他？他与你有什么仇怨？你要如此对他，啊？你说啊，说啊……”
苏锦娘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宋居财，如疯婆子一般。
罗氏见到眼前场景，突然想笑，没想到这对狗男女如此快就反目成仇了，她直起身子，将女儿拉远了些，静静在一旁瞧热闹。
“肃静，尔等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县令感觉自己的威严一再受到挑衅，耐心已经快磨没了。
宋居财气不过，猛的一巴掌甩出去，啪的一下打到苏氏脸上，两个人都愣住了。
大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院里，板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响，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虔儿！”苏锦娘急得大叫，连忙冲上方一礼：“大人，奴家有要事通报，求求您放过虔儿可好，事关接下来的尚仪接迎，只要留虔儿一条性命，奴家定知无不言！”
她伏在地上，嘤嘤哭泣，除了关于苏虔的部分，其余地方都说的含糊不清。
这时一旁的华服男子突然开口：“杨大人，的确是该一码归一码，眼前的案情已然明了，那个姓宋的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吧，至于罗家，也受了这半日苦了，合该抚慰一下。您看，如何？”
县令就等着这句话呢，哪里有不愿意的，连忙欢喜点头：“正该如此！”
于是，宋居财被毫不留情的押到院里，成功将挨了五六板子的苏虔换了下来。
宋莲扭头去瞧，正与半垂着头的苏虔视线对上，不禁被对方眸子里的恨意惊到了。
她无法理解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何会有如此幽深的眼神，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一般，骇得人背脊生寒，一直冷到了心窝儿里。
“趴下！”宋居财被强力按在了板凳上，接着便有衙役要扒他裤子，罗氏突然伸出手，捂上了宋莲的眼。
惨嚎声接连响起，与刚刚打苏虔的时候形成鲜明对比。
“罗氏，你还有什么请求吗？”县令有些别扭，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胜诉者需要安抚的，不过赵大人在一旁坐着，人家代表的可是天家，他也不好细问。
罗氏刚要开口婉拒，宋莲便抢先跪了下去，紧接着宋玫也过去了，与她跪在了一起。
“大人，奴家想求大人做主，为我娘立个女户，以后我们母女几人相依为命，必定困难重重，但苦一点儿倒没什么，怕就怕性命不保。
之前宋掌柜为了与我们撇清关系，狠心踹了二妹一脚，是城东的白神医出手，才将她的性命抢救回来，此事福安巷的百姓都有耳闻。”
宋玫悲苦中透着不屈的讲完，宋莲赶紧接上：“还有我姐姐，她的遭遇也足以证明此事。
因此，小女求大人给我们母女一条生路，切断与宋掌柜的一切关系，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宋玫垂头嘟囔一句：“说好的不暴露身份，结果话全被你抢了，哼哼，也不怕被人当成妖怪，一点儿都不懂得收敛。”
宋莲脸色微红，自己确实说顺嘴，一时给忘了，遂不好意思的碰了下她：“那你倒快把证据拿出来呀，之前治病的那些，都交上去。”
宋玫暗地里撇撇嘴，从袖子里拿出一沓纸来：“大人，这些是奴家与妹妹受伤后的诊断方子，请您过目。”
县令递了个眼色，小厮快步将东西接了，送到了他手边儿。
姐妹俩自以为聪明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华服男子的眼睛，他饶有兴味的抿了口茶水，默默将两人的模样记了下来。
县令翻检着那些纸张，脑中思索片刻，朗声道：“立女户可以，不过这赋税也要同男子一样交付，你们皆是女子，承受得住吗？
依本官看，不如将罗氏的户口依旧调回罗氏族中，挂在罗忠孝名下，这样，也算说得过去。”
宋莲好容易看到了希望，哪里舍得就此放过，连忙捅了宋玫一下，催着她赶紧回答。
“谢大人提醒！不过，奴家和母亲已经商量过，愿意自食其力，如男子一般承担责任，不想再拖累舅舅一家了。”
罗忠孝想要开口劝说两句，却被宋莲乞求的眼神阻止了。
罗氏觉得女儿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见识和口才都令自己所料不及，忍不住自惭形秽，实在没脸拦阻，便也轻扯了下哥哥的衣摆，求着他答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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