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
源河之城——谢莱斯姆。
“你能不能消停会？”
今天带她来城里买点训练用的必需品，以及今后得用到的装备。
不过，说到底果然是异世界来的，别说进城了，就算是在路上看到满地都是的布恩杰草和鲶春花也凑上去闻，长得稍微畸形的桦树更是如此了。拜此所赐，浪费了不少时间。
进城后。
“老师您快看这个，闻起来挺香的，感觉味道不错！”
“那是避孕药，别瞎晃悠，搞得我都被误会了。”
“呃呃呃呃呃！？”
来来往往的人看到这幅景象都对我指指点点的，这附近的人多少都认识我，只不过在他们印象里我完全是个邪恶的魔法研究者，八成是以为我对白筱萧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吧，唉。
“怎么，想买？我带的钱不多，别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
“才没有！”
不买啊，那就好……嗯？这药好像是新品，配方还是宫廷魔法师列尔奈做的，那效果应该会很可观，要不试一试？虽说本来是没必要进行要这方面的研究，不过既然有了白筱萧这个异类……还是算了，她太小了，而且这价格也实在经不住折腾。
之后，想必她也怕闹笑话，老老实实地跟在我后面，不过偶尔还会望着店铺的商品发呆。
“我记得是往这边拐啊，怎么没有呢……”
“那个，道具店那边不是蛮多的吗，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
白指着对面的店铺对我说道。
“你傻啊，那种铺面显眼，干净卫生，商品不仅质量好还多得数不过来的店卖的东西肯定贵啊！听我的，我要找的店不仅价格便宜，说不准还能靠关系减减价呢。”
“好的不买买劣质的给我……真抠门……”
好像听到白在碎碎念，问她说了什么，也只是摇摇头。
“唉……记忆力开始衰退了吗？该不会是老年人常有的健忘症吧……我去问问路。”
白没有跟着我来，而是杵在店门口观赏橱窗里的商品。
……
“喂，夜蜂道具店往哪走？”
我伸手抓住一名年轻男性问道，女性的话可能会被行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以前就有遇到过，甚至还被卫兵逮着问了半天，说的尽是些无聊的破事。
“……再走过一条街，左拐就能看到。”
那男有些不爽，应该是对我的语气不满。好像只是个正在找工作的年轻人，无业游民而已，还敢对我有意见了，怎么，难道他还敢打我不成？
……
“到了。”
面前道具店的牌子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夜蜂道具”四个大字。这里的老板是我的熟人，以前有钱时照顾了他不少生意，现在换他过来照顾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吧。
“杜理克，我来买点东西。”
我一边推开门，一边喊着老板的名字。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出现在面前的不是那个邋里邋遢的大胡子杜理克，而是一名从未见过的女性，年龄比贝丽丝要大一点。
“你是谁？杜理克呢？”
“您好，我是新来的店员，父亲他到邻城进货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有什么需要您可以跟我说。”
好像那家伙的确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也是今天才见到，不过……
“喂，你在吧？出来啊，不就是藏在那个箱子后面么，真当我没发现啊。”
我看着角落的箱子说到，旁边的两人也是吃惊不已。很明显的谎言，老杜那家伙去进货未免也太稀奇了，况且还是被我遇上，这也太巧了。店里的东西要卖出去都是个难事，乍一看也没缺什么，何况到邻城去进货也要花不少运费，盈利都是问题还花这么多钱，又不是脑子有问题。他家主要经济来源都是杜理克妻子在做的田园设计，这破店只不过是继承他多年前嗝屁的老爹的，跟赚钱两字就没什么联系，也因为这事老杜的家庭地位算是最低那个，他女儿来做员工估计也是个幌子，至于原因的话跟我无关，懒得管这么多。
“唉呀，被你发现了。其实我今天不舒服，想让我闺女接客的。”
老杜干笑到，不过身体不舒服怎么躲在那？
“要不让我帮你看看？好歹我也是个贤者啊。”
即便现在我用不了魔法，光是看看病症还是做得到的，这样也好说打折的事。
“不用了不用了！小事而已，不用麻烦，很快就好了。”
“没事没事，别客气嘛。”
“真的不用了，话说今天来是要买什么吗？我给你挑个好点的。”
老杜抽搐着眉毛，笑着转移了话题。不过总觉得他笑得有点勉强，有病的话可不能拖哦。
我把购物清单递给他，“夜蜂道具店”虽然说是道具店，不过武器和防具也有卖，连零食都有，更像是杂货铺吧。我坐到椅子上，顺手从货架上拿下一袋速食，拆开袋子，把食物一片片放进嘴里。吃着零食，我好像看到老杜父女两人望着我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应该是错觉……这玩意味道还不错。
“唉……”
也不知怎么了，白筱萧看着我长叹了一口气，就算我问她要不要吃点，她也只是摇摇头，转过身去。
不久，老杜和他女儿抱着一堆东西来到柜台。
“哦？挺快啊。”
装备有护手、护膝、手套、长靴、匕首、短剑，加了魔抗和物抗的衣服回去我再给她做。学习得用到的一部分魔法道具、示范用的药水和廉价魔石也都有了。
“齐了，帮我包起来。付这些钱应该可以吧？老兄。”
我把钱包递过去，顺便还喊他了一声“老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用我说了。
“额……这不太够啊。”
父女俩面面相觑，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因为，其实我有偷偷买了块小型魂锭准备给法杖加点料，所以预算就自然而然超了，不然的话还是能买点好准备的，贝莉丝一开始就是让我到普通店铺里买，幸好白筱萧不知道这事。于是我凑到他耳边。
“喂喂，老杜，你知道跟我来的小姑娘是什么来头吗？”
“不知道，以前也没见过，是你新收的学生？”
“没错，不仅如此，这小姑娘来历也不一般。我可以断言，她今后绝对会成为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你想想，到时候我们这些帮过她的不就好套近乎了吗？就算她把你给忘了，可我不会啊，咱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好过了难道还会忘了你不成？”
当然，以上这些也不是我瞎吹的，可能性还挺大。到时候白要真的干出什么英雄壮举，那赏金什么的还用愁？
“……有点不敢相信，你说的‘不一般’到底是怎样的我也不懂啊。”
“欸！难不成你还怕我骗你？我是什么人？贤者啊！一不骗人，二不瞎扯，这都还信不过吗？”
“那……好吧，下次买东西一定要带够钱了啊。”
成交。
“白，带上东西，走了。”
“好重！”
果然是个小屁孩，这么点东西就要被压垮了。
“唉，算了，让我来……唔哦！快、快帮我拿着点啊！”
“哦！好的！”
没想到这点破东西就有这么重，果然因为是劣等品吗！
……
梅里和白筱萧两人离开后，“夜蜂道具店”内——
“爸，刚才那渣滓贤者和您说什么了？”
“感觉……又被坑了……”
杜理克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虽然外面只是一堵长满了青苔的墙……对此，女儿塞莹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对这样忠厚老实的父亲感到十分无奈，本就不适合做生意人的父亲还遇上了这么个败类，塞莹也很难过，她真希望梅里别再来了。之前，父亲还说过等到梅里再度获得成就，自己也会收到他不少好处。不过到了今天，在塞莹看来这样的情况是无望了……
……
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违和感，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这毫无疑问。背着一堆东西，在前往住所的路上，却感觉自己好像“睡着了”。眼前突然一黑，没有了知觉，虽然与睡眠有点类似，但身体却完全没有放松下来的感觉，也幸亏这样自己才不至于倒下。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在我看来却有一昼的时长。
类似于魔力枯竭，不过和我有所联系的白筱萧完全没有使用魔力的迹象，何况她现在已经能够减弱我们之间的“契约”的强制性了。也不可能是我无意间使用了魔力，说到底我现在魔法都不能随便用。至于睡眠不足、体力不支什么的更不可能，感觉完全不一样。奇怪的是这种症状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体力也没有异常流失，所以我们很快就回到了住所……可是，明明是“从未有过的违和感”，我却感觉“似曾相识”，这种矛盾又是什么？
……
回到家。
“怎么是这种劣等货！钱都花到哪了？”
烦人。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心情开始浮躁。
一说起钱，我又想起不好的事了。本是价值不菲的稀有素材和魔晶，就这样被廉价卖出。一开始对方根本不敢收，因为我所收藏的精品，根本就不是这小城里的穷鬼能买得起的。结果贝丽丝竟然说“那就出个你能支付的价格好了”，不仅是我，连那个商人都惊呆了。
“你又乱花钱了是不是？”
话真多。
“反正是卖我的东西换来的钱，本来就是我的。”
“照你的用法，迟早会饿死，那时候你可是有五天没吃饭了！而且……我可是还记得卖掉的那些东西你原本拿来干什么的。”
还是那张脸，明明是个小屁孩却对我各种约束。
“做这种人体实验可是犯罪，以后我也会制止你。晚饭做好了，有沙叶果，就算你不喜欢吃也不许挑食，毕竟你最近都……”
“你真的很烦欸！我找的苗床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干嘛管这么多？况且我也没喊你给我做助手，就算到时候被发现了也不关你的事……好吧，那我事先告诉你，类似的实验我还会做，你要是不想和这事扯上关系而惹祸上身可以离开。”
莱德列实验（使用人体孵化毒蛇）的终止，素材的贱卖，被这些往事困扰的情绪再次表露出来，于是不假思索地，将自己内心所想的观点暴露无遗。完全没考虑这句话对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而这将是我的一个错误也没有察觉到，或者说会引起不良后果的原因根本就是我无法理解的“人心”。
“……”
察觉到我状态的失常，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贝丽丝脸色有些不妙，在一旁的白也是慌慌张张的。
说贝莉丝的脸色“不妙”不是指她生气什么的，而是一副我无法理解的“震惊”。
“呼……原来如此，那么，贤者梅里斯塔·阿卡莱，事到如今，我也终于明白自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一直以来都不过是我在妄自对你的内心进行猜测，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愚蠢，我的这些执着是有多么可笑！对于给你造成的妨碍，我不会道歉，你的教导、给予我的知识，这些恩情我将铭记在心。”
贝丽丝不仅没有揍我，也没有说气话，她全程没有带着明显的情绪，这让猜不出她想法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完贝莉丝就回房间收拾东西了，留下我和一脸懵的白筱萧在客厅里。我一时半会说不出什么，白亦是如此。
“基于你和白有着强制性的契约，我无法将她带走，但我会在她身上留下观测魔法，如果你图谋不轨，我会立马赶过来杀了你。对于如何减弱这个契约，办法我也会去寻找。”
她来真的。
“小白，抱歉，魔法的指导先暂停一下，在此之前得先让你离开这个人渣，弱化契约的办法我一定会找到的。这条项链你收着，如果有危险，或者待不下去了，就对它注入魔力，这上面有我的转移术式，无论我在哪都会赶到。”
其实，要让那条项链的术式失效很简单，用我收藏的魔法道具“若戒”就行，就算是用不了魔法也没有丝毫问题。
“就此别过……”
最后，以一副“微妙”的表情对我这么说后，贝莉丝就消失在庭院里，只留下了几包留给萧的衣服啥啥啥的。
“贝莉丝她走了吗……”
白喃喃自语，呆呆地看着贝莉丝留下来的包裹。是啊，她走了，看样子也不会回来了。那么，我可以为所欲为了吧？既然没人管我的话！等等，不对啊，贝莉丝走了我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我现在可是什么也做不了啊！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也不是没有去追的打算，只是她脚程太快，早就没影了，估计已经不在这附近了吧。要我去追是根本做不到的，我只是一个“用脑”的贤者，如果她再用上魔法的话更是如此了。
事到如今，我只能赶紧把白培养成一位优秀的魔法师，以便保护我的周全，以及解决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
“白，看来我得加强对你的训练了。”
“哦，好……”
不知为何，白筱萧有些冷淡，似乎还在提防着我，是因为贝莉丝的话吗？这可不好，得想办法给她催眠一下，也不知道我收藏的魔法道具里还有没有这类物品。
另外还得好好制定一个训练计划，以确保充分利用好每一秒。要教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魔法新手还是挺麻烦的，需要传授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况且她的情况还非常特殊。对比之前教过的完全不同，搞不好魔法教学也得颠覆以往的节奏和模式。
这几天都是在教她如何减弱我们之间的契约，以及最简单的初级魔法。今后还得教她高级一点的，还有魔力借用、魔法系统转化、效果强弱的调控、缩减时差等等，数都数不过来。固有技能和我的无名魔法最好也试一试。哦对，还有白的“特性”是什么也得搞清楚。一想到这些，就已经开始累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不仅仅只是精神上，今天做了很久都没有过的体力劳动，现在腰酸背痛的。
“累了，我先去睡个觉，饭什么的你自己弄吧，我就不吃了。”
“……”
白没有说话，从表情上看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我也懒得理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在回家的路上产生的“违和感”究竟是什么，我也搞不清楚。在那之后也就没有出现，只能等它再次出现过后，又好好检查身体了。现在先休息吧，没准真是因为自己过度疲劳呢。
……
感觉没怎么睡好，丝毫没有放轻松的感觉，与那次中了白的鸾梦不一样。要不哪天让她对我用一下试试，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对于这种时间是花了，却没有什么效果我很反感，我讨厌做没有意义的事。
……感觉哪里不对劲。天色好像比我睡下时要早了许多，不像是傍晚。该不会我睡过去了一天？这怎么可能，我可是都没休息好，顶多也就睡了一个下午。
房间外好像有人在说话，是白和帕罗吗？这么快就打成一片了啊，想必我睡着了她一个人挺无聊的。好了，时候估计也不早了，今天先把元素引导的第一步给白教会了吧。
“白，开始训练了。”
我推开门说道，不过令我意外的是，院子里除了白和帕罗还有一个人——贝莉丝。
她为什么就回来了？氛围不太寻常，还有，他们三人（准确的说是两人一狗）看我的眼神挺奇怪的，就好像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眼前的事物一样，呆呆地，有好一会没说什么话。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还有，贝莉丝你为什么突然愿意回来了？啊，当然我也不是不欢迎，毕竟我们还有求于你……”
我率先发话，他们三个听到后，脸色随之一变，感觉比起惊讶，更多的是无奈。
“你……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吗？”
我有点吃惊，我又“发生了什么”了吗？没有印象。不过也因为没有印象，我开始有点担心了。
“我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总感觉事情真的不简单，毕竟连帕罗这个痞子狗都在场，反应也和那俩人一样。虽然是一条狗，却莫名能看出来他的表情，这就是“圣兽”吧。
贝莉丝叹了口气，无奈的神色中夹杂着担忧，说道：
“从昨天你睡着开始，到刚才，你和死人没多大区别。心跳和呼吸都很薄弱，体温也低得不行，生命迹象只是勉强还有，怎么叫都叫不醒。连医圣来了也只是摇摇头，说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啊？我怎么听不懂？我活着却像死了一样，这怎么可能。
“别开玩笑啊，这可不怎么有趣。”
“你觉得像么？当时我就在想，也许是你的寿命就此到头了，可我这么一说，医圣就否定了，说这绝对不可能是正常死亡的迹象，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说详细情况还得等你醒了自己去了解。”
这下真的不妙了，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根本没有一丁点头绪。
“要不是白用通讯魔法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有这事……”
原来如此，幸好没有把那项链废掉。
现在是真的麻烦了，一想到事态的严重性，我就抱头跪在了地上。身为贤者的我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地翘辫子。而且，在我的生命中是有五十多年的时间自己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度过，如果再过不久我就会死的话，对于我来说这和英年早逝没什么区别。
“那么，你对这事有什么头绪吗？”
“会……会不会是因为我？如果是，那只要能够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我什么都愿意做！就、就算我会死也没问题的。！”
这话说的，头都不敢抬起来。
“放心吧，不是因为我们的契约，我能感觉到，出问题的是别的地方。况且，就算真是如此也没必要这样，既然还有时间，那就该去找最好的解决方案，你也不想死吧？”
其实吧，如果白死了多半我也活不了，到底是哪个混账搞的这个契约？
“对啊，在这件事上你从头到尾都没做错什么。”
“哦，对了！我怎么把修博赛恩给忘了！那家伙好歹也是贤者，我去找他帮忙不就好了？”
“可是，你不是说他性格奇怪，多半不会帮忙吗？”
贝莉丝会提出这个问题，我当然有想到，我怎么可能会忘了那个人渣的性格呢？
“放心吧，他要是不帮我，拿他的丑事威胁一下就好了。那家伙和我不一样，要面子得很，所以只是一小会的话没问题。”
“你啊……”
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两人摆出这种鄙视一般的表情？
顺便一提，帕罗早在我们谈话过程中走了，根本不打算参与进来。
……
“感觉和欺负老年人没两样呢……”
“同感。”
在回来的路上，两人以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我说道。
“那有什么好在意的？一开始听到我们的请求，他是什么嘴脸你们也都看到了吧？”
“的确，他的态度是挺蛮横的，不过也不见得就没得商量啊，再好好谈谈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的。”
两人还是太年轻了，该狠的时候就要狠，要不然对方可没那么好说话。
“你们啊，可别太小看那家伙的脾气，我们贤者的性格除了我，都和一般人不一样，那老家伙就该这样对他。”
“身边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
“还‘除了我’，真好意思说。”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们小声说话时，我就听不太清楚。
“以后你还是少去那边吧，免得我们和你一起受人冷眼。毕竟那副情景，怎么看都像是不良青年在欺凌老年人吧。”
“行吧，你能回来也不容易，就听你的。而且感觉这次也是白跑一趟，什么‘禁忌’啊？我怎么可能会接触那种东西！”
“可别误会，我不打算与你为伍，这是不希望你莫名其妙地死掉，这对白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结果上也差不多吧。
大老远地跑到那边，还废了不少口舌，结果修博赛恩这家伙却告诉我出现这种情况多半是因为我接触了“禁忌”。具体是什么我问他，他却说不知道，搞得我把他拉到外边再威胁了一次，然后就有了一群人来围观。不过看样子是真的，再怎么威胁也没用。
“话说你真的没有碰么？感觉照你的性格可能性很大……等会，‘那个’的研究，你该不会还在弄吧？如果说是禁忌的话，我看挺有可能的。”
“那不是当然的吗？我干这么多事都是为了找到实现‘它’的方法啊，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没错，我有着一个说是“奢望”也不为过的目的。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才做这么多的研究，是为此才成为魔法学者的。要让我放弃，根本不可能。
“可是你现在不是因为它快要死了吗？刚刚空回贤者也是这么说的。人都没了还谈什么？”
“没事，知道了原因就有办法了，我珍藏的典籍中有记载，回去查一下就知道了。只不过原因得真的是‘那个’引起的才行。”
“话说‘那个’究竟是什么啊？我完全没听说过，能说清楚点行吗？”
哦，忘了跟她说明，因为之前和我对话的一直是知情的贝莉丝，我才没有说出研究项目的名字。
“时间回溯。梅里一直想做到的事。”
贝莉丝替我回答了。对此，白满脸震惊，看着我不做声。我明白，毕竟这种事太违反常理了，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成功的例子，她那边大概也是如此吧。所以说，我的研究项目是有多伟大，这一眼就看得出来了吧。难度也不是在开玩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为、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过去？就算是我，也知道这么做的风险很大啊。”
“至于为什么，这就是我的事了，你没必要知道。就算告诉你，你也帮不了我吧？劝我放弃什么的也别想。想知道理由的话以后再说吧，现在先把最要紧的事给解决掉。所以别废话了，赶紧走。”
说完，我也不管贝莉丝和白在后面说了什么，径直走在前。至于我自己是否希望起因是“时间回溯”的研究，我也不清楚。如果是，反而有办法解决，不过今后的进程就得小心点了。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回到了住所。
二话不说，赶紧跑到书房，开始查阅资料。
……
说不上开心，我的症状与“时间回溯”的研究项目中的“跨时间魔力流动”如出一辙，魔力准确来说没有枯竭，而是流向了“处于另一时间的自己”。
估计也是因为这样，有时候我的魔力会比平常要多得多。至于魔力是“流向哪里”，以及“从哪流过来”的，这点无法确定。不过，就算能够确定，也不能解决因“虚假性魔力枯竭”导致的死亡。唯一的方法，就是短时间内在身体中产生大量魔力，并且不能是由外界提供。
也就是说，我得想办法在短时间内于体内大量产生魔力，而且无法通过由别人传给我来得到治疗。当然，产生魔力的方法我也查到了，是用一种叫“佛赫果”的药物，制作方法不难。只是，需要的材料还缺一种，就是“龙肝”，其它药材不难找，我也能够买得起。问题是“龙肝”这玩意谁有啊！
不必说，“龙”是无比强大的生物，就算有比较弱的劣种，也不是能够轻易猎杀的。况且，大多数的龙都是生活在深山、海底，以及无人踏足的未知地带，十分危险。它们不怎么喜欢外出，死也是死在族群里，总之就是强大又孤僻的种族。而最容易见到的生活在森林里的蒲龙反而是比较强大的种族，数量上我不清楚。如果我们几个以现在这种状态去狩猎的话，估计是赢不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我的这种情况竟然还必须得是这些比较强的种族才行，弱小的单角龙的肝脏药效根本不够。拿起两本资料，我走向客厅，把我查阅到的告诉她们，帕罗依旧不知道在哪。
“这样的话，就只能去问问有没有人可以卖给我们了。”
“可是就算有，我们肯定也买不起啊。”
这还真是，头疼了……
“要不到时候试着和对方商量一下，毕竟老师是贤者，知道的东西一定很多，说不定可以给别人不少好处，让他答应我们呢。”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那好，今天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吧。反正龙肝这个城镇里是没有的，不然早就听说了。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可不是像某人一样整天宅家里。”
“也对，可能有收藏的人我也早就去搜刮过了，没见过什么奇怪的素材。再说，有本事弄到这玩意的人，早就该名声大振了，结果至今没听说过，这城里，等级比较高的也就我们这些埋头于研究的老家伙了。”
最终，我们三人打算在第二天外出，去试着寻找拥有龙肝的人。
……
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自己的体温在下降，这点丝毫不假。呼吸已经忘却，直到无法忍受才反应过来。想必是自己潜意识里衍生了隐藏气息就能逃过一劫的妄想吧。
恐惧——自己几乎意识不到有没有这类的情绪，也许这才是这一系列反应的原因……虽然我曾经遇到过不少像魔王这类强大无比的存在，但他们至少没有敌视我，也因此没有对我动真格的。不过这次是真的不妙了，也许说错一句话就会命丧当场。说到底我有没有机会解释，能不能和对方说上话也不知道。
体温下降，身体不寒而栗，然而豆大的汗滴却不停地在脸颊上翻滚。眼前的是——怪物，这么说并不为过，即便对方是拥有着人类一般的身躯。
白色的甲胄覆盖着全身，包括面部，无法看清对方的外貌，也就是所谓的“全副武装”，手上的巨剑泛着凶光，就算明白是魔法附加的效果，也阻止不了自己往神魔方面去幻想。
他盯上的，是我。
赢不了，这是分析过后的结论。而这所谓的“分析”，其实不过是大体上看一下，因为事实上根本“无法做到”。并非自己魔法系统失控，“鉴别眼”这种作用在自己身体里的魔法，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眼前的人就只有三个，目标信息没有成功获取正确，换个对象就可以了。
然而，获取了信息之后的结果，却是让我后悔使用鉴别：职业——狂战士，等级——90。很少，但这是不应该的数据。没有突破百级却有这样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以至于我想到了这只不过是使用幻术在虚张声势——直到我看到被自己忽视的最后一个信息:副职业——龙。
“你能不能消停会？”
今天带她来城里买点训练用的必需品，以及今后得用到的装备。
不过，说到底果然是异世界来的，别说进城了，就算是在路上看到满地都是的布恩杰草和鲶春花也凑上去闻，长得稍微畸形的桦树更是如此了。拜此所赐，浪费了不少时间。
进城后。
“老师您快看这个，闻起来挺香的，感觉味道不错！”
“那是避孕药，别瞎晃悠，搞得我都被误会了。”
“呃呃呃呃呃！？”
来来往往的人看到这幅景象都对我指指点点的，这附近的人多少都认识我，只不过在他们印象里我完全是个邪恶的魔法研究者，八成是以为我对白筱萧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吧，唉。
“怎么，想买？我带的钱不多，别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
“才没有！”
不买啊，那就好……嗯？这药好像是新品，配方还是宫廷魔法师列尔奈做的，那效果应该会很可观，要不试一试？虽说本来是没必要进行要这方面的研究，不过既然有了白筱萧这个异类……还是算了，她太小了，而且这价格也实在经不住折腾。
之后，想必她也怕闹笑话，老老实实地跟在我后面，不过偶尔还会望着店铺的商品发呆。
“我记得是往这边拐啊，怎么没有呢……”
“那个，道具店那边不是蛮多的吗，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
白指着对面的店铺对我说道。
“你傻啊，那种铺面显眼，干净卫生，商品不仅质量好还多得数不过来的店卖的东西肯定贵啊！听我的，我要找的店不仅价格便宜，说不准还能靠关系减减价呢。”
“好的不买买劣质的给我……真抠门……”
好像听到白在碎碎念，问她说了什么，也只是摇摇头。
“唉……记忆力开始衰退了吗？该不会是老年人常有的健忘症吧……我去问问路。”
白没有跟着我来，而是杵在店门口观赏橱窗里的商品。
……
“喂，夜蜂道具店往哪走？”
我伸手抓住一名年轻男性问道，女性的话可能会被行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以前就有遇到过，甚至还被卫兵逮着问了半天，说的尽是些无聊的破事。
“……再走过一条街，左拐就能看到。”
那男有些不爽，应该是对我的语气不满。好像只是个正在找工作的年轻人，无业游民而已，还敢对我有意见了，怎么，难道他还敢打我不成？
……
“到了。”
面前道具店的牌子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夜蜂道具”四个大字。这里的老板是我的熟人，以前有钱时照顾了他不少生意，现在换他过来照顾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吧。
“杜理克，我来买点东西。”
我一边推开门，一边喊着老板的名字。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出现在面前的不是那个邋里邋遢的大胡子杜理克，而是一名从未见过的女性，年龄比贝丽丝要大一点。
“你是谁？杜理克呢？”
“您好，我是新来的店员，父亲他到邻城进货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有什么需要您可以跟我说。”
好像那家伙的确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也是今天才见到，不过……
“喂，你在吧？出来啊，不就是藏在那个箱子后面么，真当我没发现啊。”
我看着角落的箱子说到，旁边的两人也是吃惊不已。很明显的谎言，老杜那家伙去进货未免也太稀奇了，况且还是被我遇上，这也太巧了。店里的东西要卖出去都是个难事，乍一看也没缺什么，何况到邻城去进货也要花不少运费，盈利都是问题还花这么多钱，又不是脑子有问题。他家主要经济来源都是杜理克妻子在做的田园设计，这破店只不过是继承他多年前嗝屁的老爹的，跟赚钱两字就没什么联系，也因为这事老杜的家庭地位算是最低那个，他女儿来做员工估计也是个幌子，至于原因的话跟我无关，懒得管这么多。
“唉呀，被你发现了。其实我今天不舒服，想让我闺女接客的。”
老杜干笑到，不过身体不舒服怎么躲在那？
“要不让我帮你看看？好歹我也是个贤者啊。”
即便现在我用不了魔法，光是看看病症还是做得到的，这样也好说打折的事。
“不用了不用了！小事而已，不用麻烦，很快就好了。”
“没事没事，别客气嘛。”
“真的不用了，话说今天来是要买什么吗？我给你挑个好点的。”
老杜抽搐着眉毛，笑着转移了话题。不过总觉得他笑得有点勉强，有病的话可不能拖哦。
我把购物清单递给他，“夜蜂道具店”虽然说是道具店，不过武器和防具也有卖，连零食都有，更像是杂货铺吧。我坐到椅子上，顺手从货架上拿下一袋速食，拆开袋子，把食物一片片放进嘴里。吃着零食，我好像看到老杜父女两人望着我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应该是错觉……这玩意味道还不错。
“唉……”
也不知怎么了，白筱萧看着我长叹了一口气，就算我问她要不要吃点，她也只是摇摇头，转过身去。
不久，老杜和他女儿抱着一堆东西来到柜台。
“哦？挺快啊。”
装备有护手、护膝、手套、长靴、匕首、短剑，加了魔抗和物抗的衣服回去我再给她做。学习得用到的一部分魔法道具、示范用的药水和廉价魔石也都有了。
“齐了，帮我包起来。付这些钱应该可以吧？老兄。”
我把钱包递过去，顺便还喊他了一声“老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用我说了。
“额……这不太够啊。”
父女俩面面相觑，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因为，其实我有偷偷买了块小型魂锭准备给法杖加点料，所以预算就自然而然超了，不然的话还是能买点好准备的，贝莉丝一开始就是让我到普通店铺里买，幸好白筱萧不知道这事。于是我凑到他耳边。
“喂喂，老杜，你知道跟我来的小姑娘是什么来头吗？”
“不知道，以前也没见过，是你新收的学生？”
“没错，不仅如此，这小姑娘来历也不一般。我可以断言，她今后绝对会成为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你想想，到时候我们这些帮过她的不就好套近乎了吗？就算她把你给忘了，可我不会啊，咱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好过了难道还会忘了你不成？”
当然，以上这些也不是我瞎吹的，可能性还挺大。到时候白要真的干出什么英雄壮举，那赏金什么的还用愁？
“……有点不敢相信，你说的‘不一般’到底是怎样的我也不懂啊。”
“欸！难不成你还怕我骗你？我是什么人？贤者啊！一不骗人，二不瞎扯，这都还信不过吗？”
“那……好吧，下次买东西一定要带够钱了啊。”
成交。
“白，带上东西，走了。”
“好重！”
果然是个小屁孩，这么点东西就要被压垮了。
“唉，算了，让我来……唔哦！快、快帮我拿着点啊！”
“哦！好的！”
没想到这点破东西就有这么重，果然因为是劣等品吗！
……
梅里和白筱萧两人离开后，“夜蜂道具店”内——
“爸，刚才那渣滓贤者和您说什么了？”
“感觉……又被坑了……”
杜理克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虽然外面只是一堵长满了青苔的墙……对此，女儿塞莹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对这样忠厚老实的父亲感到十分无奈，本就不适合做生意人的父亲还遇上了这么个败类，塞莹也很难过，她真希望梅里别再来了。之前，父亲还说过等到梅里再度获得成就，自己也会收到他不少好处。不过到了今天，在塞莹看来这样的情况是无望了……
……
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违和感，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这毫无疑问。背着一堆东西，在前往住所的路上，却感觉自己好像“睡着了”。眼前突然一黑，没有了知觉，虽然与睡眠有点类似，但身体却完全没有放松下来的感觉，也幸亏这样自己才不至于倒下。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在我看来却有一昼的时长。
类似于魔力枯竭，不过和我有所联系的白筱萧完全没有使用魔力的迹象，何况她现在已经能够减弱我们之间的“契约”的强制性了。也不可能是我无意间使用了魔力，说到底我现在魔法都不能随便用。至于睡眠不足、体力不支什么的更不可能，感觉完全不一样。奇怪的是这种症状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体力也没有异常流失，所以我们很快就回到了住所……可是，明明是“从未有过的违和感”，我却感觉“似曾相识”，这种矛盾又是什么？
……
回到家。
“怎么是这种劣等货！钱都花到哪了？”
烦人。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心情开始浮躁。
一说起钱，我又想起不好的事了。本是价值不菲的稀有素材和魔晶，就这样被廉价卖出。一开始对方根本不敢收，因为我所收藏的精品，根本就不是这小城里的穷鬼能买得起的。结果贝丽丝竟然说“那就出个你能支付的价格好了”，不仅是我，连那个商人都惊呆了。
“你又乱花钱了是不是？”
话真多。
“反正是卖我的东西换来的钱，本来就是我的。”
“照你的用法，迟早会饿死，那时候你可是有五天没吃饭了！而且……我可是还记得卖掉的那些东西你原本拿来干什么的。”
还是那张脸，明明是个小屁孩却对我各种约束。
“做这种人体实验可是犯罪，以后我也会制止你。晚饭做好了，有沙叶果，就算你不喜欢吃也不许挑食，毕竟你最近都……”
“你真的很烦欸！我找的苗床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干嘛管这么多？况且我也没喊你给我做助手，就算到时候被发现了也不关你的事……好吧，那我事先告诉你，类似的实验我还会做，你要是不想和这事扯上关系而惹祸上身可以离开。”
莱德列实验（使用人体孵化毒蛇）的终止，素材的贱卖，被这些往事困扰的情绪再次表露出来，于是不假思索地，将自己内心所想的观点暴露无遗。完全没考虑这句话对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而这将是我的一个错误也没有察觉到，或者说会引起不良后果的原因根本就是我无法理解的“人心”。
“……”
察觉到我状态的失常，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贝丽丝脸色有些不妙，在一旁的白也是慌慌张张的。
说贝莉丝的脸色“不妙”不是指她生气什么的，而是一副我无法理解的“震惊”。
“呼……原来如此，那么，贤者梅里斯塔·阿卡莱，事到如今，我也终于明白自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一直以来都不过是我在妄自对你的内心进行猜测，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愚蠢，我的这些执着是有多么可笑！对于给你造成的妨碍，我不会道歉，你的教导、给予我的知识，这些恩情我将铭记在心。”
贝丽丝不仅没有揍我，也没有说气话，她全程没有带着明显的情绪，这让猜不出她想法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完贝莉丝就回房间收拾东西了，留下我和一脸懵的白筱萧在客厅里。我一时半会说不出什么，白亦是如此。
“基于你和白有着强制性的契约，我无法将她带走，但我会在她身上留下观测魔法，如果你图谋不轨，我会立马赶过来杀了你。对于如何减弱这个契约，办法我也会去寻找。”
她来真的。
“小白，抱歉，魔法的指导先暂停一下，在此之前得先让你离开这个人渣，弱化契约的办法我一定会找到的。这条项链你收着，如果有危险，或者待不下去了，就对它注入魔力，这上面有我的转移术式，无论我在哪都会赶到。”
其实，要让那条项链的术式失效很简单，用我收藏的魔法道具“若戒”就行，就算是用不了魔法也没有丝毫问题。
“就此别过……”
最后，以一副“微妙”的表情对我这么说后，贝莉丝就消失在庭院里，只留下了几包留给萧的衣服啥啥啥的。
“贝莉丝她走了吗……”
白喃喃自语，呆呆地看着贝莉丝留下来的包裹。是啊，她走了，看样子也不会回来了。那么，我可以为所欲为了吧？既然没人管我的话！等等，不对啊，贝莉丝走了我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我现在可是什么也做不了啊！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也不是没有去追的打算，只是她脚程太快，早就没影了，估计已经不在这附近了吧。要我去追是根本做不到的，我只是一个“用脑”的贤者，如果她再用上魔法的话更是如此了。
事到如今，我只能赶紧把白培养成一位优秀的魔法师，以便保护我的周全，以及解决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
“白，看来我得加强对你的训练了。”
“哦，好……”
不知为何，白筱萧有些冷淡，似乎还在提防着我，是因为贝莉丝的话吗？这可不好，得想办法给她催眠一下，也不知道我收藏的魔法道具里还有没有这类物品。
另外还得好好制定一个训练计划，以确保充分利用好每一秒。要教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魔法新手还是挺麻烦的，需要传授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况且她的情况还非常特殊。对比之前教过的完全不同，搞不好魔法教学也得颠覆以往的节奏和模式。
这几天都是在教她如何减弱我们之间的契约，以及最简单的初级魔法。今后还得教她高级一点的，还有魔力借用、魔法系统转化、效果强弱的调控、缩减时差等等，数都数不过来。固有技能和我的无名魔法最好也试一试。哦对，还有白的“特性”是什么也得搞清楚。一想到这些，就已经开始累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不仅仅只是精神上，今天做了很久都没有过的体力劳动，现在腰酸背痛的。
“累了，我先去睡个觉，饭什么的你自己弄吧，我就不吃了。”
“……”
白没有说话，从表情上看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我也懒得理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在回家的路上产生的“违和感”究竟是什么，我也搞不清楚。在那之后也就没有出现，只能等它再次出现过后，又好好检查身体了。现在先休息吧，没准真是因为自己过度疲劳呢。
……
感觉没怎么睡好，丝毫没有放轻松的感觉，与那次中了白的鸾梦不一样。要不哪天让她对我用一下试试，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对于这种时间是花了，却没有什么效果我很反感，我讨厌做没有意义的事。
……感觉哪里不对劲。天色好像比我睡下时要早了许多，不像是傍晚。该不会我睡过去了一天？这怎么可能，我可是都没休息好，顶多也就睡了一个下午。
房间外好像有人在说话，是白和帕罗吗？这么快就打成一片了啊，想必我睡着了她一个人挺无聊的。好了，时候估计也不早了，今天先把元素引导的第一步给白教会了吧。
“白，开始训练了。”
我推开门说道，不过令我意外的是，院子里除了白和帕罗还有一个人——贝莉丝。
她为什么就回来了？氛围不太寻常，还有，他们三人（准确的说是两人一狗）看我的眼神挺奇怪的，就好像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眼前的事物一样，呆呆地，有好一会没说什么话。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还有，贝莉丝你为什么突然愿意回来了？啊，当然我也不是不欢迎，毕竟我们还有求于你……”
我率先发话，他们三个听到后，脸色随之一变，感觉比起惊讶，更多的是无奈。
“你……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吗？”
我有点吃惊，我又“发生了什么”了吗？没有印象。不过也因为没有印象，我开始有点担心了。
“我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总感觉事情真的不简单，毕竟连帕罗这个痞子狗都在场，反应也和那俩人一样。虽然是一条狗，却莫名能看出来他的表情，这就是“圣兽”吧。
贝莉丝叹了口气，无奈的神色中夹杂着担忧，说道：
“从昨天你睡着开始，到刚才，你和死人没多大区别。心跳和呼吸都很薄弱，体温也低得不行，生命迹象只是勉强还有，怎么叫都叫不醒。连医圣来了也只是摇摇头，说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啊？我怎么听不懂？我活着却像死了一样，这怎么可能。
“别开玩笑啊，这可不怎么有趣。”
“你觉得像么？当时我就在想，也许是你的寿命就此到头了，可我这么一说，医圣就否定了，说这绝对不可能是正常死亡的迹象，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说详细情况还得等你醒了自己去了解。”
这下真的不妙了，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根本没有一丁点头绪。
“要不是白用通讯魔法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有这事……”
原来如此，幸好没有把那项链废掉。
现在是真的麻烦了，一想到事态的严重性，我就抱头跪在了地上。身为贤者的我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地翘辫子。而且，在我的生命中是有五十多年的时间自己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度过，如果再过不久我就会死的话，对于我来说这和英年早逝没什么区别。
“那么，你对这事有什么头绪吗？”
“会……会不会是因为我？如果是，那只要能够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我什么都愿意做！就、就算我会死也没问题的。！”
这话说的，头都不敢抬起来。
“放心吧，不是因为我们的契约，我能感觉到，出问题的是别的地方。况且，就算真是如此也没必要这样，既然还有时间，那就该去找最好的解决方案，你也不想死吧？”
其实吧，如果白死了多半我也活不了，到底是哪个混账搞的这个契约？
“对啊，在这件事上你从头到尾都没做错什么。”
“哦，对了！我怎么把修博赛恩给忘了！那家伙好歹也是贤者，我去找他帮忙不就好了？”
“可是，你不是说他性格奇怪，多半不会帮忙吗？”
贝莉丝会提出这个问题，我当然有想到，我怎么可能会忘了那个人渣的性格呢？
“放心吧，他要是不帮我，拿他的丑事威胁一下就好了。那家伙和我不一样，要面子得很，所以只是一小会的话没问题。”
“你啊……”
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两人摆出这种鄙视一般的表情？
顺便一提，帕罗早在我们谈话过程中走了，根本不打算参与进来。
……
“感觉和欺负老年人没两样呢……”
“同感。”
在回来的路上，两人以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我说道。
“那有什么好在意的？一开始听到我们的请求，他是什么嘴脸你们也都看到了吧？”
“的确，他的态度是挺蛮横的，不过也不见得就没得商量啊，再好好谈谈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的。”
两人还是太年轻了，该狠的时候就要狠，要不然对方可没那么好说话。
“你们啊，可别太小看那家伙的脾气，我们贤者的性格除了我，都和一般人不一样，那老家伙就该这样对他。”
“身边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
“还‘除了我’，真好意思说。”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们小声说话时，我就听不太清楚。
“以后你还是少去那边吧，免得我们和你一起受人冷眼。毕竟那副情景，怎么看都像是不良青年在欺凌老年人吧。”
“行吧，你能回来也不容易，就听你的。而且感觉这次也是白跑一趟，什么‘禁忌’啊？我怎么可能会接触那种东西！”
“可别误会，我不打算与你为伍，这是不希望你莫名其妙地死掉，这对白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结果上也差不多吧。
大老远地跑到那边，还废了不少口舌，结果修博赛恩这家伙却告诉我出现这种情况多半是因为我接触了“禁忌”。具体是什么我问他，他却说不知道，搞得我把他拉到外边再威胁了一次，然后就有了一群人来围观。不过看样子是真的，再怎么威胁也没用。
“话说你真的没有碰么？感觉照你的性格可能性很大……等会，‘那个’的研究，你该不会还在弄吧？如果说是禁忌的话，我看挺有可能的。”
“那不是当然的吗？我干这么多事都是为了找到实现‘它’的方法啊，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没错，我有着一个说是“奢望”也不为过的目的。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才做这么多的研究，是为此才成为魔法学者的。要让我放弃，根本不可能。
“可是你现在不是因为它快要死了吗？刚刚空回贤者也是这么说的。人都没了还谈什么？”
“没事，知道了原因就有办法了，我珍藏的典籍中有记载，回去查一下就知道了。只不过原因得真的是‘那个’引起的才行。”
“话说‘那个’究竟是什么啊？我完全没听说过，能说清楚点行吗？”
哦，忘了跟她说明，因为之前和我对话的一直是知情的贝莉丝，我才没有说出研究项目的名字。
“时间回溯。梅里一直想做到的事。”
贝莉丝替我回答了。对此，白满脸震惊，看着我不做声。我明白，毕竟这种事太违反常理了，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成功的例子，她那边大概也是如此吧。所以说，我的研究项目是有多伟大，这一眼就看得出来了吧。难度也不是在开玩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为、为什么一定要回到过去？就算是我，也知道这么做的风险很大啊。”
“至于为什么，这就是我的事了，你没必要知道。就算告诉你，你也帮不了我吧？劝我放弃什么的也别想。想知道理由的话以后再说吧，现在先把最要紧的事给解决掉。所以别废话了，赶紧走。”
说完，我也不管贝莉丝和白在后面说了什么，径直走在前。至于我自己是否希望起因是“时间回溯”的研究，我也不清楚。如果是，反而有办法解决，不过今后的进程就得小心点了。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回到了住所。
二话不说，赶紧跑到书房，开始查阅资料。
……
说不上开心，我的症状与“时间回溯”的研究项目中的“跨时间魔力流动”如出一辙，魔力准确来说没有枯竭，而是流向了“处于另一时间的自己”。
估计也是因为这样，有时候我的魔力会比平常要多得多。至于魔力是“流向哪里”，以及“从哪流过来”的，这点无法确定。不过，就算能够确定，也不能解决因“虚假性魔力枯竭”导致的死亡。唯一的方法，就是短时间内在身体中产生大量魔力，并且不能是由外界提供。
也就是说，我得想办法在短时间内于体内大量产生魔力，而且无法通过由别人传给我来得到治疗。当然，产生魔力的方法我也查到了，是用一种叫“佛赫果”的药物，制作方法不难。只是，需要的材料还缺一种，就是“龙肝”，其它药材不难找，我也能够买得起。问题是“龙肝”这玩意谁有啊！
不必说，“龙”是无比强大的生物，就算有比较弱的劣种，也不是能够轻易猎杀的。况且，大多数的龙都是生活在深山、海底，以及无人踏足的未知地带，十分危险。它们不怎么喜欢外出，死也是死在族群里，总之就是强大又孤僻的种族。而最容易见到的生活在森林里的蒲龙反而是比较强大的种族，数量上我不清楚。如果我们几个以现在这种状态去狩猎的话，估计是赢不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我的这种情况竟然还必须得是这些比较强的种族才行，弱小的单角龙的肝脏药效根本不够。拿起两本资料，我走向客厅，把我查阅到的告诉她们，帕罗依旧不知道在哪。
“这样的话，就只能去问问有没有人可以卖给我们了。”
“可是就算有，我们肯定也买不起啊。”
这还真是，头疼了……
“要不到时候试着和对方商量一下，毕竟老师是贤者，知道的东西一定很多，说不定可以给别人不少好处，让他答应我们呢。”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那好，今天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吧。反正龙肝这个城镇里是没有的，不然早就听说了。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可不是像某人一样整天宅家里。”
“也对，可能有收藏的人我也早就去搜刮过了，没见过什么奇怪的素材。再说，有本事弄到这玩意的人，早就该名声大振了，结果至今没听说过，这城里，等级比较高的也就我们这些埋头于研究的老家伙了。”
最终，我们三人打算在第二天外出，去试着寻找拥有龙肝的人。
……
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自己的体温在下降，这点丝毫不假。呼吸已经忘却，直到无法忍受才反应过来。想必是自己潜意识里衍生了隐藏气息就能逃过一劫的妄想吧。
恐惧——自己几乎意识不到有没有这类的情绪，也许这才是这一系列反应的原因……虽然我曾经遇到过不少像魔王这类强大无比的存在，但他们至少没有敌视我，也因此没有对我动真格的。不过这次是真的不妙了，也许说错一句话就会命丧当场。说到底我有没有机会解释，能不能和对方说上话也不知道。
体温下降，身体不寒而栗，然而豆大的汗滴却不停地在脸颊上翻滚。眼前的是——怪物，这么说并不为过，即便对方是拥有着人类一般的身躯。
白色的甲胄覆盖着全身，包括面部，无法看清对方的外貌，也就是所谓的“全副武装”，手上的巨剑泛着凶光，就算明白是魔法附加的效果，也阻止不了自己往神魔方面去幻想。
他盯上的，是我。
赢不了，这是分析过后的结论。而这所谓的“分析”，其实不过是大体上看一下，因为事实上根本“无法做到”。并非自己魔法系统失控，“鉴别眼”这种作用在自己身体里的魔法，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眼前的人就只有三个，目标信息没有成功获取正确，换个对象就可以了。
然而，获取了信息之后的结果，却是让我后悔使用鉴别：职业——狂战士，等级——90。很少，但这是不应该的数据。没有突破百级却有这样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以至于我想到了这只不过是使用幻术在虚张声势——直到我看到被自己忽视的最后一个信息:副职业——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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