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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又死一回3

    第13章又死一回3

    一队人马径直冲上万寿峰,身后横七竖八躺着十数名匡庐剑派的守山弟子。来人直奔匡庐剑派总堂大厅。李子穆等匡庐剑派长老立于总堂门前,其他门派闻讯也赶了过来,都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匡庐剑派成立三百年以来何曾遭受过此等羞辱?

    程谦站在李子穆身旁,看着冲上山这对人马为首的人,大吃一惊。“你这是何意?”

    “我俩是你请上山,现在谷乐在里面生死不明,你问我是何意??”来人正是小煤球。

    “你到底是何人?”李子穆看出来人所骑的乃是军马,“匡庐剑派掌门乃大魏天子御封护国天师,当世武魁,万寿峰岂容你等纵马逞凶?”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速将里面的人放出来。”小煤球厉声道。

    说话间,大厅门打开,展博涛一行三人带着谷乐从里面走了出来。“何人如此大胆?”展博涛的声音洪亮,在整个万寿峰山间回荡,在场之人除了公孙维、商佳吟等少数人外,无不双耳轰鸣,心神激荡,谷乐和小煤球这才体会到当世高人的风范。

    谷乐发现小煤球正领着一队人马与这些武林人士对峙,对小煤球的身份颇为惊讶。

    “谷哥,你可还好?”小煤球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

    “万寿峰岂是你等纵马之地?”展博涛鹰视狼顾看着小煤球等人。“今日不管你等是何人,老夫断不能让你们胡作非为!”

    “放人!”小煤球说道。

    “此人关乎武林兴衰,我等正在商议如何处置。”

    “他不过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如何关乎武林兴衰?不过是为你儿子受伤挟私报复!”

    “是与不是,红线谷的公孙维谷主、云裳宫的商佳吟宫主都可以作证,不是老夫一言所定。”展博涛眼观这队军马,皆是万中无一的良驹,非普通江湖人士能骑乘,乘马之人个个眼露精光,极擅格斗搏杀的装扮,武功恐不在多数长老之下。

    “正是如此”,公孙维说道,商佳吟并未说话,微微点头。

    “我既不会武功,也没有偷你们的武林秘籍,只不过是二十多年前有个人失踪了,你们怀疑与我有关,在场所有人看看,我多大年纪?你们武林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找我背黑锅,合适吗?”此话在大厅内他不敢言语,但此时人员众多,且小煤球还有一路来历不明的人马,所以大声吼道。

    只见商佳吟微微叹气。

    在场很多人都一脸茫然,并不知道谷乐说的陈年旧事指的是什么,但也有部分门派的师长反应过来,都盯着谷乐上下打量,程谦对此同样不知所以,谷乐不过是他偶遇的一个江湖艺人,怎么就牵扯到武林旧事,让当今武林三大门派的掌门人如此慎重其事。

    “我看谷乐年不过十六七,未曾习武也是我查探过的,说他与二十七年前的旧事相关,实在难以让人信服。”说话的人是红线谷的邓笑楠,他说话并未出乎公孙维的意料,邓笑楠身为红线谷的嫡传大弟子,知悉谷内秘闻实属正常,且他与红线谷多数人性情不同,为人豪爽敢于直言,公孙维对他也是既喜又忧。

    展博涛看了看公孙维,公孙维也只是微微摇头叹气并未说话,便说道,“是否与旧事相关,我等三人皆已判断。”

    “愿闻其详。”邓笑楠不依不饶,展博涛微微皱眉,公孙维说道,“此事你等后辈不知细节,不用追根问题,退下去。”

    “二十七年前我红线谷南宫师伯曾力挫群雄,几乎问鼎武魁,你们匡庐剑派以其武功危害武林为由进行围攻,迫其跳入万年寒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红线谷慑于你们匡庐剑派不敢置喙,今日还有脸面主动提及此事!”邓笑楠的话石破天惊,展博涛怒视,公孙维惊讶,商佳吟一脸痛苦。

    “退下!”公孙维厉声道。

    “师父,您怕他展博涛,我不怕!匡庐剑派大不了再来围攻绞杀一次,邓笑楠后退一步便自毁筋脉,永不习武!”邓笑楠继续说道。

    公孙维向展博涛拱手致歉,大声喝道,“把邓笑楠拿下,带回红线谷,禁足三年,不许出谷!”

    谷乐听到邓笑楠的话,大概知道了这半天在大厅里展博涛他们反复逼问他与南宫农钟有何关系的事,这个南宫农钟应该就是邓笑楠所说的红线谷南宫师伯了。

    “邓笑楠耻于与匡庐剑派为伍,我退出小武魁之争!难道听到我们红线谷南宫师伯有消息你们就要赶尽杀绝吗?”邓笑楠一边被拉走,一边怒吼道,“师父!”

    公孙维铁青着脸,面向展博涛,拱手说道,“展掌门,劣徒无礼是老夫教徒无方,回谷后自当严惩,还望展掌门海涵。”

    展博涛神色不渝,摆了摆手,商佳吟却一直看着邓笑楠怒吼着离开,脸色煞白。

    “既然已经明言,那老夫便将扣下谷乐之事跟大家交代清楚”,展博涛顿了顿,说道,“此事由犬子受伤引起,经我三人反复核实确认,此人虽未曾习武,但身怀古怪真气,此真气乃是犬子内力全失的原因所在。”

    在场人员一片惊愕,小煤球知道他会让谷乐承担展劲松受伤的责任,没想到用的是这么一个理由,可是看展博涛的样子不像说谎,再者,公孙维和商佳吟也不至于替他说谎,小煤球看了看谷乐,见他并未太过吃惊,想来应是在大厅内已经知道这个借口。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身怀怪异真气,将匡庐剑派剑圣之子打伤,导致其内力全失,这话说出来,你觉得有人信吗?”小煤球不管事实如何,率先提出质疑,他的话很快引起场下议论纷纷,除了少数亲历当年事件的人外,没有人理解展博涛刚才所说的话。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当事人谷乐开口之后,大家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身上,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手无缚鸡之力的体格,尽管眉清目秀,很难看出来他能给在场的任何人造成威胁。

    “彻底清除体内不明真气。”展博涛朗声道。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习武之人真气应运而生无法清除,要彻底清除千难万难,因为武学真气与常规运动筋脉纠缠不清,除非打断四肢筋脉,这样的话当事人重则当即死亡轻则从此瘫痪。

    “如何清除?”谷乐问道,他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后果。小煤球没有习武,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不过看三大掌门郑重其事的样子,此事并不好办,“你需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否则便是草菅人命!”,小煤球说道。

    “听天由命。”只见展博涛和公孙维脸色平静,商佳吟却面有不忍。

    “你们三位可是我生身父母?”谷乐问道。

    “自然不是”这回是公孙维回答了谷乐。

    “我可是你们武林人士?”谷乐接着问道。

    “不是”,商佳吟也发生回答道。

    “我可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可曾杀人、伤人?”谷乐又问道。

    “没有”。三大掌门略微沉默了一下回道。

    “那我的身体为何由你们三位决定听天由命?”谷乐盯着三大掌门。

    公孙维看了看展博涛并不想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匡庐剑派弟子展劲松被你所伤乃是有目共睹”。

    “这个问题我一开始就说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将匡庐剑派剑圣之子,小武魁前四的武林翘楚打伤,这话你自己信吗?”小煤球抢先看着公孙维。

    “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事实。”公孙维说道。

    “你们的事实从何而来?匡庐剑派展劲松自己上前抓我,被弹了出去,是我的责任?那这样的话,红线谷的邓笑楠偷袭我一掌,为何没有被弹开?”,谷乐的话让在场的人恍然大悟,“那到底是我功力深厚刻意择人发力,还是展劲松自己的身体有问题?”,谷乐的话再次点燃了大家怀疑的情绪,如果谷乐有将不明内力控制自如的能力,又怎么会受制于人,被他们这样扣押审讯?显然结论是后者,展劲松的身体有问题。

    商佳吟低头思索,似乎也产生了怀疑,展博涛和公孙维说谷乐体力有那股真气,但都表示十分微弱,一般人很难察觉,这么微弱的气势,不太可能重伤展劲松才对。

    “你诸多辩解都改变不了身怀邪魔真气的事实,老夫身为武魁,自当为正义张目,荡尽天下邪魔乃我匡庐剑派祖训”,展博涛的话像是不想再做争论,他朝公孙维和商佳吟点点头后,抬起手臂,只见谷乐缓缓腾空,四肢虽在挣扎,却似被绳索死死捆住。

    “住手!”小煤球吼道,身后的几十名随从随即飞身上前,但任凭这些人刀劈剑刺,根本无法靠近展博涛一丈以内,谷乐的表情狰狞,痛苦异常,嘴角、鼻孔、眼角以及耳孔开始往外渗血,场内虽届时见惯血腥的习武之人,但都看着不忍,纷纷撇过头。

    小煤球不停怒吼,泪流满面,“你快住手,快住手,你再不住手我荡平万寿峰!”,他的手下一直在试图冲上前但都无法近身,约莫半炷香时间,谷乐脑袋和四肢下垂,如同死尸一般缓缓落下,小煤球的手下鬼魅一般接下谷乐,并往谷乐嘴里塞下一颗金色药丸。

    “谷乐,谷乐,醒醒”,小煤球嘶吼着,此时的谷乐浑身浴血,已然没有了半点生机。

    此时的谷乐感觉又回头最初被宋家班救起时的状态,浑身疼痛四肢毫无知觉,口中的药丸似乎很快就融化沿着食管缓缓往体内渗入,他很是头疼,这才几天难道又要死了?小煤球撕心裂肺的呼喊他能听见,但无力张嘴睁眼,不过总觉得声音怪怪的,有点娘,难道小煤球小小年纪就是个弯的?想到这里他有点发寒。小煤球正要命人抬谷乐下山,公孙维走了过来,“慢着。”

    “还要如何?”小煤球眼眶红似滴血,怒视着公孙维。

    “你们还不能带走他,需待我们查看之后方可离去。”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人都被废成这样了还要鞭尸不成?场中一片哗然。

    “为确保无虞,自是要查看他体内是否还有邪魔真气残存。”展博涛不由任何商量的语气,“匡庐剑派会拿出上等伤药保住他的性命”。

    正当小煤球试图强行突围之时,谷乐突然站起身,他睁开眼睛,看着展博涛,展博涛看了一样谷乐后,回头吃惊地看向小煤球,“你刚刚给他吃了‘一日还魂丹’?”展博涛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谷乐和小煤球,江湖谁人不知‘一日还魂丹’?不管你深受多重的伤,只要没死,服下之后可以活动自如持续一日,为伤者争取一天的救治时间,此药没有任何副作用,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用价值连城来形容毫不为过。

    谷乐自然不知道这些,但此时连公孙维和商佳吟都吃惊地看着小煤球,他猜出刚刚服下的药物必定不是凡品。

    “我给他吃了什么不关你事,展劲松受伤不明不白,但谷乐刚刚遭受的伤痛岂止十倍于他,就算是谷乐伤他也已还清,你们还要赶尽杀绝不成?”小煤球厉声说道,此时他的人已将他和谷乐围成一圈保护起来。

    “你到底是何人?在万寿峰纵马行凶老夫还没跟你清算。”展博涛狐疑地看着小煤球,公孙维和商佳吟也是满脸的惊讶,‘一日还魂丹’的价值他们知道,就算是他们各自门派也很难不痛不痒的拿出来,恐怕只有掌门遭遇不测才会倾力寻求‘一日还魂丹’续命。

    “三位掌门艺高位尊,我不过一个江湖艺人,草头百姓,与你们素昧平生,你们如此戮害,我并无还击之力,你们的所作所为便是你们标榜的正义?我不知道二十七年前的事情,但不管何人,听闻至今都没有音讯,你们还念念不忘?当真是为了正义?还是你们心里有鬼,害怕?”谷乐的话如惊雷一般,轰进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包括商佳吟在内的所有人都身体一颤,是的,那人杳无音讯二十多年,并未听闻其危害武林的事。

    “当今武林三大掌门,用一个三岁小儿都未必信服的理由,围攻绞杀一名手无寸铁的少年,这便是你们,当世武魁、护国天师、武林钜派红掌门人,哈哈哈哈哈哈”,谷乐豪放地大笑起来,他笑得肆无忌惮,在场的人没有任何声音,任凭谷乐的笑声回荡在万寿峰。任谁也想不到,当今武林三大绝顶高手会被一个毫无半点武功的少年当面嘲讽。

    谷乐拉着小煤球的手说,“我们走。”

    二人在小煤球手下的包围中缓缓向前走,展博涛看着公孙维和商佳吟,问道,“当真放虎归山?”

    “放他们离去吧,他本身不曾习过任何武功,并且刚刚展掌门已经出手废除他的四肢筋脉,若不是‘一日还魂丹’,此刻他醒不过来。”商佳吟说道。

    “公孙谷主?”展博涛转向公孙维,公孙维摇摇头说道,“除恶务尽。”

    “好,商宫主,老夫和公孙谷主意见一致,宁枉勿纵。”

    “不可,宁枉勿纵此话如何能从当时武魁口中说出?”商佳吟气愤地看着展博涛,“展掌门当真是想为武林除害吗?”

    “商宫主何出此言?”公孙维很少见到商佳吟如此气态。

    “他只是一个身无任何武艺的普通少年,因为身怀一丝不明来历的真气,已经承受了四肢筋脉尽断的结果,还要斩尽杀绝,这种行径与武林邪魔何异?”商佳吟继续说道。

    “商宫主慎言!”展博涛脸色发青。

    “说错了吗?”商佳吟毫不相让,“我一直旁观谷乐的那丝内力,要说能将展劲松师侄震伤至内功全失,我不太相信。”

    “商宫主!是旧人旧事让你难忘吗?且自重自己的身份!”公孙维显然对商佳吟的话很难接受,“三大门派同气连枝,为武林正派魁首,面对邪魔有责任有义务清扫,哪怕只是点点苗头,也不能视而不见。”

    “公孙谷主跟我说旧人旧事?那人要还在,红线谷谁会是掌门你心里最清楚!”商佳吟毫不示弱,转而看向展博涛,“身为当世武魁,如此心胸,羞于与你合练穹甲,我自会向朝廷辞去护国天师称号,告辞!”说完,商佳吟拂袖而去。

    事情的走向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琼岛云裳宫宫主与万寿峰匡庐剑派掌门、奇灵山红线谷谷主当场翻脸了!

    商佳吟离去只是朝谷乐看了一眼,嘴唇轻启,但别人并未听见她说了什么。谷乐耳中却听到商佳吟说“抱歉,你们速速离去”。

    谷乐拉着小煤球加快脚步,但匡庐剑派的弟子已经将他们的小圈子团团围住,公孙维分开人群,正要走向谷乐,小煤球一个手势,他的人即刻摆成箭头装,将他和谷乐包在中心,谷乐认出箭头人物便是小煤球碰瓷那日人群中呼应的那名青年男子,只见他手执刀柄横在胸前,眼中精光盯着公孙维。

    “军阵?你等都是军中好手,在此折损甚为可惜,把那人留下,老夫放你们回去。”公孙维眯着眼看着箭头青年。

    “休想!你们真是脸都不要了!”小煤球很愤怒。

    “唯死而已!杀!”箭头青年刀锋朝外,他左右两侧各一名执短刀青年随他一同冲向公孙维。公孙维倒退两步,并未拿任何兵器,一跃腾空直奔谷乐,谷乐拉着小煤球迅速后移,往远处跑去,此时保护他们的包围圈已经被匡庐剑派蜂拥而至的弟子冲散。二人跑至山腰边却被昆仑派何冲撞见,何冲揪住谷乐,“还想跑?”。

    谷乐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反观何冲却似被什么力量勒住,内力不断往外倾泻,“师叔救我!”

    不远处武大力听到后往这边赶,却见展博涛御剑而来,人未到掌风先向谷乐身上一拍,何冲被掌风弹开,而谷乐却被震出三丈开外,滚至崖边正好落在一块松动石头上,小煤球眼疾手快奔向谷乐拉住他的手,却听到‘tong’的一声巨响,谷乐、小煤球连同那块松动的石块一起滚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