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同战共饮诚意别

    “将军，我们终于胜了。”陆瑶对苏翼飞说道。

    “不错，也算铲除了困扰大陆多年的一块心腹之患。”苏翼飞细细品饮着茶盏说道。

    “将军，你与洪将军联手，哪有打不下的战役。”陆瑶说道。

    “陆瑶，你作为后起之秀，表现出色，助力许多，此次胜果，有你一份。”苏翼飞回道。

    “不错，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洪天逸朗声言语，行入帐中。

    “洪将军。”陆瑶致意问候，意欲退离。

    “陆瑶，不必回避，稍后我还有事与你言说。”苏翼飞如此留她，陆瑶闻言，便安立后方，不再言语行动。

    “翼……苏将军，此次我来，是为辞行。”洪天逸说，他面上比平日多几分和暖。

    “洪兄，我知晓。”苏翼飞竟然第一次改变对洪天逸称呼，陆瑶闻言有些意外。洪天逸闻言，神色变动，眼神闪过几抹亮色。

    他落座苏翼飞对面，接过他递上茶盏，缓缓品饮起来。“未曾想，一晃过去三十余年。”洪天逸说道。

    “时日流逝，今日你我还能同座共饮，尚算未全辜负过去年月。”苏翼飞说道。

    “辜负……”洪天逸闻言有些发怔。

    “上次，来你营中之后，我心内起念，恍惚感觉，过去年月多被潦草荒废对待了。”苏翼飞把玩着手中茶盅，目色微空说道。

    “你有如此感觉？”洪天逸闻言，似是意外，又似惊喜。

    “不错。”苏翼飞答道。“莫光说我了，你呢，这许多年应是诸事顺遂吧？”苏翼飞收回神色问着。

    “诸事顺遂？不，并非如你所想。”洪天逸茶至嘴边，咽下一口说道。苏翼飞不作言语，又叫来一壶热茶，二人继续品饮。

    “我未想及，你对过去年月，原来亦有空虚憾念。”洪天逸说道。

    “从前不觉，近日发觉了。”苏翼飞说道。

    “同你一样，我亦微憾。”洪天逸说罢，又是一杯茶水仰脖饮尽。

    “好在，今日你我对饮，这过去诸多憾事之中，并未有我与你之憾。”苏翼飞扬了扬手中茶杯，作敬酒之举，举杯喝茶。

    “是吗，你既如此言语，今日于我而言，亦不再有与你之憾。如此甚好，甚好……”洪天逸言至后来，语气渐缓见低。

    “那便在此诚意作别。往后诸事，愿你我如少时所许愿望一般，二人皆抵心之归处。”苏翼飞举起茶盅说道。

    “好，诚意作别。”洪天逸接过言语，二人将茶水同时饮尽。

    “只是，多年未见，你总说各行己道，我一直想问，你之道又是何道？”洪天逸眯起眼缝问道。

    “如你所见，惟曹营耳。”苏翼飞袖袍一挥，指着帐内诸物说道。

    “好，好。各行己道，各行己道。”洪天逸不再多问，如此喃喃说着。

    “三十年后再相逢，再同作一次战，得友如你，我未有悔恨。那便在此作别。”他拜别而去。

    “天逸，一路珍重，珍重啊。”苏翼飞对着其背影最终还是开口喊道。

    洪天逸身形微顿，未有回头，扬起手臂，朝身后挥了几下，径自离去。

    苏翼飞望着远去的洪天逸背影，怔留原地。眼前的他身形还是那般壮阔矍铄，言辞姿势与少年时期相差无几，只是今日从雪地上远去，苏翼飞心内不再似少时那般满盈热络充实，反而些许微凉，就像这眼前雪野。

    “就此作别，各行己道。”苏翼飞轻声言语，似给这段经年爱恨交缠的复杂友谊，画下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