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琅城七夕灯不孤

    “还见过？”陆瑶闻言，持续不可思议。

    “对啊，那次，是在琅城。”百里央眼目放远，似在回忆，面上浮现缱绻神色。

    “琅城？”陆瑶发问。

    “你记得，有一年七夕时节，你去逛过花灯大会吗？”百里央看向陆瑶，眉目蕴情。

    “七夕……花灯大会？不错，我是去过，同伙伴们一同去过。”陆瑶翻捡回忆，想到当年与龚楚儿诸人那次。

    “便是那次，我那时在琅城习武，逢遇花灯大会，被友人拉去凑看热闹。我们在河边围观之时，听到身旁一帮女儿家家，吵闹欢悦的不得了，便扫视一眼。然后，我便看到了你。”百里央说道。

    “我看到众人皆在灯上细细写下愿望，唯有你，蹲在那处，怔怔发呆。那日，你穿了一身孔雀蓝与大红色交相辉映的衣裙，整个人哪怕是在灯会人群之中，仍然十分灿烂耀眼，就像琅城的牡丹芙蓉一般。”

    “我看到你面庞，觉着与少时在遥远的平蛮学院见过的，那位一身素白衣衫的女子，眉目轮廓皆有些相像，却也并不一致。”

    “少年时那位女子，看着乖顺亲和，里间透着骄傲冷淡，彷似与众人相隔，像那高山之上的雪莲，遥远清冷。琅城河边那位抱着花灯发呆的女子，却是开朗洒脱许多，但又好像身负重担，隐有忧伤。”

    “虽我当时未确认否是同一人，但两次相见，每一次看到，都无法不注意许久。那时，我还在想，难道我天生喜爱这类长相性情之人吗？喜爱那种不论身处何处，皆似独自享有一方旖丽世界之人。”百里央言语至此，笑着看向陆瑶。

    “你竟然真的见到我了。”陆瑶听他言语，已自确证，很是不可思议。

    “你曾在琅城习武？”她问道。

    “不错，在那里习练过几年。”百里央说道。

    “我亦曾在琅城巴克武府习武。”陆瑶说道。

    “原来是巴克武府吗……”百里央闻言，笑着摇头。

    “我当日见你，心思有些动摇，你在河边那副灿烂又孤寂模样，似是印在我脑海之中。可惜，后来我这边被人搅扰，待回转过来，你们早已离开，未及问询相识。后来虽我多加留意，再未见你了。”百里央说道。

    “我为何就无缘，未有得见，你那时长什么模样？”陆瑶听他如此言语，笑着说道。

    “如今见到就够了，不是吗？”百里央温情反问。

    “我还记得，去翻找过你写的那盏河灯，你写了‘无论世事，尽力自身’，对不对？”百里央笑问。

    “你见到了……”陆瑶喃喃低语。

    百里央点头，二人沉默起来，记忆仿佛回到那时。陆瑶当日，心内挂事，又逢人事拥挤，从未留意百里央。

    如此这般，二人一路交谈了许多过往各自经历。

    原来百里央学成之后，回了金城，被师父安排，参加一次金城功夫大赛，拿到头名，又被举办官员赏识，推举给王上，自此任了王上亲随。

    王上见他为人可靠，少年俊杰，内心无贪，便一路栽培，迅速升迁。边境茶馆遇到陆瑶之时，他已被选拔至督察院内，担任秘密职务，平日多行各类任务，为王上查办诸事。

    “所以，那日，我诓那些地痞，督察院大人在此，竟是真的？”陆瑶闻言，又是一阵好笑。

    “不错，我那日因为大漠古宫诸事，跟踪追查，行到那处。本来并未注意到你，直到你参与救人，我想着这人倒是胆大心热。又听你提到督察院，正好撞到我头上，便生了结识之心。未曾想，见到你面貌之后，再次吃惊，虽你经过一些乔装，但我仍认出，你跟记忆中的那位女子十分相像。”

    “这么多年，我见过不少女子，但未有令我挂念之人。大抵，心内隐约记了当时那位女子。此次再见，我又怎会错过，如此桩桩件件，天南海北多次遇到，你说我，该不该好生珍惜这份缘法？”百里央笑问。

    “如此说来，我们之间，倒真有些缘分。”陆瑶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