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所梦

    小涛:

    前两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你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我和朋友们路过一个餐桌，看见你和另外一个小孩儿坐在餐桌边冲着我笑。我走过那个餐桌后，边走还边回头看，觉得那个小孩儿像你，仔细看又不太像你，我走出去很远了，还是不甘心的回头看，最后看清楚了，那真的不是你。醒来后我就想，这到底算是做梦梦见你了吗？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所以记忆深处只有你小时候的样子。你从小就属于那种长得又不好看又不可爱的类型，皮肤黑，换牙之后还有龅牙，甚至还不爱干净。梦里那个长得像你的小孩，就是那样。

    上了大学以后，我常常做一个相似的梦，梦里面我还是在读高中，可是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考上了大学。老是出现政治老师的画面，他叮嘱我们背考试要点，我在梦里面非常担忧，心里想着都毕业这么多年了，早都忘了那些东西了，都快高考了可怎么办呀。梦里面场面转换很快，一会是在课堂，一会儿又是考场，还有交白卷，高考交白卷，真是实打实的噩梦了。每次做这个梦时，都是一晚上的担忧，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暗想幸亏是个梦，不然就完了。有一次我把老是梦到的这个情景告诉我的姐姐，她说这很正常，她都毕业工作了，还是会梦到自己还在读高中。还说这是每个大学生都会做的梦，类似职业病，控制不了的会带有一点以前的东西，简称职业梦……不得不说，这个解释还挺通俗易懂的。阅读那本赫赫有名的《梦的解析》，可能是我无法参透里面的大义，越看越想睡觉。我的梦很容易解析，因为老是做一些相同的梦，除了梦见还在读高中，还有就是梦见读初中的时候，读小学的时候……感觉很枯燥乏味。复杂一点就是梦里面出现的人物和真实世界里出现的时期对不上，例如明明是小学时候的背景，班上却有我在初中才认识的人。我有机会一定问问我的父母，他们也经常梦见自己小时候吗？那没有上过初高中的他们，梦里面年幼或者还年轻的自己，是在砍柴喂猪洗衣做饭吗？仿佛我不应该思考这个问题，过于深奥，还有就是没有意义，再精彩也会睁眼醒来的那些个不存在的梦，没有意义。不过我这些文字也没有意义，恰好般配。

    截止到现在，我有两个记得特别清楚的噩梦，都过去很多年了，比昨天的梦还要清晰，想忘也忘不掉。一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小到还没有去上学，大概五岁左右。梦里面主角是我和童年的那个玩伴，邻居兼亲戚的我那个堂哥。我们俩被坏人抓了起来，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面，屋里有一个石磨，老家用来推豆浆的工具。坏人先是把我那个堂哥压在石磨上，把他磨成浆水，不过流出来的不是红色的血，是特别粘的白色的稠状液体，总之我现在描述，都还在泛恶心的那种感觉。梦里面我受到的惩罚是:坏人把我的膝盖锯下来了！那种用手触摸，仿佛真切感受到了没有了硬鼓鼓的膝盖，摸上去是平的，站在镜子前面看，整条腿开始慢慢弯曲，被锯掉的膝盖部分留下了一个圆圆的疤，是醒目的鲜红色。那个梦很长很长，还记得当时醒来的我全身都是汗，给五岁的我留下了童年阴影，但想想好像不对，那是我自己的梦，难道是自己给自己留下的阴影？从小到大，只要我想起这个梦，就会恶心想吐，有强烈的生理不适感，时不时就会想起来，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想起来就瞬间没胃口，这么想来，下次减肥可以试试回想这个梦，一整天饭都不用吃了……另一个梦，是在我奶奶去世后不久。梦里面她站在我家的窗外，电视机里闪烁着模糊的色彩，她就站在电视机背后的窗外，梦里面我知道她已经不在了，所以觉得异常的害怕，我大叫我的父母，却不见他们的身影。思绪混乱继而场景突然转换，我在路上奔跑着，我的奶奶站在我身后的路上，抬头望去，天上有一个白伞吊着的棺材追着我跑，那好像是我的奶奶在操控着。我拼命的跑，都甩不开天上飘着的那个阴森的东西，随之是猛然的惊醒！第二天一早起床，我就将这个噩梦告诉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很气愤，她告诉我善良的老人去世后不会出现在子孙的梦里，以免梦里面知道他们已经不在了后感到害怕。所以我的母亲说我的奶奶人不在了，还要来吓唬我，死了还不安生。虽然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有的事情是解释不通的，我的爷爷去世后，我非常的想念他，他刚不在的那两年，有时睡前想到他，我还会哭，临睡前哭到鼻子不通气。可是睡着后梦里面却没有他，我那会儿多希望能在梦里再见到我的爷爷啊，可是一直都没有。可能真的因为他是个善良的老人，所以不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怕吓着我。这感觉又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一样。明明日常想着的人，却不来入梦，想要快点忘记的，夜夜惊扰，奇怪。

    所以小涛，你似有似无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是念着你呢，还是没有？你的事发生三个多月了，我第一次梦到你，却也不是真的梦见。每天你的事儿都困扰着我，也许正因为这样，做梦的时候，我的梦可能想静静。我睡觉的时候有轻微的梦魇，大部分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梦到伤心的事儿在梦里哭，醒来也真的在哭，枕头都哭湿，头发粘在脸上。从悲伤的梦中醒来，睡在床上很久很久也缓不过来，更害怕再入睡，害怕再入睡可能会接上那个梦境。可是我梦到你的时候，不是悲伤的感觉，所以我轻易的就分清楚了那是一个梦。

    对你，我已经是痛心了，悲伤的层次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