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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暗流涌动

    太原城外军营大帐。

    “都三天了!那兔崽子还是没有找到吗?”太原府将军韩潮两只眉毛拧在了一起。

    “禀将军,都找好几遍了!没有发现小将军的身影。”一名士兵大声回答道。

    “丢失的两块军事令牌呢?”

    “禀将军,没有!”另一名士兵回答的更大声。

    “没有!没有!都三天了!一个都没找到!你们都是废物吗!”韩潮生气的直接把桌案掀飞,“还看着做什么!再去给我找!”

    “是!”两名士兵再次洪亮的说。

    “奶奶的!这帮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眼里一点活都没有!也不知道把桌子扶正!”一旁的副将怒骂了一声,上前扶起桌案,还端上了一杯清茶。“将军,您消消气。”

    “唉,现在我哪有心思喝啊!你说,这小子到底去哪了呢?”韩潮愁的连头发似乎都白了几根。

    “禀将军,金蛇卫太原分舵叶领队求见!”帐外士兵喊道。

    “金蛇卫来干什么?请他进来吧!”

    “参见韩将军!”两名穿着金蛇卫衣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抱拳道。

    “叶领队,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我都公务繁忙,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韩潮态度有些冷淡,倒不是他为人高冷,相反他待人极为热情,而且与戴威宇、上官林、李晴空三位金蛇卫高层都交情匪浅,可那只是私下的好友,并不涉及到公事。话说回来,在公事上,有几个人愿意接触金蛇卫呢?

    “韩将军,不是下官有意叨扰,是从洛阳来的两位同僚有要事要见您,现正在帐外等候。”

    洛阳来的金蛇卫?韩潮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那就劳烦叶领队将他们叫进来了。”

    两队十人的金蛇卫整齐走入营帐,左边领队的青年身材魁梧,右边领队矮胖黝黑、相貌猥琐。“我给韩将军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洛阳金蛇卫总部派来的‘丁’字营指挥郭子兴和‘己’字营指挥施磊,就是他们有要事找您!”

    “第六代松林学院毕业弟子郭子兴,见过韩师兄!”左边的魁梧青年抱拳说道。

    “原来是第六代的小师弟,好说,好说。”听到对方也出自松林学院,韩潮的态度也缓和了一些。

    “别废话了!我等是来问韩将军事情的,什么师兄师弟的,还论上交情了。”右边那名叫施磊的统领似乎非常傲慢,惹得郭子兴有些愠怒。

    “施指挥说的是!你我都是公务在身,不需客套了!有何事找韩某?”

    “好,那我请问韩将军,您为何抗旨不遵?”施磊出言就是咄咄逼人。

    “什么?抗旨?”韩潮先是一脸疑问,但随即想起了什么:不会吧!难道是丢失军事令牌的事?朝廷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肯定是军中有金蛇卫的暗探!也对,军事令牌在战时丢失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今几乎没有战事,丢失军事令牌是很不应该的行为,即使是最低级的黑色军事令牌!就算我是三品将军,也难免要被圣上斥责一顿。的确,陛下三令五申,为将者要谨慎再谨慎,唉,老韩我这可不就是抗旨不遵了嘛!不行,得加派人手抓紧把丢失的军事令牌找回来了!

    “烦劳施指挥转告陛下,是末将疏忽!末将一定会抓紧完成!必不负圣上期望!”韩潮恭敬的抱拳说道。

    “疏忽?好!来人!速速将韩潮拿下!”施磊突然一声暴喝,几名金蛇卫迅速上前,将韩潮摁在桌上并点了他的穴位。

    “你们干什么!快放了将军!”旁边的副将拔出佩剑,几名金蛇卫迅速上前与其对峙。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帐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将军!将军!有小将军的消息了!嗯?金蛇卫?你们在这干什么?”来者正是前文提到的名叫“小朋”的青年骑士。

    “小朋!快进来!告诉我山童怎么样了!”韩潮迫切的想知道儿子的消息。

    “将军,这群金蛇卫不让我进啊!”此言一出,韩潮就明白帅帐外的守卫也被金蛇卫替换了。“施指挥,我的儿子失踪了三天了,我很担心他!求您让我的士兵进来吧!”

    “让他进来!”却是郭子兴下令道。

    “嗯?你们在对我们将军做什么?”

    “金蛇卫公务!有屁赶紧放!”施磊暴喝道,他对刚刚郭子兴“越俎代庖”的行为十分不满,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什么人啊?奥,禀将军,雁门的兄弟来信说,看到韩小将军跟着一队商队北上了。”

    “北上?山童北上去干什么?我没下令让他去巡查啊!”韩潮一脸疑惑。

    “干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再说了,去巡查大大方方去就行了,还需要以商队混淆视听?要我说,他是替你去给蒙元送信吧!”施磊冷冷的看着韩潮。

    “放肆!居然敢污蔑我们将军!”小朋怒吼道。

    “的确,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还是不要乱给别人扣帽子!”郭子兴也附和道。

    “哪都轮得着你说话!郭子兴,老子告诉你,你官是和老子一样大,但这次来我是主带队,你是副带队!你要搞清楚!去!把他们的军粮物资和账目给我清点一遍,看看有没有不符合的地方!别他娘的在这碍老子的眼!”施磊十分蛮横。

    “这……唉,遵命!”郭子兴只能无奈的离开。

    “你刚刚说我放肆是吧?三日前,陛下下达圣旨,让你们韩潮将军率兵围剿蒙元暗探窝点—太原城外的‘圆梦钱庄’。因行动重要,陛下同时知会金蛇卫总部,总部便派我们前来协助。圣旨走的是八百里加急,应该在昨日就到达了,可我从叶领队处得知,韩潮到此刻都并未有任何动作。你说,你们将军是何居心?”施磊质问道。

    “什么?我并未见到任何圣旨!”韩潮眼中满满都是震惊。

    “哼!还嘴硬吗?你儿子北上干什么去了?而且刚才阴晴不定的脸色和不知所措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施磊“义正言辞”的说道。

    韩潮十分无语,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刚刚想的是丢失军事令牌的事……”

    “你居然还丢失了军事令牌!哼!我看不是丢的吧?是不是你为了私下给蒙元输送物资把令牌给他们了!兄弟们,锁紧点!咱们这次算是抓到大鱼了!韩潮,我现在怀疑你暗通蒙元,叛国投敌!”

    “放你娘的屁!老子和蒙元拼命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地里玩泥巴呢!你凭什么说我叛国投敌?”任何一个军人最受不了别人对他忠诚的质疑,韩潮也不例外。

    “就凭我怀疑你,这就够了!”

    “一个五品指挥,没有确切证据就无端缉拿我这个三品将军!你们金蛇卫还真是无法无天啊!看来戴威宇平时没好好管教手下,那我就替他好好教训你!给我起开!”韩潮的实力是九分飞瀑境,比这帮七分逆流境的金蛇卫强了太多,刚刚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被点了穴位,如今暴怒之下内力全部迸发,直接将穴位冲开,也将按住他的几名金蛇卫逼退。紧接着手掌向前猛然一推,桌案再次被掀飞,狠狠地撞向面前的施磊。

    施磊吓了一跳,下一秒竟然伸手将小朋拉到自己身前!“嘭!”这一击直接将小朋砸的脑浆迸裂!施磊也摔倒在地。

    “小朋!施磊,你怎么敢!”韩潮怒喝道。

    “一个普通士卒罢了,就当殉国了吧!大不了回头我给他们家二钱银子!再……韩潮!你!”施磊对小朋的死似乎毫不在意,拍了拍身上的灰,没想到韩潮一拳打来!他架起双臂奋力抵挡,可是凭他八分乘风境的修为又怎么能挡得住韩潮呢?巨大的冲击下,肥胖的身子直接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鲜血中还混杂着两颗牙齿。见韩潮再次冲来,他急忙向怀中摸去。

    “腾蛇飞镖吗?切!就会玩弄这些阴险的东西!”韩潮不屑的一笑。

    飞蛇锦服、银蛇长刀、黑蛇腰牌、腾蛇飞镖,是每位金蛇卫入职时朝廷统一配发的必备品,世人称为“金蛇卫四件套”。

    可施磊从怀中摸出的确是一块金灿灿的令牌,看到此物,韩潮的拳头也停在了半空中。“金蛇令在此!韩潮,还不束手就擒!”

    金蛇令,金蛇卫最高级别的令牌,由皇帝亲发,其在大兴的地位仅在圣旨之下。持金蛇令者,有先拘后审之权,不论对方年龄大小,官品几何,是皇亲国戚还是勋贵功臣,一律可以缉拿。当年太祖皇帝更是亲赐四字:如朕亲临!

    “还愣着干什么!拿下!”施磊气息有些虚弱的命令道,四名金蛇卫再次上前将韩潮锁住,只是这次韩潮没有再反抗。

    “还有他!也锁起来!”施磊指着那名副将说道。

    “哼!”因为“金蛇令”的存在,副将也没有办法,只能冷哼一声,任两名金蛇卫将自己绑缚。

    “叶领队,稍后我会拿着‘金蛇令’去太原,让山西知府帮忙办案。你去传令,出动分舵的兄弟们!给我查!将平日里与韩潮来往密切人员全部缉拿!我要将这一众反贼全部押解到京城!”施磊笑着说,丝毫不感觉自己现在就将韩潮冠以“反贼”名号有什么不妥。

    韩潮说的一点也没错,金蛇卫确实被“惯坏”了!自太祖皇帝创建金蛇卫以来,他们掌直驾侍卫、监察百官、巡查缉捕、侦察暗杀、卧底密探、收集军情、策反敌将……如太祖皇帝所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金蛇卫不乏像戴威宇等三位统领、张定边、郭子兴这样的优秀人才,但像施磊这样为所欲为、蛮横无理的人渣也不在少数。毕竟极大的权力一定会滋生可恨的蛀虫,风光的地位也导致他们平日里一个个傲气冲天、目中无人。

    这些,难道皇上不知道吗?当然知道!别说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就是如今的少年天子龙思川都知道。可是,现在还不是大力整肃的时候。

    朝堂内部,松林派和科举派的党争端倪已现,两方相互攻讦,而且近年来愈演愈烈,虽然还远远没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是谁都知道,终有一天会达到的,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正如太祖皇帝所言“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边关之外,蒙元帝国经历长时间的休养生息,不停的舔舐五年前“兴元辽西大战”造成的伤口,而这伤口如今似乎已经愈合。他们不会放弃曾经占有过的富饶土地,随时可能卷土重来,重现“大元”荣光。正如太祖皇帝所言“蒙元野蛮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还有令人最头疼的各大族,虽然现在表面上都奉大兴为主,但这只不过是一个脆弱的利益共同体罢了!所谓是“流水的朝代,永恒的大族”,除了共同建国的这几族,剩下的才不会把自己绑死在大兴这座战车上!政教合一的虎族、财资雄厚的麒麟族、全民皆兵的猴族、侵略不止的狼族、扮猪吃虎的龟族甚至是见风使舵的金乌族,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都不能小觑!正如太祖皇帝所言“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大兴经历了四十五年的风风雨雨,如今繁荣富足,但也可以说,已经趋于稳定。而一个国家一但趋于稳定,很多曾经不明显的矛盾问题会相继爆发,如贪污腐败、土地兼并,这是无可避免、必须面对的难题。

    不过,如今的第九代松林学院弟子暂时还不用思考这些。三天休息期已过,随着三通鼓声完毕,蚩尤堂大比的第二阶段,正式开始!

    (注:历史上的他

    郭子兴(1302—1355),元末群雄之一,江淮地区起义军领袖,是后来明太祖朱元璋崛起的关键人物。为人枭悍善斗,性情耿直,但易怒多疑不容人。

    至正十二年(1352年),他取得濠州,此时他开始任用朱元璋,后来,朱元璋因战功而渐受郭子兴重用。当他碰到事情紧急时,总是听从朱元璋的计谋,对其十分信任;事情解决之后,便马上又听信谗言疏远朱元璋。

    郭子兴虽然屡次击退南下的元军,但阵营内却内争不断,他自己也曾险遭暗害。后朱元璋势力大涨,郭子兴转向依结朱元璋,在其支持下,移驻滁州,并将义女马氏嫁予朱元璋。

    至正十五年(1355年),郭子兴病逝,其势力大抵为朱元璋所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