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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 痛楚(六一快乐)

    (祝所有的大儿童节日快乐!小荷明日也放假滴!羡慕滴有木有?哈哈)

    石舫里笑声不断,离着此地不远有一处单独的小院,名唤“晨曦阁”,此时此刻,三喜班的班主正领着一干得力手下忙前忙后,因化妆扮戏子的人太多,几个厢房已然容纳不下,没法子,只好临时搭建了个帐篷,叫几位武生委屈些随便化了。

    与眼前乱哄哄的喧闹相比,东厢第一间俨然是个世外桃源,屋外守着一帮小厮,屋内一位白衣娘子对着明晃晃的大穿衣镜正描眉画凤,映衬在古朴镜子中的青螺眉黛修长,虽然弃了珠花流苏,可三千青丝却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及内推开,走进一人:“少爷,公主府来了位小厮,说是奉命来请少爷。”

    白衣娘子正是三喜班的台柱子白大家,若不是来者的那一声“少爷”,只怕真叫人雌雄难辨。白大家刚点完艳红色的朱唇,“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那人迟疑半晌,才重重一点头:“少爷,我看这事儿悬得很,不如就作罢吧,为一个女人耽误这些功夫实在不值得。就是侯爷知道也绝绕不了小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必脏了少爷的手。”

    白大家冷冷一笑,对来人很不客气:“侯爷!侯爷!不就是我哥哥身边的一条狗。见到主人汪两声,见不到主人就变成了狂吠不止。老子告诉你,这个女娃子我是一定要弄到手的,你们谁拦着也不好使!”

    对方被白大家说的面红耳臊,谁能想到人前女子一般温顺的白大家竟是这幅模样!

    白大家抬脚往出走,一巴掌推开挡在正门前的碍事者,对方一个踉跄,脑后勺就磕在了门板上,院子里正为上场前做预备的小武生们闻声望来,一见白大家面色不善的踏步迎来,吓得都缩了缩脖子,转而把手中的刀枪舞的凛凛生风。唯恐被这位挑剔的红角儿嫌弃赶出三喜班。

    公主府那位小厮年纪不大,只有十一二,一笑脸上还带着个圆滚滚的酒窝,看着就叫人觉得踏实。小厮眼睛亮闪闪的盯着白大家,满眼都是崇拜之情:“白大家,魏家的表少爷久闻您的盛名,所以趁着今儿的好机会,想当面向你请教请教。人就守在前面拐角处的东跨院,求白大家万万赏脸。”

    一般人见了小厮可怜巴巴的样子,只怕一颗心早就软了,可是白大家那是什么人?白大家心中嗤的一笑,暗骂对方手段拙劣,“好啊,那就有劳小哥前面带路了!”白大家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笑面虎,刚对着小厮还笑声不断,可一扭头看属下时,却摆出了一张晚娘似的阴沉面孔。

    小厮长长出了口气,咯咯笑道:“小的就说白大家通情达理,亏得表少爷还一个劲儿的担心!”白白净净的小厮伸出指头一点拐弯处的一道深墙,“白大家瞧!那儿就是东跨院,小的就不送了,外面管事们还传我回话呢!”

    小厮刚要开溜,忽的“哎呦”一声,手脖子就被人圈套了个牢实。

    此时此地,这条宽阔的石子路上别说一个人影了,就是半个鬼影也不见行踪。小厮整个人随着手肘被弯曲的方向不断蜷缩着身子,可怜巴巴求饶道:“白大家......”

    白大家笑道:“我才发现,小兄弟面向好生清秀,身子骨又柔软,倒适合干我们这个行当。正巧,我缺了个徒弟,不如我去求了君山县主,准你到我身边做个记名的徒弟?”

    小厮拨浪鼓似的晃着脑袋,语气中满是求饶:“白大家,你弄疼我了!”

    白大家渐渐收起笑意,冷冷哼了一声,几乎是将小厮拖在地上一路往东。小厮心里有鬼,自己不敢声张,可眼瞧着东跨眼近在咫尺,心里如何能不急?只怕此刻姑娘已经招来了准爷,到时候她夹在中间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这扮作小厮的丫鬟乃是凝萱进府前高掌柜花费了好些心思安插在公主府的细作,等凝萱这位君山县主一进门,小丫鬟可儿就成了燕园里毫不打眼的三等奴婢。此刻,可儿急的满头大汗,脚下使劲儿往白大家的膝盖上踹,白大家不知哪里寻出来一柄短剑,雪亮亮的闪着寒光。

    他满意的看着小丫鬟不在挣扎:“这就对了,何必吃无谓的苦头?若你说的这个东跨院平安无事,我自然放你回去,若有什么埋伏......”白大家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匕首贴在可儿的脸蛋上,刀锋透骨,当即在可儿的脸蛋上划出一道血痕。

    门一脚就被踹开,可儿整个人滚了进去,在场院里足足打了三个圈儿才勉强停下。地上扬起无数灰尘,看来这个院子真的是久不见人来,白大家环视了一圈,哼道:“小兄弟说的表少爷呢?不会凭空消失了吧!”说着,仍旧要上前去拎可儿的脖领。可儿手脚并用的一个打滚儿,竟移出了白大家能控制的范围。

    凝萱和笑槐没有藏在东西厢房,而是在连着大门的那件小小的耳房,所以此时此刻却是背对着白大家。凝萱看见可儿的狼狈样子,心下一紧,眼瞅着这个姓白的没安好心思,凝萱正决定铤而走险,在顾准没来之前会一会这个白大家。却忽闻得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白大家急忙转身背对门口,凝萱和笑槐急忙蹲下身子,贴着墙壁手脚冰凉。

    笑槐嘴形未动,吐出两个字“顾准”,凝萱侧耳细听,外面没有打斗的声音,甚至连个说话的声音都不曾再出现。凝萱心里翻江倒海的惊疑......可儿呢?

    显然,笑槐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两个人互相拉着,手脚冰凉,都不难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担心。

    窗户纸啪的应声而破,一只大手从窟窿里钻了进来,笑槐想也没想的就要扑在凝萱身上,可为时晚矣,刚才还架在可儿脸边的断刃已然逼近凝萱。

    “魏姑娘!”从缝隙中伸出一只手,不是姓白的还会是哪一个?笑槐尖叫了一声,正要扑上前......可看见那把寒光凛冽的匕首,笑槐硬生生跌坐在地面上。

    “哼,和我来这一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姓白的毫不客气的当着凝萱的面儿嗤笑,他们现在是一人在外,二人在里。也正因为这个错位关系,所以凝萱虽然看着危险,其实还有退路。她当时选这件耳房做落脚点,就是因为这间屋子的后窗户紧连着大道。

    姓白的用刀背敲打敲打凝萱的肩头,示意她转过身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说!”

    凝萱淡淡一笑:“白大家这话却是本末倒置了吧?合该我问你才是!”

    “少废话!”刀刃逼近了几分,“我的忍耐力可是有限的,别指望我会怜香惜玉!外面地上那个臭丫头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哼,一个丫头片子,也敢在我面前糊弄鬼儿!”

    白大家语气中带着少许不容忍辨别的得意,电光火石间,凝萱却隐隐捕捉到了某些信息。

    这个姓白男生女相,可在对待女孩子的时候又异常粗鲁,莫非......

    凝萱记得大周的边关塘报里曾经隐晦的提过,北齐有位姓柏的小将,有断袖之癖,每每在攻城略地的时候都要抓许多清秀的少年做奴。白,柏......二者难道是同一个人?

    凝萱微微上挑眼皮,打量姓白的言行举止,大周的塘报实在不称职,就算要讲花边新闻,也该说的明白确切些。

    白大家眼睛一瞪,骂道:“混账东西,看什么看!老子扣掉你那双眼睛!”

    凝萱淡笑道:“柏大人何必这样粗鲁,我一直当柏大人是个儒将来着!”一席话点的对方惊悸不已,“你,你说什么?”

    白和柏虽然谐音,但调值不同,这位柏将军一听便知道大事不好,只是强自镇定的劝说本身,或许真是这个臭丫头嘴巴一歪说错了?

    凝萱没有遗漏下对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慌,心下又多了几分肯定,凝萱笑道:“今年一月,柏大人亲领着百十来人的小队纵火烧毁了我大周朝粮车十八辆,造成我军惨重损失。想必柏大人心中得意的紧吧?不过......我两位兄长从此以后可就将你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今朝柏大人自投罗网,我的两位哥哥早已欢喜的不得了。就是可惜了柏大人那一身好本事!”

    凝萱惋惜似的摇着头,趁机离开了短刃的制衡。

    柏将军心如乱麻,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在想魏凝萱说话的真假。如果顾云鹤与顾云霆真的一直盯着自己,那岂不是他们北齐在大周的细作都要挖的一根苗儿也不剩下?柏将军这会儿才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听人劝告。

    东跨院外传来阵阵脚步声,那声音急促却又沉稳。柏将军脸色骤变,狠狠的骂道:“混蛋!”柏将军抽身离开了窗口,转而准备应战。凝萱和笑槐同时长吁一口气,她们清楚,外面这个大抵就是碧潭引来的顾准。

    就在二人打算趁机开溜的时候,忽然......凝萱就觉得脑后一痛,自己便再也没有意识了!